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俗游戲 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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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夏安遠也挺佩服他們,明明都知道現(xiàn)在跟紀馳做伯侄的人原本是想要和紀馳做夫妻,非但沒人露出一點尷尬,臉上歡迎的笑容竟然還帶那么些真心實意。 大概他們過常人所過不上的生活,也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齟齬。 “四伯,四伯母?!?/br> 紀馳叫喬嬌也叫得毫無芥蒂,夏安遠悄悄看他表情——居然還掛著晚輩對長輩的那種淺笑,救命了。 “哎呀,上一次見你還是你過生日,小馳,工作再忙,也還是要經(jīng)常回來跟我們吃頓飯聚一聚,都是一家人嘛?!?/br> 憑心而論,紀馳這四伯其實看上去還挺年輕的,眉目甚至和紀馳有一兩分相似,只是臉部輪廓憨厚了些,身材也沒怎么走樣,穿一身白西裝也能稱得上筆挺。 紀馳還是那個笑:“年底了,聚的機會多?!?/br> 兩人又閑聊幾句,他四伯才不經(jīng)意似的將視線放到夏安遠身上:“這位是……” “介紹一下,夏安遠?!奔o馳看向夏安遠,“這二位是我四伯、四伯母,你跟著我叫就好?!?/br> ……跟著紀馳的身份叫? 夏安遠心口像被人吹了口熱氣似的燙起來,他向紀馳四伯點頭,笑了笑:“四伯,”又看向喬嬌,叫出口的時候有種說不出的怪異,“……四伯母?!?/br> 這人幾個月前還在自己面前稱呼紀馳是她老公,規(guī)劃以后養(yǎng)他這個小情的花銷從她賬上走,現(xiàn)在卻成了自己的長輩……這聲“四伯母”一叫出來,夏安遠頓然有種長出一口郁氣的感覺。 看著喬嬌那張臉,他又突然想起這女孩兒比自己還要小好多歲…… “……新婚快樂?!毕陌策h聽到自己鎮(zhèn)定地祝賀,但其實他此刻心里凌亂得好復雜。 喬嬌笑吟吟地說謝謝,沒半點不自在。 “哎——老紀,恭喜恭喜??!”又有賓客來了,紀馳四伯跟他們打了個招呼就去迎,喬嬌沒跟上去,站在原地,還是那副笑模樣,精致的妝容像在閃閃發(fā)光。她認真看了夏安遠半天,忽然笑得更深了:“真沒想到。” 夏安遠也對她禮貌地笑了下,等她繼續(xù)說。 可喬嬌卻沒有再把這句話往下說的意思了。她又看向紀馳,過了會兒,說:“紀馳,我長到這么大,像你一樣優(yōu)秀的人見過不少,像你一樣犯蠢的,卻是第一次見?!?/br> 聞言,紀馳只是淡淡看著她。 “不過,犯蠢大概也有犯蠢的好處吧。”那抹笑像刻在了嘴角,“只是我不懂罷了,你喜歡就好。祝你們幸福?”她并沒再多說什么,伸手請他們進門,“還請落座吧二位。” 來賓太多,就這么幾句話功夫,他們?nèi)齻€不知道被路過的人打量了多少回。 紀馳帶著夏安遠進去,里側(cè)的門一推開,剛才在外面就聽到的音樂聲更清晰了,是舞臺下的現(xiàn)場交響樂隊。 夏安遠腳步放得很慢,即使在電視上,他也沒見過這么聲勢浩大的婚禮,婚禮大堂足有十多米高,吊頂上吊著好多燈,蕾絲圖案組合成香檳色的花團燈罩、高低錯落有致。四周墻幕上投著密集的樹影,間錯又都是光影,淡紫色的,深淺不一,婚禮臺兩側(cè)鋪成了綿延的草坪,長滿和白紫色系的鮮花。 太夢幻了,喬嬌竟然會喜歡這種風格。 旁邊宴席廳上下三層都坐滿了人,紀馳那桌被安排在主桌旁邊,一桌子全是紀馳的親朋好友——許繁星和齊銘都已經(jīng)就座了。 見紀馳身后跟著夏安遠,齊銘有些驚訝,許繁星臉上倒沒什么其他表情,只是悶悶不樂地起身,將原本被安排坐紀馳旁邊的自己的位置讓給了夏安遠。 紀馳本就受人矚目,夏安遠跟在他旁邊這么一坐下,周圍一圈人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畢竟夏安遠對他們來說可算是個十足的生面孔,竟然能在這種場合坐到紀馳身邊去,想也知道,要么身份不一般,要么關(guān)系不一般。 看著看著,那些人竊竊私語地又看向另一桌。