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勝男呢？她又是大隊長的孫女，別看孩子才十來歲，可她萬一在大隊長跟前說了谷麥芽暴打趙美薇的事，可不得讓大隊長對知青們的印象更加差，到時暗搓搓地給他們穿小鞋怎么辦？

    李順幽怨地看了一眼谷麥芽，怎么打人就不能挑個沒人的地方打呢！

    谷麥芽對李順的想法一無所知，她一回到知青院的屋子里，就把趙美薇的東西給扔出屋了，跟這樣的人住一屋可真是晦氣！

    趙美薇看見自己的東西被扔出來后，哪里會樂意！谷麥芽想把她掃地出門？做夢吧，她偏偏要把谷麥芽掃地出門！

    兩人因為住宿的問題又打了起來，其他女知青們趁機加入混戰(zhàn)，這一次可是爭奪獨住一屋的好機會，怎么能放過呢！

    女知青們打架，男知青們都插不了手，只能在一旁喊著：“別打了！別打了！”

    李順作為知青院的負責人，愁得頭發(fā)都揪落了一大把，發(fā)際線隱隱又像后移的趨勢！

    哎！知青院里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估計又要成為紅旗大隊的隊員們茶余飯后的談資了！

    而紅旗大隊的人卻表示，誰管知青院里的那些小打小鬧??！

    打架事件哪有桃色新聞更加引人注目啊！他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注點可都在過幾天即將娶一個未婚懷孕女人的顧寶玉身上。

    “你為什么這么狠！為什么這么狠！你這是要毀了寶玉一輩子??！我家寶玉是個高中生，他應該娶個領(lǐng)導的閨女，而不是去娶楊白珠那個破鞋！現(xiàn)在整個大隊都知道楊白珠是個孕婦，這么一個破鞋娶進了家門，我家寶玉還怎么在大隊里抬起頭來！你這是要毀了我家寶玉?。氂?！我可憐的寶玉！顧愛國！你是不是人??！是不是人！你怎么就不去死呢！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啊，才攤上這么個賤種！”鄭小翠自從聽了顧寶玉說他必須得娶楊白珠時，否則顧愛國就要去舉報他耍流氓的事，她就感覺到天都塌了！

    就差一點，他家寶玉就要成為縣長的乘龍快婿了，可這一切都被顧愛國給毀了！

    顧愛國看著跑到他屋里撒潑打滾的鄭小翠，頗有興致地看著她如何鬧騰。

    他躺在床上，手里抓著一把瓜子磕得正起勁，睨視著躺在地上的鄭小翠，眼底滿是失望，陰陽怪氣道：“我都回大隊十來天了，你怎么還是只會這些花招啊！一哭二鬧三上吊，你還沒把上吊的戲碼擺上臺來，可真令人失望！至于你說你造了什么孽，我都不好意思再給你細數(shù)一遍，就怕我給你漏算了，老天爺還以為我包庇你，降下天雷要劈死你時順道也把我給劈著了！還有你嘴里嘟囔著顧寶玉可憐，要不要我去外面給你宣傳宣傳你家顧寶玉如何可憐！呸！不要臉的玩意兒，跟他那親爹一個德行！自己為了留在縣里，就去勾搭人家罐頭廠生產(chǎn)主任的閨女，把人家閨女肚子給搞大了，轉(zhuǎn)頭又通過楊白珠看上了縣長千金，也不看看縣長千金有沒有看上你家寶玉，他就想著把人家楊白珠給踹了。你們又怕楊白珠會鬧起來，就算計著把楊白珠推給我，讓我當個龜孫子，給你白養(yǎng)孫子，想得可真美喲！你們不是喜歡算計人嗎？老子就讓你們賠了夫人又折兵！現(xiàn)在楊白珠肯嫁給你家寶玉，那可是老顧家祖墳上冒了青煙了，要不就顧寶玉的行為，那就是耍流氓，直接送進牢里去吃花生米！”

