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門庶女的生存指南 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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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卻意極為認(rèn)真的沉思一會兒,才道:“唔....四哥將來要去南邊。”說到林衛(wèi)隺時,卻拿不定主意的支支吾吾,腦瓜子里只蹦來一個曾在書上瞧來的典故,“五哥...五哥莫不是要去學(xué)愚公移山?” 因大雁要南飛,四哥便是要去南邊;因只能想起愚公移山,五哥便是要去愚公移山。 兩位哥兒笑著走開,不過能逗得這位meimei開心也是好事,他們知道六娘不愿待在尼寺,那兒無趣的很,不知被憋成什么樣子。 寶因聞見屋里的歡聲笑語,也逐漸放下心來。 在這里的人都已試過年庚,沒得玩鬧的林卻意忽然盯著坐床上的女子,起身拿上庚骰,蹭在女子身旁:“要不嫂嫂也來試一試年庚玩?” 寶因?qū)①~本合起,拿算珠壓在上面后,推至矮幾一側(cè),眼神柔和的看了眼六娘,然后伸過手去。 在謝府時,她陪謝珍果玩過幾回,卻只當(dāng)是個解悶的,辭舊迎新的時候,誰來敢觸別人的霉頭? 故而這類解庚多是些吉利話,擲了也沒多大的意思。 林卻意趕緊將庚骰放入女子掌心,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 寶因握住,手輕輕在幾面掃過,骰子應(yīng)聲落下,翻滾幾圈后,露出的那面所繪的是...林卻意湊過去仔細(xì)瞧了瞧。 還未瞧清楚,府外開始熱鬧起來,仔細(xì)聽去,是孩童在叫賣癡呆,望來年更聰慧。 這夜,建鄴城內(nèi)的各坊門也會徹夜不關(guān),驅(qū)儺之人擊鼓吹長笛,瘦鬼染面惟牙白,由明德、通化、延平等建鄴十二城門出發(fā),進(jìn)入各坊的街頭巷尾,意在驅(qū)除疫鬼等陰氣之物。 林卻意拉著林妙意、林衛(wèi)罹、林衛(wèi)隺出去邊門看驅(qū)儺。 沒多會兒,林業(yè)綏也回來了,眼中倦意極重,不知那舍人是否還額外說了些什么話,可在瞧了眼矮幾上的庚骰后,溫聲開口:“年庚試的如何?” 寶因?qū)⑹膛咽⒑玫南滩柽f給男子,想起六娘那些話,笑著答道:“三娘是夕顏花,六娘是只鳥兒,四哥是雁,五哥是山?!?/br> 林業(yè)綏撿起庚骰,安靜聽女子津津有味的說完:“那幼福呢?!?/br> 寶因難得擲到個自己覺得好些的,笑吟吟道:“蜜餞?!?/br> 但不知林卻意會如何來解這個庚。 作者有話說: hhh六娘解庚有一套 - *吾生夢幻間,何事紲塵羈:出自陶淵明的《飲酒其八》。 *擊鼓吹長笛,瘦鬼染面惟牙白:出自唐代孟郊的《弦歌行》。 *試年庚是宋朝除夕的習(xí)俗,我參考并改了下。 *驅(qū)儺最早記載在《后漢書.禮儀志中》,后面唐宋都有。 *“小兒賣癡呆”也是宋朝除夕的習(xí)俗。 - 第28章 新歲事(大改) 自明德門而入建鄴城的驅(qū)儺大隊(duì), 在吹拉彈唱的樂聲之下,手舞并足蹈的走進(jìn)長樂坊那條最寬綽的巷子。 林卻意六歲被送去尼寺后,便再也未曾瞧過這熱鬧好玩的驅(qū)儺,此時站在角門邊上, 亦成了巷子里拍手叫好最起勁的那個。 林妙意瞧著這個meimei, 眼里也生出了疼惜, 六娘從前還在府中時, 即使自個已是滿身病,哪怕每日被苦藥淹著, 可嘴角的笑和那眼里的純真善意卻仍是熠熠發(fā)光,發(fā)覺她不愛出院子, 也不愛笑, 隔幾日就要來春昔院陪她, 一陪便是整整一日。 