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門庶女的生存指南 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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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說...”林業(yè)綏默了半瞬,指腹停留在女子耳后,似是有了別的算計,笑道,“只要我們好好的?!?/br> 寶因迷迷糊糊的嗯了聲,翻了個身,進(jìn)到一人懷里。 * 月色灑在長極巷的謝府之中。 只見書齋門開,謝賢端著盞燈走到廊下,另一只手捏了幾張黃藤紙,點(diǎn)燃后,直至快要燒手才松開。 他在開口喊了聲“林立廬”后,便再無任何話語。 想來喊人回屋睡覺的范氏站在遠(yuǎn)處,瞧著被風(fēng)卷起燃燒的灰燼,四處飄散著,隨后默默轉(zhuǎn)身離開,沒去打擾。 她知道這對好友年輕時經(jīng)常互寫唱酬詩,燒的恐就是謝賢寫的詩,在她懷大姐時,兩人還笑說要做親家。 可惜...只道是既殊途,也難同歸。 * 參加完宮宴的鄭戎并未直接回自己府上,反是去了堂兄鄭彧那里。 先一步回府的鄭彧,聽到小廝來稟告有人登府,剛解開的袍服又給穿了回去,然后去了書齋宴客。 瞧見是自己叔父的兒子,那個年輕時最會胡來的堂弟,便知著作郎豢養(yǎng)外室一事,鄭戎必有所參與。 含光殿上,皇帝說了王散玉的事,對著臣工好一番訓(xùn)斥,讓他們白白替那瑯玡王氏的人挨了罵。 “已是戌時,不回府去尋你的溫柔鄉(xiāng),倒是來了我這兒?!编崗浜咭宦暎罢f吧,王散玉的事情可是你隱瞞了?” 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明日遞上一份文書,言明有失職之處即可。 鄭戎看著堂兄一派無謂的模樣,心中更慌,顫顫巍巍的開口:“王散玉那名外室乃我所贈?!?/br> “你所贈?” 鄭彧仔細(xì)想了會兒,妾有文書,不得隨意贈予,便是贈予旁人,那也是妾的身份,不必如此偷摸。 既贈了還是外室,那便是贈之前就是外室。 想到今夜皇帝命三司徹查......他騰地站起身,上前狠狠踢了一腳鄭戎的腿骨:“你這個蠢貨!竟然敢去豢養(yǎng)外室!難道不知你出身昭國鄭氏,你便是喝口涼水,鄭氏其他人都能跟著你一塊牙疼嗎?” 身為御史臺長官的鄭戎立馬低頭認(rèn)錯:“我也不知道那個王散玉竟會被直接彈劾到陛下那里去,下次定會注意?!?/br> “注意什么?注意不叫人彈劾?我叫你壓下旁人的彈劾,是要你拿住那人的把柄,你倒好,自個成了把柄!”鄭彧也懶得再訓(xùn)斥這人,直接說出最關(guān)鍵的一點(diǎn),“這件事,我不管你要如何處理,都絕不能連累到賢淑妃和七大王的身上!” 他斜眼瞥過去,咬牙說了句:“知不知道?” 鄭戎連連點(diǎn)頭稱知道,又小聲出著主意:“到底是王散玉出事,可否讓王侍中明日將這道旨意攔下?” 下達(dá)的旨意,若無門下省的通過,便是廢紙一張。 “王散玉一事已是定局,王宣再去攔下旨意又有何用?按照王宣的性子,也斷不會做這種事,反還會親自檢舉?!边@便是皇帝讓瑯玡王氏的人進(jìn)入門下省的目的,若只能選鄭王謝三族中的人,必會是王宣。 鄭彧瞇起眼,十分頭疼的嘆出口氣:“且陛下如今只不過是為了王散玉來徹查內(nèi)外官員,與我們毫不相干,我們?nèi)粝茸詠y陣腳,自作聰明的去阻擋政令下達(dá),豈不直接撞到刀口上去了?” 他是七大王的親舅父,不能插手這件事,若是沾了手,必會累及七大王。 “好好記住我的話?!编崗?,“這件事若是牽扯到七大王,哪怕是要你死才能解決,你都得給我去死?!?/br> ... 