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子太懶,但她是福星[七零] 第40節(jié)
文文知道爸爸又在想什么,她心里很不高興,但她沒有表現(xiàn)出來,認真涂完每一個水泡,她便拿上老鼠油出去了。 陳老二喊住了她:“回來,去哪兒?” “老鼠油是孫奶奶給的,用完得還回大媽那邊?!蔽奈倪€算懂事,知道不能占人家便宜,借用一點就行。 陳老二卻不愿意歸還,罵道:“蠢丫頭,還回去做什么,反正是那老太太自己送過來的,不要白不要。放著?!?/br> “可是……”文文猶豫了一下,大媽其實對她們姐妹幾個挺好的,她不想因為這點老鼠油鬧得兩家不愉快,想想還是違背了她老子的命令,拿著老鼠油出去了,“孫奶奶拿過來的時候說是借我們用用的,可沒說給咱們。老話說有借有還再借不難,爸你可別犯糊涂?!?/br> “嘿,你這小妮子,居然敢頂嘴了是不是?別人拜高踩低,挖苦你老子,你也來踩你老子一腳?看我不收拾你!”陳老二氣死了,當(dāng)即掙扎著下床,哪怕眼睛腫了水泡看不清楚,也要借著模糊的光影跑門口嚇唬嚇唬這個小癟犢子。 結(jié)果文文跑得快,已經(jīng)把東西還回去了。 氣得陳老二隨手抄起門口的扁擔(dān),要收拾這個不孝女。 就在他攆著文文滿院子亂跑的時候,陳老三氣喘吁吁的回來了。 陳老三學(xué)過石匠的手藝,因為陳家坳就在江邊上,需要防患水災(zāi),所以他被選做了巡堤員。 巡堤員不只是雨季的時候會忙碌,平時也要經(jīng)常檢修和鞏固堤壩,然而陳老三并不是什么負責(zé)任的人,所以他頂著巡堤員的頭銜,干著走村串戶斗雞遛狗的行當(dāng)。 不過他今天倒是勤快了一把,在江堤上忙活了一通,但他的真實目的是偷偷撈魚。 畢竟二哥的小隊長沒了,以后不能再貪生產(chǎn)隊的魚吃了,他只能自力更生。 而巡堤員的身份是他最好的掩護。 裴素素進村的消息傳來時,他左邊的靴子里已經(jīng)塞了兩條一尺長的鯽魚,他把褲管放下遮掩,準(zhǔn)備再摸一條大的塞右邊就回來。 沒想到剛逮住了一條鰱魚,還沒來得及敲暈藏起來,就被村里人找了過來。 他一緊張便松了手,那條五斤重的大花鰱就這么呲溜一下跑了。 氣得他臉色漆黑,差點跟人干架。 這會兒回到了家里,他還是氣得不輕,嘭的一下把門摔上,反鎖后趕緊把左邊靴子里的鯽魚掏出來丟水缸里去。 “他奶奶個腿兒的,氣死老子了!”他把靴子蹬了,進屋換褲子,一邊換一邊嘀咕,“二哥你怎么又在打孩子?我跟你說,出事了,那個裴素素領(lǐng)了個什么領(lǐng)導(dǎo)過來,公社領(lǐng)導(dǎo)也跟著,看著來頭不小。我剛貓在人群后面看了眼,真是見鬼了,那個領(lǐng)導(dǎo)跟老五長得真像,后面還跟著一個年輕男人,看著細皮嫩rou的,換雙眼睛那就是老五本人了。這事千萬不能讓大哥知道,我現(xiàn)在就去魚塘那邊堵他,你趕緊的,想辦法通知四哥回來一下,大家伙兒趕緊想想辦法,可別是老五的親老子找過來了,到時候咱們?nèi)叶嫉猛鎯和?!?/br> 陳老二嚇了一跳,趕緊丟了扁擔(dān),沖文文招手:“閨女,過來?!?/br> 文文躲在墻角水缸后頭,不想理他。 虧她特地請假沒去上學(xué),留在家里照顧他這個老子,結(jié)果他為了一瓶老鼠油就打她,她心里根本不得勁兒,她不想理他了。 陳老二見她不肯過來,只好軟和了態(tài)度,哄道:“文文乖,快去學(xué)校把你四叔喊回來。” 文文還是不想去,可是一旁的三叔一個勁地使眼色,還掏了把糖果出來晃了晃,她只好點頭應(yīng)下了:“那我怎么跟四叔說啊?!?/br> 也是,總不能直接說五叔的家里人找過來了。 陳老二只得想了個說辭:“你就說你大伯跟魚塘那邊的小馮打起來了,讓他回來勸架。” “可是大伯沒有跟人打架啊,大伯從來不跟人打架。”文文有理有據(jù),“就連大柱家的,大伯也都是講道理擺事實,大伯是大隊長,不會亂來的?!?/br> 陳老二頭疼,這孩子真是養(yǎng)廢了,當(dāng)初就不該貪圖自己享受,把她扔給大嫂帶了兩年,真是受不了。 