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春山 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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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次她自己會告訴家人,我們強加干預(yù)說好聽點是幫忙,難聽點是多管閑事?!蹦霞衙蛄嗣虼?,原想多說幾句,但看謝婉寧此刻微斂的笑容,停了無謂說教的打算,轉(zhuǎn)口風(fēng)道,“主要我們也不清楚到底是誰做的,如果對方是街頭混混或有勢力的群體……” 她話未說完,謝婉寧立刻會意,食指在半空中點了幾下:“對對!你分析得有道理,對方如果不是有勢力的人,她干嗎把事情隱瞞下去,平白無故被人欺負?” “嗯?!蹦霞巡幌肷钊朐掝},借故提了一嘴,“我們得回學(xué)校了?!?/br> 她們從進來到發(fā)現(xiàn)吳愿,前前后后折騰了不少時間,豊市一中午休時間說長不長,兩人原路返回,回去路上那扇老舊的門打開了,里面走出來一位駝背的老年人,花白的頭發(fā)梳的齊整,頭上別著老式黑色發(fā)箍,手里拎著袋子,拄著拐杖慢吞吞往垃圾桶那兒走。 靠近后,南佳清晰地看到老人家臉上的老年斑,顴骨微微凸起,臉頰凹陷,突然沖她們笑。 “南佳,我感覺她笑得挺瘆人的?!敝x婉寧不自然攏起衣領(lǐng),“咱們走快點吧?!?/br> “小姑娘?!崩先思胰恿耸掷锎樱θ莶辉?,“這兒亂,少來?!?/br> “為……” 謝婉寧剛要問出口,南佳輕輕拉住她,微笑:“謝謝您提醒,我們來找朋友,走錯路了?!?/br> 老人家凝視她許久,忽而又咧開嘴笑:“少來,少來……” 她嘴里一直念叨這句話,聽得南佳她們頭皮發(fā)麻,不確定說話的老人家是否身體有什么疾病才導(dǎo)致頻繁重復(fù)一句話,看她衣服干凈,不像是無人照看的狀態(tài)。 “媽,你怎么又出來了,我不是叫你在家好好待著,萬一和上次一樣又跑那么遠,我們班也不用上了!”中年女人從遠處走來,手上拎著兩大購物袋,看見站在自家門前兩個小姑娘,歉意道,“不好意思,老人家年紀(jì)大了,有時候自個兒都不知道在說什么,你們別介意?!?/br> “沒關(guān)系?!蹦霞雅R走前看了眼被扶進家里的老太太,嘴上說著少來、打人等讓人捉摸不透的話。 第23章 告知老師 回學(xué)校的路上, 謝婉寧有話想說又覺不合適。 耳邊傳來她第三次輕聲嘆息后,南佳開了口:“你想問什么?” 話題的展開解救了謝婉寧,滿腹疑問只待此刻釋放:“你和她認識嗎?我看你見怪不怪的樣子, 你是不是還知道些別的?” 這些接二連三拋來的問題, 南佳不知道該如何回應(yīng)才能讓說的人,聽的人都能滿意。突然間覺得有朋友很好, 吃飯時候有人陪,又覺得沒有朋友也不錯,起碼有些問題可以閉口不言。 “我和她見過一次面?!蹦霞盐⑽?cè)臉, 對上謝婉寧睜圓的雙眼, 快要溢于言表的不信,“其他不清楚?!?/br> 顯然,這次的回答令謝婉寧沒那么滿意, 她似乎迫切想知道上一次見面是不是也發(fā)生了一些事情, 一些和這次惡劣情況不相上下的事情。 “你之前在哪兒見過她?”謝婉寧扯出八卦又怕被嫌棄地難看笑容, “不會和這次一樣……” “不是?!蹦霞鸭纯谭裾J, “只是單純在學(xué)校遇見, 沒有別的事?!?/br> “哦, 這樣??!”謝婉寧咬了咬唇,“那……” “那是冉冉嗎?”南佳抬手指了下不遠處準(zhǔn)備進校門的女生。 