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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駙馬他死都不肯和離 第60節(jié)

    尤其對(duì)方還是裴季澤。

    挨了打的男人突然輕笑一聲,潔白的指腹抹去唇上被她咬出的血漬,喉結(jié)微微滾動(dòng),啞聲道:“方才是微臣失禮,還請(qǐng)殿下贖罪?!?/br>
    她用難以置信的眼神望著他,“裴季澤,你究竟意欲何為?”

    他們兩個(gè)認(rèn)識(shí)十幾年,他一向端方自持守禮,涵養(yǎng)更是一等一的好。

    她之所以這樣放心地與他待在一塊,就是知曉以裴季澤的修養(yǎng),絕不會(huì)對(duì)她做出如此禽獸之事。

    卻沒想到這樣一個(gè)人,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輕薄她。

    容色無雙的男人嘴角微微上揚(yáng),眼底流露出罕見的輕佻之色,“微臣方才瞧著南面坐著兩個(gè)臣子不斷地朝這邊張望,不過是想要將戲做得逼真一些,卻不曾想,殿下竟惱了?!?/br>
    謝柔嘉聞言朝南面望去,果然瞧見對(duì)面的雅座內(nèi),有兩人鬼鬼祟祟的人朝這邊望來。

    她收回視線,鄙夷地打量他一眼,抬起雪白的下巴,“駙馬如今愛權(quán)力怕不是愛瘋到了吧!”言罷要走,行至門口,伸手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手腕,連忙去榻上翻找。

    自幼不把任何東西放在眼里的女子在榻上找不到之后,竟跪趴在地上,伸出手在塌下摸來摸去。

    突然,一只潔白似玉的大手橫在她面前。

    沁出血的掌心里靜靜地躺著那串招魂鈴。

    金色的鈴鐺與紅繩上染了血跡。

    她伸手拿過鈴鐺,用衣袖用力擦拭干凈上頭的血跡,又見他掌心仍不斷地往外滲血,神色微動(dòng),抬起眼睫瞧他一眼。

    面色晦暗不明的男人低垂著眼睫毛,緩緩道:“微臣贈(zèng)予殿下的手串,殿下轉(zhuǎn)手隨意地丟給旁人。他送殿下的,殿下竟這樣視作珍寶。”

    “你怎能與阿昭相提并論!”

    丟下這句話,一臉倨傲的女子自地上站起來,理了理身上的衣衫,拂袖而去。

    直到她消失在雅間內(nèi),眼尾洇出一抹薄紅的男人自手腕上取下那串紫紫檀木手串,輕輕摩挲著上頭刻著的歪歪扭扭的字,想起一年前她將這串手串戴在他手腕時(shí)所說的話。

    【在我心里這世上沒有人比小澤更好我只愛小澤一個(gè)】

    果然,吃醉酒的女子說過的話不可信。

    她也只有吃醉時(shí)才會(huì)覺得他最好,清醒時(shí),自己永遠(yuǎn)都比不過他。

    他將手串丟在榻上,轉(zhuǎn)身出了雅間。

    走了沒兩步,又折返回來,盯著榻上那串珠串瞧了許久,最終還是將它拾起來戴在腕骨上,大步朝外走去。

    *

    今夜天涼,外頭起了風(fēng)。

    正站在戲園子門口與黛黛吃東西的文鳶見自家公主氣呼呼地出來,忙迎上前,待瞧清楚她的模樣,大駭,“殿下,您怎么了?”

    只見進(jìn)去時(shí)還好好的女子,此刻發(fā)絲凌亂,眼紅飽滿的唇微微腫著,上頭勻的胭脂像是被人吃得干干凈凈,給本就明艷奪目的容貌添了幾分濃稠靡艷,更加勾人心魂。

    謝柔嘉想起方才被裴季澤困在榻上輕薄的情景,又羞又惱,恨恨地用手背摸了一把嘴巴,“被狗咬了!”

    文鳶大抵猜出她被人輕薄,急道:“駙馬也真是的,都不看好您,奴婢這就去找駙馬!”

    話音剛落,就見駙馬自戲園子里走出來。

    只見容色若雪的男人左臉頰上還浮著五個(gè)手指印,薄唇也被人咬破,上頭還沁著血珠子。

    她再瞧瞧自家公主,心底大約明白怎么回事兒,與黛黛對(duì)視一眼后,兩人低下頭沒再言語。

    謝柔嘉見裴季澤出來,提著裙裾就要走,被他一把擒住手腕。

    他將一件墨色氅衣披在她身上,將她遮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謝柔嘉要脫,卻被他緊緊地摁住。

    謝柔嘉冷冷道:“放手?!?/br>
    他道:“外頭冷?!鳖D了頓,又道:“那兩個(gè)人又朝咱們看過來了?!?/br>
    “愛看不看!”謝柔嘉懶得與他虛與委蛇,“駙馬不高興去江南就不去!”

    他仍是不肯放手,“我餓了?!?/br>
    謝柔嘉冷笑,“所以?”

    他道:“我們?nèi)ス鸹ㄏ??!?/br>
    謝柔嘉盯著他瞧了一會(huì)兒,問:“裴季澤,你今夜是被人下降頭了吧。”

    他不作聲。

    謝柔嘉抽回自己的手上了馬車,他亦跟了上去。

    謝柔嘉一臉警惕地望著他。

    好在他并未靠近,而是坐在最靠近車門的位置上。

    兩人一路無話,直到回到敬亭軒,謝柔嘉見裴季澤又跟進(jìn)來,蹙眉,“駙馬今夜打算睡哪兒?”

