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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場 第81節(jié)

    秘書室的人都對她和賀斂的關(guān)系心照不宣。

    賀斂‘嗯’了一聲:“算是吧,城市里的開發(fā)需要大額的啟動資金, 現(xiàn)在政府的限購政策頒布,在這一塊就很難產(chǎn)生足夠養(yǎng)活項目員工的利潤,周邊縣城的開發(fā)啟動資金可以控制在一個可接受的范圍內(nèi),而且建設(shè)這種縣城商圈也是當(dāng)?shù)卣胍吹降?。?/br>
    “你家在的這片區(qū)域, 是你們當(dāng)?shù)卣途Q下面部門劃出來的最優(yōu)區(qū)域,如果真的可以拆, 我可以為你爭取更多的賠償。”

    大概是有了之前對福利院捐贈的經(jīng)驗,賀斂現(xiàn)在不會草率地給她特殊優(yōu)待。

    徐青野挑著眉毛笑了笑;“好啊, 但這算不算假公濟(jì)私?!?/br>
    賀斂:“他們既然給我安了這個罪名, 我總要坐實了才行?!?/br>
    賀斂是在內(nèi)涵方春來、錢猛在股東大會上的說辭。

    徐青野啞然, 被賀斂這話弄得哭笑不得, 其實就在昨天, 她與賀斂剛和黃秘書一起吃過午飯, 黃秘書平時看著那么優(yōu)雅有風(fēng)韻的女人,為這事攢了一肚子的火,當(dāng)著賀斂的面把公司的那幾個股東罵了個狗血淋透。

    徐青野也是昨天才知道,黃秘書是賀斂在國外的高中同學(xué),家里以前也是在北城做類似行業(yè)的,只是后來家道中落,才不得不自己出來謀生。

    這種謠言自然都是假的。

    車子駛離主路,開到了巷道,徐青野指著前面的路:“賀斂,不能再往里面開了,那邊路太窄,開到我家門口很難倒車,車就停在這里吧?!?/br>
    賀斂聞言停車,兩個人下了車在前面肩并肩的走。

    路盡頭的拐角處還有六七戶人家,徐青野的家在最中間的那個。

    賀斂在徐青野指出自己家的時候,就知道這不是自己曾經(jīng)去過的那個。

    “你搬過家?”

    徐青野:“是搬過,不過不是搬來這里,而是從這里搬走,我五年級以前都住這里?!?/br>
    如果可以,她倒也想帶賀斂去曾經(jīng)的地方看看,只是那套房子她已經(jīng)委托叔叔賣掉了,后來那一整片也都被推平,原地建起了縣圖書館,槐江的老房子就只剩這么一套。

    徐青野本來想著進(jìn)去看看,但人一走到門前才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鑰匙。

    這個老房子的鑰匙也在叔叔那里,她已經(jīng)很多年沒來過了。

    但來都來了,她又不想就這么走,猶豫著給徐池打了個電話。

    徐池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好在睡午覺,被這個電腦弄得一激靈,心臟忽悠一下。

    他揉了揉胸口,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喂,青野啊,怎么打電話過來,是有什么事嗎?”

    “叔叔,我現(xiàn)在衛(wèi)星路這邊老房子那里,我記得你是不是習(xí)慣把鑰匙藏在附近,我想進(jìn)去看看?!?/br>
    徐池聽徐青野現(xiàn)在人在槐江,清醒了不少:“青野你回來了啊,鑰匙有的,就在左邊墻上第四塊紅磚的下面,怎么想著去那邊看,我正好有事想和你說,要我去接你回來?”

    徐青野開了擴(kuò)音,賀斂依照他說的位置拿出了一把鑰匙,她看向他,他朝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是默許她可以隨時回去的意思。

    徐青野:“我來槐江出差,今晚要是有時間我回去一趟。”

    “行,那今晚給你留飯?!毙斐剡@人說完事情就習(xí)慣性的掛電話,徐青野拒絕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耳邊就聽到了一陣忙音。

