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太子在年代文吃瓜看戲 第84節(jié)
劉大栓想了想,就說:“兩只給你十塊吧,待會兒上縣里你跟著我進去,到時候他們就不要你錢了?!?/br> 蘇穎她大伯這兩只雞養(yǎng)得是真好,每只都得有六七斤呢,都頂?shù)蒙先思壹依镱^的兩只雞了,現(xiàn)在雞rou不要票,但是供銷社日常沒貨,偶爾來一回貨的還得憑戶口本兒限購,基本上算是高價rou,得五毛一斤。 但問題是劉大栓家住在公社,他自己不是工人,是農(nóng)村戶口,自己家也有地方兒養(yǎng)雞,只不過他家養(yǎng)的雞身上都是骨頭,可沒蘇穎拿來的這兩只老母雞胖乎,這才是劉大栓猶豫的地兒。 劉大栓說給十塊錢,就相當于是給了蘇穎一點五倍的高價,但是蘇穎就不用拿著老母雞往縣里跑了,而且還免了黑市的入場費。 這個入場費可不是說黑市的組織者,收買家一次一毛的那個錢,而是收賣家的抽成,各處兒的黑市抽成兒不一樣,他們縣里的黑市,如果不是像劉大栓這種按年交場地費的,就得按當日的售價,抽成六分之一呢。 比如蘇穎要是兩只雞賣到供銷社的兩倍價格,能賣十三塊錢,但是就得交給黑市的組織者兩塊二的抽成,實際凈賺十塊八毛。 而劉大栓的后半句話呢,說是讓蘇穎以買家的身份進入,但是跟著他走,算是一塊兒的,就連蘇穎跟蘇諭的兩毛錢買家的入場費也不用交了。 反正里外里,蘇穎也不算虧吧,因為雞rou她就算是賣兩倍的價,人家多少也得砍價,這樣兒給劉大栓,她還算省事兒了呢。 于是二人在出發(fā)前,火速進行了錢貨交易,蘇穎不但免了車費,還白得二十二塊錢。 這會兒天都還沒開始亮呢,路上黑咕隆咚的,黎明前的黑暗,那是最適合睡覺的了,于是蘇穎裝完錢就摟著蘇諭呼呼兒睡了,只留下會一邊兒走一邊兒拉的大屁股騾子,陪著丑萌丑萌的劉大栓趕路。 蘇穎她們這頭兒一切都祥和寧靜,但是一個小時以后,青山村兒這頭兒可是出了大事兒了。 蘇大伯家的二閨女蘇大珍今天照例起來做早飯,天才剛剛亮,蘇大珍困得迷迷糊糊的,但好在昨天的晚飯還有剩下的,她就隨便弄了口棒子面兒粥,然后給昨兒晚上的剩飯倒到鍋里頭隨便熱了熱。 蘇大珍都給早飯盛好擺到桌子上了,蘇大伯的大兒子蘇大業(yè)才剛剛打著哈欠出來洗漱,完后等蘇大伯跟蘇大媽也起來了,一家人都洗漱完畢,才到飯桌兒上吃早飯。 但蘇大伯的二兒子蘇大田仍舊是還在睡的,這爺們兒在蘇大伯家就是天,而作為家里最小的兒子,8歲的蘇大田就更是受寵了,向來是想睡到幾點就能睡到幾點的。 飯桌兒上,蘇大伯的大兒子蘇大業(yè)吃著吃著飯,突然感覺有點兒不對,他“噗噗”兩下兒,給嘴里頭的菜都吐了出來。 蘇大業(yè)抹了下嘴巴,皺著眉頭道:“這菜怎么回事兒?一股子酸了吧唧臭了吧唧的味兒!” 蘇大媽問蘇大珍:“大珍,這菜你是咋弄的啊?我吃著好像是也有點兒的。” 飯桌上的仨人都不悅的看向蘇大珍,蘇大珍老委屈了:“媽,我就是把昨天晚上的菜又熱了一下???這這這…這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啊…” 蘇大業(yè)“啪”的一聲兒就給筷子拍到桌子上了,蘇大業(yè)起身兒回屋去,說:“不吃了!” 