謝婉寧順著她所指望去,驚訝:“還真是她,冉冉!”她大聲叫名字,等那邊轉(zhuǎn)頭后揮了揮手示意。 比起和南佳相處時處處拘束,謝婉寧見到冉冉像見到了親人, 跑過去挽住她手臂站在原地說起了今天遇見的事情。 和冉冉同行的另外一位女生不是三班學(xué)生, 自覺目前稍顯多余, 便借口還有作業(yè)沒寫完著急回去, 先行離開了。 冉冉聽謝婉寧有板有眼的描述,起先是不信的,直到她搬出南佳也看見了,將視線轉(zhuǎn)移到慢慢走來的人身上:“南佳,她說的是真的嗎?” 南佳下意識看向謝婉寧,她神色微異,有種被人抓到后面嚼舌根的尷尬,畢竟之前她們說好暫時先保密,這才多久,看見一個人就說了。 見南佳遲遲不言,謝婉寧怕冉冉誤會她說大話,催促道:“你快說啊!” “是哪個班的?不會真被人霸凌了吧?”冉冉捂唇驚愕搖頭,“真有人這么猖狂?” “可不是,我和南佳見到的時候嚇一跳,她當(dāng)時衣服都被人扒了,我借了外套給她?!敝x婉寧不由唏噓,“真可憐,也不知道是誰做的?!?/br> 光是聽描述冉冉都覺得頭皮發(fā)麻:“你們怎么沒打電話報警?實在不行我們現(xiàn)在去學(xué)校和老師說?!?/br> “南佳不讓。”謝婉寧話鋒一轉(zhuǎn),“我當(dāng)時也說了向老師反映,她說這件事暫時別告訴學(xué)校,也許那位女生并不想要別人知道?!?/br> 冉冉不禁皺眉:“這事不告訴學(xué)校,肯定沒完沒了,欺負她的人到時候變本加厲怎么辦?” 南佳原想告訴她們,吳愿對這件事的態(tài)度。但從她們的目光里,只向她傳達一個訊息:她怕引火燒身所以不敢說。 兩道目光生生壓下南佳想開口解釋的沖動,說不上來這一瞬間究竟是什么感覺,單純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八卦的欲望建立在吳愿露.體的傷害上,不管再怎么小心翼翼,用詞精準(zhǔn)描述,那種在別人傷口上撒鹽的負罪感讓她無法深入話題。 “回學(xué)校吧,我記得數(shù)學(xué)試卷是今天交?!蹦霞堰x擇了忽視,哪怕知道她們會認定她膽小怕事,認定她不合群。 果不其然,兩人焦急等待答案的神色微微異樣,彼此相視一眼,對南佳的態(tài)度冷淡些許。 比起冉冉明面上做做樣子的客套,謝婉寧藏不住事的性子向來是有話直說:“有什么不能說的,怕惹事就說,干嗎做出一副要為別人好的樣子?” 南佳回頭看向她:“其實你想去說,現(xiàn)在就可以去,自始至終我并沒有攔著不讓你去?!?/br> 面無表情地訴說一個事實,平靜的口吻,冷淡的回應(yīng),對本就在氣頭上的謝婉寧而言,無疑是將怒氣值拉向了滿格,她揮開冉冉阻止的手,一字一句似宣戰(zhàn)似發(fā)泄:“今天和你接觸下來我發(fā)現(xiàn)你這人不知道哪兒來的優(yōu)越感,說話做事總喜歡管著別人,就好像別人做的決定都不行,只有你自己說的話才是正理?!?/br> “行了,別說了!”冉冉橫在兩人之間,半個身體擋在謝婉寧身前,“她這人說話直接,不是故意針對,你別放在心上?!?/br> 南佳的目光從謝婉寧激憤的臉上慢慢落在為朋友解圍的冉冉身上,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老祖宗的話偶爾聽聽也不錯,譬如此刻:“她說的是實話,我這人的確性格怪,至于今天的事,隨你們處理?!?