堂兄的最后那番話,嚇得鄭戎立馬坐車回到自己府上,他本要先去與盧氏商量對策,只是進(jìn)到院子,略顯得蕭條,沒有絲毫的人氣:“太太呢?” “太太與朱姨娘去完玄都觀回來后,便說頭疼,將剩下的事都交給管事婆子去打理了。”院里的侍女站起身,因盧氏割人耳鼻的事而未敢走近,遠(yuǎn)遠(yuǎn)答道,“朱姨娘現(xiàn)正在里頭侍奉著?!?/br> 鄭戎想這事也不急在一時,建鄴城朝官眾多,還能立即便查到他頭上不成。 “去瞧瞧太太睡了沒。”只聽他呼和道,“若睡了,把她叫到我屋里。” 侍女點(diǎn)頭,明白這個“她”所指是誰,轉(zhuǎn)身進(jìn)屋去。 朱姨娘四十不到,容貌仍還屬上乘,公主逝去后,新主母入府,她能在府中安然度日,也全是能好好侍奉主母的功。 ... 屋內(nèi)的婦人聽到鄭戎在找自己,手指慢慢收緊,再松開,起身出去。 作者有話說: 六千多也算是雙更了~ ** [1]子孫牌什么都我胡謅的 [2]嫡長子就是大宗,其余的都是小宗,小宗要圍繞大宗。 ** 第53章 催命符 翌日初六, 由中書省連夜起草的詔令,經(jīng)由門下省審核通過后,再由中書省傳達(dá)至建鄴城各官署。 政令內(nèi)容特地強(qiáng)調(diào)了文帝于天元六年三月便有過親敕:內(nèi)外朝官禁別宅婦人,如犯者, 五品以上貶遠(yuǎn)惡處, 婦人配入掖庭。 大理寺上奏著作局長官王散玉豢養(yǎng)別宅婦, 并攜至官署過夜, 賤辱文帝圣言,不孝君主, 不尊國法,判罰理當(dāng)從重, 貶至還不曾被教化的九真郡下的愛州。 官署接到政令后, 底層官吏皆相覷不言, 九真郡位處嶺南道,此地古稱百越,相距建鄴兩千里之遠(yuǎn)。 皇帝將對王散玉的貶謫以政令的形式發(fā)出, 便是要借此敲打眾人, 懲一儆百。 在官場沉浮多年的中上層官吏, 則早已偷偷去詢問昨夜入宮赴宴的官員,皇帝可有說別的話。 得到的答案皆是皇帝在震怒的同時, 更自省他在位十六載以來的怠政, 才致先帝心血被蟲蟻咬噬,泣聲泣血。 緊接著門下省便發(fā)出第二道政令,圣上責(zé)令大理寺、刑部與御史臺共同審查在建鄴官署內(nèi)的兩千六百余名官員, 而三司內(nèi)的官員則相互審查。 大理寺審查刑部, 刑部審查御史臺, 御史臺審查大理寺。 ... 政令通過門下省審核后, 還不曾頒發(fā)出去,便有內(nèi)侍來到長生殿向皇帝稟告事情已成。 李璋正在審看各地送上來的文書,不耐煩的揮手退散內(nèi)侍。 林業(yè)綏對此毫不意外。 昭德太子聰慧過人,四大王愚鈍乃是王宣父親臨終前,苦心婆心說與文帝聽的話。 只是再愚鈍也是隨著昭德太子一同進(jìn)學(xué)過的。 門下、尚書兩省的任免,便可一窺。 當(dāng)年門下省本為謝賢之父謝德所掌,謝德死后,侍中之位懸空,那時文帝已身纏久疾,面對三族的緊逼,采取置之不理的態(tài)度。 皇帝登基后,為安撫陳郡謝氏,上來便先任命了謝賢為黃門侍郎,隨后言明侍中一職歷來由謝氏子弟擔(dān)任,文帝不任命自有其深思遠(yuǎn)慮。 當(dāng)時朝內(nèi)文官皆認(rèn)為謝賢如今直接進(jìn)入門下省擔(dān)任黃門侍郎,為的是鍛煉其能力,不久必會接任侍中。 可后來李璋守完三年孝期,開始逐步罷免文帝朝官員,重新任命時,卻是王宣成為門下省長官。 謝賢進(jìn)入尚書省,成為右仆射,后來賢淑妃和七大王圣眷日濃,鄭彧成為權(quán)力稍次的左仆射。 “刑部之中有鄭王謝三族的人?!崩铊翱粗@些遞上來要錢糧的文書,撐頭扔開,與男子說道,“你卻叫刑部去審查御史臺?!?/br> “陛下以為如此查,便真的能查什么來嗎?”男子立在窗前,看著殿后種植的古柏蒼松,透過枝葉可瞧見懿德殿,懿德殿內(nèi)也有樹,樹冠高于殿墻,似是菩提,他收回心神,“建鄴城一百零八坊,京畿道還有二十二郡,遍布莊子,他們只要有心藏,飛鳥走獸也難尋其蹤跡?!?