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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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淮安不言不語,耐心地等著她繼續(xù)說,目光落在她發(fā)鬢間,瞧見那漂亮的簪子上墜著的流蘇,隨著她的動作晃動了片刻,又安靜下來。 像極了此時面前的小姑娘心中糾結(jié)的樣子。 謝明蘊袖中的手輕輕攪在一起,半晌又搖頭。 “沒什么?!?/br> 容淮安都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是因為休沐,又加上那書本里恰好講到玟梅戲,所以才帶她去了戲樓。 她記得在江南的時候這人就不喜歡吵嚷,陪她去看過的唯一一次戲,還是因為那一天她受委屈撒嬌軟磨硬泡磨來的,如今又怎么會故意喊人排戲? 她心中腹誹道。 自己還是這些日子太清閑了,什么都能亂想了。 容淮安便沒再說,抬步要往外走。 城東昨夜出了事,他忙了一宿才收拾罷,方才又來人回稟了事情,容淮安自然急著去處理。 誰料剛走了一步,因為動作太急,牽扯到了昨夜打斗間他被刺到的傷口,頓時容淮安輕輕蹙了蹙眉,倒抽了一口冷氣。 從城東回來已經(jīng)過了辰時,他又不想打草驚蛇讓鬧事的人知道他受傷了,便只在容府簡單包扎了一下,沒想到這會倒是麻煩了。 謝明蘊注意到他的表情,頓時想起這兩日他風(fēng)寒未愈的事,還以為是吹了風(fēng)頭痛,這件事到底也算自己三分責(zé)任,謝明蘊皺眉道。 “太傅還是早些回去吧,外面風(fēng)大?!?/br> 容淮安知道她是誤會了什么,但也沒打算將自己受傷的事說出來,點頭后要往外走。 “大人?!?/br> 才走了兩步,忽然有侍衛(wèi)匆匆走過來。 “城東的事家主已經(jīng)去處理了?!?/br> 容淮安的步子一頓。 “另外……三姨娘在太傅府求見您,似乎是想讓您對三公子網(wǎng)開一面?!?/br> 他眉宇間頓時凝上一層寒霜。 連身后的謝明蘊都察覺到了什么不對勁,剛要往前一步,忽然容淮安回頭,神色清淡地道。 “不知公主可方便讓臣暫待公主府一個時辰?” 看著他有些沉郁的神色,謝明蘊鬼使神差般點頭答應(yīng)。 兩人一起去了書房。 容淮安在這,謝明蘊身為一府之主也不能把人丟在這冷落著,可干坐在這又實在無趣,她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目光落在他上。 從長街回來到進(jìn)門,除了那句問她能不能在公主府暫待之外,容淮安似乎就再沒開口說話了。 尤其是聽說容家主去了東郊后,他眉宇間一直凝著一層若有似無的寒霜,一看便知道情緒不虞。 可容家主……不是他的父親么? 難道他和他父親關(guān)系并不好? 謝明蘊剛要說什么,門外忽然走出來一人。 “大人。 家主已經(jīng)從城東將三公子帶了回去,云副將沒攔住?!?/br> 容淮安眸光清寒入骨。 “父親不知道他犯了軍法,按律是要杖八十的嗎?” “家主說三公子罪不至此,昨夜的事也是誤會,待您回去后去容府見他一面,他自會與您解釋?!?/br> 解釋? “讓云副將帶一百侍衛(wèi)去,將容溱捆走,按律法杖八十再送回容府?!?/br> “主子?” 侍衛(wèi)一驚。 這是公然和家主宣戰(zhàn)了。 “家主臨行前還說……” “說什么?說我這不孝子若再一昧揪著這事不放,公報私仇跟自己親弟弟對著干,他以后便不認(rèn)我嗎?” 容淮安語氣輕飄飄的,侍衛(wèi)低下頭。 其實家主的原話說的更過分,幾乎是強硬地以父親的身份命令主子不準(zhǔn)再把三公子關(guān)在城東,還說他這般薄情寡義,倒真不愧是先夫人的兒子,跟她一樣像個冷血怪物,以后死了也該是個沒人心疼沒人收尸的下場。 