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駙馬他死都不肯和離 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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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村前面橫跨著一條江流,江面上住著許多的漁民。 一到晚上,漁民們所居的漁村上邊亮起燈籠,遠(yuǎn)遠(yuǎn)望去,就好像是星辰碎金江面上。 尤其是陰雨天,別有一番滋味。 賃一條小漁船,一邊烤魚,一邊聽雨,任由小舟順?biāo)?,沿途賞萬家燈火,十分怡然自得。 謝柔嘉也是無意中發(fā)現(xiàn)那兒,少時(shí)很喜歡拉著裴季澤去那兒玩。 為此,她還特地叫人打造一條小船。 謝柔嘉到時(shí),暮色籠罩著整個(gè)江面。 她順著江邊朝著那條船的方向一步步走去,身后江面上一盞又一盞地點(diǎn)亮,火連成一片,倒影在江面上,猶如星海。 近了,她瞧見上頭掛滿花燈的船頭甲板上端坐著一個(gè)男人。 他如今似乎極怕冷,三月的天氣身上還披了一件墨狐大氅。 橘黃色的燈光在他蒼白若雪的面上投下一片斑駁的光影,給他帶來一絲暖意。 許是聽到動(dòng)靜,他緩緩地睜開眼睛,從輪椅里站起身,朝她伸出手。 謝柔嘉不接,抬腳上船。 不知是今日風(fēng)太大,還是太久沒乘船,她一時(shí)沒站穩(wěn),身形晃動(dòng),像江里倒去。 眼疾手快的男人伸手一把握住她的手,將她扶正。 他的手很大,將她的手都包裹在掌心里。 面頰微紅的少女掙了幾次沒有掙脫,拿一對慍怒的眼眸望著他。 他輕聲道:“今日風(fēng)大,微臣先扶殿下先上船?!?/br> 她偏不上船。 兩人僵持片刻,他道:“殿下,外頭冷?!?/br> 謝柔嘉瞧著他蒼白的面色瞬間敗下陣來。 這世上為何會(huì)有裴季澤這種人! 任何時(shí)候都這樣氣定神閑,游刃有余。 她不想在這種小事上與他爭執(zhí),由他牽著上了船。 待站穩(wěn)后,他終于松開手。 兩人坐定后,他從懷里拿出一個(gè)紙包拆開后遞給她,“趙老伯那兒買的,還熱著?!?/br> 已經(jīng)剝好殼的栗子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隱約地夾雜著一絲薄荷香。 從前每回出來玩,他總會(huì)買一份趙老伯的糖炒栗子。 謝柔嘉盯著紙包里的栗子,心里原本憋著的一口怒氣不知為何散去大半。 也許,里頭真有誤會(huì)。 她問:“我父親逼你娶我?” “與陛下無關(guān)?!彼麚u頭,“是微臣主動(dòng)要求。 謝柔嘉聞言,一顆心沉入谷底。 她問:“書呆子昨日為何沒來見我?” 他沉默良久,緩緩道:“微臣得知他要去見殿下,所以摹仿殿下的筆跡,叫他莫要來。” “那日在清談會(huì)呢?” “也是微臣自他口中得知公主會(huì)去,所以才借機(jī)偶遇公主?!?/br> “裴侍從還真是坦誠!” 眼底浮現(xiàn)出一抹恨意的少女望著他,“裴侍從究竟意欲何為?” 他又將一杯熱茶擱到她面前,“是微臣真心求娶殿下?!?/br> “真心?” 謝柔嘉輕“呵”一聲,“若是裴侍從肯同本宮說一說,三年前拒婚的理由,本宮就愿意相信裴侍從的真心?!?/br> 果然,提及此事,他沉默不語。 謝柔嘉又道:“裴侍從不肯說沒關(guān)系。不如這樣,裴侍從向圣人拒絕這門婚事,那么本宮就相信侍從的真心,如何?” 他仍是不作聲。 半晌,抬起眼睫望著她,啞聲道:“抱歉,微臣恐怕做不到?!?/br> 謝柔嘉望著那對眼,眼圈漸漸地紅了。 這一刻她無比痛恨自己從朔方趕回來。 若是不回來,那么,那個(gè)陪她聽風(fēng)賞雨觀星的少年就在她心里永遠(yuǎn)不會(huì)變! 