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婚后我嫁給了年代文大佬 第189節(jié)
曹德柱學了快四年了,別說陳寄北,后來的何二立都把他趕上了,木匠房哪還能再留他。而他一走,何二立就是木匠房唯一的學徒,將來唯一能接馬四全班的人。 這可是預定的大師傅,也難怪何大立媳婦兒態(tài)度大變,突然又想把人介紹給何二立了。 夏芍想起那句:“瘦田無人耕,耕開有人爭。”還真是貼切。 如果陳寄北沒早早和她結(jié)婚,等他嶄露頭角,估計也是同樣的待遇。 只怕比何二立還搶手不知多少倍,畢竟長相在那,她這種見過世面的,當初都忍不住回頭看了眼。 經(jīng)他們兩口子這么一提醒,何二立也想通了,“趁她還沒出來,我得趕緊走?!?/br> 一面戴帽子一面跟陳寄北道:“啥時候粉房子,你跟我說一聲啊。” 何二立剛走,對面門就開了,何大立媳婦兒和她嫂子出來,臉上都有不快。 離開的時候,兩人甚至連門都沒幫孫清關(guān),就那么大敞四開地晾在了那。 這才二月初,雪還沒開始化,這么一敞,屋里的熱氣全跑了出來。 夏芍出來看到,過去想幫著關(guān)上,正好孫清也過來關(guān)門,兩人在門口碰了個正著。孫清就和她抱怨:“云英這個嫂子可真是,身份沒多大,臉倒不小?!?/br> “她來找你做衣服的?”夏芍問她。 “是她嫂子,想在我這做件內(nèi)衣?!睂O清說,“她上來就跟我套近乎,一會兒說栓子既然娶了云英,兩家就該多走動走動,以前都不知道我還會做這個。說著說著就扯到都是實在親戚,我做一個內(nèi)衣又不費什么勁,幫她嫂子做了得了,她這嫂子家里也困難?!?/br> “她這是想白嫖?”夏芍無語。 這還真像何二立這嫂子能干出來的,上回她去單位找自己幫忙,就兩手空空,光嘴上畫大餅。 這人連何叔卷煙的紙都往娘家拿,典型的只要不占便宜,那就是吃虧。 “她嫂子困不困難,關(guān)我啥事兒,我又不是扶貧的。別說內(nèi)衣看著沒多少布,做起來卻比上衣和褲子都麻煩,不麻煩我也不能白給她做啊,我還得搭著皮筋和扣子?!?/br> 孫清簡直槽多無口,“我當時就問她你誰啊,她說她是何云英嫂子,我說沒印象。就見過一面,還吃了飯就走了,話都沒和我說過,我上哪兒有印象去?” 孫清這句你誰啊,懟得可真直接,難怪何大立媳婦兒走的時候臉色不好。 不過對付這種人,就不能手軟。你迫于情面幫了她這一次,她就有下一次、下下次,有無數(shù)次。而你只要一回沒讓她占到便宜,她就會心生不滿。 夏芍聽孫清吐槽了幾句,屋里孩子哭了,趕忙回去。 沒想到想給何二立做媒的還不止這一個,第二天她去上班,路上碰到負責推餅干那個老阿姨,老阿姨也問她:“聽說你家陳寄北跟何二立很熟,何二立今年多大了?” 這老阿姨話不算多,在班里也不是刺頭,屬于干自己的活啥都不摻和那種。 雖然這人沒幫自己說過話,但也沒給自己找過麻煩,夏芍笑了笑,“他今年24?!?/br> “周歲還是虛歲?” “周歲。” “周歲24?本命年啊?!?/br> 按理說本命年是不能結(jié)婚的,老阿姨沉吟了下,還是問:“那他有對象了沒?” 一邊走一邊慢悠悠道:“我家鄰居有個姑娘,比他小二歲,長得挺俊的。他要是沒對象,可以介紹他們認識認識,能成的話可以先訂婚,明年再結(jié)。 ” 那倆現(xiàn)在還沒動靜,夏芍也沒法說何二立有對象,“行,我?guī)湍銌枂?。?