    徐青野接過那個鑰匙去開門,徐池大概也很久沒來過了,鑰匙和鎖都有點(diǎn)生銹,之前他們每次過來徐池都會帶一把小刀和鉛筆,切出點(diǎn)粉末潤一潤鎖芯。

    這次什么都沒有,徐青野只能強(qiáng)行開鎖了。

    還好有賀斂在,她擰的有些沒力氣,賀斂又?jǐn)Q了兩下。

    ‘啪嗒’一聲,門鎖開了。

    “我們進(jìn)去吧?!?/br>
    一進(jìn)去是院子,兩邊的雜草長出了不少,郁郁蔥蔥,有膝蓋那么高,往里走的小路鋪了石板,看著倒是干凈,起碼走過去不至于刮臟他們的衣服。

    里面的門沒鎖,這邊已經(jīng)是槐江最后一片老房子了,附近基本都沒人住,搬到城里樓房的住戶會拿這種老房子當(dāng)儲物的地方,這個年頭四處攝像頭都普及,也沒有什么人會來老房子里偷東西。

    徐青野一開門,門上的灰塵四起,她其實有些猶豫要不要讓賀斂一起進(jìn)來,但好在屋子里還算干凈的,賀斂也已經(jīng)跟著她進(jìn)去了。

    比起徐青野只是一時新奇地想過來看看。

    賀斂明顯對這里更感興趣,他會四處看看房屋的布局和墻壁的用料,偶爾對什么感興趣也會問她,兩個人像是調(diào)換了角色。

    她把之前賀斂給她的布局圖也帶進(jìn)來了,屋子里的電閘都關(guān)了,她走到窗邊攤開看,自己這個位置很像是在劃分區(qū)域的正中心。

    大概怎么拆也不會繞過這里吧。

    徐青野打量著這間不會再有人住的老房子:“賀斂,這邊真的會拆掉嗎?”

    “明天和政府聊過了才能確定個大概,不舍得嗎?”

    徐青野吸了吸鼻子,不舍得還好,有些傷感倒是真的,明明有些回憶平時已經(jīng)很難想起來了,但來了這邊那些曾經(jīng)的歡聲笑語就像是一張張老相片似的從她眼前略過,讓她無法忽視。

    徐青野:“也沒什么,留著就是一個念想,拆了也就拆了?!?/br>
    徐青野在屋子里漫無目的繞了繞,說著說著,腦海中靈光一現(xiàn):“我去里面的屋子看看,你隨便參觀?!?/br>
    徐青野去的是她小時候的房間,里面也是空蕩蕩的,只擺了一張一米二的床,和兩三個立柜,小時候看這床明明挺大一只,現(xiàn)在看來小小的。

    她想了想,走到床頭的位置,摸索著掀起了床頭的暗格。

    暗格開了。

    果然在這里。

    徐青野從里面拿出了一個正方形的盒子,因為這盒子著實有些年代久遠(yuǎn),里面還有一股子霉味。

    但掩蓋不了徐青野眼中的欣喜。

    她找這盒子真的找了很久,之前一度以為是搬家的時候弄丟了,還沮喪過一陣,沒想到能在這里發(fā)現(xiàn)。

    “在看什么?”賀斂也走了進(jìn)來。

    徐青野本想拿出去給他看,見他過來,直接一手托著盒子,另一只手掀開上面的蓋子。

    “看,我小時候的百寶箱!”

    賀斂拿出最上面蓋著的一本水藍(lán)色封面日記本,翻到第一頁,里面的字跡稚嫩的很,一看就是小朋友寫出來的。

    ‘一年一班,徐青野?!滞嵬崤づさ模嘧值纳厦孢€少了一橫。

    盒子的下面壓著幾塊獎牌,一張她和徐青野父母的合影,最下面還有一雙用彩紙精心包起來的迷你版舞蹈鞋。

    賀斂又從里面拿出了照片和獎牌:“阿野小的時候就這么厲害,幼兒組舞蹈比賽第一名?”

    照片上徐青野還只有小小的一只,抱著她的女人眉眼掛著溫婉,模樣看著年輕,與徐青野有六七分的相似。

    她們的邊上還站了一個男人,男人正專注地看著她們,眼里似乎再也容不下別的。

    徐青野其實在看到這照片的第一眼,心頭的傷疤就像被撕裂了一塊,胸口處隱隱作痛。

    但她也只是安靜地眨了眨眼,盡可能地去忽略心中的那種情緒,想著說點(diǎn)輕松的事。

    賀斂發(fā)現(xiàn)她情緒的低落,但也十分配合的什么都沒提,安靜地聽她說小時候的事。

    徐青野把盒子放在木板上,拎著里面那兩個小的芭蕾鞋,問賀斂:“你猜我當(dāng)年為什么會去學(xué)舞蹈?”