她寧愿他死在牢里! 她伸出指尖輕撫著那對曾經(jīng)笑起來風(fēng)流多情的眼眸,一臉譏諷,“那日本宮在街上遇見裴侍從的外室娘子,她跪在那兒苦苦哀求本宮,想要見她的裴郎一面?!?/br> “也不知那位花魁娘子知曉她的裴郎主動(dòng)尚公主,該有多傷心。還真是可惜啊,她的裴郎到最后還是選擇前程!” 說完這句話,她頭也不回地下船。 直到她消失在漁火盡頭,一個(gè)提燈的白胡子漁翁在甲板上坐下。 他問:“吵架了?” 眉目若雪的男人輕輕揉捏著眉心“嗯”了一聲。 漁翁嘆了一口氣,十分熟稔的在他身旁甲板上坐下,抿了一口葫蘆里的酒,“吵架就好好哄一哄,夫妻之間吵架,床頭吵床尾和,哪有什么隔夜仇?!?/br> 他輕聲道:“她大抵這輩子都不會(huì)再原諒我?!?/br> “那就做些叫她原諒的事情。她缺什么給她買,總能哄好?!?/br> 她缺什么…… 他突然聽過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循聲望去,是從半里外的一艘漁村傳來。 船上住著一家三口。 應(yīng)是剛用過晚飯沒多久,母親踞坐在一旁煮菜, 父親則將自己的女兒抱坐在腿上講故事。 父親講的其實(shí)并不好,可懷中的女兒卻被逗得咯咯笑,不停地追問“耶耶,后來呢”。 他收回視線,拿了一顆板栗擱進(jìn)嘴里,隨即微微蹙眉。 涼了。 * 謝柔嘉自漁村回來后便直奔皇宮。 她原本是想要請父親取締這門親事,誰知才到紫宸殿門口,就聽見父親與母親的爭吵聲。 從小到大,這種爭吵聲實(shí)在聽得太多。 謝柔嘉心里本能感到厭惡與害怕,正要走,卻聽到父親提到自己,就聽了一耳朵。 只聽父親用從未有過的嚴(yán)厲聲音呵斥,“若是不嫁,朕便送她去突厥和親!” “你若敢不顧體面的再鬧下去,朕便廢后!” “……” “你以為,朕只有一個(gè)兒子嗎?” “……” 后面的話謝柔嘉一句也不曾聽進(jìn)去。 她呆呆站了一會(huì)兒,默不作聲地離開。 文鳶見狀連忙跟了上去,正欲勸解兩句,卻見月光下的少女滿臉的淚水。 她走了一路,眼淚悄無聲息掉了一路。 前面是一方池塘,文鳶眼看著她要跌到池塘里,忙上期攔住她。 “公主,您別這樣!” 謝柔嘉終于停下來,拿著一對蓄滿淚水的,亮晶晶的眼眸看向她,“若是國有難,需要我這個(gè)嫡公主去和親換取和平。文鳶,我會(huì)去的,信我?!?/br> “奴婢相信!” 文鳶抬手替她擦眼淚,可是卻怎么也擦不完。 哭得像個(gè)小孩一樣的少女抽噎,“可是突厥半年前剛吃了敗仗,提出和親的要求也不過是向大胤示好而已。那突厥可汗老得都能做我阿耶,我是他的女兒,他怎能這樣待我!” 文鳶也不知這天底下怎會(huì)有這樣的父親,哽咽,“公主,裴侍從眼下未必不是最好的選擇?!?/br> 無論如何,也去比和親強(qiáng)! * 這天夜里,謝柔嘉在文鳶懷里哭到睡著,次日待眼睛消腫以后,便去見皇后。 皇后頭疾發(fā)作,正臥床休息,見她來,愣了一下,蹙眉,“不是叫你這段日子好好待在莊園里,怎突然回來了?最近宮里沒什么事兒,你玩你的就行?!?/br> 謝柔嘉打量著才不過短短數(shù)日,兩鬢之間添了幾根白發(fā)的母親,動(dòng)了動(dòng)唇,眼淚奪眶而出。 她記得母親從前最愛美,哪怕與父親再怎么爭吵,都不會(huì)放任自己??扇缃駞s為自己,弄成這樣。 “好端端哭什么,”皇后伸手揩去她眼角的淚珠,“是不是覺得悶得慌?你不是說還想要回朔方,若是想,明日就回去。這一回等玩夠了再回來,只一點(diǎn),這回多帶些人去?!?/br> 謝柔嘉聞言,心如刀絞。 她將眼淚憋回去,后退兩步,伏地叩拜。 皇后被她這一舉動(dòng)嚇到,忙上前攙她起來。 謝柔嘉卻不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