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潮 [重生] 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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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張臉一摸一樣。 程愛粼一腳油門地駛離加油站,“他不?是去那看報喝茶,他是去約會。” 葛蘭瞇起眼睛,瞳仁水嗒嗒,興奮地手舞足蹈,“這館子兩層,一層吃飯,二層住人,這女人住二樓?!?/br> 程愛粼和葛蘭前后腳到達圣王廟102號。 一層的?店面?沒有營業(yè),玻璃散射著霞光,赤朱丹彤,五彩斑斕,門上貼著歇業(yè)兩日?的?告示。 程愛粼兜進后廚的?門洞,里里外外掃描了一番。 葛蘭在后面?晃著手電,大褲衩搖擺得多姿多彩,“現(xiàn)在跑還來得及,烏瑪?shù)?手腕人盡皆知,都不?是人,是鬼,吃人的?,我再不?濟也是你老師,你是學生,老師保護學生天經(jīng)地義?!?/br> “這話應該我跟你說?,”程愛粼回頭,正兒八經(jīng)看著他,陰瘆瘆一笑,“現(xiàn)在跑還來得及,如果接下來你寫?了什么不?該寫?的?,我也吃人,威榔有很多荒山,沒人走的?,往那里一埋,200年都挖不?出?來?!?/br> 一樓外有個鋼架樓梯。 程愛粼率先?上樓,葛蘭亦步亦趨。敲了幾聲,門開了,鏈條鎖著,只留了一條縫。 程愛粼輕柔和煦地喚,“瑟拉芬?” 縫隙間,女人頭發(fā)半白?,紋著眼線和眉毛,面?容雅致,神色戒備,“我是,你有什么事?” 話音剛落的?彈指間,程愛粼突然躬身?蓄滿驚人的?力?道,攜著短促的?韌勁猛地撞門。 門板霍然彈開,拔山的?勁力?直接將女人的?鼻梁撞斷。 她哀嚎地拍在地上,兩個鼻孔噴涌著血柱。 瑟拉芬嚇壞了,后背蹭地,扭著蠕著往客廳里移,只想?遠離程愛粼。 程愛粼食指輕飄飄戳開門,似個長手長腳的?龐然大物。 最后一抹夕陽隱沒了,她身?子黑黢黢,暗沉沉,全然籠住了瑟拉芬,一步一步柔緩地逼近她。 瑟拉芬疼得像有人拿長筷攪她腦髓,眼睛片刻清晰,片刻朦朧,還在執(zhí)拗地向后退。 門后有掛鉤,吊著幾根細長的?腰帶,程愛粼扯下一根,彎腰勒上她脖子上一路拖拽進客廳。 瑟拉芬吸不?上氣,張牙舞爪地哭喊與求助。 葛蘭愣被?駭?shù)么羧裟倦u,驚懼地瞪著程愛粼,全然不?敢動彈,他此刻才明白?程愛粼對他的?警告。 瑟拉芬摔跌在客廳地毯上,瘋子一樣地蹬腿,踹翻了茶幾和書簍,全身?疼得散架,卻依舊老魚打|挺。 二層的?隔音很好,窗戶是防彈的?,烏瑪為了建造一個平靜安寧的?私密小窩,做了大量的?改造,瑟拉芬的?呼號此時此刻被?徹底密閉起來, “我沒時間跟你耗,我也知道你跟他的?關系,”程愛粼舉起手機,上面?是jori的?照片,“你知道她,你們店不?賣椰漿飯,但后廚的?臺子上有兩份,一份吃完了,一份吃了一半,這個女孩不?吃小鳳尾魚,每次都會剩下,我知道是她,聽好我的?