/br> 謝婉寧目送那道不管何時何地都透著特別,傲氣的背影皺眉,不爽冉冉多管閑事:“你攔著我做什么,難不成她還動手打我不成?” “謝婉寧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幼稚?” “什么?” “南佳不愿說不是膽小怕事,她是覺得這是人家私事,不想在背后評頭論足,至于說找老師處理,身為當(dāng)事人對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都無所謂,我們橫插一腳不叫正義凜然是多管閑事?!?/br> “你有沒有搞錯?”謝婉寧氣笑了,“剛才你不也問南佳事情經(jīng)過?還向她求證真實性?現(xiàn)在倒好把事情都賴在我頭上,你們倆清清白白,就別人是壞人對嗎?” 當(dāng)一件事明明很簡單卻在三言兩語間越扯越復(fù)雜后,不論是解釋者還是誤會者都會筋疲力竭。冉冉恍惚間明白了南佳不愿回答的原因,背后議論人本就不對,事情說不清楚反倒會讓彼此誤會。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想南佳也不是故意不回答,在事情沒搞清楚之前,不管是背后議論還是現(xiàn)在去找老師,對我們,對那位女生都是麻煩?!?/br> “得了吧,你們兩個無非是不想管,何必把自己塑造成關(guān)心別人思想成熟的偽善樣子,我只知道看到別人有難卻不幫忙,代入自己難道不覺得悲涼?” 兩人站在校門前對峙著,誰也不肯先服軟。烈日驕陽下,無非是折騰自己身體。 冉冉主動開口:“隨便你吧,多說無益?!?/br> “你們本來就不占理?!敝x婉寧沖前方快步離開的背影喊一句,心中正義感再次升起,既然這么怕事不敢去,她就自己去。 年少時期的正義感說不上來是對還是錯,但最后的結(jié)果除了自己承受,沒有第二選擇。 南佳回到三班,午休時間快到了,班上大部分同學(xué)都回了教室,在各自座位上聊著天,或是處理還未寫完的作業(yè)?;刈粫r,經(jīng)過俞飛那兒,他和北野還沒回來,比起旁人桌上堆放一摞書的擁擠,他們的桌子干凈如新,說是公開課過來聽講的老師也不為過。 剛坐下,身旁傳來摔東西的聲響,不用去看也知道來自哪兒,謝婉寧對她不悅的情緒總要找到一個點發(fā)泄出來。她習(xí)慣了,一直以來徐與輸了錢,回到家看見誰誰倒霉,晦氣是他經(jīng)常形容她的詞,沒用的貨是他經(jīng)常形容林思瓊的話。自己總歸是干干凈凈。 大抵是她太過無所謂,桌子被人敲響時,執(zhí)筆的手緩慢停下,側(cè)過臉等待謝婉寧往下說。 沉默在兩人間漾開,謝婉寧似乎還沒斟酌好要說的話,舔唇,抿唇,這些尷尬和緊張時下意識的小動作出賣了自己強裝鎮(zhèn)定。 南佳放下筆:“你想說什么?” 話題由她開始,謝婉寧準(zhǔn)備好的開場白一時成了廢稿,她再次默聲片刻,說出內(nèi)心決定:“我打算和老班說?!?/br> 說什么她沒有明說,她料定南佳知道她話中所指,那么此刻說上這樣一句話,是為了證明自己不是怕事的主還是想要有人陪?南佳糊涂了,想直白問她,但性格使然,疑問并未驅(qū)使她順應(yīng)謝婉寧的話深問,輕輕點頭未發(fā)表任何意見。 她的冷漠落在謝婉寧眼中成了傷人的利器,就好像你費盡心思想和對方說話,但對方給你的回復(fù)是已讀不回,她脾氣上來了,完全忘了冉冉和她分開前的囑咐,陰陽怪氣又帶著女生的嬌氣嗆話:“沒事,你不愿意去就算了,到時候我做了好事得到學(xué)校褒獎,可別怪我沒在老師面前提你名字?!?/br> 南佳猶豫了幾秒,再想解釋謝婉寧已經(jīng)起身離開了座位朝后門去,看樣子是準(zhǔn)備去辦公室。她收回目光,盯著面前還有一半未寫的試卷怔怔出神,腦海中莫名閃過吳愿臨走前的背影。 到底要不要和謝婉寧一起向老師提起今天看到的事? 