他只能重新找了個借口:“那你就說我臉上的水泡破了,淌了好多血,你找不到大伯和三叔,讓他回來送我去縣里看病?!?/br> “可是你沒有流血啊,我給你抹藥的時候很小心的。”文文更不愿意了,這不是冤枉她嗎,明明她很仔細的,一個水泡都沒有戳破。 陳老二氣死了,只得重新?lián)炱鹆吮鈸?dān):“讓你怎么說你就怎么說,哪來這么多廢話!” 文文被嚇到了,身子一縮,捂著腦袋躲在水缸后頭哭了起來。 得,這下徹底玩兒完,別想搬救兵了。 陳老二氣死了,干脆把心一橫,不管了,反正老三在家,讓老三想辦法去吧。 陳老三無語了,他平時都聽二哥的,不過是怕槍打出頭鳥,結(jié)果這次二哥直接甩鍋,讓他來頂事兒,真是靠不住。 只得拿著糖果去哄文文:“你就說,公社領(lǐng)導(dǎo)來視察,魚塘那邊這些年都是你爸爸負責(zé)的,可是現(xiàn)在爸爸被換下來了,到時候功勞不都成別人的了?所以你得讓四叔回來,去跟領(lǐng)導(dǎo)擺擺功勞,說不定還能想辦法幫你爸爸把小隊長的差事要回來呢?!?/br> 這個文文倒是理解。 爸爸和三叔都愛吃魚,所以對于魚塘的事情特別上心。 可是她知道,她爸爸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她擔(dān)心道:“三叔,我爸一直貪里面的魚,領(lǐng)導(dǎo)要是查賬的話不是更加玩兒完嗎?要不就算了吧,無功無過的,平平安安的不好嗎?” 陳老三也被氣到了,他站了起來,有那么一瞬間,忽然理解了二哥為什么想打孩子。 這哪像老陳家的孩子啊,簡直就是陳敬軍的孩子。 真是活見鬼了,不過是讓胡雪梅帶了兩年,怎么就把文文帶成了這個德性? 陳老三不理解,索性放棄了文文,轉(zhuǎn)身找大柱家的人幫忙去。 大柱家跟他們有共同的利益,就算知道老五的身世,也不會輕易出賣他們的。 大柱家的二話不說去公社中學(xué)找陳老四,陳老三則火急火燎的堵他大哥去了。 沒想到,就是跟文文扯皮的這點時間,他大哥已經(jīng)跟裴素素他們碰面了。 裴素素也是今天早上跟師翱接站之前才知道陳敬軍的身世有問題。 這會兒見到陳敬軍過來,她趕緊跟師翱交換了一個眼神。 師翱立馬扯了扯師震的袖子:“爸,你看他像誰?” 師震原本在跟一個老伯說話,因為老伯見他一身正氣,相信他是個剛正不阿的領(lǐng)導(dǎo),所以壯起膽子跟他舉報陳老二連續(xù)多年貪下生產(chǎn)隊的魚獲,每年都有好幾百斤。 師震倒是不意外,這種中飽私囊的事情古往今來屢禁不止,更何況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手里有點職權(quán),就會削尖了腦袋占集體的便宜。 只是這樣的舉報需要證據(jù),于是他讓老伯想想,有沒有什么人證物證。 老伯也是臨時起意要舉報的,拿不出什么物證,但是他有人證,師震便叫他多找?guī)讉€人證過來,人多了他才好當(dāng)做一個正經(jīng)的案子處理。 就在這時,師震注意到了師翱的提醒,抬起頭來,他看到了一路小跑哈著熱氣過來的陳敬軍。 他問出了跟師翱一樣的問題:“二狗子?你怎么在這里?” 陳敬軍傻了,心里那桿將信將疑的天平,轟的一聲歪向了相信的一端。 他喘著氣,來到師震面前站定:“老同志好,我叫陳敬軍,是陳家坳的大隊長。” 師震回過神來,看來不是二狗子。 可是這人跟二狗子好像。 師震點點頭:“你來得正好,剛剛在向陽村我看了看,他們村雖然也不錯,但不如你們村農(nóng)作物的產(chǎn)量高,你可以跟我說說這里頭的門道嗎?” “老同志,您跟我來?!标惥窜娦睦锊龥坝浚嫔蠀s要盡量鎮(zhèn)定。 他領(lǐng)著師震往村口的魚塘走去:“陳家坳臨江,水資源豐富,所以養(yǎng)魚養(yǎng)蝦是最好不過的,但是公社有播種任務(wù),也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到處挖魚塘。所以四年之前,我從公社那邊發(fā)現(xiàn)了一本筆記,從上面借鑒了一個稻田養(yǎng)魚麥田套種的方式。