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門庶女的生存指南 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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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被人輕撓著,寶因反應(yīng)過來,卻并不如他所愿,反嫣然笑道:“爺去便是。” 東宮的勝算比七大王要大。 林業(yè)綏輕嘆,側(cè)目而視,應(yīng)了太子的邀約,在李乙往靜室走去后,他卻未動,緩緩轉(zhuǎn)身將女子罩住,抬手撫弄著耳墜,嘴角狎了一絲笑,喜怒不知,只聽低聲說道:“幼福便是如此報恩的?” 說罷,露出一副溫和模樣向太子妃拱手作揖,便抬腳去了靜室。 寶因扶穩(wěn)耳墜,前面男子幫她瞧賬目時,她玩笑的說了句不知要如何報答這份恩情才好。 嘴上說他們是夫妻,心里卻記得清楚。 羊元君瞥了眼,只見女子未動,耳墜卻輕輕晃開,轉(zhuǎn)瞬墜子又紋絲不動,好似剛才只是錯覺。 她也不去糾結(jié)這等細(xì)微小事,丈夫仰仗于人,她亦和善道:“夫人原是要和林廷尉去哪,不如我陪林夫人去?” “謄抄了些經(jīng)文,想拿去燒與神仙,聊表誠心。”寶因顧及君臣,始終落后女子半步,“若太子妃愿與我同去,神仙瞧見,定會多眷顧?!?/br> 羊元君聞言,不由得笑了笑,她家中也有姊妹,曾幾何時也這么恣意閑話,忍不住回身,輕擰了下女子臉頰:“怪不得當(dāng)年世家夫人都要為自家兒郎求娶你。” 她雖常在東宮,卻也并非全然不知那些高門的事。 這忽然的親近舉動,使寶因愣住,很快又面色如常,淺笑不應(yīng)。 羊元君亦也回到太子妃的身份。 走下幾級臺階,立在銀杏樹下。 寶因昂首天際,那里有一行候鳥。 今日是白露。 鴻雁南飛,玄鳥北歸。 - 靜室內(nèi),焚著淡雅的荀令十里香。 乾道得知貴人要用此間,早已擺好席子、矮幾以及茶水。 李乙坐下后,行了平禮,以示謙卑,轉(zhuǎn)瞬又帶著帝王之氣,鏗鏘問道:“若我想從東宮走到蘭臺宮,不知該如何?” 鄭氏...只死一個鄭戎,怎么夠? 林業(yè)綏從容答道:“待蘭臺宮無主?!?/br> 李乙又問:“若他不容孤去?” 這話已是投石問路的意思。 “廢立太子,并非皇帝家事,何況殿下已安然做了十六年的太子?!绷謽I(yè)綏執(zhí)起茶腹,分出兩碗茶,坦然告之,“太子既已定,便是關(guān)乎國本,輕易不能撼動,能撼動它的只有您的言行?!?/br> 當(dāng)年太.祖北渡建鄴,在平天下后,南北世族爭權(quán)不下,皆認(rèn)為自己才是功臣,南方世族對太.祖生死相隨,一路護送至建鄴,而北方世族則助庶族出身的太.祖在建鄴站穩(wěn)腳跟。 此時,外亂尚未結(jié)束,太.祖無奈之下,只好放權(quán)王謝共治天下,換來內(nèi)部安穩(wěn),于是便有更多世族也想分一杯羹,正值內(nèi)亂外戰(zhàn)頻發(fā)之際,再次放權(quán),往后幾位帝王皆效其法,慢慢形成如今局勢。 鄭氏要動?xùn)|宮,可于其他世族來說,只要儲君不動他們利益,是誰又何妨,但若是鄭氏妃子所生,他們氏族權(quán)勢必會消減。 李乙能順利成為太子,多是王謝兩族放權(quán)默認(rèn)。 偏安一隅的泰山羊氏并不愿參與這些事,不論是今日李乙還是往日李璋,身后皆無他們的身影。 常有人猜測,或是因此,皇帝才不喜太子。 李乙道出最擔(dān)憂的事:“陛下不喜歡孤?!?/br> 林業(yè)綏呷了口帶有澀香油腥等味的煎茶,神色自若道:“他是皇帝,不喜歡又能如何?” 皇帝執(zhí)掌天下,所要考慮的是天下這盤棋,他既不愿讓世族再繼續(xù)凌駕皇權(quán),為了朝局,哪怕對太子已到了厭惡的地步,也絕不會輕易廢太子。 七大王出身鄭氏。 “林廷尉莫是不忘了漢太.祖的廢立太子之爭?”李乙冷冷出聲,提醒一聲,“那時惠帝有呂后所護,方艱難保住了太子之位。” 誰又能保證皇帝不會因喜惡廢立。 