吳愿的背影從腦海中瞬間消失變成八班班主任不太上心的側(cè)臉,輕描淡寫打發(fā)她的話。 南佳伸出的腿重新退回桌下,她還是選擇了退縮,面對無法確定的事,正義感似乎并不能解決問題,還會讓自己陷入困境中。謝婉寧已經(jīng)去老師辦公室了,興許她會帶來好消息,真到了需要她出面的時候再說吧。 “做壞事了?”北野雙手插兜和俞飛走了進來,他剛站在后門稍等了會兒,看她自娛自樂似地拿筆,放下,準(zhǔn)備起身,奇奇怪怪。 南佳正心煩,抬頭看他本想回兩句,盯著那張開學(xué)以來做了不少令老師頭疼的臉,不禁出聲:“能問你一些事嗎?” 大抵沒料到她會突然正經(jīng)問話,北野眉心微動,拖動椅子坐下,拿出被求方姿態(tài)眉尾高挑:“問。” 南佳刻意壓低聲:“吳愿的事你覺得會是外面小混混做的嗎?” 經(jīng)她提醒,北野記起今天還遇上了這號人:“又出事了?” 他說的是“又”,篤定的口吻讓南佳微愣幾秒,輕咬口腔內(nèi)rou,有所保留道:“我就是問問?!?/br> “可你的表情,”他輕嗤,“不像是隨口問問?!?/br> “的確發(fā)生了一點事?!彼媛峨y色,“但你能保密嗎?” 北野沒說話,望向她的眼神似在說“你愛說不說反正我也不感興趣”。也正是這種目光,南佳莫名選擇了相信,直覺告訴她,北野不是背后說三道四,藏不住事的人。 “俞飛,”他下顎一抬,“接點水喝。” “為什么?” “因為你渴了?!?/br> 簡短的一句解釋,俞飛將疑惑的目光定格在南佳身上,腦袋瓜子秒懂,從桌屜里把水杯拿了:“行,我渴了?!?/br> 他一走,北野傾身靠近桌沿,低聲:“說吧。” 南佳小聲說起和謝婉寧從粉絲店出來后遇上吳愿的事,盡量事無巨細表述清楚,同時選擇性的隱瞞了一些事,來龍去脈說清后,擔(dān)心也隨之而來:“你說會不會是一中外面的小混混做的?” “一中外面的小混混?”他笑,“點我呢?” 她無語:“你勢力強大到管上一中外面了?” 北野朝她勾勾手,等人靠近后,欠欠兒對著她耳朵附近吹了聲口哨:“黑白兩道通吃。” 耳畔似熱氣烘過,灼人發(fā)癢,肌膚留下一片薄紅。南佳抬手撐住脖頸,發(fā)熱的耳畔被擋住七八分,也藏住了臉頰上一閃而過的緋紅:“那你覺得……會是誰?” 他歪頭注意她側(cè)著臉,手上翻轉(zhuǎn)著橡皮,話題岔得很快:“結(jié)合今天的情況來看,校外人可能性較低,其次一中是嚴厲禁止上課期間外來人員進校,能做這事的只有校內(nèi)人?!?/br> 他分析的有道理,南佳聽得仔細,心里存了疑影:“校園霸凌嗎?” “這個可能性更大點。”北野從她手里抽走橡皮,“這不是我的?” 他轉(zhuǎn)話題的能力和他氣人的能力向來是并駕齊驅(qū)的,這點南佳已經(jīng)多次體會,對他的問題自動忽略繼續(xù)問:“你覺得會是誰?” “我怎么知道?!彼A朔D(zhuǎn)橡皮的小動作,定睛于她臉上,“你知道是誰做的又能怎樣?” “我……”南佳抿了抿上唇,“謝婉寧去和老師說了,我在想要不要也去證明一下,畢竟……” “那個人怎么和你說的?”北野緩慢靠上椅背。 她緩了會兒明白了他話中提的那個人指的是誰。吳愿的確說過要他們保密,現(xiàn)在因為謝婉寧的緣故,南佳總覺得自己太過涼薄,明知她的遭遇卻守著一條無用承諾做一個旁觀者,歉疚和負罪感雙重并發(fā),一時忘了該有的思考能力。 “能不能幫上忙,是不是幫倒忙,等她回來你就知道了?!北币绊敻咭巫涌吭趬ι?,雙臂枕在腦后,“還有事嗎?” “最后一個問題,你是不是知道對吳愿做這些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