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太子在年代文吃瓜看戲 第18節(jié)
姐弟幾個穿過院子,抬腳兒邁進了屋兒,就瞅見劉蘭香正跟炕上縫縫補補呢。 家里三個小子,兩個鬧騰一個呆,反正都挺費衣服的,正好今天蘇穎給搞回來兩大包的布頭兒,劉蘭香這可算是找著寶了,她給家里頭所有破洞待縫補的衣裳,統(tǒng)統(tǒng)都折騰出來了,鋪了滿滿一土炕! 蘇穎瞅了一眼她媽的針腳,嗯,還是那么細密。 蘇穎說:“媽,回來白天再弄吧,咱倆一塊兒弄,大晚上的費眼睛?!?/br> 劉蘭香不大信:“就你那破手藝,那縫補出來了得多丑,你幾個弟弟們都不稀得穿?!?/br> 不過說是那么說啦,劉蘭香到底還是給東西都先收起來擱炕柜里頭了,生活中的這些個瑣事,劉蘭香從來不扭著幾個孩子,她就是這么個隨和性子。 蘇穎也沒反駁,心說她現(xiàn)在的縫補手藝,那可是老厲害了,上輩子后來她媽眼睛花了,家里頭的各處針線,那最后還不都是她弄的。 蘇穎想著,等回頭讓她媽看看她的手藝,到時候絕對得大吃一驚啊哈哈哈! 突然,蘇穎余光瞄見了她那兩個,正要悄咪咪脫衣裳上炕的大點兒的懶弟弟。 哼,居然又想不洗腳? 蘇穎說:“老二老三,從今天起,你倆負責晚上睡覺前,給家里每人打一盆洗腳水,你倆的衣裳都是我跟媽來縫補的,讓你倆干點兒小活兒不過分吧?以后不許不洗腳就上炕,每年開了春兒你倆那厚被子都跟塞了糞似的臭,到時候老拆來拆去的,被子面兒都要拆糟了。老四你現(xiàn)在還小,就先不用干打洗腳水這活兒了,等明年開始你再加入?!?/br> 蘇穎給家里幾個弟弟指揮的明明白白,老二蘇茂跟老三蘇誠那是毫無怨言的麻溜兒的趕緊開始行動。 就…畢竟早都習慣了,這從小到大培養(yǎng)出來的是吧。 瞅著老二蘇茂跟老三蘇城老老實實的去廚房灶臺子里頭舀熱水了,蘇穎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 她確實是要帶家人過好日子的,但沒說是要培養(yǎng)出幾個光會吃不會干的廢物蛋子來,雖說上輩子倆弟弟都沒有這個傾向吧,但今天胡老五的事兒實在是太可怕了。 就算她這是弟弟不是兒子吧,但要是蘇茂蘇誠蘇諭以后敢給她長成胡老五的那個完蛋樣兒來…媽呀不能想,光是想想她心里頭都慪得慌! 估計她到時候,是能干出拿菜刀大義滅親的事兒來的。 蘇諭雖然才來了兩天,但已經(jīng)瞅清楚家里的形式,以及自己的地位了。 他乖乖的自己慢吞吞脫了棉襖跟棉鞋,然后鉆進了炕頭兒暖呼呼的被窩里,開始佩服且期待的看著他姐蘇穎。 要是他上輩子,能有他這輩子的大姐蘇穎的這種腦瓜子的清醒勁兒,估計他弟弟也不能長成那么個狼心狗肺的混蛋樣子。 唉,遺憾吶,光想著給糖卻忘了給棍子,就是不行啊。 媽的,好想回去給他弟胖揍一頓! 至于說蘇諭是在期待著點兒什么,就…雖說這會兒都要上炕睡覺了是吧,但是他有些餓了呀。 而且鑒于他姐蘇穎昨兒晚上都能烤老母雞吃,那今天是不是也能烤兔子吃呢? 蘇諭好期待呀! 眨巴萌呆大眼睛.jpg 肥肥的灰兔嘰今天到底能不能小腦袋搬家呢? 蘇穎一瞅見她弟吧嗒小嘴兒的那個饞勁兒,就知道他應當是餓了。 