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駙馬他死都不肯和離 第1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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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接著道: “之后你那多疑的父親為了想要證實(shí)你究竟是誰的孩子,故意拿你去突厥和親為由,逼他娶你。他怕你知曉真相會(huì)傷心,寧愿被你誤會(huì)是因?yàn)闄?quán)利尚公主,都不肯對你說出真相?!?/br> “謝柔嘉,就為了維護(hù)你那可憐的自尊心,到最后,他連命都搭上了,你說他這個(gè)人可不可笑?” “更可笑的還在后頭,哪怕在他心里認(rèn)為你也許真是裴溫的女兒,還是想要同你一生一世在一起?!?/br> “后來,我?guī)е⑴ソ险宜?,我想請他看在阿暖的份上再原諒我一回。可是他非但不原諒我,他還說——” 說到這兒,她正在畫眉的手頓住,眼淚從眼眶里爬出來,爬得滿臉都是,沖花了臉上的脂粉。 她連忙拿帕子擦干凈眼淚,一邊將脂粉撲到臉上,一邊顫抖著唇,委屈得像個(gè)孩子,“他說,他一生當(dāng)中做過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救了我?!?/br> “他那樣善良的一個(gè)人,甚至為了你對我起了殺心?!?/br> “可到頭來,就是為了你那點(diǎn)兒自尊心,他卻把命都搭上了,你根本不配他待你那么好!” 臉上的脂粉已經(jīng)補(bǔ)好,貼花鈿,點(diǎn)絳唇。像是畫腐朽為神奇一般,原本形容可怖的面容成了芙蓉面。 屋子里光線暗沉,乍一看,艷麗之極。 妖冶的女子嘴角溢出一抹血漬,諸人瞧見她腹中插了一根金簪,獻(xiàn)血順著簪子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很快便積了一大片。 她望著面色蒼白若雪的謝柔嘉,笑道:“謝柔嘉,我這一生,出身不如你,容貌不如你……但我有一樣比你好,我比你愛他……” 已經(jīng)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謝柔嘉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離開。 終于勝了一局的楚玉目送那抹高挑的身影離去,越來越多的血自她的嘴角溢出,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裙。 她滿眼淚水地望向裴少旻,哽咽,“我真的好恨阿暖,我真的好恨她,可我……” 裴少旻見她這副模樣,忍不住上前一步,道:“你放心,我會(huì)好好照顧她?!?/br> “那就好,那就好。” 瞳孔開始渙散的楚玉望著酷似兄長的裴少旻,仿佛回到她去姑蘇的那一年。 模樣鐘靈毓秀的翩翩美少年向她溫和一笑,“玉meimei好。” 后來她因?yàn)橄爰?,躲在院子里偷偷地哭,他特地做了一個(gè)竹蜻蜓哄她高興。 她離開姑蘇那一日,曾與他約定,待她大些,定會(huì)來瞧他。 他當(dāng)時(shí)笑著應(yīng)下來。 可她住在巷子里,那兩年里,他雖時(shí)常來瞧她,卻再也沒有笑過。 她朝裴少旻伸出手,哭道:“澤表哥,下輩子我再也不做壞事,你原諒我……” * 院外。 謝柔嘉失魂落魄地走在雨水里。 文鳶亦步亦趨地跟著她,生怕她出事。 直到上了馬車,她才放下心來,正欲勸兩句,只見自家公主沁了雨水的眼珠子微微轉(zhuǎn)動(dòng),一開口,鮮血順著嘴角溢出來。 文鳶大驚失色,“公主!” * 謝柔嘉再次睜開眼睛時(shí),已回到自己的房中。 守在一旁的文鳶見她醒來,忙道:“公主可還覺得哪里不適?” 謝柔嘉道:“去把兩幅畫拿過來?!?/br> 文鳶連忙去拿。 片刻的功夫去而復(fù)返,將其中一幅畫在她面前展開。 謝柔嘉伸出指尖摩挲著畫像上頭的男人,想了許久,經(jīng)消失的記憶如同潮水一般涌出來。 那串手串,是她送的。 那一回她生辰,她與衛(wèi)昭在一十分別致的小酒館吃酒。 吃到一半,衛(wèi)昭被人叫了去,迷迷糊糊地她好似瞧見裴季澤,還當(dāng)自己做了夢。 謝柔嘉捧著那串紫紅色手串跪坐在地板上,抬起盈滿淚水的眼望向文鳶,哭道:“我在朔方等了他兩年,恨了他兩年,可他明明來過朔方,卻不肯告訴我,他憑什么這么對我!他到最后,寧愿死,寧愿和離,都不肯同我說一句實(shí)話。文鳶,他就這樣丟下我走了,你知曉我心里多恨他嗎?我絕不會(huì)去他的墳前看他,我也絕不會(huì)祭奠他,我將來死后,更加不會(huì)同他葬在一處!” 這天夜里,謝柔嘉抱著那兩張畫哭得撕心裂肺。 翌日晌午她入宮去見了天子。 自上次行宮事變后,正當(dāng)盛年的天子像是一夜之間老去,兩鬢半百。 