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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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炭火的書房更冷,她手上的凍瘡似乎也跟著呼嘯的風(fēng)雪更疼了,心知這人是報復(fù)昨晚的事,就算不是練琴也必定是別的事,謝明蘊一邊腹誹著,一邊彈著琴。 約摸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容淮安像是忽然想起來什么似的,驟然抬起頭看了她一眼。 她苦著臉,顯然對這件事很是不滿,容淮安只看了一眼就挪開了視線,繼而目光落在了她手上。 準確地說,是看到了她手上那些凍瘡。 墨玉的眸子里似乎閃過一絲什么,他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書,驟然又松開,抬頭又看了一眼一旁的沙漏。 他昨夜走著回去足足走了小半個時辰,如今從她開始彈琴,卻只過了一炷香。 他抿唇,須臾又低下頭,眼中一瞬間的動搖散去,又變得有些漠然。 他就不該心疼這個沒心沒肺的人。 她就該受些教訓(xùn),這才過了一炷香而已。 不然今日他從早故意提及賦稅,又引太子來公主府的這些周轉(zhuǎn),豈不是都白折騰了? 容淮安又低下頭去看手中的書。 只耳邊呼嘯的寒風(fēng)似乎太刺耳,擾的他連琴聲也聽不進去,他一貫是有武功護體的,冬日從不用炭火,這會卻又覺得屋子里有些冷。 離半個時辰還剩一炷香的時候,門外的下人來回稟說太子離開了,屋內(nèi)沒聽見容淮安的聲音,謝明蘊抬起頭,就見這人倚著椅子,手中的書倒扣著,不知道何時睡了過去。 清淺的呼吸聲響在屋內(nèi),她看著容淮安睡的安然心下氣惱,頓時手下一重,她收的動作太急,鋒利的琴弦將她手上的凍瘡割開了一個口子,眨眼間鮮血從她手背上流了出來。 “啊——” 她疼的驚呼了一聲,有幾滴血順著手背滴落在琴弦上,軟凳上的人眼皮動了動,卻沒睜眼。 “公主,怎么了?” 門外云姑姑的聲音很快響起。 “沒事?!?/br> 謝明蘊拿了帕子將手中的血擦掉,咽下那一聲驚呼,幾乎是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容淮安的方向。 要是給容淮安知道了她因為彈琴受傷,只怕以這人睚眥必報的性子會更高興吧? 謝明蘊頓時止住了喊云姑姑的想法。 這點傷在江南的時候根本不算什么,要不了兩天就好,她才不要在容淮安面前丟這個面子。 將染了血的帕子丟到一旁,她沒再在意這細微的傷口,但因為冬日寒風(fēng)凍的受不住,又扭頭去看了一眼容淮安。 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他卻一直沒睜眼。 謝明蘊心里覺得古怪,盯著他看了一會,卻見他動作始終不動,似乎是……真睡著了? “太傅?” 她瞇著眼試探著喊了一聲。 沒有回應(yīng),她又喊了兩聲。 “太傅? 容淮安?” 最后一句話落,她見容淮安還是沒動靜,騰的一下站起來,椅子劃出一道“嘩啦”的響聲,又被她趕快扶穩(wěn)。 生怕容淮安醒了,她躡手躡腳走到窗邊,對著云姑姑小聲道。 “把炭火移進來?!?/br> 她皇兄走了,這人又睡著了,沒道理她還受凍。 謝明蘊壓住心里的雀躍,看著炭盆挪進來,原本冷冰冰的屋子里也似乎溫暖了下來,她把手湊近過去,溫暖的炭火將寒意驅(qū)散,她才覺得凍的僵硬的指尖得以舒緩,不由得舒服地瞇了瞇眼。 等這寒意緩和了,她又看了一眼睡得純熟的容淮安,才走到桌案前坐下。 容淮安都睡著了,她除非是傻子才繼續(xù)受罪聽話地彈琴。 她轉(zhuǎn)過身的剎那,一旁軟凳上的人指尖似乎動了動,又很快歸于平靜。 仿佛從來沒察覺什么。 兩個時辰很快過去,過了午時,謝明蘊懶懶地打了個哈欠,走上前叫容淮安。 “太傅。” 她只喊了一聲,這人就緩緩睜開了眼。 