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guī)熥鸱€(wěn)拿反派劇本 第4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協(xié)議結(jié)婚后,被溫柔總裁纏上了、guntang春夜、俺尋思這挺合理的、肆意撒嬌、積怨(姐弟骨科)、穿越后被大貓飼養(yǎng)了、美食崽崽的玄學(xué)親媽穿回來了、穿成反派的黑心娘親后、寵妃升職手冊、滿級大佬的蜜月旅行
陸行淵小時候身體不好,她覺得丹藥沒味,陸行淵小小一只,每天只能吃藥怎么行?于是她埋頭搗鼓了很多靈膳,給陸行淵調(diào)養(yǎng)身體。 那么多年過去了,她的這個習(xí)慣還是沒變。 陸行淵一時百感交集,白玉瓷碗里靈膳還溫著,色香味俱全,入口即化。隨著食物下腹,靈力也隨之散開,游|走在陸行淵的體內(nèi),修復(fù)他的傷勢。 玄弋就在一旁守著,等陸行淵用過膳,見他額間起了薄汗,關(guān)切道:“少主,你要不要再睡一覺?” 陸行淵瞧著他:“我之前這一覺睡了多久?” 玄弋算了算:“不久,也就十七八個時辰,不到兩日?!?/br> “挺久了,我出去透透氣。”陸行淵披上外衣準(zhǔn)備下床,玄弋一臉為難,陸行淵見了,道:“就在門口,不走遠(yuǎn)?!?/br> 屋子里有些悶,陸行淵是想看看魔族一直生活的荒域是什么樣。聽到是在門口,玄弋沒再阻攔。 魔族荒域位置特殊,它處在空間和現(xiàn)實的夾縫中,天色灰蒙,沒有明確的晝夜之分,日月只有半日。空氣濕潤時能夠凝霧成雨,所以生活在這里的植物大多喜陰。 陸行淵睡了很久,他醒過來這會兒正趕上日落,半邊天色像是火焰燎原,紅里透著金邊,絢爛多彩。而另外半邊天已經(jīng)陷入黑暗中,灰蒙蒙地一片,像是濃郁化不開的霧氣遮天蔽日。 房子外是青石鋪成的小院,藤蔓繁盛,在院中搭出一個秋千。四周很安靜,陸行淵看見很多奇形怪狀的建筑,無一不是以獸骨為原型,在這基礎(chǔ)上改建。 玄弋引陸行淵坐在秋千上,靈植探出一根觸須想要觸碰陸行淵的臉,被玄弋伸手拍開。 金色的余暉落的很快,天際的赤金也逐漸消散。 陸行淵伸出手,握住最后一縷余光,白凈的手背上看的見青色的血管,手透著光,紅潤好看。 “身體還沒好怎么就跑出來吹冷風(fēng)?真當(dāng)自己是銅皮鐵骨,刀槍不入?” 陸行淵在院子里坐了沒一會兒,熟悉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他和玄弋尋聲而視,只見梅洛雪赤足踏虛,腳踝上金鈴叮當(dāng)作響。即便過去了那么多年,她還是陸行淵所熟知的模樣。 柳葉眉,杏仁眼,唇紅齒白,美|艷之中又不失嬌媚,是個風(fēng)|情萬種的大美人。 “小姑,我現(xiàn)在沒有那么脆弱,好歹也是渡劫期,這點傷心里有數(shù)?!笔煜さ脑捳Z沖淡了陸行淵心里的陌生感,好似他們從來沒有分別過。 梅洛雪抬眸支開玄弋,手指輕點,院中的靈植紛紛靠過來,搭成一張軟椅。她舒服地躺入軟椅中,身量纖纖,軟若無骨。 “你要是有數(shù),能過了河就倒地上?若是我去晚了,或者沒去,你怎么辦?”梅洛雪抬手托著下巴,目光轉(zhuǎn)向陸行淵:“荒域里任何東西都是吃人不吐骨頭,這里可不是溫室?!?/br> 陸行淵頷首:“看見小姑,我心里緊繃的神經(jīng)就松了。我知道有小姑在,我在這里橫著走都沒問題。” “你想橫著走,你得先和螃蟹認(rèn)個親?!?/br> 梅洛雪不吃陸行淵的甜言蜜語,她摟著這個孩子的時候就知道他是什么情況,傷在那兒,傷的重不重。他能撐到荒域已經(jīng)是憑著一股韌勁,要是半道上遇上了好歹,情況就沒現(xiàn)在這樣樂觀了。 梅洛雪生氣他胡來,但更多的是心疼他胡來。 “看你這身修為,你在人族機(jī)遇不小,又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當(dāng)年保護(hù)陸行淵的魔族死去,陸行淵走失在戰(zhàn)場上。梅洛雪他們被傳送陣帶回荒域,一落地就發(fā)現(xiàn)他不見了。 因為擔(dān)心他的安危,梅知雪當(dāng)時就準(zhǔn)備返回魔界,可是誰也沒想到,陸晚夜為了保全魔族,隱藏了‘真實之門’,陣法的時限為五十年,沒有門的通行,他們根本出不去。而等他們能夠出去了,陸行淵已經(jīng)消息全無。 梅知雪只得安慰自己虎毒不食子,云棠總不會對陸行淵置之不理。她就算不盡一個母親的責(zé)任,也得讓陸行淵活下來。 “我的事說來話長,小姑要是愿意,我慢慢地講給你聽?!标懶袦Y輕晃秋千,斬斷和云棠的母子情分后,他再看那段過去,沒有了一開始的執(zhí)念,平靜而從容。 他一直覺得在天衍宗那畸形的生存環(huán)境下,他沒有長偏,失去自我,唯利是圖,很大程度上和狼王的教導(dǎo)有關(guān)。 他流落山間那十年,完全的野性和理性相互碰撞,他野蠻生長到一定的程度后,又會被拉回來,糾正一下,然后繼續(xù)生長。 他在天衍宗被師無為折磨,被當(dāng)成工具的狼兄是控制他的韁繩,也是維持他理智的韁繩,讓他時刻記得不要變成敵人所期待的樣子。 陸行淵隱瞞了被分魂,這是只屬于他一個人的秘密,任何人都不知曉。 他說的不快,但簡潔,只講重點。 梅洛雪一開始還躺在椅子上聽他講,聽著聽著就坐直了身體,她幾次舔牙,想要打斷陸行淵的話,但還是強(qiáng)行忍下來。在心里一遍遍地說服自己要冷靜,強(qiáng)忍著怒意聽陸行淵講完。 四周的靈植感受到她的情緒,瑟瑟發(fā)抖,紛紛龜縮起來。 玄弋的出現(xiàn)讓陸行淵知道尚有退路,之后就是一場冒險。他強(qiáng)行突破,殊死一搏,如果不是顧訣出面攔了攔,他這會兒只怕已經(jīng)在投胎的路上。 梅洛雪給自己順了口氣,她聽的血氣上涌,腦瓜子嗡嗡的,恨不得沖出去和那些人打一架,把他們千刀萬剮。 “顧訣那老家伙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但和其他人比起來,他起碼是用心教你?!泵仿逖┱f了一句,越想越氣,她難以想象這些年陸行淵是怎么熬過來的。 她忍了又忍,深吸口氣,才讓自己的面容沒有那么可怕。 陸行淵安撫道:“一切都過去了,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 梅洛雪擠出一點笑意,道:“你現(xiàn)在是好好的,但不代表過去的那些事就能算了。你回敬天衍宗的不足他們對你的萬分之一,你給我聽好了,不許忘記,不許原諒,小姑帶你殺回去!” 天衍宗的千般刁難,萬般算計,梅洛雪從此刻起,一件件地在小本本上記清楚,他們魔族不會永遠(yuǎn)留在荒域,當(dāng)初安穩(wěn)下來是遵從陸晚夜的指示,但現(xiàn)在她不管了。 她捧在手心的孩子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她不出面護(hù)他,怎么對得起死去的師兄? “我們就從師無為開始,兩百年過去了,他還在渡劫期打轉(zhuǎn)呢?”梅洛雪輕蔑一笑,她當(dāng)初還不如師無為,但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步入真君期,足以傲視其人:“我把他的頭擰下來給你做法器?” “不要,怪惡心的?!标懶袦Y搖頭,低聲咳嗽,面上浮現(xiàn)一點紅暈。 梅洛雪點點頭:“也是,他不配,那就做腳踏?!?/br> 陸行淵掩唇,止了咳嗽聲,他知道梅洛雪此刻正在氣頭上,需要一個發(fā)泄的口子,便沒再反駁,道:“好?!?/br> 梅知雪輕哼一聲,下巴微楊:“便宜他了?!?