大概是在攝像頭下待久了,夏安遠現(xiàn)在對這樣的目光竟然幾乎已經(jīng)免疫。他知道他們?yōu)槭裁纯醋约?,也知道他們往另一桌是在看誰。 紀馳帶了個男人到這么重要的場合上來,又讓男人坐在他旁邊,因此他們?nèi)荚诳粗髯郎霞o馳父母的表情。 剛才他和紀馳落座的時候,紀馳一家人竟然形同陌路,周圍人都在跟紀馳打招呼,他父母一定能聽到,卻連頭也沒回,而齊銘他們也都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看來這樣的相處早就是常態(tài)。 夏安遠清楚紀馳從小和家里的關(guān)系就不大親近,卻沒想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淡到了這種程度,一時間又陷入神思。 “小遠,發(fā)什么愣呢。”齊銘探手在他眼前一晃,跟他開玩笑,“再盯著那碟子看我懷疑下一秒你能給它生吞咯?!?/br> 許繁星不耐煩地送了他個白眼:“有人都沒管,你管人家呢,煩不煩。” 他又瞥了眼坐他左手邊的夏安遠,哼了聲,“夏安遠,我說你膽子也真夠大的?!?/br> 夏安遠抬起頭。 “紀家親戚基本上都來全了,那三姑六姨的一鍋亂燉,”許繁星扯著嘴笑,有點壞,“這情況你竟然也敢來?” 在夏安遠接受紀馳的邀請時他就預想到了,這種場合,他紀家上上下下必都全部到齊了,他甚至還在后排座位上見到席成和他媽。好久沒見,席成瘦了好大一圈,見到夏安遠,他把臉別了過去。 夏安遠下意識地去看紀馳,紀馳也聽到這話,此刻視線輕輕落在夏安遠身上,他們碰了個正著。 夏安遠每次被紀馳這么看著,心都要跳上一跳。 “馳哥,”他小聲問,“我能回答他么?” 他看到紀馳聽到這話時嘴角翹了翹,“別理他,”他說,“全場就他最惹人煩?!?/br> 齊銘頓時發(fā)出爆笑。 夏安遠也沒忍住笑起來,許繁星聽到這話,并不生氣,哼笑一聲:“得嘞,我最惹人煩,我離您二位遠一點,行了吧?!?/br> 主燈此時突然熄滅,只留下邊角移動的淡紫色氛圍燈,場上安靜下來,婚禮要開始了,他們都轉(zhuǎn)頭望著入場的方向。 幾分鐘后,大門打開,音樂聲變成更悠揚的曲調(diào),是熟悉的婚禮進行曲。喬嬌換了身隆重的緞面抹胸婚紗,裙擺大得夸張,燈光打在上面,閃耀著淡淡的柔光。 紀馳四伯站在另一頭等他,兩個人遙遙相視一笑,喬嬌在音樂聲里優(yōu)雅地步入會場。 說實話,這還是夏安遠有生以來第一次參加這么正兒八經(jīng)的婚禮。大概是燈光音樂氛圍全給到位了,這倆人看上去竟然還挺相配,也還真像是情投意合的樣子。 周圍的人都拿起手機拍照,紀馳忽然低聲問他:“在想什么?” 夏安遠轉(zhuǎn)頭看他,幻變的淡紫色燈光也打在紀馳的臉上。 他多貪看了幾秒,才用旁人聽不到的音量回答紀馳:“在想繁星剛才那個問題。” 紀馳用眼神讓他繼續(xù)說下去。 夏安遠笑了笑:“不能總讓馳哥你站在我面前,我也是個男人,面對你的家人朋友,我也要有擔當?!?/br> 紀馳還是看著他,沒說什么,只是眸色在剎那間變得柔和?;槎Y主持人旁白著幾句浪漫的詩,夏安遠看了眼舞臺,婚禮已經(jīng)進行到男方牽著女方的手走到儀式前了。 “還在想……你四伯看起來其實還挺年輕的?!?/br> “他是我爺爺?shù)睦蟻碜?,”紀馳說,“比我爸小八歲?!?/br> 這么算的話,那他今年大概四十四歲左右……夏安遠點點頭,繼續(xù)看著舞臺上的流程,喬嬌肩膀鎖骨上不知道擦了什么,在燈光下亮晶晶的。 “剛才叫她伯母,”紀馳又忽然問,“感覺怎么樣?!?/br> 沒想到紀馳會問他這個問題,夏安遠差點被口水嗆住,“……要我說真話?” 紀馳語氣很平淡:“夏安遠,你在追我。” 是啊……夏安遠愣了愣才明白過來,紀馳這意思是,追求的人不能對被追求的人說假話。 他看了下左右,大家的關(guān)注點都在舞臺上。他往紀馳那邊湊了湊,嗅到了紀馳的香水味。 “老實說,”夏安遠悄聲說,“很爽?!?/br> 紀馳眉毛動了動。夏安遠跟他離這么近,很容易就看到他臉上的表情。 他看出來原來紀馳也挺爽。 冗長的儀式結(jié)束,婚宴正式開始,場子上熱鬧非凡。 早上起來得早,夏安遠也餓了,多吃了兩口菜。