蘇穎瞅了一眼外頭天色,跟蘇諭說:“你先睡,等半夜的我叫你們幾個,今兒晚上咱家煉大油,到時候有香酥的豬油渣吃!” 蘇諭大眼睛瞪得圓溜溜:“?。?!” 雖然孤沒吃過什么香酥豬油渣,但聽起來好像是很好吃的樣子呀! 劉蘭香聽見了這話,就問大閨女蘇穎:“你要煉豬油啊?那媽待會兒就給你把草簾子縫出來吧?!?/br> 蘇穎是打從比蘇諭沒大多點兒的時候,就開始幫著家里干這干那了的,像是做飯洗衣服什么的,平常都是母女倆搭配著來,所以蘇穎說要煉豬油,劉蘭香沒覺著有啥不對。 而且這兩天白天還能到零上幾度,豬rou不趕緊弄了怕是要給放壞了的,就是蘇穎今天晚上不弄,明天晚上劉蘭香也是打算要趁天黑抓緊給弄了的,要不壞了得多可惜啊,都是頂好的東西呢,齁兒貴齁兒貴的。 也是今天白天的事情太多了,劉蘭香沒顧得上把稻草簾子給縫出來。 蘇穎想了想,縫草簾子倒是不怎么費眼睛,給稻草粗粗的固定住就行了,就點頭說:“成,那您縫厚點兒。” 母女倆都想在大半夜的煉豬油,為的就是防著讓街坊四鄰給聞著了,到時候還得解釋rou哪兒來的,票哪兒來的,錢哪兒來的,忒麻煩。 這村里距離過年分rou,至少還得倆月呢,大家伙兒都素了大半年了,那鼻子可都靈著呢,要是廚房能有厚些的草簾子擋著,豬rou的味道就不怎么往外躥了,那就更保險了。 就是稻草簾子容易糟,下雨天還愛發(fā)霉生蟲兒,跟他們屋頂鋪著的那些稻草稈兒一樣,每年都得重新弄。 蘇穎琢磨著,等過兩年就找個由頭,給房子都換成磚瓦的,窗戶也不用白紙糊了,都換成透明的大玻璃,那大房子住著,干干凈凈的多舒坦。 母女倆說著話,蘇茂蘇誠倆傻小子吭哧吭哧的費了半天勁,進進出出的好幾回,可算是給家里五個人的洗腳水都預備齊了。 完后五個人都脫了鞋坐到了炕沿兒上,齊齊開始泡臭腳。 呼~巴適! 蘇穎說:“趁著現(xiàn)在這個功夫,咱家開個家庭會議啊,簡短說一下今天胡老五這個事兒,老二老三,你倆給媽講一下具體經(jīng)過?!?/br> 雖然家里從來沒開過啥家庭會議,但大姐都發(fā)話了,小弟們必然是不會反駁的,老二蘇茂跟老三蘇誠立馬開始“叭叭叭”,讓劉蘭香這個不怎么出門兒的新晉小寡婦,也能吃上了村里頭的熱乎二手瓜。 劉蘭香聽完之后,臉上的那個小表情啊,一會兒“哎呦”,一會兒“天吶”的,她光是聽倆兒子敘述就感覺老精彩了,可想而知村里人對這件事的熱情,是為啥如此的高漲。 那是沒見識過,是真沒見識過??! 好家伙,給命根子都差點兒打得稀碎,倒頭來大家竟然連個切實的理由都沒鬧明白,這太稀奇了。 至于胡老五說的什么,自己是看陳大剛不順眼所以才動手的,這話說得呵呵呵…反正村里是沒多少人信的。 胡老五是土生土長的青山村人,平時又沒有過什么突然暴怒發(fā)瘋打人的毛病,憑啥就要往死里頭打陳大剛呢?那不合理啊是不! 幾乎人人都覺著,胡老五跟陳大剛這事兒沒完。 現(xiàn)在不過是陳大剛的病情要緊,大隊長做出了妥協(xié)而已,大家可都還等著陳大剛他們從縣醫(yī)院回來,好再接著吃這口勁爆的大瓜呢! 不過蘇穎今天開這個家庭會議的目的,純粹是為了教育幾個弟弟。 沒錯,就是教育弟弟,胡老五今天的傻rou表現(xiàn),是給蘇老太太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陰影哇!