    如若不是看在顧寶玉也是他大伯的親侄子，就憑顧寶玉和顧西山、鄭小翠如此算計他，顧愛國早找公安同志將人給抓起來了！

    現(xiàn)在顧寶玉還能娶上楊白珠，鄭小翠都得燒高香了！

    要不是楊家人怕楊白珠的事暴露，丟了面子，在縣里抬不起頭來做人，同時也怕有心人去舉報楊白珠作風問題影響了楊家，就顧寶玉的所作所為，都把楊家給得罪死了，又怎么可能成為成為楊家的女婿！

    至于鄭小翠還想要娶個縣長千金當兒媳婦？呵！做夢去吧！

    顧寶玉能娶上罐頭廠生產(chǎn)主任的女兒那都是高攀了！

    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跟其他人比，顧寶玉有什么優(yōu)勢？

    比學歷，城里的高中生一大把！

    比家世，楊白珠和縣長千金身邊可都是家世相當?shù)那嗄辏退麄冾櫦?，都是地里刨食的農(nóng)民，雖然成分好，可窮??！

    顧寶玉也就一張小白臉可以騙騙那些無知的少女，但要認真算起來，顧寶玉的臉在顧愛國面前那可是一點優(yōu)勢都沒有！

    比來比去，顧寶玉既沒有少爺?shù)纳恚譀]有少爺?shù)拿?，還妄想著攀高枝！

    顧愛國想起這么個惡心的玩意兒就反胃！如果不是他在顧西山和鄭小翠要讓他娶妻時，他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把人威脅了一番后，才知道顧西山和鄭小翠的算計。

    他跑到縣城十來天才查清事情的來龍去脈，直接把顧寶玉和楊白珠的事情以及顧寶玉的算計捅到了楊家，顧寶玉現(xiàn)在還真可能生活得很滋潤。

    他朝地上吐了口瓜子殼，呸了兩口，嗤笑一聲：“前幾天我是看在顧寶玉要結(jié)婚這件喜事上，看你鬧騰也不想和你計較，純粹就跟看大戲似的，但你要是繼續(xù)不識抬舉，那可就別怪老子去隊里好好宣傳宣傳顧寶玉的豐功偉績了！”

    聽了顧愛國威脅的話，鄭小翠就像是一只被掐了脖子的母雞，“嗝”地一聲打了個嗝，什么話也不敢說，連滾帶爬地跑出了顧愛國的房間。

    顧愛國看著鄭小翠消失的背影，冷哼了一聲，他才不會放過算計他的人。

    顧寶玉現(xiàn)在是在縣里待不下去了，等過幾天他結(jié)婚后，隊里也該流傳起顧寶玉在縣城的事跡了，到時候他也別想在農(nóng)村好過！

    第38章 殺豬

    知青院里的女知青打了一架后，終于決出勝負！

    第一回合，孫愛英趁機打了張愛梅和趙美薇，谷麥芽也對趙美薇窮追不舍，趙美薇慘敗，趕緊撈起行李往張愛梅的屋里去。谷麥芽住的這間屋子成了唯一住一人的了。

    第二回合，孫愛英和宋美娟對上了谷麥芽，只不過孫愛英之前一人對付兩人，受傷在所難免，體力也下降了，在與谷麥芽對上時處于下風，而宋美娟純粹就是一個嘴炮王者，嘴上功夫了得，手底下的功夫不堪一擊！這一回合，谷麥芽完勝！

    至于張愛梅，她還打算和谷麥芽打好關(guān)系，搬過去和谷麥芽一起住呢！

    谷麥芽靠武力成為知青院里的女霸王，鎮(zhèn)壓了蠢蠢欲動的女知青們，她們也只能在言語中排擠她。

    谷麥芽卻完全不在乎，她既然已經(jīng)得到了實惠，其他人酸幾句又何妨。

    接下來知青院里倒是沒發(fā)生什么大事，而紅星大隊也只有顧寶玉結(jié)婚的事牽動著每一個隊員的八卦之心。

    顧寶玉的婚事那可是紅星大隊數(shù)十年來最令人津津樂道的話題。

    在顧寶玉結(jié)婚后沒多久就傳出了新娘子肚子里的孩子是顧寶玉的，那小子之前想把新娘子給踹了攀高枝，還想著把新娘子塞給顧愛國，要讓人家顧愛國給他養(yǎng)孩子，真是樁樁件件的好事都讓他給算計好了。

