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客人
這是白絨第一次進入酒店頂樓,周圍的陳設(shè)和空間和她目前只踏足過的一二樓完全不一樣,而且走廊里只有她一個人。她推著小餐車忐忑地往前走,默念剛剛溫習過的步驟。走了很久之后,才看到了1802號的房門。 她掏出隨身的小本本,深吸了口氣,首先認真確認自己要做的事。 找到房間門,然后……敲門。 她在心里給自己打氣,挺胸抬頭站得直直的,然后敲響面前華麗的雕花大門,不多不少,正好三下。 要等五秒鐘,才能再敲三下。 她心里默數(shù),剛要再敲時,門啪的一聲從里面打開了,開門的高大男人帶著撲面而來的潮熱水汽。他只在腰間圍了一條白色的浴巾,黑色的短發(fā)上滴著水,光裸的腰背胸腹肌rou緊實,冷峻的眼神直直看向她。 ??!好可怕! 喲,小女仆。 二人視線匯聚,心思卻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做什么?”靠在門前的鐘源開口先發(fā)制人。 現(xiàn)在這樣半裸的狀態(tài)也不能怪他,本來才是三月初,別處還在倒春寒,結(jié)果這島上這么熱。 他帶來的衣服大多不合適,又兼之兩地之間有些微小的時差。鐘源剛穿著長袖襯衫和下屬們開完嚴肅正經(jīng)的視頻會議,窩了一肚子的火氣沒處發(fā),好不容易泡個澡消退了一些,出來找水時又聽見有人敲門,之后就讓他在門口逮到個看起來既老實又白嫩的小家伙。 “我……我……”白絨快哭了,緊張又委屈地低頭翻自己的本本,好不容易才又有抬頭的勇氣,說話結(jié)結(jié)巴巴的,“客人,您的,您的午餐到了?!?/br> 鐘源一時被她唬得也愣住了,甚至忍不住在心里反思自己,他有那么嚇人么,小可憐都掛上淚了。 他表情微微變幻,一言不發(fā)地將門讓開,示意她進來,又掃到她胸前的名牌。 Wenny Bai。 嘖,形狀確實挺漂亮,真的會有那么白么? 白絨強撐起精神,手腳僵硬地進門,腦中一團亂,十分緊張地在心里默念,第二步,要將食物放在離門口最近的桌子上。 她直直走向離門最近的茶幾,顫巍巍地端起盤子,又彎腰將它放下。 在她身后并未離開的鐘源倒吸了口涼氣,眼神閃爍。 看著挺純的,可做起事來怎么這么不規(guī)矩,這挺翹的小臀部,壓在床上的時候,一定很帶勁吧。 那總管,都一把老骨頭了,倒是挺會安排。 鐘源在心里笑罵了一句,突然覺得自己也不能三番兩次拒絕酒店的好意。 他關(guān)上門,抱著胸在門口吩咐,“不要擺在這里?!?/br> “???”白絨愣愣地回頭看他,這次是真的慌了。 鐘源歪了歪頭勾起一抹笑,曖昧地伸手往另一個方向指了指,“去臥室。” 她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彎彎繞繞的看起來有好幾個入口,一時間更緊張了,“客,客人,就在這里吃好嗎?我,我還要去給另一位客人送餐?!?/br> 她舉著手里的盤子,可憐巴巴地哀求他,希望他能大發(fā)慈悲。 雖然她總是跟不上大家講話,但她也知道這是很重要的客人,好像還很愛生氣。如果讓他們生氣她一定會犯錯的。嗚嗚,她最害怕犯錯了。 鐘源看著她的樣子,心里泛起的那股異樣感逐漸加深,這女人,看起來有些傻乎乎的? 這酒店的人在搞什么,送個傻子過來? 他迅速在腦子里腦補了這島上可能有的一些為特殊興趣愛好者提供的特殊服務(wù),不爽感逐漸加深。 于是他揚了揚下巴,毫不客氣地命令在茶幾旁瑟瑟發(fā)抖的小人,“將你手里的東西放下,過來?!?/br> 白絨不敢不答應(yīng),頭低低地挪到鐘源的身邊,抬頭看他一眼,有點委屈又低低埋下頭,可她看的地方…… 鐘源不自在地站直了身子,像個貞潔烈男一樣緊了緊腰間的浴巾,“抬頭看著我?!?