那是過去的十一年里,她為數(shù)不多能去回念的日子。 “三姐,你快瞧??!”林卻意抬頭見一雙映著火光的望著自己, 伸手推了推她, 邊蹦著邊伸手指向巷頭, “儺翁和儺母在打無常鬼了!” 走在最前頭的有一男一女,分別戴著老丈和老媼的面具, 被稱作儺翁、儺母, 身旁圍繞著戴小孩面具的護(hù)僮侲子,又各有戴鬼怪面具的人,游行時便要打這些鬼怪。 此時有一個正在挨打。 林衛(wèi)隺搭腔取笑道:“明明是個長舌鬼?!?/br> 林卻意:“無常鬼!” 林衛(wèi)隺:“長舌鬼!” 兩人爭辯不下, 要林妙意和林衛(wèi)罹幫忙分出個子卯來。 這哥姐倆齊聲道:“鬼。” 兄妹、姊弟全笑成一團(tuán), 驅(qū)儺大隊(duì)經(jīng)過她們這里時, 幾個小廝快速的敲打竹筒, 驅(qū)趕鬼怪,不讓其有靠近之心。 幾位哥姐兒看完驅(qū)儺回來,偏廳那座饕餮紋的漏刻壺口露出子時的刻度,整座建鄴城鐘鼓齊鳴,如此便已是正式迎來新歲。 小廝奴仆跪下磕頭拜歲。 他們也趕緊行禮去向兄長嫂嫂行禮拜歲:“福慶新日,壽祿延長?!?/br> 寶因拿出幾個早備好的小金兔兒、小金狗兒以郗氏這個嫡母的名頭送給他們。 畢竟家中還有尊長在,這禮不該他們來受,既代為受了,禮自也要以那人的名頭送出去。 林業(yè)綏自小住西府,十歲為父守孝三年,不曾出過孝屋,十三歲又離府,故與這幾個弟妹感情不算深厚,也知他們畏自己,說了些誡言便起身離開。 寶因發(fā)覺后,跟著起身。 林業(yè)綏停下等了幾瞬,伸手去牽:“不與他們玩鬧?” 寶因回握男子的手,眸中散著笑意:“我怕爺太冷清。” 林業(yè)綏無奈一笑。 - 新歲一到,林卻意、林妙意以及林衛(wèi)罹、林衛(wèi)隺都合該回屋去睡的,只是林卻意的精神頭還在,偏拉著哥姐兒也不準(zhǔn)睡,陪她玩牌貼兒,像是來不及似的,要一夜就將所有好玩的盡數(shù)玩盡,又恐是日后再不得如此跟姊兄快活,不論做什么都要在一起才好。 偏廳以十二扇的花卉草蟲蟈蟈圍屏隔作兩間,寶因和林業(yè)綏在靠西的那間談著話,聽見外頭的聲音,心里頭的那個主意就跟生根發(fā)芽一樣,再也拔不掉。 “六娘去尼寺這幾年,身子瞧著要好了些,何不尋個日子請女醫(yī)來探探脈?!?/br> 身為嫂婦的她仔細(xì)斟酌著措辭,怕哪個字說錯便會被人誤解,連男子的神色也不敢去瞧,林卻意是被送去了尼寺,身子才好起來,她硬留下,難免會被人懷疑有何心思。 仔細(xì)想了想,又道:“到底是林府的娘子,若已好了,留在府中先住著,我也定會仔細(xì)照看,要身子又差回去,再送回尼寺也不遲?!?/br> 想起郗氏,寶因心里又打起退堂鼓來,剛要搖頭嘆氣作罷。 林業(yè)綏思量了半會兒,將圍爐邊炙橘所沾染的塵灰拭去,順手遞給女子,淡淡道:“她要愿意留下便留下,要心中實(shí)在不愿,還惦念著那尼寺便順?biāo)囊?,過了上元再將她送回去,你少得勞累?!?/br> 炙橘溫?zé)?,果味兒也由熱氣散出?/br> 寶因吃了瓣,莞爾點(diǎn)頭。 外間的林卻意在連續(xù)輸了幾局后,正在跟自己三姐撒嬌,以求金騾子不要離開荷包,實(shí)在贏不過,又進(jìn)來拉自己嫂嫂出去幫忙打牌貼兒。 喧笑中,漏刻壺中的水亦在緩慢滴落。 守歲至三更,禁宮之中忽然發(fā)出撼天震地的響聲兒來,禁宮之后,緊著各坊各府也只聽見爆竹聲,猶如山崩地裂。 守歲至五更,東廚端來年馎飥吃了,這個歲便也算是守完了,林卻意早已瞌睡的不行,迷迷瞪瞪吃完就被mama帶著回東府的院子就睡了,林妙意也順道跟著一起回去了。 林衛(wèi)罹和林衛(wèi)隺亦困倦不行,林業(yè)綏便免了他們今日的經(jīng)學(xué)。 未出閣出仕的哥姐兒尚還有得睡,大人卻不得空閑。 