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駙馬他死都不肯和離 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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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不是她說得太過于美好,幾乎不曾與自己的家人圍在一塊吃月餅賞月的謝柔嘉竟新心生向往。 末了,她道:“公主嫂嫂,我三哥哥說了,今兒中秋節(jié),咱們一定要一塊賞月吃月餅!” 謝柔嘉不置可否。 她從來沒想過今年中秋節(jié)會同裴季澤的家人一同過。 可阿念實在是個纏人的孩子,她只好應(yīng)付地說了一個“好”字。 阿念卻立刻當(dāng)真,兩人才入荷花廳,就對迎出來的母親道:“阿娘,公主嫂嫂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今年要陪咱們一塊過中秋節(jié)。” 裴夫人聞言,知曉定是自己那磨人精的女兒纏得公主受不了,所以才隨口答應(yīng)。 可是眼下卻沒有更好的法子將人請回去過中秋節(jié),楞是豁出一張老臉,笑道:“是嗎?那阿娘就放心了。”言罷,一臉慈愛地望向謝柔嘉,“不如妾身同公主一塊乘車回去吧?!?/br> 阿念立刻握住謝柔嘉的手,揚起一張小臉笑,“阿念也想!” 謝柔嘉看著她一張單純的笑臉,想起自己曾幾何時受騙興許也是這幅模樣。 她嘴角微微上揚,“也好?!?/br> 裴季澤總是騙她,不如她也反過來騙騙裴季澤。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總得學(xué)會給自己找點樂子。 * 東宮。 明德殿。 今日是中秋節(jié),朝廷休沐三日。 可裴季澤一早就被叫到東宮商議河北道水患一事。 今年雨水多,夏訓(xùn)來勢兇猛,黃河之水倒灌入河北道與江南道靠近黃河的州縣內(nèi)。 眼下河北道御史趙博廣請求賑災(zāi)的奏疏雪花片似的堆滿太子案頭。 其實議來議去,無非是兩個問題。 一是如何治理黃河水患。 二是賑災(zāi)的銀錢。 這兩樣,偏偏都是大難題。 大約議了半個時辰,眾人才結(jié)束這個沉重的話題。 腦仁發(fā)疼的謝珩吃了一口茶歇了口氣兒,瞥了一眼同樣是一臉疲憊的裴季澤,舊事重提,“和離的事兒考慮得如何?” 正在揉捏眉心的男人指骨一頓,神色淡淡:“沒考慮過?!?/br> “你——”謝珩恨不得cao起手旁的硯臺砸他腦袋上去。 一旁的許鳳洲低低笑出聲來,就連齊云也在憋笑。 裴季澤此人,若是想要哄高興,能把人哄賣了。 若是想要氣一個人,能把人給氣死。 若是想要算計人,那只能求那人自求多福。 謝珩輕哼一聲,“既然不肯和離,那就好好待她。若是讓孤知曉你將她一個人丟在公主府過中秋節(jié),看孤怎么收拾你!” 他“嗯”了一聲,“會的。” 謝珩這才道:“都散了罷?!?/br> 頓了頓,又道:“好好想想河北道之事,遞一份奏疏上來。” 裴季澤等人起身告辭。 待行出明德殿,許鳳洲一臉凝重,“對于江南道御史任職一事,云川如何看?” 原先的江南道御史沈時目前正在家中丁憂,是以由趙博廣暫代江南道道御史一職??扇缃窈颖钡浪紘?yán)重,趙博廣自顧不暇,要求辭去暫代一職,請朝廷盡快派新的御史過去接任。 天子欲遣派江貴妃的侄子,岳陽縣侯江行之任江南道御史。 而太子卻屬意曾有治理黃河水患經(jīng)驗的登州刺史安道和任江南道御史。 兩人就此問題爭執(zhí)不休,多次不歡而散。 裴季澤道:“若是能去江南道親自走一遭,自然能是最好的?!?/br> 許鳳洲深以為然,“只是殿下如今離不得長安。上一回下江南,長安城內(nèi)卻出了這樣大的亂子,有人刻意地阻斷長安城內(nèi)的消息,若是這一回再去,興許——” 說到這兒,他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這兩年,早就不理政事的天子開始頻繁地往朝中各部安插江氏一族的人,想要將太子手中的權(quán)力分出來。 旁的倒也罷了,江南道的稅收乃是整個大胤至關(guān)重要之地,萬不可落到江氏一族手里。 可太子終究還不是天子,有些事情圣人一旦施壓,他亦沒有法子。 裴季澤對此事并未多言,道:“今日中秋,先過完節(jié)再說。” 