    也幸好沒讓顧寶玉給算計成，要不然顧愛國的頭頂都得冒綠色。別看顧愛國平時在隊里不得人心，嘴巴毒，人又懶，但要是遇上這種事，大家伙兒指定是同情顧愛國的。

    至于顧寶玉和楊白珠，隊里的人對他們可沒什么好印象，一個陰險惡毒，一個不知廉恥，要不是他們是紅星大隊的人，大家都沾親帶故的，這兩人早就被人舉報抓走了。

    而整個紅星大隊最厭惡楊白珠的人里就有大伯公。

    九十三歲高齡的大伯公他自詡是顧家族人里輩分最高、年紀最大、最德高望重的老人，認為楊白珠敗壞了他們顧家的門楣，理應浸豬籠沉池塘。

    這個老頭子連自家想要改嫁的女兒都能沉塘了，更何況是楊白珠這個外人。

    他天天拄著拐杖跑到顧西山家門口咒罵，還揚言要死在顧西山家。

    顧愛國早就煩死這個腐朽的老頭子了，眼見著大伯公還越鬧越大，天天來吵他睡覺，他干脆拿一根麻繩，讓大伯公選好想掛在哪處，他好把繩子掛好，抱著大伯公去上吊。

    大伯公再一次被顧愛國氣得直哆嗦！

    而顧愛國則讓大伯公的孫子趕緊把人背走。

    而老頭子命也硬得很，回到家后就又生龍活虎了，逮著自家的孫兒媳婦、孫媳婦咒罵，只不過他也沒再去顧西山家鬧了！

    大伯公被氣走后，顧西山就又來罵顧愛國，罵他沒有良知，不尊老，他們家的名聲都被他敗壞了。

    顧愛國嗤笑了一聲，蒙頭繼續(xù)睡大覺！

    他還真看不起顧西山和顧寶玉，明明是自己做錯了事，還想把責任推給別人。

    而老伯公也不是個好人，在顧寶玉和楊白珠這件事上，錯的最多的是顧寶玉，老頭子卻只逮著楊白珠咒罵。

    在顧寶玉和楊白珠婚事過后一個多月，就到了1975年一月中旬，此時已經(jīng)是臘月時節(jié)。

    而進入臘月，紅旗大隊的家家戶戶都在為過年準備著，整個臘月忙碌而喜慶。

    “臘月初一要剝蒜，穿成辮子放窗前；

    小孩小孩你別饞，過了臘八就是年；

    臘八粥，過幾天，漓漓拉拉二十三；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掃房子；

    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燉燉rou；

    二十七，殺灶雞；二十八，把面發(fā)；

    二十九，蒸饅頭；三十晚上熬一宿；

    大年初一扭一扭?！?/br>
    大隊里的人歡歡喜喜忙著過年，知青院里的知青們也重現(xiàn)歡聲笑語，因為過年前大隊肯定是要殺豬的。

    臘月二十六一大早，知青院里的人一大早就起來了，大家洗漱好后吃了早飯，就火急火燎地往大隊的倉庫趕去。

    往年大隊殺豬都是在倉庫前方的空地上搭上兩把椅子和一扇門，將豬抬上去請殺豬匠下刀。

    谷麥芽跟隨著其他知青到倉庫前時，這里已經(jīng)有了一大堆的人守在這里，等著豬被抬過來。

    很多大娘大嫂手里拿著盆或拿著捅等著待會兒殺豬時能夠在別人之前搶到豬血，她們還時不時地朝著一個方向張望著，嘴巴也不得閑：“哎呀！怎么還沒來呀！”

    也有很多孩子在人群里竄來竄去，高呼著：“殺豬啦！殺豬啦！吃rou啦！吃rou啦！”

