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和男友都是反派 第14節(jié)
阮秋這時候才放松了不少,紅著臉悄悄查看被子里和身上有沒有什么異樣。 好在一切都正常,兩人真的只是單純在一起睡了一覺。 回過神來之后,阮秋的心情很復(fù)雜。 他直覺這樣是不太妥當(dāng)?shù)?,和前天的擁抱一樣,如果他沒有不小心睡著,一定會拒絕襲淵。 可是襲淵的舉動和反應(yīng)都太自然了,自然得好像他們之間本就應(yīng)該如此。 算起來,他們并沒有認識多久,況且哪怕是很要好的朋友,也沒有抱在一起睡覺的吧…… 還有昨晚在沙發(fā)看投影電視的時候,襲淵伸手過來撫摸他的側(cè)臉。 要是襲淵對別人也這樣,阮秋絕不會多想,偏偏他不是。 雖然他總是一副冷冰冰又生人勿近的樣子,但比起身邊的齊禮和趙江,阮秋明顯是他最在意的那一個。 阮秋心里還有個模糊的猜測,浮現(xiàn)在腦海的時候,讓他更加懵懂無措。 他沒有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也沒有人能告訴他該怎么做。 他揉了揉自己的臉,努力先不去想這些,把襲淵的床鋪整理好,回到小床換好外套去洗漱。 洗漱完畢,阮秋去飯廳,發(fā)現(xiàn)襲淵也在。 他坐在飯廳最上方的椅子上,雙眼半闔,一只手撐著額角,身后是齊禮和趙江,像是在等著阮秋。 齊禮見到阮秋終于出現(xiàn),才吩咐趙江把早飯端上來。 有其他人在,阮秋便當(dāng)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安靜啃著饅頭,喝了小半碗面糊糊。 襲淵今天起晚了,似乎不打算外出。 他回了房間,阮秋落后一步跟在后方,腳步遲疑了一下,也回了房間。 襲淵坐在沙發(fā)上,機械盒出來為他檢查傷口。 凝膠已經(jīng)用完了,襲淵要是再受傷,只剩下縫線和繃帶可以用。 不過就算沒有凝膠,以他身體的恢復(fù)能力,除致命傷以外的都不足為懼。 機械盒整理好襲淵的衣服,扭頭看見阮秋,芝麻眼閃爍了一下。 它來到沙發(fā)的另一邊,搖搖晃晃爬上扶手。 “滴滴?!?/br> 阮秋知道它在和自己打招呼,走近碰了碰它細細的機械手臂:“小盒?!?/br> 這是阮秋給機械盒取的名字,見襲淵不阻止,就一直這么叫了。 機械盒手臂攀住阮秋的指尖,輕輕拍幾下,隨后轉(zhuǎn)身回到襲淵身邊,鉆進外套衣兜里藏起來。 阮秋收回手,抬起頭和襲淵對上視線。 他剛才跟機械盒說話,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笑意,唇角向上彎起一點弧度。 這會兒面對襲淵,阮秋收起神色,變得有些拘謹。 “哥哥,我昨天看電視的時候不小心睡著了,”他猶豫著,還是問出了口,“你怎么……沒有叫醒我?” 襲淵根本沒有在聽阮秋說話。 他眉心輕蹙,表情透著一絲煩躁與不耐。 太陽xue隱隱傳來刺痛感,讓他無法集中注意力。 距離襲淵上一次使用抑制劑,已經(jīng)過去近半個月。 以往這個時候他早已用了新的抑制劑,但跟隨他而來的藥劑師被胡一為殺死,且洛倫水星資源匱乏,一個通訊器都遲遲修不好,更別提找一個能制作抑制劑的人。 或許因為在這里的日子過于平淡,他的癥狀來得慢了許多。 準確地說,是從昨天晚上才開始的,停在荒廢區(qū)的那架星船啟動了自毀,襲淵幾乎無功而返。 他忍著暴躁離開荒廢區(qū),暗藏的戾氣無處發(fā)泄。 但當(dāng)見到阮秋出來迎接自己,襲淵的頭痛竟莫名緩和了不少。 之后他抱了阮秋一晚上,沒再出現(xiàn)過失控前的癥狀,直到剛才。 阮秋話音剛落,也察覺到了襲淵神情有異,立刻閉了嘴,眼神忐忑。 襲淵沉沉吐出一口氣,漆黑的眸子打量著阮秋。 片刻后,他向阮秋伸出一只手,聲音沙啞:“過來。” 這一幕似成相識,阮秋動了動唇還想說什么,最終默不作聲地慢慢走近。 襲淵現(xiàn)在的狀況不太對勁,他直覺這時候最好順從一些。 沙發(fā)一側(cè)有位置空余,阮秋剛坐上去,就被襲淵拽著手腕扯進懷里。 阮秋早有心理準備,卻還是慌亂了一瞬,微微掙扎。 