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門庶女的生存指南 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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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荷花種植生長過程參考自網(wǎng)絡(luò)。 - 第44章 蘭臺宮 辰末時, 林府正門小廝得了官家要詔見自家大爺?shù)挠?,不敢有半分差池,立馬去向大爺?shù)馁N身小廝稟告。 童官又趕緊進到二門內(nèi),往微明院去。 可男子知曉后, 并未有急色, 只簡單吩咐了句“先去備好車”, 便掀簾進屋去陪女子用朝食去了。 琢磨不來主子用意的童官應(yīng)聲告退, 趕去馬廄挑選了三匹用來拉車輿的西域馬,又將庫房所存的那架綠色寶頂?shù)能囕浗腥颂Я顺鰜? 仔細擦拭過后,才裝在車軸上。 如此規(guī)格只有三品以上官員才能使用, 自被封為縣公的林獻公早逝后, 百載過去, 林府無人再能用,這些便也成了僭越禮制的東西,被收入庫房。 馭夫也挑選的是能駕三馬之人。 ... 林府的馬廄建于府邸北側(cè)的一隅, 所臨的是另一條巷子, 大門開兩丈寬, 車駕進出無阻,小廝將馬匹和車輿裝好后, 馭夫駕著繞了坊市半圈, 停在長樂巷林府的西角門外。 可等到巳時三刻仍不見人,詔令難違,童官焦急的正要進府去喊人, 便見束冠穿圓領(lǐng)云鶴紋袍的男子跨過門檻。 他趕忙放好車凳。 林業(yè)綏垂眸思量半會兒, 在車駕旁止住腳步, 忽問道:“我記得府里在萬年縣的那處莊子種有桑葚?” 童官仔細想了想, 點頭應(yīng)“是”。 桑葚這事以往還曾在府中鬧過一陣,莊子那邊栽種的果子蔬菜這些,均需送來給主家一些,一般都要分給二房和三房的,但太太不太管這些細碎的事,全由著那李秀婆媳來。 有年莊子那邊送來桑葚,李秀婆媳竟擅自少了份額,二房太太不是好相與的,立馬就鬧開了。 那時綏大爺還在家廟所建的茅草屋守孝,他也侍奉在屋外,只閑聽過府里的人說了幾句。 林業(yè)綏低頭拍了拍衣袍,踩上車凳,挑起車帷,躬身入內(nèi),沉聲吩咐道:“不必隨我入宮,你親去萬年縣一趟,帶些桑葚回來。” 童官點頭誒了聲,將車凳搬上去,站在原地瞧著車駕離去,然后立即動身去萬年縣,這一來一回也要兩三個時辰。 * 馭夫駕著車駛出長樂坊,碾過黃土夯實的大街,沿著此街路過兩個大坊便到了蘭臺宮的丹鳳門外。 “三大內(nèi)”之一的蘭臺宮位于建鄴北側(cè)郭城外的太平原,地勢遠高于建鄴城,東接皇帝子女所住的小兒坊,西接內(nèi)苑,形成整體建筑,極為隱秘,從外無法窺見內(nèi)部結(jié)構(gòu)布局,又于建鄴北郭城墻辟開建福、丹鳳等四道宮門。 門前坊市亦被拆分為四個小坊,修建街道便于通行。 非常之時,可依托內(nèi)苑隱藏帝王行蹤,或可直接逃出宮城,不必為人掣制,因此歷代皇帝與后妃皆在蘭臺宮起居,宮內(nèi)分布各殿,帝寢長生殿為尊。 ... 值守丹鳳門的宮衛(wèi)上前仔細核實過身份,并記錄在冊后,方放其通行。 車駕駛?cè)氲P門,于闕門外停下。 馭夫安好馬后,跳下車,放好車凳后,侍立在車旁,恭敬提醒道:“大爺,到了?!?/br> 隨后,便見一只手撥開車帷,林業(yè)綏彎腰下車,由闕樓走過宮道,便見有中書舍人前來引他往長生殿去。 沒消多會兒,舍人止在殿前臺階下,不敢再進一步。 男子則拾階而上,步入殿內(nèi),拱手作揖:“臣林業(yè)綏拜見陛下?!?/br> ... 長生殿內(nèi),帝王身穿常服,在桌案前揮灑筆墨,字形飛舞如鶴,似要沖破這張紙的束縛,盡情去遨游天際。 可無論如何,這張紙也無法被他手中筆劃破。 直至一聲“臣林業(yè)綏拜見陛下”響于殿內(nèi),他所執(zhí)的狼毫筆于“德”字的最后一筆之末停下,紙張也終是破裂。 便如他和三大世族斗爭這十幾年,始終無法突破世族遏制,女兒死了,也僅是干涉了謝賢一人的通婚行為。 林從安則將利刃暗藏于筆鋒內(nèi),一步一步割裂這張紙。 昭德太子得林氏長子的助力,他亦有,何嘗差半分。 李璋暢快的擱下筆,繞出桌案,邀人入座,如長者般和藹的問出一句:“傷可好了?” 林業(yè)綏不露聲色的掃了眼那邊隨意擱置的筆墨,邁步過去,落座圈椅:“已好得差不多,不知陛下有何要事?!?/br> 忽殿外來人。 宮侍上前添茶,舍人來擺棋盤。 李璋自知棋盤之事遠不如對面男子,讓其擺出棋局。 待殿內(nèi)無人后,他才無奈笑道:“你親自推舉的那個監(jiān)察御史又給我上了文書,彈劾一個五品官。” 