蘇大媽趕緊過去安慰:“哎呀大業(yè)你別生氣,這氣壞了可怎么弄啊,你先回去躺會兒的啊,媽去給你熬小米粥,這早上不吃飯的可不行,媽給你放甜甜的冰糖啊…” 蘇大媽好容易給大兒子蘇大業(yè)勸好了,回來瞅蘇大伯也回屋兒去了,就不贊同的對著二女兒蘇大珍說:“大珍啊,你說你也不小了,過兩年也要說人家了,這干活兒怎么就這么毛毛躁躁的呢,你說你連早飯都做不好,以后嫁人了可怎么伺候好姑爺呢?你讓姑爺不高興了,到時候打你罵你不還得娘家人給你出頭嗎?但你瞅你現(xiàn)在又把你哥給得罪了,唉,你這個孩子呀…” 蘇大珍屁股底下跟有針扎似的,她“蹭”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蘇大珍認真的保證道:“媽,我這就給我哥跟我爸重新做小米粥去!您放心,這回我肯定仔細著點兒!” 蘇大媽這才舒緩了眉眼道:“唉,這就對了,行,那你趕緊去吧!” 完后蘇大珍飯也不吃了,趕緊跑廚房熬粥去了,但蘇大媽是接著給飯桌兒上的剩飯吃完了的,半點兒沒給蘇大珍留。 小米這么金貴的東西,蘇大珍是肯定不能吃的,但蘇大珍剛才都吃了大半碗兒棒子面兒粥了,蘇大媽就默認蘇大珍是已經(jīng)吃飽了的,反正女娃家家的早晚都要嫁出去的,吃那么多有啥用。 蘇大珍這會再做飯,那可就是瞪大了眼睛,半點兒差錯兒都不敢有的,但是當她把小米粥熬好了之后,想要翻五斗柜兒里的冰糖時,卻發(fā)現(xiàn)她家的冰糖袋子里竟然空了,連一塊兒冰糖都沒有了! 可還不等蘇大珍弄清楚怎么回事兒,她家隔壁的李大嬸兒就“嗷兒”的一嗓子哭嚎上了—— 一大早晨的,李大嬸兒在家吃完了早飯,剛拌好了雞食打算喂雞,這才發(fā)現(xiàn)自家的兩只老母雞竟然全都不見了! 李大嬸兒“嗷兒”下子一嗓子叫喚了出來,同時震驚得給手里頭的雞食盆子都摔了。 李大嬸兒氣得往地上一坐,就開始嚎上了:“老頭子!你快出來看看呀!咱家遭了賊了!老大老二老三!你們快點兒的出來啊!” 大嬸兒這一嗓子,不但給李大爺和家里的仨兒子全都從屋里頭嚎出來了,而且還給周圍的鄰居們都嚎來了。 畢竟這可是遭賊的大事兒,他們青山村可是好久沒遇上過偷兒了,因為他們這兒窮哇,那賊人都不稀得來! 鄰居們扒著門兒問:“怎么了怎么了?李大嬸兒你家咋啦?” 李大爺和兒子們也趕緊的問。 “老婆子,咋回事兒?” “媽!你咋坐地上了!” 李大嬸兒叫喚得嗷嗷兒的:“真是天殺的賊人??!給咱家的兩只老母雞都偷走了!這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偷的,我非得拿柴火棍子揍死他王八羔子不可!嗚嗚嗚…怎么有這么可恨的人吶,她居然敢偷咱家的老母雞!他怎么這么缺大德的哇啊嗚嗚嗚…” 李大爺和兒子們趕緊去雞窩里頭查看,門兒外的鄰居們則是鬧哄哄的議論了開來。 “天爺!竟然是丟了兩只老母雞?。∵@人可真壞!” “可不是嘛,咱們村兒里人一年到頭兒的,就指著老母雞下蛋換錢呢,這偷兒可真是黑心眼子臭不要臉的三只手!” “但是這賊能偷李大爺家,就也能偷咱們家?。