不知道兩位新人會不會換衣服出來敬酒,那要到他們這桌的話,自己待會兒還得再叫喬嬌一聲“四伯母”,爽確實是有點爽,但夏安遠還是覺得這種老夫少妻的結(jié)合對他來說多少有些荒謬。 但又一想,自己和紀馳還天差地別呢,人家門當戶對郎才女貌的,差點年齡也不算什么。 吃得差不多了,各處都攀談起來。夏安遠衣角忽然被人扯了扯,他順著方向一看,看到了紀棠忽閃忽閃的眼睛。 “哇……”她好像這時候才認出來夏安遠,有些不敢大聲說話,“小遠哥哥,你今天好帥啊,你也是來結(jié)婚的嗎?” “???”夏安遠挺震驚她會問出這么一句話。 她摸了摸夏安遠的衣服,又看看夏安遠今天的發(fā)型,悄悄說:“小遠哥哥,你才像新郎官?!?/br> 夏安遠低頭看了下今天這身西裝,是紀馳通知人專程給他定做的,更正式、也更沉穩(wěn)些,的確更適合莊重的場合。 “我看你長大以后也是個重色輕友的,”許繁星在一邊打岔,“個小丫頭片子,才多大點兒啊,整天就好帥好帥的掛嘴邊。”他伸手在紀棠臉上輕輕揪了下,“剛才怎么一直沒見著你,跑哪兒瘋?cè)チ???/br> 紀棠抱住夏安遠的手:“嘿嘿,我跟我小舅去玩啦。” “你小舅?”聽到這,許繁星看了紀馳一眼。 葉家是祖上出過狀元的京城望族,又是紀家姻親,來人是必定的。卻沒想到長年不在國內(nèi),幾乎沒人見過的葉瀾竟然會出現(xiàn)在這兒……許繁星隱約知道紀馳和他小舅關(guān)系很差。 他又移開視線,卻見到夏安遠的臉色似乎有些發(fā)僵。 “對呀……”紀棠正要說點什么,有人走近,輕聲叫她:“棠棠,怎么跑這兒來了?” 除了紀馳,所有人都抬起頭看那人。 葉瀾視線在大家臉上一一掃過,最終驚訝地落到夏安遠這里。 驚訝過后,他看了眼紀馳,淡淡一笑,對夏安遠點點頭:“好久不見,小遠?!?/br> 第117章 “你比你老爹有福氣?!?/br> “咦,小遠哥哥,你覺得冷嗎?” 半晌,竟然是紀棠先打破了沉默,她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神奇的事情。 “你在發(fā)抖誒!” 夏安遠猛地找回了呼吸,才察覺到自己整個人在抑制不住的戰(zhàn)栗,尤其是被紀棠抱住的右手,抖得幅度像自己犯病最厲害時那么大。 他用另一只手抓住胳膊,快速調(diào)整呼吸和心跳。今天出門時他已經(jīng)吃過藥了,這段時間病情控制得一直挺穩(wěn)定,沒再有這種反應出現(xiàn)過,所以他想著白天少一頓應該也沒什么——主要還是紀馳在身旁,他完全找不到機會吃。 他把在這婚宴上可能會發(fā)生的情況都在腦子里預演了個遍,卻萬萬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葉瀾。 胸膛幾個深深的起伏,夏安遠盡量穩(wěn)住自己的情緒,他先摸了摸紀棠的腦袋,讓自己露出一個笑,“可能是最近感冒了,有點怕冷,棠棠別被我傳染了,去哥哥那兒吧?!?/br> 等到呼吸終于能平靜下來了,他才再度抬起頭,對葉瀾的招呼做禮貌回應。 “葉先生,好久不見?!?/br> 其實他本來下意識想先去看紀馳,但生生忍住了——他有些不敢。 葉瀾的視線一直在夏安遠臉上停留,其實那是一種單純欣賞的目光,他很坦誠地說出自己此刻內(nèi)心的想法:“差點都要認不出你了,小遠,沒想到你現(xiàn)在帥成這樣?!彼挚戳搜勐牭竭@話的瞬間抬起眼睛冷冷盯著他看的紀馳,笑笑,繼續(xù)對夏安遠說,“有些話在這里說不方便,要不我們?nèi)齻€找個地方單獨聊兩句?” 夏安遠忽然感到有股力量搭上了他的肩,紀馳大拇指指腹在他頸后按了按,很隨意的姿勢,又透露出一點親密來,像在漫不經(jīng)心地彰顯他的所有權(quán)。 那指腹溫度很高,夏安遠先被燙了一下,然后整個人都隨著紀馳的動作安心放松下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沒再抖了。 他聽到紀馳淡笑一聲,“葉總,做生意這么多年了,還不明白什么叫謹言慎行嗎?” “我夸我大侄子帥也要謹言慎行么?”葉瀾笑著搖搖頭,“小馳,你這味兒,大陸另一頭都聞得到了,我還兩句話都沒說上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