/br> 第五十章 梅洛雪是個護(hù)短的性子,知道陸行淵在外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可不是區(qū)區(qū)口頭上說幾句就算了。陸行淵回來這一路也不容易,內(nèi)傷外傷都需要養(yǎng)。 “你既然回來了就什么都別想,什么都別擔(dān)心,有小姑在,你只管養(yǎng)傷,我保證把你調(diào)養(yǎng)的身強(qiáng)體健,無病無痛?!?/br> 梅洛雪是個半路出家的醫(yī)修,但她在此道上頗有天賦,就是那些苦心鉆研此道的人和她對上,也不敢說有把握勝過她。 當(dāng)年大戰(zhàn),她一手“枯木逢春”,便讓春風(fēng)化雨,靈氣成藥,在戰(zhàn)場上大范圍醫(yī)治魔族。為此兩族還專門制定了針對她的計劃,不留余力地想把她和魔族隔開,各個擊破。 可惜他們低估了她的修為,也低估了陸晚夜對戰(zhàn)場的布局,兩族目標(biāo)明確,魔族就以她為中心開戰(zhàn),這叫請君入甕。 兩族因為她損失了不少人馬,對她又恨又怕,后來才慢慢地學(xué)乖了。 陸行淵流落在外多年,還沒有人對他如此關(guān)切,愿意為他遮風(fēng)擋雨,這種感情陌生而溫暖,讓他不禁想起陸晚夜還在的時候。他醒來時面對陌生的荒域還有一點不真實感,但此刻他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真的回來了。 這里有他的族人,也有待他始終如一的親人。 荒域的晝夜很短,日月加起來的時間只有六個時辰,多數(shù)時候都是一個灰蒙蒙的狀態(tài),像是天色將明未明,又像是天色將暗未暗。 魔族早已習(xí)慣這樣的環(huán)境,陸行淵卻是第一次見。他和梅洛雪在院子里小坐這一會兒,金烏墜|落不見玉輪,天地朦朧生輝,晦暗不明 。 “荒域一直都是這樣嗎?”陸行淵眺望天色里只有一個粗略輪廓的山巒,如龍臥俯,背脊成林。 梅洛雪慵懶地躺在椅子上,欣賞自己的手,漫不經(jīng)心道:“荒域一半在虛空中,一半在現(xiàn)世,整體是架在龍骨之上,所以特別一點也可以接受。” 太一大陸自始祖創(chuàng)世起,經(jīng)歷了三個不同的時期。 最鼎盛的上古,古魔、古妖、仙帝三足鼎立,奇珍異獸種類豐富,早已消亡的龍族,朱雀,玄武等圖騰霸主在那個時代遍地走,仙帝掌管著各地的仙皇,仙皇又掌管著各方仙王。 但隨著上古消亡,古魔古妖被天魔天妖取代,仙帝戰(zhàn)死,仙皇割據(jù),年年征戰(zhàn)。圖騰霸主存之一二,逐漸銷聲匿跡。 太一大陸由鼎盛走向衰敗,再然后仙界崩塌,天魔天妖的力量消減,有了現(xiàn)如今的魔族和妖族,人族那邊唯有一位仙王從破碎的仙界逃出來,他自立為皇,建立了新的皇朝。但因為其實力大打折扣,無妨掌控雨后春筍般冒出來的修仙宗門,只能捏著鼻子和人和平共處。 太一大陸其整體是一個下墜的趨勢,但是這個速度放在實際萬萬年的演變中非常非常緩慢,人們就算察覺到是在下墜,也因為潛移默化的影響而不覺得有什么問題。他們求仙問道,等待突破的一日,飛升他界。 魔族對修煉之地的要求不高,在不斷的退化中,他們選擇遠(yuǎn)離另外兩個族群的紛爭,初代魔君意外發(fā)現(xiàn)這處龍骨,龍骨之巨,一目不可看盡。而且龍骨上蘊(yùn)含著大量的魔氣,非常適合魔族生存,于是初代魔君便以搬山填海之術(shù)建造了荒域。 在建造之初,荒域是白六時辰,夜六時辰,但這龍骨似乎一直在變動,連帶著荒域也跟著變,漸漸地就成了現(xiàn)在這樣。 “其實現(xiàn)在這樣還算好的,我?guī)熥鹪谖坏臅r候,荒域出現(xiàn)過靈氣枯竭的情況?;杼旌诘?,靈植大面積枯死,新生的魔族生存艱難。”梅洛雪想起從前那段困難的日子,有些唏噓道:“不然你以為我們?yōu)槭裁磿w離開荒域,去其他地方打地盤?” 