但這話侍衛(wèi)自然不敢說。 他不說,容淮安也猜得到,一雙寒涼的眸子里溢出幾分厭倦與諷刺。 “就如此去做,若是他不愿,直接告訴他,今日就可稟了宗族把我除名?!?/br> 屋內(nèi)頓時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謝明蘊猛地抬起頭。 待看到他眼中攏著的那層陰霾和涼意時,愣了愣神。 昔年在江南,容淮安是個溫潤公子的樣子,脾性極好,后來回了上京,幾次見面,除了他對江南的事情耿耿于懷折騰她之外,幾乎和之前的樣子沒什么區(qū)別。 不過當(dāng)年的事本身是她理虧,這人再生氣都是應(yīng)該,但哪怕是他們分開的那一天,謝明蘊也沒見過他如此生氣的時候。 容溱應(yīng)該是他的三弟,聽聞是府中妾室所出,應(yīng)該就是那位三姨娘。 “城東發(fā)生了什么事?” 容淮安一雙眸子涼如水。 “昨晚容溱和手下副將酒后無德,副將帶幾百兵士強闖西郊陵墓,與守陵墓之人起沖突,副將失手將人殺死?!?/br> 可副將殺人,容溱負(fù)個御下不嚴(yán)的責(zé)任,容家主為何要如此執(zhí)著地保人? “他……” “他要強闖的陵墓,是我母親的,是容溱授意的?!?/br> 輕飄飄的話落下,謝明蘊說了一半的聲音頓住。 忽然有些喘不過氣。 她是記得的,之前在江南的時候容淮安與她說過,他父母是聯(lián)姻,并無感情,母親故去后,父親就納了許多妾室。 而他從小到大,寄人籬下在姑母家。 細(xì)細(xì)密密的疼忽然爬上心頭,她動了動唇想說話,容淮安已經(jīng)抬步往外走。 “我現(xiàn)下回去處理事情,今日之事……公主就當(dāng)沒聽過吧?!?/br> 眼看著他要走出房門,謝明蘊想也沒想地喊住了他。 “容淮安?!?/br> 他止住步子。 “天寒,仔細(xì)身體。” 自然是還以為他風(fēng)寒未愈,才有了門口那蹙眉的動作。 容淮安眼中的寒意褪去半分。 “多謝公主。” 身影從門邊掠過,謝明蘊隱約在他藍(lán)色袖袍口看到了一抹暗紅色。 她本沒在意,剛要起身走,目光落在容淮安方才坐的位置,卻看到了落在地上的一滴血。 謝明蘊頓時愣住。 他受傷了? * “我的兒啊,八十軍棍豈不是要打死他?大公子您怎么能如此狠心啊,他可是您親弟弟?!?/br> “逆子,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容家怎么能有你這種冷血無情的怪物,我與你娘怎么生出你這種東西來!” “哎呦,我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非要去告御狀不可,我也不活了啊?!?/br> “來人,去請宗老,我今天一定要把這個逆子逐出家門。” “鬧夠了嗎?” 容淮安將傷口滲血的手臂別到了身后,面無表情地看著在院中撒潑打滾的三姨娘以及倚老賣老的容家主,寒聲吐口。 “你……” 院中一瞬間安靜下來,容家主氣的一個哆嗦。 “八十棍子,你是要殺了你弟弟不成?” “殺了便殺了,如此擅闖嫡母陵墓不敬長者的人,死了也好?!?/br> “你大膽!我都說了昨晚的事不是你弟弟……” “父親以為若真是他擅闖母親陵墓,還能活得過今天嗎?” 容淮安打斷他的話,語氣平靜地陳述。 “如果昨晚是他,我一定會殺了他。 再有下次,不管是他還是他授意手下的人去,我也一定會殺了他?!?/br> “你敢威脅我!” 容家主踉蹌了兩步要倒下去,又被下人扶住。 “送客?!?/br> 容淮安面無表情地往屋子里走。 “下次再亂放人進(jìn)來,你們一并杖八十去容府伺候。” 他進(jìn)了屋子,咣當(dāng)一聲關(guān)了門,落座在椅子上,聽著門外那一句句“孽子”“冷血”的話落在耳邊,周身氣息冰涼,半晌沒動,仿佛入定了一般。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