/br> 反正就是捎句話的事,愿不愿意看,還不是何二立自己說了算。 兩人一起進了機制餅干車間,快到上班時間了,班里竟然只來了兩二個人。 夏芍什么都沒說,換了工作服,戴了帽子,剛洗好手沒多久,上班鈴響了。 她看了眼班里,加她十個人,只來了七個,還有二個沒來。來這七個也只有一半換了工作服,有人在和面,有人慢悠悠開了烤爐預熱,一面等爐溫升高一面還在聊天。 這是機制餅干班的常態(tài),夏芍在面包班的時候,早上也沒那么快步入正軌。 班里第一塊餅干壓出來,又一個班員到了,夏芍看了看表,遲到十二分鐘。 這人顯然是急著過來的,進門時人還在喘,一面快手快腳換衣服一面解釋:“出門的時候滑了一跤,棉褲/襠裂了,我媳婦兒現(xiàn)幫我縫的,耽誤了點時間?!?/br> 夏芍記得這個人,楊富貴,是牛亮說比較正直那兩個人之一。 這人平時很少遲到,要是真有心來晚,他也不用找這么蹩腳的理由,太尷尬了。 夏芍沒說什么,還問了問他:“沒摔壞吧?” “沒有沒有。”楊富貴搖頭,幾下戴好帽子,開始按配比和面。 然而又過了十多分鐘,另外兩個人沒來。 上班鈴整整響過一個小時,那兩人還是沒來…… 班里已經(jīng)有人開始看表了,夏芍瞥一眼桌上的小鬧表,低眸笑了。 一天才工作八個小時,真夠猖狂的,真當她年齡小面皮薄,不敢拿他們這些老前輩怎么樣?! 第116章 處罰 機制餅干班看起來人少,但問題一點不比其他班少。 而且因為都是些年齡大的,比年輕人油滑,絕對不會犯周小梅那么明顯的錯誤。上班的時候劃個水,早上的時候遲個到,還不會遲太多,頂多十分二十分。 不管吧,不是那么回事。 管吧,人家又會說你小題大做,拿著雞毛當令箭,不把他們這些進廠更久資歷更深的老前輩放在眼里。 而班里這些人都是多年的老同事了,根本沒人會站在你這邊,你說話也自然沒人聽。 所以夏芍一開始才沒管,一副好脾氣模樣。 她要的就是這些人真以為她好欺負,越來越放肆,越來越把握不好這個度,主動把刀遞到她手里。果然今天一遲到一個多小時,連班里其他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看著面用得差不多了,夏芍去關(guān)了烤爐,“一個多小時了,大家歇歇。” 說著又淡聲,“都是一樣開工資,總不能一直叫大家七個人干九個人的活?!?/br> 班長讓歇,那就歇唄,一開始誰也沒在意,聽到這句話卻不禁一頓。 有那心思敏感的,立即看了夏芍一眼。 夏芍面色如常,并不像是在故意挑撥,也沒再說什么,已經(jīng)在幫那位老阿姨裝餅干了。 她本也沒想挑撥誰,就是點出個事實,省的到時候這些人抱團,阻止她處理。 于是梁秀英和王翠花進門時,就發(fā)現(xiàn)車間里機器停著,沒有人在干活,反而全都看向了她們。 王翠花一雙吊梢眼,從年輕時就潑辣,見狀不禁挑起眉,“你們不干活,看我倆干啥?”一面說一面摘了包頭的圍巾,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遲到了。 “遲到一小時十三分鐘?!毕纳挚戳搜郾怼?/br> 以前有人遲到,夏芍也會看表,王翠花都習慣了,“家里有事,耽誤了點時間?!?/br> 梁秀英也道:“知道了,下回一定注意?!?/br> 敷衍的說辭敷衍的語氣,顯然沒當一回事。 夏芍就拿出了個筆記本,“王翠花同志,10月27號家里有事,遲到20分鐘。