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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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趙清靜辦公室離開,隔壁也是老師辦公室,是體育老師們的專用,他們的說話聲音很大,陶楂帶上門后一轉(zhuǎn)身,就在他們口中聽見了自己的名字。 “陶楂啊,高二理科班的,就是老張帶的那個(gè)班兒嘛,長得挺好?!?/br> “去年是誰?” “去年叫李什么來著,已經(jīng)畢業(yè)了?!?/br> 陶楂在外面站了一小會兒,就聽出他們是在選運(yùn)動(dòng)會學(xué)生代表發(fā)言人,每次運(yùn)動(dòng)會都會選一個(gè)代表上去發(fā)言。 他還沒上去過。 他想上去。 雖然知道偷聽不好,但陶楂很想要知道他們討論出來的結(jié)果,他拿試卷遮住臉,貼著墻,希望不要有人路過這里。 “陶楂還是算了吧,”有個(gè)男聲響起,“做什么選他,從另幾個(gè)高三的人里面選?!?/br> “那選哪個(gè)?” 陶楂的心慢慢往下掉。 “李思蔓,陳圓圓,哦,還有林寐?!?/br> “那還是林寐吧。” “要林寐那就不要陶楂了,只能選一個(gè)哈?!?/br> “陶楂?你怎么還沒走?”一道聲音突兀地出現(xiàn)在陶楂身后。 趙清靜要去上課了,一出來就看見陶楂用試卷蓋著臉不知道在做什么。 陶楂心里亂七八糟的,又被趙清靜這么一嚇,他完全就沒聽見那些體育老師后面說的“林寐高三就這么一年了,今年選他,等明年陶楂高三,再用陶楂,我們當(dāng)然是要緊著快畢業(yè)的學(xué)生嘛”。 “餓了,有點(diǎn)頭暈?!碧臻畔略嚲?,垂下頭,沮喪地說道。 趙清靜見他臉色是真的很不好,沒懷疑他的說辭,“那我送你回教室。” “我可以自己回教室,不麻煩您了?!碧臻恐鴫ε擦艘欢尉嚯x,才有力氣靠自己往前走。 看他這樣子,趙清靜還以為他可能是暈倒了,直到陶楂看起來能正常走路后,她才放心去課堂。 陶楂捏著試卷的指尖顫著,小腿和膝蓋有些發(fā)軟,“要林寐就不要陶楂”這句話如同被按下了循環(huán)鍵,一直在他腦海里面反復(fù)地播放。 因?yàn)樗蝗缌置拢瑳]有林寐成績好,沒有林寐長得高,所以不選他,這樣是么? 他其實(shí)不想討厭林寐來著,林寐沒做錯(cuò)什么,但為什么偏偏要出現(xiàn)在他的人生里? 林寐沒有錯(cuò),但林寐的存在讓他變得灰撲撲的,像一只老鼠,還是北方的小老鼠,南方的老鼠起碼個(gè)頭還能大一號。 道理他當(dāng)然都懂,他又不是笨蛋,又不是他一定要跟林寐比來比去。 但命運(yùn)捉弄人,所有人都熱衷于將他跟林寐擺在一起做對比。 林寐很好。 他討厭林寐,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無敵無敵無敵無敵超級超級超級超級討厭林寐。 陶楂掏出手機(jī),果斷拉黑了對方的微信。 … 陶楂也討厭自己的敏感和高自尊心,那群老師的討論讓他這個(gè)周五一整天都精神萎靡,寧鑫約他國慶放假出去玩一天,他趴在桌子上,蔫蔫地拒絕了。 寧鑫:“超市的牛角包出爐了。” “……” 陶楂手指動(dòng)了動(dòng),他埋在手臂里的臉抬起來,秀麗的臉像是漫畫家筆下的小男主角,還是受到作者偏愛的那一個(gè)。 十分鐘后。 陶楂和寧鑫一塊出現(xiàn)在超市。 寧鑫都不敢喘大氣,他完全不知道陶楂今天又因?yàn)槭聝涸谛那椴缓茫艉昧?,想把陶楂和自己的一塊遞給阿姨加熱。 沒想到陶楂把手一縮,直接拆開包裝咬了一口,“我就這么吃?!?/br> “熱的好吃啊,熱的是脆的。”寧鑫感覺自己的腦子要被陶楂搞開裂了,他本來就不算聰明,物理性的,測過的,低于正常值的。 “我喜歡這么吃?!碧臻磺宓卣f道??梢约訜崾橇置赂嬖V他的,不是他自己知道的,他不靠林寐,他不加,他就吃冷的。 冷的有些硬,也不香,食之無味,陶楂吃得滿肚子委屈。 反正也快放學(xué)了,兩人都不急著回教室。站在超市門口,你一口我一口。 陶楂眼淚已經(jīng)快吃得掉下來了。 旁邊的寧鑫大口朵頤。 兩人是完全不同的畫風(fēng)。 還剩最后一小塊沒有奶油的部分,冷硬得像石頭,完全沒有上次好吃。陶楂幾乎是把最后的兩口用力咽下去的,面包太硬,抹茶太苦,不好吃。 吃完了牛角包,陶楂和寧鑫各回各家。 陶楂蹬著自行車,頭頂是成片熔金般的晚霞,聽著耳邊不絕的汽笛聲,形色的路人,他想,自己和這些車這些人,就算在這一秒一起爆炸了也沒關(guān)系,因?yàn)樗麄兌际沁@個(gè)世界的老鼠,小老鼠。 “mama我好困,我先睡覺去了,晚飯我不吃了。”陶楂到家后,對廚房里的向瑩說了一句。 他這次不是說說而已,洗了澡直接就爬上了床,向瑩后來敲門他也不開。 房間窗簾拉著,一點(diǎn)光都不透,陶楂也不開燈,他在想象自己躺在棺材里的樣子。 但等適應(yīng)過后,房間里還是勉強(qiáng)能看見一些物體的輪廓,床上的隆起一直保持著一開始的形狀,沒有變過。 桌面上的日記本打開過又合上。 最新一天的記錄。 陶楂寫:林寐去死。 這只是陶楂一瞬間冒出來的想法,他寫下之后,既愧疚又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