    無論是大人還是孩子，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谷麥芽也被他們的笑容所感染，忍不住也跟著笑了起來。

    正在這時，人群里有人高聲喊道：“來啦！來啦！豬來啦！”

    隨著這道聲音的降落，前方出現(xiàn)了兩個人抬著一只中等黑豬走了過來，在他們的四周，呼啦啦地跟著一群小孩子或者大人，喜笑顏開地看著這只黑豬。

    而被綁在棍子上抬著走的黑豬使勁兒掙扎著，嘴里不停地慘叫著：“嘰嘰——”

    很快，那兩個抬著黑豬的人來到了門板前，周圍又涌上來三四個人幫著把這只黑豬放在了門板上。

    顧大壯祖上是殺豬匠，他也繼承了家里殺豬的手藝，往年隊里殺豬都是請他出手，今年依舊是他展現(xiàn)雄風。

    顧大壯拿著一把很長的屠刀站在黑豬前，兩三個壯年則按住掙扎慘叫的黑豬的四肢和身子。

    顧大壯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剛要問今年豬血輪到哪幾家了，錢翠喜就拿著個木盆擠到了前方：“今年我們家先來。”

    顧大壯一看有人拿著木盆來了，也不管底下幾個女人的爭執(zhí)，他接過木盆放在了黑豬的下方。

    谷麥芽是第一次見到殺豬的場景，她雖然被黑豬的慘叫聲給嚇著了，但四周的人卻興奮異常，連孩子也高聲歡呼，谷麥芽在一旁感受著喜悅的氛圍，連害怕的情緒都緩解了不少。

    她踮著腳尖往顧大壯那里瞧去，正好看到顧大壯扯著豬耳朵念著：“豬啊豬啊你莫怪，你是人間一道菜。他不吃，我不殺，你向吃rou的人去要債?！?/br>
    這話一說完，他就拿著那把長長的屠刀快準狠地插向了黑豬的心臟里，這一刀下去，那頭黑豬發(fā)出了一聲慘叫聲響徹云霄，緊接著鮮血噴涌而出，顧大壯連忙拿著木盆接過鮮血。

    等他把豬血裝的差不多時，就讓下一個人來接。

    谷麥芽看到這一幕，臉一下子就蒼白了——太刺激太恐怖了！

    而下一刻，幾個壯年把死了的黑豬放進一個裝滿了熱水的鍋里，開始刮豬毛。

    而后顧大壯在黑豬的四條腿上開了小孔，然后他從四個小孔里吹氣，等氣吹完后，再用細繩將四條腿綁住，防止跑氣。

    等這幾個步驟做完后，顧大壯拿著木板在黑豬身上拍打，使豬rou豬皮分離，再拿一個鐵棍，從黑豬的四條腿內(nèi)伸了進去，盡量讓豬rou豬皮分離，最后則是開膛破肚！

    谷麥芽看到這里就不敢再往下看了，連忙退出了人群，站在了后面。

    而隊里的人則反而興奮地擠到了顧大壯跟前，馬上就要分豬rou了，他們得時刻盯著，要不肥rou就要被別人給先搶走了。

    顧東山的腰雖然還沒好，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站一會兒了，今天是隊里殺豬的大好日子，他可是要出來支持工作的。

    “排隊排隊！按工分多少排隊！”顧東山站在顧大壯身旁敲鑼，扯著嗓子喊道。

    每年殺豬分豬rou都是按照工分來分，但隊里的人似乎都忘了這事，每年到這一天都要擠在一起，而顧東山也是每年拿著個破銅鑼維持秩序。

    李青峰則拿著工分本子翻看，幫著維持秩序。

    等到大隊里的人分完了豬rou，才輪到知青們。

    谷麥芽一見已經(jīng)輪到他們分豬rou了ml°＋，連忙上前去排隊。

    結(jié)果他們從一大早等到了現(xiàn)在，她才分到一兩黑豬rou！

    而這一兩黑豬rou還是大隊長看在他們新知青第一年下鄉(xiāng)怕他們?nèi)兆硬缓眠^才分給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