∵@這…這可怎么弄???沒想到咱們村兒竟然也遭了賊了,這都多少年沒有的事兒了??!” “不行,趕緊叫大隊長吧,晚上還是安排民兵都加緊了巡邏吧,這年根兒底下,誰知道下一個被偷的會是誰家呢?” 其實,這會兒蘇大媽也在李大嬸兒家的門口兒看熱鬧呢。 人群中也有人一邊兒偷偷的嘀嘀咕咕,一邊兒往蘇大媽那邊兒看,但是大家誰都不敢說蘇大媽家丟雞的事兒,因為她家不是傳說…就傳說是那啥嘛。 而且她家那個情況還真是有點兒不一樣,好幾回了,就只丟雞,不丟別的東西,完了頭一回大門兒上頭還有記號兒在,好家伙那血呼啦的,好些人都瞅見了,所以大家就只敢這么暗地里頭八卦兩句的。 很快,大隊長王大力跟民兵隊長就都來了。 王大力飯都沒吃完呢,他牙里頭塞著白菜葉子揮手趕人:“都別看了別看了,有結(jié)果大隊會通知各家的,都趕緊的回去,馬上就要上工了,都不許耽誤上工?。 ?/br> 看熱鬧的蘇大媽被趕回來了,但她剛一進家門兒,就見蘇大珍滿臉的愁苦:“媽,咱家也遭賊了!五斗柜兒里的冰糖全都沒了,雞窩里的兩只老母雞也沒了!” 蘇大媽聽完心里頭就是一個大咯噔!但她很快就又冷靜了下來,這不對啊,其實按理說,她家才是第一個丟雞的,但她家這情況跟隔壁可不一樣,她家是黃大仙兒來收貢品來了!她剛才都瞅見了,隔壁老李家的大門上可沒有黃大仙兒留下的幾號兒! 蘇大媽皺著眉頭說蘇大珍:“你別咋咋呼呼的,咱家這情況不一樣!” 蘇大珍倆手扣著衣角,小聲兒的道:“可往些回,咱家也沒丟過別的啊,這回怎么連冰糖都沒了呢!那我給我哥的粥里放啥???” 蘇大媽想了想,就說:“那興許…興許是大仙兒這回想吃甜口兒的呢!哎呀?jīng)]有冰糖了你不會放白糖啊,你這個腦瓜子這個軸呦!” 蘇大珍道:“可我沒有鑰匙啊,白糖的那個抽屜上著鎖呢…” 蘇大媽就掏鑰匙開鎖去拿白糖,其實她家平時糖都是要上鎖的,但因為蘇大田愛吃冰糖的那個味兒,平時老找人要,蘇大媽有時候又不在家,所以才給一小袋兒冰糖放外頭了。 蘇大媽把白糖拿了出來,遞給蘇大珍,又把家里都里里外外的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丟別的東西,就趕緊進屋兒跟蘇大伯商量去了。 就其實,別說蘇大珍,蘇大媽心里頭也是有那么點兒不確信的。 但蘇大伯聽完卻給了蘇大媽一顆定心丸:“那有什么的,大仙兒想吃啥咱就給啥,等回頭我再去弄些冰糖回來,咱家不是別的都沒丟嗎,一點兒冰糖不算什么的。你看,這肯定是有了大仙兒的保佑,咱兒子的婚事才能那么順利的就定了下來,你現(xiàn)在當務(wù)之急,是趕緊再弄兩只老母雞回來,然后cao辦咱兒子的婚事,別老瞎想那些雜七雜八的…” 對于青山村的這件大事兒,蘇穎這會兒確是完全不知道的,她正在騾車上睡得香呢。 其實劉大栓也稍微有那么點兒困了,他昨天晚上也基本上是一宿沒睡,劉大栓能這么老早來青山村接人,那就得差不多半夜3點多就從家往過走了,但是他昨天下午睡來著,再有他老趕路也都習慣了的,所以就狀態(tài)還湊合吧。 等劉大栓趕著騾車回了家門口兒,才剛剛早上7點左右,他往車下搬獼猴桃兒的時候給蘇穎弄醒了。 