那雙眸子里清透無比,不見半分困意。 “怎么了?” “到時辰了,琴也練完了?!?/br> 容淮安似有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公主倒是真老老實實彈了兩個時辰的琴?” “不然?我可不是那等喜歡背信棄義的人。” 謝明蘊哼了一聲,語氣不見絲毫心虛。 總之容淮安睡著了,到底是什么還不是由著她說? 容淮安跟著笑了一聲,也沒搭話,起身道。 “既然到了時辰,那公主著人傳膳吧?!?/br> 他沒問屋子里為什么會有炭火,抬步先走了出去。 用過午膳,容淮安先一步來了書房,他目光落在那琴上幾滴干涸的血上,靜靜地看了片刻,直到身后有腳步聲傳來,才若無其事地別開眼。 作者有話說: ps:誰折騰的誰心疼,你說對吧太傅大人。 第12章 ◎影影綽綽,像親密無間的愛人◎ 他在門邊站了一會,忽然聽見外面有說話聲,跟著抬步走出去。 門外謝明蘊面前站了個陌生的嬤嬤,正低頭說著什么,看著裝是宮里的嬤嬤。 謝明蘊面上雖帶著溫和的笑,眉目間已隱有些不耐。 她回來后,帝后與太子都對她很好,皇宮的妃嬪她沒多少交集,滿宮里唯二喜歡為難她的,除了謝明哲之外,就是她這位嚴苛的皇祖母。 上次因為一些小事不小心讓太后對她更有了些微詞,她便想著辦法折騰自己。 之前她去慈寧宮請安,每每太后總要抓著她的禮儀規(guī)矩或者行事嘮叨她幾句,后來太后病著閉門謝客,免了子孫們的請安,太后便讓下人往公主府送經(jīng)書,要她每天在小佛堂念上半個時辰為她祈福。 還每天派了人來看著。 一句規(guī)矩和孝道大過天,帝后也不能說什么,于是謝明蘊好生被她折騰了小半個月。 “送去小佛堂吧,本宮晚上就去?!?/br> 她頭疼地嘆了口氣。 云姑姑頓時帶著那嬤嬤往小佛堂去。 才剛走了兩步,嬤嬤忽然轉(zhuǎn)身,一板一眼地對謝明蘊道。 “太后娘娘讓奴婢傳話給公主,縱然如今不能去慈寧宮請安,每日禮儀也是不可作廢的,若是下次去慈寧宮的時候公主的禮儀還是不合格,太后娘娘就要派人來公主府教公主規(guī)矩了?!?/br> “本宮記住了,勞皇祖母費心。” 謝明蘊幾不可見地蹙眉,頷首道。 其實她來了這之后也算得上謹小慎微,這三個月來規(guī)矩學(xué)的極好,連皇帝都夸上幾句,大小宮宴沒出過什么岔子,但是太后總要找刺折騰她,哪怕是其實挑不出什么錯的規(guī)矩禮儀。 見著人離開,容淮安揚眉看向謝明蘊。 他本還以為是她聰明,三個月就把皇宮的規(guī)矩學(xué)的極好,在外一副落落大方的樣子,如今看來……卻原來也并非是她愿意。 所以其實她在這公主府的日子,其實也未必全然順心么? “公主若想,不如現(xiàn)在去小佛堂,臣等上一時半刻。” 也好早點打發(fā)了這嬤嬤。 “慈寧宮有規(guī)矩,需晚上入戌時后再入小佛堂。” 謝明蘊抿唇,半晌開口。 “公主倒不像瞧著會這般守規(guī)矩之人?!?/br> 容淮安一時更有些意外。 她眸光動了動,一雙漂亮的眼里難得蒙上陰霾。 往前三個月,這規(guī)矩二字的確是束縛不住她的。 “情形不同,一切不能同往日相比?!?/br> 初來這皇宮她自然是拘謹?shù)模部傄m應(yīng)。 皇后太子為她和親一事來回奔波,縱然只相處了三個月對她也算掏心掏肺,她若是說了皇后自然會冒著得罪太后的風(fēng)險替她免了這誦經(jīng),但總歸要惹麻煩。 這皇宮上下規(guī)矩束縛頗多,她不想惹麻煩,更不想多給皇后惹麻煩。 謝明蘊幾不可見地嘆了口氣,目光落在院中的花草上,難得有些傷神。 二人于是再無話,一路入了書房。 謝明蘊正想著下午容淮安要用什么辦法折騰她,卻見這人拎了一本書,喊她坐下講了一下午的枯燥學(xué)術(shù)。 她提防了一下午,也沒見這人再使什么幺蛾子,直到天色暗下來,到了這人離開的時候,她恍惚著仍然覺得不可信。 容淮安今天下午這么心善? “時候不早,臣告退,公主好生休息。” “太傅慢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