魔族避世,和另外兩族的往來甚少。但因為荒域驟變,為了生存,他們離開此地,全族遷徙。 前任魔君選了塊無主之地,先禮后兵,讓魔族安家落戶。 陸行淵聽到此處,不禁心生疑惑:“你們當(dāng)初選擇遷徙是因為此地不宜生存,按理它應(yīng)該會變成險地,但情況怎么回轉(zhuǎn)了?” 梅洛雪掩唇打了個哈欠,眼角沁出淚光,媚眼如絲:“這件事是你爹安排的,你問我,我還真給你說不出個所以然來?!?/br> 魔族走出后,荒域逐漸荒廢,陸晚夜會把魔族又送回來真的出乎所有人的預(yù)料,更讓人詫異的是他果斷地封鎖了真實之門。 梅洛雪個人是傾向于他在大戰(zhàn)前回過荒域,確定這里又能生存后,才有了后面的布局。 陸行淵若有所思,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沒有那么簡單。顧訣放他離開的時候提到過,他爹一直不能進(jìn)階圣人,是因為此間靈氣不足,供不起第四個圣人。 荒域的衰竭正好驗證了這句話,靈氣不會只在一個地方枯竭。人族和妖族必然也有影響,只是沒有魔族那么明顯。 要說有什么最直觀的感受,那便是修者越往后所需靈氣越多,在靈氣不足的情況下,修行也就越難。 顧訣說陸晚夜是個天才,此刻看來許是顧訣認(rèn)為陸晚夜有讓靈氣復(fù)蘇的法子,所以荒域才會恢復(fù),再次承載魔族繁衍生息。 但這其中有個矛盾的地方,顧訣如此渴望飛升,又怎么會殺死唯一能夠修復(fù)靈氣的人? “小姑,當(dāng)年那場大戰(zhàn)到底是怎么回事?”陸行淵心頭疑云密布,直接開口詢問。 梅洛雪從躺椅上坐起身,斜斜地倚著藤蔓道:“你可以理解為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也可以理解為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陸行淵挑眉,梅洛雪道:“人族和妖族懷疑你爹手上有滅世神器,面上虛以委蛇,暗地里使出美人計。但我確信你爹沒有,我和他一起拜師,一起修行,我還能不清楚?” 這個答案狗血又合理,有是懷璧其罪,沒有是欲加之罪,陸行淵一時也挑不出毛病。 梅洛雪見他蹙眉,伸手在他眉間彈了一下,道:“你這才剛回家,族人的門都沒串熟,就開始想東想西,也不嫌累得慌?!?/br> 陸行淵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他只是習(xí)慣去追尋答案,只有把自己不清楚的事情了解清楚,才能在任何時候都游刃有余。 梅洛雪可不管他那點心思,荒域的風(fēng)在日月交替時冷得像刀鋒一般刺骨,陸行淵還有傷,只穿著單衣,面色蒼白。 她把人趕回房間,道:“早點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br> 陸行淵在床上躺了一天多,這會兒并沒有什么睡意。他坐在床榻上想打坐調(diào)息,剛擺好姿勢還沒入定,被梅洛雪支走的玄洛就從角落里冒出來。 “少主,梅姑吩咐了讓你多睡覺,別修煉?!毙M心盡力道:“你要是睡不著,我給你點靈犀香。” 說著他就取走案桌上的香爐,倒出香灰,重新點燃一支香。 香的味道很淡,不仔細(xì)聞都聞不出來。 陸行淵看著香灰,心念一動,問道:“我之前昏迷時,你也點了這個香?” “不是我,是梅姑,她說這香入夢,你睡的舒服點。”玄弋老老實實地回答。 陸行淵目光微亮,靈犀入夢,他那天應(yīng)該是借此香撞入謝陵的夢中。夢里的小狼放縱主動,陸行淵一想到他靠過來時那炙熱的呼吸,面上就有些燥熱。 他打發(fā)走了玄弋,看著那煙霧裊裊,最終沒舍得熄。他躺在床上,閉目養(yǎng)神,不禁想這一次會不會再入謝陵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