蘇穎拍拍自己的小臉蛋兒,活血化瘀,這是以前當老太太的時候預(yù)防老年斑留下的習慣性動作,完后她問劉大栓:“唉你還沒吃飯呢吧?” 劉大栓:“嗯?!?/br> 唉,買賣一做完他就又成了‘你’了,他是一個不配擁有尊稱的人。 蘇穎就從筐子里頭掏出來了一個碗,以及一個白菜葉子包。 蘇穎說:“我給你做早飯了,你給我打點兒熱水吧?!?/br> 劉大栓沒想到他還有吃的,就咧著嘴兒笑,說:“成?!?/br> 完后給蘇穎手里頭的碗接過去了。 等劉大栓再出來時候兒,除了給蘇穎倒得熱水,還拿了四根兒煮棒子,一根兒給蘇穎,一根兒給蘇諭,還有兩根兒他自己吃。 騾車很快又上了路,蘇穎問劉大栓:“你咋沒吃???” 劉大栓咬著玉米棒子說:“我嘗了一口味兒挺好,就給我爹媽吃了?!?/br> 蘇穎就笑:“你還挺孝順,你爸媽就你一個孩子?。俊?/br> 劉大栓說不是,他家倆孩子呢,還有一個大哥,在公社的廠里當工人。 蘇穎就把自己的土漢堡給劉大栓掰了一半兒,完后跟他要了半根兒玉米棒子過來,就著熱水和蘇諭一塊兒吃完了。 小姐弟倆吃完早飯,蘇穎把碗又收了起來,完后就接著跟蘇諭一塊兒睡覺了。 蘇穎是整宿沒睡,跟騾車上睡得挺踏實,但蘇諭沒睡多大會兒就醒了。 醒了之后沒事兒干,蘇諭就又研究上前頭的大屁股騾子了。 劉大栓家的騾子屁股可真大,怨不得上回那么能拉呢,一直拉到劉大栓妥協(xié)。 蘇諭上輩子騎過不少回高頭大馬,但沒有騎過驢和騾子,這頭騾子肥肥壯壯的,估計騎起來應(yīng)該挺穩(wěn)當?shù)陌桑?/br> 蘇諭想騎騾子,但他跟劉大栓不是很熟唉… 蘇諭猶猶豫豫了半天,小眼神兒不停的往騾子大屁股那兒瞟,最終還是決定嘗試一下。 于是蘇諭從他姐兜兒里掏出來幾塊兒冰糖,這是早上蘇穎跟他說過的,完后蘇諭又拽了拽劉大栓的褲腰帶。 劉大栓:“…” 其實可以拽衣裳的。 劉大栓說:“你要干啥?” 蘇諭就給小手兒伸過去,讓劉大栓看手里的幾小塊兒冰糖。 劉大栓以為蘇諭是讓他吃,但他也不好意思吃一個小孩兒的東西不是。 劉大栓搖頭兒:“叔叔不吃。” 蘇諭擺手,用口型說:二刈子。 劉大栓:“…” 你姐教你好你咋不往心里記呢,教壞的一回就記清楚了… 劉大栓說:“這么金貴的東西,你留著自己吃吧,它不要?!?/br> 蘇諭還是擺手兒,把糖塊兒硬塞到劉大栓手里頭。 蘇諭手上比劃拉韁繩的姿勢,做口型:騎! 劉大栓就笑:“你咋還成小啞巴了?” 蘇諭做口型:嗓痛! 完后劉大栓到了是給蘇諭抱到他家的騾子后背上去了。 一頭騾子的體重得六七百斤呢,蘇諭這么個小不點兒在大騾子的后背上,就跟啥都沒有差不多,而且劉大栓的小侄子也經(jīng)常坐在騾子身上,所以騾子都熟悉了。 這會兒騾子輕輕甩了甩尾巴,還回頭兒瞟了一眼蘇諭,發(fā)現(xiàn)是這個小家伙兒,嘴里就“嗬嗬”了兩聲兒算作打了招呼。 蘇諭一上騾子身上可就美了,視線一下子高了起來,看得也遠了,前方是一望無際的小土道兒,以及破樹林子,但是沒關(guān)系,蘇諭依舊是騎出了身后領(lǐng)著千軍萬馬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