林業(yè)綏捻著棋子,一顆顆的擺在交錯縱橫的卒行線上,聞得帝言,手指微滯,而后將指尖黑子落于兵道要線:“這該是御史臺的事?!?/br> 李璋摸了顆白子,緊跟著落下,冷哼一聲:“那個裴爽彈劾七大王,不是你所為?” 他若與眼前這人相比,只能執(zhí)白子。 “裴爽有赤子之心,眼里容不得半點墨,又豈是臣能驅(qū)使的?”林業(yè)綏以手中黑子去圍堵白子,泰然自若道,“且陛下日后應(yīng)事事成全于他,朝堂之上,赤子之心不該完全被泯滅?!?/br> 他敢如此行事,便知七大王再如何得寵,于皇帝而言永遠都比不上皇權(quán)。 況七大王還未必是真得寵。 黑子落下,他笑道:“陛下詔我入宮,不正是有此意?” 只要旁人不來動皇權(quán),李璋便是尋常屋舍中的大人,與人相處不樂意端什么皇帝架子,旁人忌諱被人揣摩心思,他卻求之不得,畢竟自個兒在這唱戲,總得有人能欣賞。 此次裴爽彈劾必是出自眼前人之手,下一盤棋局的開始。 他瞧著自己被堵成死局的白子,飲下口茶,老態(tài)的臉上露出幾分不常見的殺意:“在七月七日前,我要他死。” 這位皇帝轉(zhuǎn)瞬又換上笑臉:“林廷尉可能辦到?” 皇帝的胞妹安福公主便死于七月七日。 林業(yè)綏落子起身,拱手道:“圣命不可違?!?/br> 李璋笑著讓人坐下,略驚訝的瞇眼看向男子袖口,回到長者關(guān)心的口吻:“衣袍怎么臟了一塊?” 林業(yè)綏瞧去,幼福近日害喜厲害,不到寅初便一陣吐,辰時陪著用過朝食后,胃里好受了些,才又眠下。 許是為她攏鬢發(fā)時,不小心刮蹭上的。 此事并無什么可遮掩的,他坦然道:“臣的妻子身子不適?!?/br> 李璋點頭,賢淑妃是有與他說過謝賢那個代五姐嫁去林府的女兒懷了身子,他不由懊悔,代嫁這步棋終究還是走錯了。 五姐要還活著,林從安為他女婿,豈不更好。 可既為代嫁,代的便是皇家,倒又沒什么了,加上這到底是林府的喜事,又有代嫁名頭,他照例賞賜了些吃食。 ... 林業(yè)綏謝恩走后,長生殿一側(cè)走出來個婦人,朝著那個身影看了幾眼,才往宮殿正門而去。 殿衛(wèi)見是皇帝最寵愛的賢淑妃,不敢阻攔。 賢淑妃則徐徐邁入殿中,極顯端莊姿態(tài),聲音也是平穩(wěn)慰人的:“我新做了些糕點,官家來嘗嘗?” 她身邊的宮侍將捧著的糕點放在食案上后,腳下無聲的退出殿內(nèi)。 李璋伸手嘗了塊,語氣平平,得仔細才能聽到那一份關(guān)切:“這些事務(wù)自有庖廚來,你又何必親自做?” 賢淑妃走過去收拾桌案那邊的筆墨,開始動手收拾起來:“庖廚所做與我所做,自然是不同?!?/br> 李璋看過去,他知道婦人一直努力往賢妻靠近,要的不過是闔宮上下將她當成天下之母看待。 婦人未察覺皇帝的不言,滿心都是自己的事,想了許久,還是忍不住問道:“剛剛那人便是林勉的長子?” 李璋點頭。 賢淑妃想到那人升任九卿之一,容性亦佳,不由得為自己那個苦命的女兒哭了起來。 李璋卻并未再如之前那般過去安慰,眼里也冷下來。 * 闕門外,林業(yè)綏登上馬車,馭夫駕著再緩緩駛出丹鳳門,只是剛出宮門,便見一輛由四馬所拉的車輿要入宮。 馭夫見還有段距離,可供他們先駛過去,但免不得要使車輿顛簸,他只有開口請命:“大爺,前面有四駕的馬車駛來,是否要先避讓?” 車內(nèi)之人冷冷吐出兩字:“避讓。” 駕四為親王規(guī)格,于車駕的禮制上,普天之下,唯有天子駕六,故太子亦遵從駕四之禮。 皇帝及冠的兒子有三位,留在建鄴城的則是七大王與太子。 得到吩咐,馭夫趕緊避讓。 只是這輛四駕車卻于一旁停下,里面的人開口詢問:“車內(nèi)可是林內(nèi)...哦該改口了,林廷尉?” 被算計之人,心里自然不會多痛快。 林業(yè)綏付之一笑:“臣拜見七大王,只是臣的傷尚未好全,又豈敢下車去沖撞大王車駕,望大王見諒?!?/br> 李毓知道皇帝剛召見了這人,雖不知說了什么,可日后御前未必沒有這位林廷尉的一席之地。 他笑然,吩咐王府馭夫:“讓林廷尉的車駕先行?!?/br> 林府的馭夫卻犯了難,這是以下犯上。 車內(nèi)主子也未曾開口說話。 直至一句“多謝七大王”從車輿內(nèi)傳出,馭夫才敢駛著馬車先行。 他既要施恩,自己便受著。 .... 酉時,童官從萬年縣回到建鄴城長樂坊,在林府角門外,命幾個小廝從車內(nèi)抬下銅鑒,正要進府去微明院,便見綏大爺回來。 他趕緊去車旁回稟:“大爺,桑葚剛帶回來了,只是不知您要多少,便只拿了一銅鑒的,余下的,我已讓莊子上過幾日再送來府上。” 林業(yè)綏出車輿,側(cè)目掃去,淡淡嗯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