到了水稻播種的時候,把魚塘挖開一個口子,讓魚苗可以進稻田覓食排泄,既可以增加稻田的肥力,又給魚的生長提供了充足的空間。等到魚長大了,就趕在稻子收割之前清理出來,只留雌魚和少數(shù)雄魚回魚塘繁殖。這時候小麥播種了,就可以進行菠菜套種。菠菜可以越冬,不會凍死在地里,既能解決百姓菜地稀缺的問題,增加蔬菜的收獲,來年春天又能及時收割,進行其他經(jīng)濟作物的套種,是非常合適的越冬蔬菜……” 陳敬軍滔滔不絕的介紹起了自己生產(chǎn)隊的先進經(jīng)驗。 而這些技術(shù),師震剛剛在小裴給他的筆記里見過。 他忽然好奇:“你問過公社的人,這經(jīng)驗是誰傳授的嗎?” 陳敬軍不知道,搖了搖頭。 師震看向了一旁的裴素素:“好像是她。小裴啊,你也太低調(diào)了,這么大的功勞,也不拿出來擺一擺?” 裴素素紅著臉笑道:“我不過是紙上談兵,還是陳大哥實踐得好。我們村的生產(chǎn)隊長就沒理我這套理論,如今都不怎么養(yǎng)魚的?!?/br> 這不奇怪,畢竟嘗試新方法需要勇氣的,師震表示理解,但他還是很欣賞這個小裴的,腦子這么靈活,前途不可限量啊。 一旁的陳敬軍目瞪口呆。 得,原來自己的農(nóng)業(yè)導(dǎo)師是老五媳婦啊。 他家老五眼光真好,要是活著就更好了。 同一時間,陳老四收到消息,火急火燎的趕了回來。 而顏二狗跟老畜生,也已經(jīng)出了省城過了大湖山服務(wù)站,明天這會兒,就能到月皋縣了。 作者有話說: 第39章 爸,這是你兒子(三更) ◎這個小伙子怎么跟你大舅那么像,他到底是誰!◎ 陳老四趕回來的時候, 一眼看到了站在田壟上的師震跟師翱。 此時陳敬軍正在邀請師震等會兒去家里吃頓便飯,因為馬上就是飯點了。 他丈母娘也樂意看到女婿跟省里的領(lǐng)導(dǎo)搞好關(guān)系,便笑瞇瞇地附和, 說她現(xiàn)在就去買菜。 師震再三拒絕,師翱卻勸他:“爸, 您看老嬸子這么熱情, 就隨便湊合一頓嘛, 都是些家常便飯, 沒什么的, 再說了, 兒子身上帶了錢,大不了咱們把飯菜折算一下, 就當(dāng)是兒子請你吃頓農(nóng)家小炒好了?!?/br> 這師翱真會說話, 孫老太聽得滿心歡喜。 師震從來不拿百姓的東西, 更不可能去吃白飯, 還是堅決反對。 裴素素便干脆伸手, 問師翱拿錢給孫老太:“師伯伯, 您看, 師大哥已經(jīng)付錢了,您就答應(yīng)了吧?!?/br> 師震蹙眉,不知道這兩個年輕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只好默許了。 反正他兒子確實給錢了,這頓飯也不算吃白食, 不怕人舉報他吃拿卡要,這就行了。 躲在人群后面的陳老三, 嚇得扭頭就走, 剛走幾步發(fā)現(xiàn)老四回來了, 便叮囑他從村后小路繞開,回去趕緊把全家福處理掉。 陳老四也擔(dān)心師家父子認出老五,便匆匆回去了,陳老三則留下來繼續(xù)隨機應(yīng)變。 陳老四一到家里就把掛在墻上的全家福取了下來,又怕藏不嚴(yán)實,干脆拿到廚房里去,打算一把火給燒了。 然而這事被文文發(fā)現(xiàn)了,她沖了過來,一把搶走了全家福:“四叔你干嘛呀?大伯說了,家里只有兩張全家福里有五叔,你要是把它燒了,以后爺爺奶奶想五叔了怎么辦?” 陳老四眉毛一挑,反手把照片搶了回來:“小孩子家家的,管這些做什么?” 可是文文不依,抱著陳老四的腿,就是不讓他燒。 就在叔侄兩個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隔壁大柱的弟弟二柱聽到動靜跑了過來。 他爺爺趴在墻頭什么都看到了,叫他過來把文文拉開。 可是文文比他大,為了保住她五叔的照片連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二柱愣是拉不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