必須得作為反面兒教材好好的說道說道。 蘇穎問她媽劉蘭香:“媽,就這事兒,您給我們幾個講講,以后都有啥要注意的?!?/br> 劉蘭香就沒干過這種當眾發(fā)言的事兒,跟家里頭那也是沒干過的,她就是過去那種傳統(tǒng)型兒的踏實婦女。 但看著幾個孩子期待信任的目光,劉蘭香還是支支吾吾的硬著頭皮道:“嗯…就,就你們大姐說的對,遇著那啥…踹那啥的人,趕緊跑,別猶豫,好漢不吃眼前虧?!?/br> 劉蘭香不好意思跟孩子們面前說什么蛋呀蛋的,怪不好意思的,大家都能領會那個意思就行了。 這事兒是剛才蘇茂蘇誠給給突突出來的,現(xiàn)在劉蘭香又再次強調了一遍,兄弟三個全都乖乖的狂點自己毛茸茸的小腦袋,可見是上了心的。 蘇穎繼續(xù)引導道:“媽說的真好,還有呢?” 上輩子,她媽劉蘭香后來是成為了那種,專門為了孩子們而活,別的啥都不在乎的木訥性子。 結果到頭來,她們姐弟幾個確實是都好好長大了,可對于她媽劉蘭香自己來說,那樣兒的日子又有什么意思,又有什么滋味兒呢? 蘇穎不想讓她媽再變成那種樣子,她打算從現(xiàn)在開始就引導她媽,即使是有壓力,即使是面臨著生活中各種各樣的問題,也要學會享受生活,學會接受孩子們的付出和喜愛。 那生活中的問題是解決不完的,老話講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就是說每十件事里頭,能有一兩件是如意的就不錯了,那說明不如意才是常態(tài),遇上問題解決了不就完了,沒必要非得把日子過得苦哈哈的。 但蘇穎這么想,并不是說怪她媽劉蘭香不會過日子,沒有誰是天生就懂那么多的大道理的,還不都是生活的經(jīng)驗么,更何況她媽劉蘭香16就沒了爹媽,比她們姐弟幾個還慘,根本就沒有大人教啊。 難得她們母女倆能夠兩輩子有緣,這輩子蘇穎想讓她媽過得輕松點兒。 劉蘭香得了肯定,這心里頭還有點兒小小的不好意思呢,她覺得自己臉上熱乎乎的。 劉蘭香干咳了一聲兒,想了想又說道:“這胡老五突然去抽陳大剛,那肯定是有緣由的,所以胡老五說的什么看不順眼,應當都是借口,你們以后聽人說話,不能光聽人怎么說,得看他們具體咋做的,這就…嗯,這就能少上當受騙!” 蘇穎沒想到,她媽竟然真的能說出個一二來,這可真是個大驚喜,說明她媽平時只是不愛說不愛計較罷了,其實心里頭都明白著呢。 蘇穎帶頭兒股掌:“好!” 蘇茂蘇誠蘇諭幾個也跟著呱唧呱唧,給劉蘭香整得怪臊得慌的。 劉蘭香伸手攔著蘇穎起哄:“嗐,你這孩子,竟瞎鬧騰…” 但話是那么說了啦,孩子們愿意支持自己,認可自己,那沒有當媽的能不高興的,劉蘭香心里頭還是美滋滋的。 其實蘇穎跟蘇諭心里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蘇穎是有上輩子的記憶,蘇諭就是跟深宮里頭訓練出來的,特別的會見微知著,從小事兒上分析事情的各種可能性,但倆人誰都沒表現(xiàn)出來。 蘇穎瞅她三弟蘇誠那個迷迷糊糊的模樣,也沒管,5歲的孩子不懂這些太正常了。 