問題,這個女孩現(xiàn)在在哪兒?” “我不?知道……” “wrong answer!” 程愛粼狠戾甩了她一巴掌,摁鍵將照片劃到下一張,是拜署長的?尸體。 瑟拉芬猝然扭頭閉眼,身?子死命向后仰,眼淚淌了又淌,“我真的?不?知道……” 瑟拉芬又挨了程愛粼一耳光,額頭撞地,嘴巴嚅囁著,半晌,吐出?顆爛牙。 程愛粼重新?捏起她脖頸,“wrong answer!” 她長臂一橫,從電視柜拿來一張合家歡照片,和拜署長的?凄厲模樣舉在一起,“不?回答,我就?切開你膝蓋,拔開你小腿,把你眼皮和眉毛縫在一起,把你的?右小腿寄給這個女人,看上去像你jiejie,再把左小腿寄給這個男人,你兒子,我會一個一個找到照片上的?人,拿濃硫酸給他們洗澡。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他殺人父母,我就?殺光他的?親朋與小輩,人有無限潛力?,總能不?停超越,對吧?” 瑟拉芬捂著耳朵不?敢聽,覺得脖子一松快,忙喘著息往門口爬。 她血糊糊地手掌抓住葛蘭腳踝,“你救……救救我……救救我啊……啊……”雙腿被?程愛粼抓一抬,她又被?粗暴地拖了回來,鼻血xiele一地,瑟拉芬終于忍無可忍,呼天搶地,“我懷孕了……我懷孕了……” 葛蘭眼珠都快瞪掉了。 程愛粼把她翻了個面?,嘻嘻瘋笑著,一屁股坐在她大|腿上,匍匐摳著她兩腮,“那就?更得說?明白?了,老來有了胎,不?容易啊,超高齡產(chǎn)婦,不?想?死手術臺上就?得多積德,最后一次訊問,人在哪兒,”程愛粼像個厲鬼,怒目而瞠,目光幽幽移到她的?小腹,“說?清楚,不?然我不?介意現(xiàn)在把手伸進去攪一攪,查查你說?的?是真還是假……” 瑟拉芬嚇瘋了,打著哭嗝,瞧不?清表情,臉上鼻涕疊眼淚,眼淚粘黏血,“我說?我說?說?,可能……可能在那兒,我有聽到他們說?,但不?確定的?,那個地方本來是閑置的?,現(xiàn)在好像有人了,可能是那孩子,”她一手撫肚子,一手捂脖子,撕心裂肺,“我?guī)闳闳ァ悴?要動我!” 第31章 *你也是個女人, 你會遭報應的* 程愛粼在瑟拉芬的帶路下?,驅車到了道寧路的別墅區(qū),葛蘭哆哆嗦嗦地駕車跟隨在后。 這片鄉(xiāng)野地段, 入住率極低, 芭蕉葉郁郁蔥蔥,小區(qū)烏漆墨黑, 越往里開, 越是清凄。 葛蘭留在小區(qū)外的街角做接應,調試著小型相機。 他腦子懵懵然,即便到現(xiàn)在也無法消化程愛粼的暴烈手段, 簡直就是個慣犯,全然沒有?膽怯與心虛, 是那種四平八穩(wěn),由?內而?外擴張出來的鴟視狼顧和心狠手辣。這不是街頭馬仔的小打小鬧, 是真的敢于動?刀動?槍,他幾乎肯定, 如果?瑟拉芬沒有?服軟,她會真的在扁擔屋卸了她。 葛蘭糾結片刻, 把小型相機收起來,不再敢隨意造次,他最擅長吃軟怕硬。 在手機上輸入程愛粼的名?字, 跳出的信息沒任何水花價值, 葛蘭挺直身子,透過密匝的灌木向小區(qū)里張望,那里有?團微弱的亮光, 是程愛粼的車燈,正緩緩滑|入最里端的別墅群。 瑟拉芬鼻孔塞著兩團棉花止血, 鼻梁骨錯位的疼痛蔓延到后腦,嗡嗡鳴鳴。 她強打精神,戴上口罩,然而?