29號又有事,遲到16分鐘。30號再次有事,遲到28分鐘。11月3號,還是家里有事,遲到……” 她語調(diào)并不高,語氣也平和,從接手機制餅干班開始一一念來,班里其他人臉色卻越聽越是難看。 王翠花不來,這些活可都是他們分攤了。 之前沒算還不覺得,這一算,每個月他們得多幫她干多少活? 人都是這樣,不和自身利益相關(guān)的時候,看戲不怕臺高。一和自身利益相關(guān)了,他比誰都急。 當時就有個脾氣同樣不怎么好的班員冷笑出聲,“天天有事,她比國家主席還忙?!?/br> 王翠花一聽不樂意了,“這住家過日子,誰家沒有點事?溫副主任在的時候都沒說啥?!?/br> 意思是溫副主任都沒說,夏芍一個剛進廠沒兩年的小丫頭憑什么說? 你一個連班長都不是的憑什么說? 梁秀英一看夏芍這是要算總賬的架勢,也趕緊道:“就是,晚個十分二十分又不是啥大事兒,干嘛整得好像我倆犯了啥階級錯誤?拿我們這些老同志開刀呢?” 在場的都是老同志,只有夏芍是小年輕,是外人。 這話說出來,立即有人想打圓場,和稀泥,卻被身邊的人用力拉了把。 夏芍裝沒看見,“晚個十分二十分的確不算什么,但從我接手咱們班,王翠花同志一共遲到1時54分鐘,加上今天的1小時13分鐘,就是19個小時。梁秀英同志則是……” 她飛快算出了兩個人遲到的時間,“這兩天班,可都是班里其他人幫你們上的?!?/br> 王翠花是潑辣,卻不傻,立即發(fā)現(xiàn)此言一出,班里其他人看她的眼神不大對。 她馬上開始胡攪蠻纏,“哪有你這么算的?你問問班里誰沒遲到過?要都你這么算,是不是大家都得罰一遍?我知道你年紀輕輕當了班長,生怕人說你能力不行,可你也不能這么欺負老同志???我們都是從建廠就在這干的,哪個不比你為廠子做出的貢獻多?” 一面把其他人拉下水,一面講起了資歷。 “誰都有不方便的時候,誰也沒遲到你們這么長時間。”夏芍懶得和她們掰扯,“王翠花記曠工兩天,扣兩天工資;梁秀英記曠工一天半,扣一天半工資?!?/br> 說完也不待兩人反應,直接在出工本上做了記錄。 這本是要交給核算員的,無故曠工不僅要被扣錢,還會影響以后工資評級。 梁秀英和王翠花登時急了,一個放低身段,跟她保證自己下回一定注意,讓她通融通融;一個則徹底爆發(fā),指著夏芍的鼻子就罵,什么難聽罵什么。 夏芍神色都沒動一下,問其他人,“有沒有有意見的?有意見可以舉手?!?/br> 當然沒人舉手。 這世上沉默的才是大多數(shù),尤其是眾目睽睽之下。如果夏芍說的是贊成的舉手,估計也沒幾個人會舉,而且他們白幫這兩個人干了兩天的活,憑啥幫她們反對? “沒意見就干活吧?!毕纳址跑浟寺曇簦靶量啻蠹伊??!?/br> 和那兩個拖累了大家還一點不覺得慚愧的相比,她態(tài)度一直很好,工作也認真。而且早上楊富貴遲到的時候,她可什么都沒說,顯然針對的是這種故意晚來的人。 別說有意見了,甚至有人覺得她這么罰挺解氣的。 聽她一說,眾人和面的和面,開烤爐的開烤爐,把梁秀英和王翠花晾在了那。 梁秀英顯然沒有王翠花那么潑辣,拉拉她,“要不咱們先干活?過后再找她說說情?” “找她說情?憑啥?小b崽子當個班長就真拿自己當根蔥了?溫廣山都不管這事兒!” 王翠花一把甩開她,就站在車間門口,罵得唾沫橫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