而他只是個沒母親的人。 “惠帝仁愛,為戚姬不平,日夜保護劉如意?!绷謽I(yè)綏半闔眼皮,嗤笑反詰,“殿下還覺得自己是惠帝嗎?” 既不是惠帝,有沒有呂后保護都不重要 李乙飲盡一杯茶,未應(yīng)答。 惠帝仁弱,必須依靠母親的保護。 他是呂后。 戚姬、劉如意都不會放過。 - 寶因念著清靜經(jīng),立在爐鼎前燒完經(jīng)文。 這幾日所夢皆是五月端陽那日...賢淑妃起身來摸她肚腹的情景,可昨夜卻有所不同,被賢淑妃摸過后,轉(zhuǎn)瞬孩子便從自己腹中消失了。 如今想來,才發(fā)覺賢淑妃那日說的話也頗為奇怪,七王妃雖還尚未有孩子,可七大王十四歲便開了蒙,王府中的那些侍妾...早早便已生下好幾個子嗣,最為年長的都近六歲。 “大奶奶,小心手。” 寶因聞聲松手。 玉藻也趕緊前來,拿絲帕拂去落在女子手上的灰燼。 隨后女子走去旁邊的殿內(nèi),用溫水濯洗過雙手,問道:“太子妃哪去了?” “前面有坤道前來請?zhí)渝?,好似是法會的事?!庇裨暹f過干凈的帕子,“太子妃不愿打攪您,囑我不必喊?!?/br> 寶因若有所思的頷首,拿干帕沾去掛在指尖的水珠。 沒多久,林業(yè)綏尋來。 * 回府后,兩人用過晚食,洗漱一番,便上了臥床。 想起白日的事,躺下的寶因抬眼瞧著還在坐著看書的男子,她試探問道:“爺可是怪我?” 林業(yè)綏將書合起,陪她躺好:“你覺得我怪你?” 寶因輕搖頭,大著膽子,伸出指尖往男子眉間輕點。 玄都觀里,他自香煙裊裊中朝她走來,骨相似觀里所造的神,叫她想為他點一枚紅痣在眉間。 林業(yè)綏不知所以,而后啞然失笑,半撐起身子,抓過她手來細(xì)吻,再是唇角。 ... 忽然,雨落的聲音傳來。 兩人鬧過一番,便也睡了。 * 又是雨夜,蘭臺宮的殿脊不停地響著。 長生殿則被青銅燈架的火光所照亮。 婦人站在殿內(nèi),泣不成聲的說著一些話。 皇帝聽后,眉頭皺成山川,只覺越聽越荒謬,說什么五姐無后的話。 “你當(dāng)真是魔怔了不成?”玎珰一聲,扔下玉匙,李璋憤而怒斥道,“竟要我去生奪人子?你也是做母親的人,失去五姐的死別都讓你這么瘋癲了,況乎生離的痛,你是要謝五娘去死?林從安更為九卿之一,你要我君臣二人離心離德才痛快?” 賢淑妃見到謝家五娘,便總是忍不住會去想若自己女兒不死,這一切都該是五姐的,輪不到謝寶因來。 “官家不是最愛五姐的嗎?”婦人欲要再提十六前的那場宮宴,“若不是那場端陽宴...” “你這是怪朕?若不是你硬要逼五姐回宮,何止讓她去了青城山,喪命在那!”李璋不顧及殿外之人是否能聽見,高聲道,“是你害死了朕最疼愛的女兒!” 被皇帝如此一吼,賢淑妃收住哭聲,面容保養(yǎng)得當(dāng),淚水掛在臉上,尚存一番梨花帶雨的滋味,能瞧出年輕時的溫婉之貌。 皇帝也愿意哄她。 只是賢淑妃永遠(yuǎn)都記不住,她與皇帝不是夫妻。 此刻,李璋只覺頭痛:“好不容易五姐才如愿登仙,你還要逼死了的她去認(rèn)一個子孫后代?” 皇帝語氣緩和后,賢淑妃許久才反應(yīng)過來,很快又哽咽起來,只好退而求其次道:“那官家也該詔回七哥才是!五姐沒了,我如今只剩下七哥和十五姐,正值團圓之際,難道還要我飽受骨rou分離之痛?” 不知是想到什么,李璋緩下臉色,喊來殿外的宮侍,叫她好好為婦人擦擦眼淚。 “改日我會追封太子夭折的孩子為列侯,并過繼給五姐,至于七哥...”李璋嘆氣,“團圓節(jié)回來便是?!?/br> 聽到兒子能回來,賢淑妃也收起眼淚,太子夭折的孩子又是因過繼給五姐才有的爵位...圣心尚在。 她轉(zhuǎn)悲為喜,萬福離開。 望著婦人的身影,李璋臉上原有的和悅,逐漸消散。 這些年來,他的確是過于寵愛賢淑妃了。 以致陰陽失衡。 下一局,得開始了。 ... 更漏已晚,內(nèi)侍以為皇帝還是如往常般歇在長生殿,不傳詔任何人,正要上前侍奉,卻聽圣命傳來。 “鄭貴妃可是病了?” “前幾日病的。” 已經(jīng)快好了。 “政務(wù)繁忙倒忘了,今夜便去瞧瞧吧?!?/br> 作者有話說: 鄭貴妃在31章短暫出現(xiàn)過(第一次登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