一碰傷口,瑟拉芬痛得張嘴大喘,小心翼翼窺著程愛粼,“我就說你是我新請的看護,這幾天左半邊身子的血液循環(huán)不好,麻得厲害?!?/br> 兩人下?了車。 程愛粼貼緊著瑟拉芬,甩出藏在絲綢褂衫袖里的軍|刀,抵在她膀胱和直腸間,那里是盆腔,“知?道該怎么說話吧,刀從這里扎進去?,再穿出來,它就永遠只能是個胚胎了。” 低低婉婉的嗓音似催命的鬼調。 瑟拉芬提著兩份椰漿飯,擠出聲音上臺階,“你也是個女人,你會遭報應的?!?/br> 程愛粼自嘲一笑,酸酸澀澀,“我活不到那時候?!?/br> 摁了門鈴。 開門的是個五大三粗的疤頭男人,頂著個發(fā)髻,眼?睛向上挑,是雙會傳情地桃花眼?,見著瑟拉芬,當即畢恭畢敬,“夫人。” “我買了點?吃的給那孩子,我見見她?!?/br> “見不了,我得收到口信才能放人進?!?/br> “他殺人殺慣了,命硬,可我得積德啊,不想?今年就死在醫(yī)院里,”瑟拉芬把左掌遞給他,“你劃我一刀試試,看我有?沒有?反應,會不會哭,會不會疼,我也好奇,這半邊身子麻得我有?時候都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 疤頭男人眼?一垂,繼而?一翻鎖住了程愛粼,“這是哪位?” “護工,”瑟拉芬唏噓苦笑,“我大前天摔了兩跤,前天摔了一跤,我就想?啊你們究竟干了什?么,讓報應都打在了我的身上?!?/br> 疤頭男人受不住這倒苦水似的憂愁,連忙放行。 別墅像個中規(guī)中矩的樣?板間,不聚氣兒,顯得生?冷,樓上三層,樓下?有?半層車庫。疤頭男人掏鑰匙開鎖,“啪嗒”一開扣,鐵門一張,一股濃郁的酸sao味嗆鼻熏天。 臭rou來蠅。 jori蹲在地上,背脊彎彎,手里挖著團發(fā)酸的豆沙,蒼蠅起起落落的縱橫其間,jori吞了一口,被餿啞了嗓子,惡心得整個胃囊都在亂顫,她哇得吐出來,吐完后肚子空空,又疼得亂顫,只能抓起來再吃。 20多平方米的毛坯,只在西角落放了個席夢思墊,有?煙蒂燙燃的黑洞。 東角落有?個沒清理的痰盂,里面的尿液已裝滿,汩汩溢出,流瀉出一大灘黃漬,幾張報紙掩著糞便,她沒有?卷紙擦拭,周邊散落著一團團黑褐地報紙。 瑟拉芬不敢相信這是自己曾照料的孩子,她捂著斷鼻一步步后退,撞到了門上。 程愛粼眼?觀鼻鼻觀心,瞟瞟jori,又看看瑟拉芬,突然惡劣地抬嘴一笑,“你也是個女人,你會遭報應的?!?/br> jori徹底呆傻了,眼?睛直愣愣,像個機械且夸張的提線木偶,失了神,沒了魂。 她親眼?目睹了拜署長受難及死亡的全部過程,自那以后,她看東西是血紅的,意識也腥乎乎,她對程愛粼的靠近沒有?任何反應,無知?無覺,突然頂起肚子起身,跑到角落,大咧咧脫下?臟膩膩的短|褲就開始小|便,沒有?遮擋,沒有?防備,喪失了最基本的羞|恥感。 程愛粼回頭看瑟拉芬,“我要帶她走?!?/br> 瑟拉芬看著jori臟污的細腿,眸子里全是碎淚,“走,現(xiàn)在就走!” 謝祥德在8點?42分接到了程愛粼的電話。 她氣息不太穩(wěn)定,不時有?男人的怒喝伴隨左右,謝祥德聽不清,“你大點?聲,那是誰啊能不叫了嗎!” 一陣槍響。 謝祥德身子猛一激靈,男人的吼叫戛然而?