襲淵按住他的后腰,將他緊緊圈在懷里,低低吐出兩個字:“別動。” 他嗅到阮秋身上獨有的氣息,是類似草木一般的,柔順的銀發(fā)貼在他的頸側(cè),像毛茸茸的小貓爪子。 襲淵閉上眼,感受到太陽xue的刺痛感逐漸緩解。 自第一次發(fā)病以來,這樣的情況他從未經(jīng)歷過。 雖然不知原因,但襲淵有了一個新的念頭。 等他離開時,或許可以把阮秋也一起帶走。 聽著耳邊的呼吸聲從凌亂恢復(fù)平穩(wěn),阮秋再也忍不住了,用力推了推襲淵:“你松開我?!?/br> 他的力道對襲淵而言微乎其微,襲淵紋絲未動,像一座擁有體溫的雕塑。 阮秋的掙扎越來越多,襲淵以為弄疼了他,終于松了手。 但即使松手,阮秋也還被他圈在懷里,他雙手抵住襲淵身前,努力往后退:“你……你不能總是這樣?!?/br> 襲淵垂眸看著他:“總是怎樣?” 他除了抱住阮秋,沒有其他多余的舉動,阮秋力氣也遠遠不及他,干脆放棄掙扎。 “就是……”阮秋臉頰微紅,調(diào)整好呼吸,“現(xiàn)在這樣。” 襲淵沉默,像沒聽懂,阮秋又繼續(xù)說道:“這樣會……誤會的,不可以總是突然抱別人?!?/br> 但阮秋不是別人,他是他領(lǐng)回來的。 襲淵按耐住想再抱緊阮秋的沖動,他的頭痛沒有再出現(xiàn),面對阮秋的抗拒也不生氣。 反而想碰一碰他泛紅的臉頰,讓他有更多的反應(yīng)。 襲淵向來隨心所欲,這個念頭一出,他只猶豫了半秒,伸手撫摸阮秋的臉側(cè),隨后又捏住他的下顎兩邊,微微往上抬。 他俯身湊近,吐息灑在阮秋臉上,低聲道:“我說可以,就可以。” 阮秋睜著一雙清澈的淺瞳,呆滯道:“你、你……” 他沒想到襲淵會這么說,一時找不到話來反駁。 指腹下的皮膚白皙細嫩,輕輕一按就會浮現(xiàn)一道泛紅的印子。 襲淵松開阮秋,仔細端詳著他臉上被捏出來的痕跡。 阮秋被他盯得捂住臉,努力組織語言:“還有昨天晚上,你沒有叫醒我,直接……讓我跟你一起睡?!?/br> 襲淵一直心不在焉,這時候才終于弄明白了阮秋的控訴。 在做這些事之前,他的確沒有征求過阮秋的同意。 這也不能全怪襲淵,星盜的行事風(fēng)格就是如此,想做什么或打算得到的東西,要么讓別人心甘情愿,要么武力壓制再讓別人心甘情愿。 阮秋連他一只手都敵不過,還疑似身體缺陷沒有精神力,要想強迫他當(dāng)然容易。 但這樣一來,阮秋也許會害怕、不開心。 既然已經(jīng)有將阮秋帶走的想法,襲淵可以更加縱容他一些。 他往后退了些許,與幾乎縮進沙發(fā)角落的阮秋隔開一段距離。 襲淵啟唇道:“好?!?/br> 阮秋愣了一下,這是答應(yīng)了他,以后不會再動不動就抱他了? 他稍稍松了口氣,坐直調(diào)整姿勢,再次打量襲淵的神色,問道:“哥哥,你剛剛不舒服嗎?” 因為以前常年生病,阮秋對一些疼痛的表現(xiàn)很敏感,襲淵那時候也不像是在生氣。 襲淵“嗯”了聲,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剛答應(yīng)了阮秋,他就知道叫哥哥了。 也不再那么抗拒,安安穩(wěn)穩(wěn)地坐在旁邊和他說話。 要是能再笑一笑就好了,阮秋笑起來更加漂亮,配上他的銀發(fā)淺瞳,像冬日暖陽下即將融化的積雪。 襲淵垂眸掃了一眼,衣兜里的機械盒被迫強制開機。 它接收到襲淵的意思,探頭出來,邁著機械腿奔到阮秋身邊,往他身上蹭。 阮秋不明所以,茫然抬頭看了看襲淵,將機械盒捧起來:“小盒?” 發(fā)現(xiàn)機械盒只是想和他玩,阮秋從身上摸出一塊小鐵石,逗小狗狗一樣丟出去。 圓圓的鐵石滾到了襲淵面前,機械盒小跑著過來,小心翼翼看他一眼,趕緊撿起鐵石小跑回去。 — 一周后,齊禮和趙江突然變得更加忙碌。 他們從外面搬回來兩箱可燃燒的炭石,提前將一些厚被褥和過冬的衣服拿出來曬。 阮秋不解:“要搬家嗎?” 這些天他也有在幫忙打掃屋子,擦一擦走廊的欄桿之類的,總不能白吃白住什么都不干。 趙江擦了把額上的汗,說道:“極夜快到了。” 洛倫水星的極夜,將會持續(xù)一個月見不到陽光,并且溫度驟降至零下四五十度度,伴隨著大量降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