/br> 白絨只好強忍著眼淚抬頭看他,好像下一秒就會哭出來。 鐘源在心里冷哼了一聲,“你叫什么?” 她趕忙指著自己的胸牌,“溫妮,溫妮白?!?/br> “不是這個,你真名叫什么?”鐘源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下,用這么嫩生生的手指那種地方給他看,也太大膽了吧。 “我叫白絨?!?/br> “哦?來這里多久了?!?/br> 她認真掰手指算了算,又攤開手給他看,“這么多,兩個十天?!?/br> “二十天?” 白絨重重點頭,覺得這位客人真是太聰明了。 鐘源笑,這還真是個小傻子。 “以前有送過餐么?” 白絨搖頭,說了這么多話也放松了許多,“我是從后廚來的,大家說客人太可怕了,客服部的人都不行,大家都不敢來,所以廚師長就讓我來了?!?/br> “怎么,你比他們厲害?”鐘源都氣笑了,小傻子,還真敢說。 白絨看他笑,也跟著點點頭笑,“大家說了,我一定可以做好的?!?/br> 鐘源迅速收斂笑容,直接瞪她,“笑什么笑,我是在開心嗎?” 看起來將將到他胸口的小人一下變得十分為難,又露出那種可憐巴巴的神情,“客人你不要生氣,我會道歉的。” 她的眼淚終于落下來了,又在強忍著,還用手揉了揉。 鐘源從這支離破碎的對話里或多或少知道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又不自在地開口,“哭什么,我又沒和你生氣。” 白絨聞言很是意外,她抬起頭,剛好看到男人因心虛而飄忽不定的視線。 這個人好像也沒想象中那么可怕,就是不知道為什么不穿衣服,看起來怪怪的。 于是她又問,“客人,我能走了嗎?我還沒有給另一位客人送餐?!?/br> 鐘源沒開口,只是順著她的脖領(lǐng)一直往下看,“你口袋里裝著什么?” 她連忙緊張地用雙手去擋,“不能看!” 鐘源呵了一聲,出手鉗制住她,直接將她的寶貝小本子掏了出來。 他在一聲聲嬌柔又焦急的客人不能看中將自己手舉高讓她夠不到,又在頭頂打開一頁一頁地翻看。 越翻笑容越大,呵,小傻子,還寫小學生日記呢。 待到翻到最后一頁時,更是沒風度地想爆笑一場,小傻子,從進門的第一步就亂了,怪不得這么緊張。 他笑容滿面地將她的本子塞回她的口袋,順便威脅她,“不許出去,就在這里待著?!?/br> “可是……” 鐘源懶得跟她廢話,將軟軟的小身體扛起來就向沙發(fā)那里走。 這島上已經(jīng)夠無聊了,好不容易撿到這么好玩的小東西,怎么可能讓他放過。 白絨被放在沙發(fā)上,有些焦急,又看見鐘源在她身旁徑直坐下,還伸出手臂突然將她圈在懷里,“不是來給我送餐的嗎?喂我吃?!?/br> “可是我不可以打擾客人,而且另一位客人還……” 鐘源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撿起手機熟練地摁下一串號碼,只聽見對方迷迷糊糊地喂了一聲,他冷冷道,“五分鐘,滾過來?!?/br> 說罷他摁了手機丟到一旁,將還在掙扎不停的小東西重新按回懷里,“現(xiàn)在你不用去送了,喂我。” “可是,可是……” “怎么,你想讓我生氣嗎?” …… 五分鐘后,連城憤怒地一腳踹開1802號房門。 “混賬,昨天沒打爽你是吧!” 他吼罷意識到房間里還有個白嫩嫩的小東西,瞬間錯愕。 神色在一秒之內(nèi)切換自如,連城噙著溫柔微笑一臉陽光地走進來,“喲,哪來的小美人,過來讓哥哥抱抱?!?/br> 鐘源環(huán)在白絨腰間的手緊了緊,抬腳架在茶幾上毫不客氣地阻攔來人去路,“不好意思,這是我盤里的,你的,在那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