/br> 孫泰掌握多數(shù)官員秘事,鄭戎豢養(yǎng)外室卻也是最后才從旁人嘴中無意得知,倒也是孫氏先人陰德還在,才叫孫泰壽命將盡前三個月發(fā)現(xiàn)此事,死前得以保住了孫氏。 李璋提醒道:“詔令發(fā)下去,已是打草驚蛇?!?/br> “蛇一驚,便也就成了熱鍋之上的螻蟻。”林業(yè)綏抬手將爬上窗柩的螞蟻碾死,為此殿主人掃去,“陛下只需靜觀其逃竄。” 李璋這些年將朝中臣工及其家宅妻子的情況摸得十分清楚,聽到這話便也明白了,鄭戎算半個聰明人,其妻也算半個聰明人,便瞧他們的聰明勁是否要往一處使了。 他忽覺得有趣起來。 ... 鄭戎從御史臺下值后,馬車剛駛?cè)敕皇校阌鲆娏肃崗能囻{迎面而來,兩輛車路過彼此時,做過短暫停留,而后再次各自行進(jìn)。 在邊門下了車,他急忙直奔盧氏的院子去,只因剛又被堂兄耳提命面的厲聲告誡一番,要他盡早將事情處理干凈。 盧氏喊了朱姨娘來給自己涂丹蔻,聽見外頭動靜,眼睛直盯著簾子,那人剛進(jìn)來,她便沒好氣的說道:“還不抓緊把你外頭莊子里養(yǎng)的那位祖宗給送走。” 精氣神半蔫著的鄭戎挑簾進(jìn)來,面對盧氏的挖苦,正要開口回話,誰知一進(jìn)來就瞧見還有旁人在,輕著聲音說道:“你先出去,我有事要和太太說?!?/br> 坐在方杌上的朱姨娘點(diǎn)頭要起來,又被屋里的女主子給喝住。 “出去做什么?”男子的輕聲細(xì)語惹得盧氏生了肝火,瞥了眼婦人,又看向鄭戎,“我好端端的要做指甲,為何要憑白被你擾了?你那些事也不是什么值得在她跟前藏著掖著的,更難堪的她不也知道?” 盧氏發(fā)了話,朱姨娘便繼續(xù)安心坐著,她侍奉婦人,除了是家中主母外,還因鄭戎也得聽幾句這個妻子的話。 鄭戎是家中幺兒,于族中同輩之中也是年紀(jì)最小的那個,兒時聰明伶俐,會討長輩喜歡,大家都是寵著的,更為他娶了公主為妻。 溺愛之下,便也滋生出了諸多劣病,再想把根給正過來,猶如癡人說夢。 當(dāng)年安福公主死后,朝野震驚,激起不少波浪,雖在三族施壓下,文帝罷手不管,但鄭戎父親也真真切切的瞧清了這個幺兒的本性,為公主守孝三年后,再議婚事時,便在當(dāng)時眾多貴女中,瞧中了治家手段極為果斷狠厲的范陽盧氏之女。 去世之前,走遍鄭氏那些族親,好言告知若日后鄭戎夫婦有所爭執(zhí),定要相助盧氏。 面對嫡親長兄時,更是聲淚俱下的磕頭請求勿要念及鄭戎是鄭氏子弟而偏袒,要記得盧氏也為鄭氏婦,而后又托付了侄兒鄭彧。 族內(nèi)的人都明白兒媳盧氏便是替他看管鄭戎的人。 因著這個緣由,盧氏這些年來在鄭氏也算是能說得上些話,鄭戎的邪性才被勉強(qiáng)管轄住。 “不出去便不出去,這么大火氣使給誰?!编嵢中睦镱^本就窩著事,早沒了氣力高聲說話,被這么一激,不由得想到堂兄也是這樣的聲音訓(xùn)斥他的,又見她要提安福那件事,沒了好臉色,“我進(jìn)來才不過只說了一句話,大人是叫你管我,可沒叫你這么跟我說話。” 后頭那句話聽著氣勢足,但實(shí)際跟個受氣包似的,使得盧氏笑起來:“我求著你來了?” 府中有姨娘,外頭又另置外室,她早已想明白,憑她在鄭氏的地位何必再去討好他,故而生下個兒郎后,鄭戎愛去哪里睡覺都懶得管。 不來她也自在。 兩人說是夫妻,卻更像是同在一官署的同僚。 鄭戎想起自己剛進(jìn)來時,婦人說的那句話,便知鄭彧還是不放心他:“堂兄應(yīng)該派人來與你說過了,我想著將她抬進(jìn)府做姨娘?!?/br> “讓你納進(jìn)來好寵妾滅妻?”盧氏偏頭瞧著朱姨娘將浸濕的棉紗覆在自己指尖,“你可知王散玉是如何敗露的,便是自作聰明的將那女子帶進(jìn)府。” “那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