    他道:“自然是睡自己的屋子?!?/br>
    許是如今對(duì)他沒了感情,這會(huì)兒已經(jīng)平靜下來的謝柔嘉在榻上坐下,半倚在榻上打量他片刻,抬起雪白的下巴,“不若這樣,駙馬肯將衣裳脫下來,本宮若是覺得駙馬的身子合眼,就準(zhǔn)許駙馬今夜侍寢,如何?”

    這話,極盡羞辱。

    這會(huì)兒屋子里又沒有旁人,他倒犯不著演戲。

    謝柔嘉本以為他會(huì)拂袖而去,誰知他竟然道:“殿下此話當(dāng)真?”

    不待她回答,他潔白的指骨落在腰間的玉帶上。

    謝柔嘉沒想到他真肯脫,心中雖慌,可眼睛卻未移開。

    只聽“啪嗒”一聲響,那條玉帶落在地板上,緊接著是玄色的箭袖衣袍,露出里頭包裹著男人完美矯健身軀的雪白里衣。

    謝柔嘉雖與他同床共枕一個(gè)多月,幾乎不曾這樣真切地瞧過他。

    他潔白的指骨勾住雪白里衣的系帶,輕輕一扯,系帶松開,里衣微微敞開,一條橫在結(jié)實(shí)胸膛的鞭痕映入眼簾,彰顯著這副身軀曾遭受過怎樣的折磨。

    “夠了!”

    謝柔嘉偏過臉不看他,“本宮今夜沒興致,駙馬跪安吧?!?/br>
    裴季澤卻不肯走,喉結(jié)微微滾動(dòng),嗓音沙啞,“你怕?”

    她低頭不語。

    他大步走到她跟前,強(qiáng)行捉著她的手探進(jìn)自己的衣裳里頭,按壓在那些傷痕上。

    像是被嚇壞的女子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冷冷道:“駙馬若是實(shí)在不想出去,就去外頭榻上歇著吧!”

    自始自終,她都不曾抬頭看過他的身子一眼。

    像是厭惡到極點(diǎn)。

    他盯著她瞧了好一會(huì)兒,終于松開她的手腕,彎腰撿起地上的衣裳,一件件地穿回去,冷冷說了一句“微臣告退”后,大步朝外走去。

    謝柔嘉聽到外頭房門關(guān)上的聲音,盯著自己像是被他身上的傷痕灼傷,微微顫抖的指尖瞧了好一會(huì)兒,捂住自己的臉。

    她不懂,為何事情會(huì)變成這樣。

    她更加不明白,為何昔日那個(gè)干凈明朗的翩翩少年,短短三年的時(shí)間怎會(huì)變成這樣。

    權(quán)力,當(dāng)真可怕。

    接下來四五日謝柔嘉再未見過裴季澤。

    從前做事總愛同她交代一聲的裴季澤這回也沒有給她留只字片語。

    這讓她樂得自在。

    左右還不到一個(gè)月,只需忍一忍就會(huì)過去。

    這一日傍晚,她受邀去正院用晚飯。

    還未開始用飯,外頭的婢女突然慌張來報(bào):秋水館的柳娘子突然咳血,趙醫(yī)師此刻不在府中,眼下不知該如何是好。

    那花魁雖以裴季澤妾室的名義住在秋水館里,不過裴季澤不允許她給謝柔嘉敬茶,是以全府上下的人并未將她當(dāng)作妾室看待,仍是稱呼她為“柳娘子”。

    裴夫人一臉為難地看向謝柔嘉。

    謝柔嘉神色淡淡,“既是府中的人,阿家為她延醫(yī)便是。”

    裴夫人聞言松了一口氣。

    她雖不喜歡那名花魁,可到底是一條人命,總不能看著她自生自滅。

    本以為公主會(huì)不高興,不曾想她竟這樣大度。

    裴夫人立刻吩咐人去外頭請(qǐng)醫(yī)師。

    謝柔嘉也不便打擾,就先告辭回去。

    裴夫人將她送走后,便急匆匆此去了秋水館。

    后宅女子爭寵的手段裴夫人見多了,本以為那名花魁是故意作妖,誰知才一進(jìn)暗沉沉的屋子,就聞到里頭濃郁的藥氣。

    瞧著最多不過雙十年華,怎病得這樣重?

    她拿帕子掩著鼻子入內(nèi),只見那花魁躺在床上,兩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她自己帶來的婢女正跪坐在床頭拿帕子替擦著額頭。見裴夫人入內(nèi),眼睛泛紅的婢女忙向她請(qǐng)安。

    裴夫人驚詫之余,問一旁正在開藥的醫(yī)師,“她這是生了什么?。俊?/br>
    那醫(yī)師搖頭晃腦地捋著灰白的胡須說了一大堆的醫(yī)理。

    裴夫人聽得云里霧里,有些不耐煩,“勞煩醫(yī)師說得明白些?!?/br>
    那醫(yī)師道:“這位娘子生產(chǎn)時(shí)傷了身子,又沒好好地養(yǎng)著,積成嘮病。若不好好將養(yǎng),恐怕活不過五載?!?/br>
    裴夫人當(dāng)場僵在原地。

    生產(chǎn)?

    她生的是誰的孩子?

    裴夫人眸光落在床榻上氣息微弱的女子,她突然醒來,掙扎著要起身向自己見禮。

    裴夫人見她同自己的二jiejie生得實(shí)在相像,有些于心不忍,忙制止她。

    她這時(shí)又劇烈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