止。 程愛粼低沉地聲音傳了過來,“現(xiàn)在能聽清了嗎?” 謝祥德一時結巴,“那……那這,這……這是槍聲嗎?剛才那聲是槍聲嗎!程愛粼你在哪兒呢?!這個點?兒你應該在我面前,在花園,在上班!” 真不知?是不是被下?了降|頭,謝祥德唉聲嘆氣地驅車來到浮羅山路。 十字路口寂靜荒蕪,只有?盞高懸的昏燈孤零零,謝祥德四顧打量,小風凜凜,他坐久了竟覺得冷。真是越想?越氣,要不是程愛粼是銀禧抱金銀的小財神,他才不會從令如流,低下?至尊的腦袋。 黑色小跑在山林間呼嘯而?來,急剎在謝祥德的車旁。 葛蘭還跟著程愛粼,但顯然受了驚嚇,臉色白?慘慘。 程愛粼把煤球一樣?的jori遞給謝祥德,“正規(guī)醫(yī)院會留記錄,我怕對她以后的生?活有?影響,你聯(lián)系地下?診所,要女醫(yī)生?檢查,她叫jori,j—o—r—i,看到了處決和用刑,受了驚嚇,應該是心理毛病,十分鐘要上一次廁所,如果?不想?讓她尿在車上,只要她一挺肚子,你就停車。除了檢查泌尿系統(tǒng),”程愛粼目光一兜,定在她的小腹和下?肢,“那里也查一下?,所有?記錄做好私|密性?!?/br> 謝祥德手足無措地抱著jori,被熏得差點?噦出剛食用的紅酒牛rou,“你不跟我一塊去?嗎?” 程愛粼盯著乖巧無神的jori,“我得去?救她母親,兩個小時后再報警,地址我一會發(fā)你手機上,如果?順利,說不定我還能回花園趕個夜場?!?/br> 程愛粼輕輕笑,“謝祥德,我叫你來,是我信你,謝氏望族能走到今天,骨子行得端正?!?/br> “少給我灌湯!”謝祥德將jori輕放在副駕上,壓聲,“我知?道你水深,第一次來銀禧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只是用我的場,去?套你想?知?道的情報?!彼┝搜?葛蘭和瑟拉芬,“適可而?止,見好就收,自己的命才最重要,辦完事?把車給我還回來,磕了碰了扣你三月工資!” 謝祥德駕車揚長而?去?。 葛蘭搓手搓腳地上前,擠出笑容窺著程愛粼,“我……我可以跟你一起去?,我能幫你,我也練過,我跑突發(fā)的時候也驚險?!?/br> 程愛粼皮笑rou不笑,“葛蘭老師要回去?備課,對不對?” “我……我真可以去?,多個人能搭把手?!?/br> 陰沉的嗓音陡然提聲,“葛蘭老師要回去?備課,對不對?” 葛蘭點?頭哈腰,“對對對……備課,我得回去?備課,得為人師表,不能瞎講,我這就……走,我走……”他連滾帶爬地上了車,油門一踩,逃之夭夭。 程愛粼在加油站員工間對著馬雄飛瞎嚷時,身形貼得近,她知?道他回去?就會把跟蹤器找出來,所以又在他兜里粘了一個。 威榔的煙筒野墳。 程愛粼叼著煙往目的地行進。 “對不起。”瑟拉芬討了支煙,她鼻間結起了密麻的血痂,只能用嘴巴呼吸,吸多少就吐多少煙,其間嗆著自己,一咳,整個腦袋都疼得亂震。 “你去?跟她母親說,跟她死去?的繼父說,”程愛粼指了指圖標,“那個紅點?,你男人正處決她母親呢,她馬上就要成孤兒了,我倒知?道一家孤兒院,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