她二弟蘇茂聽完倒是若有所思,蘇穎希望以后他二弟再遇到什么事的時候,能多想多分析,不要聽別人說什么就是什么,然后做出上輩子的那種被人騙了,以為她有危險,結果失手打死了人的事兒來。 至于老三蘇諭,那還不滿4周歲呢,蘇穎根本就沒往那頭兒瞅,先讓他當睡前故事聽聽吧,反正這些個道理,以后她都會再反反復復的說的。 一頓簡短的家庭會議之后,也到了蘇家人平常該睡覺的時間。 不過這時候都睡得早起的早,當下也不過就是晚上9點左右而已。 蘇穎從炕上起來穿鞋,跟她媽劉蘭香耳朵旁邊嘀咕嘀咕:“媽,我拿上布頭兒跟票兒,上我二伯家去一趟,趁著這會兒天黑人少,省得鄰居瞅見了怪麻煩的?!?/br> 村里的治安還是可以的,畢竟太窮了,像那些個窮兇極惡的江洋大盜啊之類的,一般都不稀得上他們村兒里來,費半天勁湊不出來一兩張毛票兒的,不值當花那功夫兒,頂多就是偷袋子糧食偷只雞這種小偷小摸的,不過這種的只要是沒抓著現(xiàn)行就沒事兒,跑了就完了,犯不著要人命,危險性倒是不大。 但當媽的總歸是不放心的,劉蘭香起身道:“那媽跟你一塊兒去吧?!?/br> 雖說是新寡婦,但她站蘇二伯家的大門兒外頭不進去,人家也不會說什么的。 蘇穎按住她媽:“不用,我?guī)喜说?,再說就這么幾步路,有什么事兒我大聲嚷嚷兩句,那街坊四鄰的都能聽見。您看著大門兒就行了,咱家地窖里還好些糧食呢,不留個大人不成的,正好您把廚房門簾子給縫出來,我一會兒回來就能使?!?/br> 劉蘭香想想也是,就說:“那成,媽這就縫,你趕緊回來啊?!?/br> 蘇穎打開貼著墻的炕柜,翻出來劉蘭香給整理好的鮮艷色兒的布頭兒,還有一大把的洗澡票兒和理發(fā)票兒,都踹懷里頭后,拿上菜刀就出了家門。 10月底的晚上已經(jīng)很冷了,穿薄款的棉襖都不大能扛得住外頭呼呼吹的冷風了。 蘇穎懷里抱著布頭兒,閉著嘴就開始“嗖嗖兒”的一頓猛跑。 閉上嘴是為了防止冷風灌進肚子里,要不到時候晚上睡覺,那必然是要叮咣放屁的,光是得臭上一陣子不說,關鍵是現(xiàn)在天兒冷,屋里門窗都緊閉著,這味道散不出去,一聞那就是一晚上啊,早上起來人都能給憋餿了。 蘇老二家距離蘇老三家不算遠,蘇穎跑了有一刻鐘就到地方兒了,這么一頓猛跑,倒是給她跑熱乎了,身上都開始出薄汗了。 蘇穎瞅著她二伯家的大門,呼哧呼哧喘了幾口粗氣,然后捏著嗓子開始喊人:“蘇老二!蘇老二…” 沒過多大會兒,蘇二伯就披著大棉襖出來了,一瞅門口叫人的竟然是蘇穎。 蘇二伯:“…” 蘇二伯虎著個臉:“我這都、都睡下了,這大晚上的你要上天啊,咋不叫二伯?那蘇老二也是你叫的?” 蘇穎才不怕她二伯呢,她賴唧唧的嘿嘿一笑:“我那不是怕叫了二伯,到時候出來的是別人嘛!” 蘇穎給她二伯懟進大門里,把懷里的料子往蘇二伯身上一塞:“二伯,我有事兒找你,這是給我香繡兒姐的,她不是要相看了嘛,你趕緊的給送屋兒里去,完后你再出來,快點兒的凍死我了,哦對了,帶上煤油燈。” 蘇二伯:“…” 你個小丫頭家家的還挺會指揮人! 但蘇二伯老老實實的給布頭兒送進屋里蘇二大媽那兒去了,不過他再出來的時候,臉上帶著驚訝,顯然是已經(jīng)看過包袱里的布頭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