天地家廟一祭完,林業(yè)綏拿濕帕子擦去指尖殘留的香灰,吩咐童官去西角門備好車后,徑直回了微明院去更衣。 寶因靠在暖榻的隱囊上,腿膝蓋了件裘雀衾,拿著要送林業(yè)綏那些同僚親朋的禮單折子在瞧,聽見動靜,抬頭問道:“今兒是元日,爺這是要去哪里?” 林業(yè)綏沉了半刻,語氣如常道:“我告假多日,官家嫌辦公怠慢,要我盡早處置完堆積的案宗?!?/br> 寶因這下也明白昨夜里那舍人確實(shí)是額外說了些什么,順手將折子放在香幾上,下榻去服侍男子穿官袍,心中卻不禁擔(dān)憂起來,何事能勞得除夕來吩咐,還元日就要去辦的。 上次的傷都已嚴(yán)重到吐血。 她側(cè)身拿過蹀躞帶,繞過男子的窄腰,眉頭微皺:“爺午時能回府嗎?還剩有幾副藥沒喝?!?/br> 林業(yè)綏聽出女子的擔(dān)憂,故戲謔道:“我傷好沒好,幼福應(yīng)該知道才是?!?/br> 寶因抬頭嬌嗔了眼:“爺還好意思說?!?/br> 那夜行事時,她顧念著他的傷還未好全,想讓他動作慢些,誰知這人卻動的越發(fā)厲害,自己央求不知多少回,眼淚不知流了多少,最后氣得張嘴便是對著他肩頭咬了口。 林業(yè)綏眼中仍還有幾分愧意,抬手撫摩著女子冰涼的耳垂,事畢后,他哄了許久才好,后面幾次亦不敢再那樣。 他瞧著女子乏倦的明眸,囑咐了幾句:“忙完就在屋里暖榻上先眠一會兒,那些瑣碎的事情便交由下人去辦,敢欺上瞞下的打殺即是?!?/br> 寶因拿了件黎色上添唐草紋的鶴氅遞給男子,解頤稱是。 - 林業(yè)綏出了府后,另尋了小廝做馭夫,又再吩咐童官去了趟歸義坊的裴府。 裴爽抵達(dá)京兆府官署后,不敢有半分怠慢,快步往內(nèi)史堂走去,自從昨日天臺觀一見,他回府琢磨半宿,終是想通,與虎謀皮又如何,各自所持的道義不同又如何,只要最后能到達(dá)自己的目的便是好。 這是林內(nèi)史昨日要告訴他的。 天氣陰沉之下,只見男子坐于圈椅中,神色亦不佳。 不知是出了何事。 他伸手整了整因著急出門而穿戴歪斜的官袍圓領(lǐng),拱手作揖:“不知林內(nèi)史是有何要事吩咐?” 林業(yè)綏屈指敲在扶手上,斂眸沉聲:“需盡快重審孫酆的案子?!?/br> 裴爽更是不明白,這件案子是去年所犯,擱置已近一年都無人問津,怎又突然急切起來:“為何林內(nèi)史要如此著急重審孫酆的案子?!?/br> 林業(yè)綏噤聲,想起昨夜皇帝親派中書舍人來傳達(dá)的帝令。 冬至那日鄭彧入宮朝賀,因誕育五公主及七大王的賢淑妃出身他鄭氏,又值團(tuán)圓的佳節(jié),皇帝也特留他參加完天子家宴再行出宮。 家宴本一派和氣,可鄭彧卻說了句“官家與賢淑妃倒像是對民間夫妻,又有兒女繞膝之樂”。 再加之除夕夜,太子并未親自入宮賀祝,于酉時還殺了宮內(nèi)幾名舍人宮侍,聽道是那幾個舍人在妄議太子的已逝生母哀獻(xiàn)皇后。 這件事迅速傳入禁宮,賢淑妃聞后,也只說了幾句太子不該在這時大開殺戒的話,誰知她話剛說完,便有舍人來報七大王在府中宴請八十歲老者,以此向天祈求皇帝長壽。 皇帝當(dāng)時雖賞下七大王許多東西,又親諭怒斥太子不端,但心里早被氣得不輕,他深覺太子性子不類自己,反是第七子最像自己,故平日喜愛第七子多過太子。 可皇帝對結(jié)發(fā)妻子情深至極,聽到太子殺人的緣由,已恨不得連坐那幾個宮奴的家人。 賢淑妃和鄭彧的話在皇帝耳中自也是變了味,只覺是鄭氏貪心不足,后宮高位均被鄭氏女所占,竟還要皇后及太子之位。 氣盛之下,命他著手重審多年前鄭駙馬家暴公主致死一案,但此案過于厲害,總歸還是得先拿別的東西杵過,瞧瞧他們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