說到中秋節(jié),許鳳洲愛拿話刺人的毛病又犯了,笑,“旁人不都說兩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實在不行,云川你夜里在床頭跪一跪。記住,跪時一定要顯得真誠,能跪石子就不要跪地板,要表現(xiàn)得哀戚一些,最好能跪上一夜。次日安樂公主一覺醒來,瞧見云川你雙目通紅得跪在床頭,便是心腸再硬也要軟上三分,定要關(guān)懷一二,云川你借機(jī)哄一哄,抱一抱,兩人不就和好了?!?/br> 裴季澤上下打量他一眼,道:“看來許侍從頗為精通此道,都是經(jīng)驗之談?!?/br> 許鳳洲的笑僵在嘴角,說了句“活該安樂公主不要你”后拂袖而去。 裴季澤抬頭望望天,朝宮外走去。 候在宮門外的錦書忙迎上前去,問:“現(xiàn)在是回家,還是去公主府?” 裴季澤道:“先去一品齋?!?/br> 一品齋是長安最大的點心鋪子,今日是中秋,買點心的人較平日里多了幾倍,偌大的鋪子里擠滿了人,隊伍都排到門口來。 安樂公主平日里最愛吃這里的雪衣豆沙與玫瑰花糍,從前公子每回入宮,總要買一份帶給她。 錦書知曉自家公子不愛人多的地方,道:“公子不如在馬車?yán)锏?,我去買便是。” “無妨?!?/br> 他說著已經(jīng)下馬車朝著鋪子走去。 錦書見狀連忙跟上過去。 鋪子里人山人海,幾乎連下腳的地兒都沒有。 眾人一瞧見一襲紫紅朝服,如謫仙一般的美貌郎君乍然出現(xiàn)在鋪子里,生怕臟了他似的,皆不自覺地讓出一條道來。 清冷疏離的郎君倒是個極接地氣兒的,認(rèn)真挑了幾樣點心后便去排隊結(jié)賬。 直到那氣質(zhì)如蘭的美貌郎君出了鋪子,里頭的人才反應(yīng)過來,低聲議論起來。 ”方才那位不是裴駙馬嗎?成婚那日我見過?!?/br> “我也見過,就是裴駙馬。這般風(fēng)流俊美的人物,也不怪安樂公主愛慘了他,不僅為他斂了性情,還主動為他納妾。” “可我聽說那安樂公主生得傾國傾城,反倒是那花魁比著安樂公主一個天一個地。哎,這樣一位美貌風(fēng)流的郎君,莫不是眼睛有恙?” “誰知道呢?” “……” 正議論得熱鬧,一生得清秀的少年上前呵斥,“都胡說什么!” 眾人嚇了一跳,忙不敢言語。 “錦書?!?/br> 清冷疏離的男人叫道。 那少年這才悻悻地離開。 鋪子里的百姓一見他主仆二人上了馬車,又交頭接耳。 “這裴駙馬人瞧著冷,脾氣倒是極好?!?/br> “你不是長安人吧,那你不曉得,他啊,從前可是被安樂公主評為長安最風(fēng)流雅致的郎君,事情得從三年前說起……” “……” 馬車行出一段距離,鋪子里的議論聲還不斷地往耳朵里鉆。 錦書拿眼睛偷偷覷著自家主子,他低眉斂眸,指尖輕輕摩挲著腕骨的紫檀木手串,不知在想些什么。 旁人瞧見的是安樂公主為公子納妾,說是愛極公子,可外頭的那些人又哪里曉得,安樂公主如今恨極公子,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公子如今就跟個怨婦似的,夜夜獨守空房。 明明公子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公主好,可到頭來,最恨公子的也是公主。 也不知今日過節(jié),公主肯不肯同公子一塊回去…… 馬車出了一品齋,又去永春巷買了一份糖炒栗子,才駛向公主所居的開化坊。 兩刻鐘后,馬車在公主府門口停下,那包栗子也被剝好了殼。 錦書下馬車去叫門,片刻的功夫去而復(fù)返,喜道:“公主已經(jīng)隨夫人回家了!” 一路上都不曾說過一句話的男人神色微動,道:“回府!” 馬車匆匆往府里趕。 好在開化坊離家并不遠(yuǎn),馬車很快地在家門口停下。 還未停穩(wěn),裴季澤就已經(jīng)下了馬車。一入府,裴夫人身邊的婢女迎上前來,笑道:“公主此刻正在正院內(nèi)與夫人吃茶。夫人怕公子撲了個空格,特地叫奴來迎一迎?!?/br> 裴季澤隨她入正院,還未入屋,就聽見里頭傳來熱鬧的說話聲,像是在玩葉子牌。 裴季澤朝錦書伸出手,把栗子拿過來。 錦書忙把栗子遞到他手里,疑惑,“您不是給公主買的?”屋里那么多人,恐怕一人吃兩個就沒了。 他并未作答,拿著栗子入了屋子。才入內(nèi),就瞧見屋內(nèi)坐了七八個女眷,正圍在一塊玩葉子牌。 他的眸光越過眾人,落在踞坐在上首,連葉子牌都拿不好的女子身上。 今日陽光明媚,一襲緋紅齊胸襦裙,生得明艷奪目的女子像是踞坐在一團(tuán)暖光里,顯得文靜又乖巧。 她正微微蹙著眉尖,雪白的指尖點來點去,也不知要選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