他見到她很是高興,忙邀請她對弈。 謝柔嘉并未上前,而是站在三步開外的地方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她想起自己幼年時(shí),妄圖在他這里得到一絲溫情,不知為之付出多少努力,可得到的永遠(yuǎn)是一臉嫌惡的斥責(zé)。 她一直在想,一定是她哪里做得不夠好,所以他才這樣討厭她,想了很多年都未能想通這個(gè)問題。 后來她與裴季澤成婚,他竟突然對她轉(zhuǎn)換態(tài)度。 她既忐忑又高興,以為他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的好,原本不過是裴季澤替她洗清了自己作為野種的嫌疑而已。 她一想到幼年的自己,是如此卑微地討好著眼前卑劣的男人的那一點(diǎn)兒可憐的親情,就忍不住想要作嘔。 就為了那么一丁點(diǎn)兒微不足道的父愛,她親手葬送了這個(gè)世上最愛自己的男人。 多么可笑! 謝翊見待自己一向恭順的女兒用一種厭惡而又憎恨,甚至是鄙夷的眼神打量自己,不由地心生憤怒,“你這樣瞧著朕做什么,是不是朕這段日子待你太好了!” 話音剛落,只聽她用十分遺憾的語氣說道:“這些年,我一直在想,為何我的親生父親不是裴溫那樣頂天立地的大將軍?!鳖D了頓,又道:“有一件事,我想您應(yīng)該很想知曉。阿昭,他的親生父親姓衛(wèi)。阿昭他,從來都不是什么野種?!?/br> 說完這句話,她從謝翊的臉上先是看到震驚,繼而是難以置信與羞辱憤怒。 一張臉幾乎漲成豬肝色的男人指著她手顫個(gè)不停。 謝柔嘉知曉他這是急火攻心之狀。 果然,下一刻,他一張口一口鮮血自口里噴涌而出。 早有準(zhǔn)備的謝柔嘉退后一步,才未被波及到。 她斂衽向搖搖欲墜的男人行了一禮,好不留戀地轉(zhuǎn)身離去。 行至殿外后,聽到里頭傳來男人暴怒打雜東西,以及傳召貴妃的聲音。 他的確被戴了綠帽子不假,可給他戴綠帽子的卻是江貴妃。 這是江行之臨死前告訴她的秘密。 當(dāng)年給她阿娘還有裴叔叔下藥一事與江貴妃脫不了干系。 衛(wèi)侯因他二人偷情郁郁而終。 衛(wèi)昭一生都活在他們令人作嘔的私情里。 裴叔叔也因他含恨而終。 而她的母親更是被他困在宮里半輩子,摧古拉朽的一天天衰敗下去。 還有她的小澤…… 眼眶發(fā)熱的謝柔嘉抬起頭望著碧藍(lán)的天,一滴淚順著洇紅的眼角滑落。 他們不配好好地活在這個(gè)世上,她要他們二人余生都在痛苦中度過! 謝柔嘉佇立片刻,擦干眼淚,朝著皇后的宮殿而去。 一襲素衣的皇后正坐在宮里擦拭自己的那堆寶貝瓷器,暖陽在她身上鍍下一層金色的光,愈發(fā)顯得她眉眼柔和。 謝柔嘉呆呆地望著她,突然就理解這二十年來她心中積郁的痛苦。 也許只有在擦拭這些心愛之物,一顆不甘的心才能夠平靜。 皇后見她來,很是意外,“你今兒怎舍得過來瞧我?” “自然是想阿娘了?!敝x柔嘉在她身旁踞坐下,拿出帕子幫著她一塊擦。 皇后打量著自己今日格外乖順的女兒,擔(dān)憂,“你今兒究竟怎么了?” “我很好,”謝柔嘉將一個(gè)大肚子的胖娃娃拿在手中,“阿娘,阿寶是您的花名嗎?” 正在擦拭娃娃的皇后手指頓住,“你怎突然問起這些?” 不待謝柔嘉說話,她笑了,眼角泛起淡淡的魚尾紋,“那是阿娘的乳名。阿娘是你外祖唯一,也是最小的女兒,打從一出生,你在同外祖和你兩個(gè)舅舅就阿寶阿寶的叫我。后來,你外祖去世,你舅舅礙于身份,也不再叫過?!闭f完,見自己的女兒眼眶泛紅,忙擱下手中的瓷娃娃,替她擦眼淚,“好端端怎么哭了?” 謝柔嘉哽咽,“我只是想起幼時(shí)的一些事情?!?/br> 說起這個(gè),皇后眼神里浮現(xiàn)出一抹愧疚,“如今想來,阿娘那時(shí)只顧著自己傷心,卻忽略了你同你哥哥。好在,有阿澤一直陪著你。阿澤他,是個(gè)極好的孩子,可是逝者已逝……”說著說著,自己的眼圈也紅了。 謝柔嘉伸手將自己受了一輩子委屈的娘親抱在懷里,如同她從前哄自己那般,輕輕拍著她的背,“我會(huì)好好照顧自己,不會(huì)叫他擔(dān)心我。阿娘,阿寶是個(gè)極好聽的名字?!闭f完這句話,告辭離去。 直到她消失在宮苑里,皇后才回過神來,問趙姑姑,“這孩子今兒是怎么了?” 趙姑姑搖搖頭,“大抵是真想您了。” 皇后聞言,輕嘆一口氣,眸光落在桌上的娃娃上,想起很多年前,也有一個(gè)少年,也喜歡追著她叫阿寶。 只可惜,到最后她一步錯(cuò),步步錯(cuò)。 人生無常,世事難料。 希望他余生安好。 * 謝柔嘉從宮里出來后便直接回府。 這天夜里,謝柔嘉獨(dú)自一人坐在水榭發(fā)呆,謝珩過來府中瞧她。 謝柔嘉知曉他定是為今日下午之事而來。 謝柔嘉一見到他,就不由自主地濕了眼眶。 怪不得她幼時(shí)問父親為何不喜歡自己時(shí),哥哥從來都答不出。 哥哥,心里什么都知曉,所以才那樣為難。 謝珩在她身旁坐下,伸手摸摸她的頭,道:“都知道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