    “因為阿野在舞蹈上天賦異稟,隨便跳跳就可以跳的很好?!?/br>
    徐青野覺的賀斂這個人變了,變得不實誠了,為了哄她,什么話都說得出來。。

    不過賀斂這么一說,她被移走了一部分注意力,心情又好了些。

    “才不是?!?/br>
    “好吧,估計你也猜不到,我直接告訴你吧?!?/br>
    “其實是因為我小時候看過一本童話書,那種少兒彩繪的版本,里面的女孩穿著一雙很漂亮的紅舞鞋,我那時候也不知道怎么了,平時看我mama穿,也沒想著要,這次就像中了邪,撒潑打滾要他們買給我?!?/br>
    “你應(yīng)該知道吧,他們都是舞蹈附中的老師,知道跳舞很辛苦,想著我就正常讀讀書,考個大學(xué)去當(dāng)白領(lǐng),不希望我走跳舞這么辛苦的路。”

    “但最后還是買給你了?!?/br>
    “是啊,但是小縣城連賣舞鞋的店都沒幾家,也就沒有什么紅舞鞋,只有這雙粉色,這也是我第一雙舞鞋?!?/br>
    后來她擁有過所有顏色的舞鞋,她父母每次帶學(xué)生去北城考級,總會想著給她帶回來一雙。

    再后來他們離開了,就再也沒有人給她買新舞鞋了。

    徐青野扣上盒子,故作輕松地笑了笑:“我們要不要出去走走,屋子里太多灰了。”有些迷眼。

    “嗯,好?!?/br>
    賀斂在前面走,徐青野跟在后面,他聽她默默地說:“賀斂,我大概不能一直做你的秘書,我以后想開一家舞蹈用品店,有些事我還是放不下,你別回頭看我,聽說我?!?/br>
    “我也曾想過一直形影不離地陪在你身邊,但時間久了大概真的會被別人當(dāng)成你的附屬品,我想再回到我的世界去看看,但我不走遠(yuǎn),隨時都能回到你身邊。”

    她不許,他就真的沒回頭。

    賀斂:“嗯,好,等忙過這陣,我來幫你找店面給你投資,做你的天使投資人?!?/br>
    “不是說拆了這里可以給我爭取賠償金嗎?就用那筆賠償金怎么樣?”

    “聽你的。”

    徐青野聽到肯定的回答,心中像是落下了一塊大石頭,本想繼續(xù)說些什么。

    就聽外面?zhèn)鱽硪魂囦冷浪魉鞯貏屿o,賀斂警惕地停在原地,指了指外面,盡可能地壓低聲音:“外面來人了……”

    第64章 爬墻

    徐青野不明所以。

    雖然近幾年這邊的房子已經(jīng)荒置, 大家條件變好,陸續(xù)搬進(jìn)了樓房,但來來回回的人難免還是有一些的。

    鄰居爺爺家的院子比她們家大了幾倍, 老人家退休閑來無事還會開墾出一塊地回來種種蔬菜, 聽老徐說前面的阿姨養(yǎng)了幾窩兔子,每天都會騎小電驢過來喂。

    但在賀斂如此明顯的警惕下, 徐青野也被帶的不再作聲。

    她開始留意著外面的動靜。

    起初外面那些聲音聽著并不清楚, 斷斷續(xù)續(xù)地嘀咕中夾雜著腳步聲,后來等人走的近了, 才聽得清楚些。

    來的人不少。

    賀斂拉著徐青野站在了一側(cè)的木垛后, 剛好阻隔了外面的視線。

    大概是拐過來見還是沒人,那群人的說話聲才放大了些。

    “車就停在附近,怎么找不到人,大哥, 你看這邊這些破房子都沒人住了,前面是死路?!?/br>
    “對啊,大哥,車是不是就是臨時停在這里的, 然后人去了別的地方,我看也不像是來這邊了, 要不我們再出去找找,就是這個縣城好像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