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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退婚后我嫁給了年代文大佬 第120節(jié)

    之前她叫萬輝買地瓜,她媽還囑咐她掙點錢不容易,攢著點別亂花。

    “何況萬輝走的時候,我在他行李里塞了五十塊錢。這錢是說了不能讓我哥知道,可家里要是真有事要急用,我媽肯定會拿出來,這信里卻一句沒提?!?/br>
    一句沒提就意味著不知道,那這信是誰寫的,還用猜嗎?

    這可真是,前幾個月陳父剛假借陳寄北母親的祭日跟他們要錢,夏萬光又說房子塌了跟他們借錢。都以為東北的錢就跟這冬天的雪片一樣,大風(fēng)一刮就能來。

    夏芍都被氣笑了,“我就說往常都是萬輝寫信,這回怎么變成咱媽了?!?/br>
    大概夏萬光平時也不怎么關(guān)心她的事,只是拿了之前的信封,不知道這些,這才露了破綻。

    夏芍性子平和,極少有生氣的時候,能這么說話,已經(jīng)是有了幾分火氣。陳寄北漆黑的眼眸也冷淡下來,從后面圈住她,“那這信咱們還回嗎?”

    “我回他奶奶個腿兒!”

    夏芍脫口而出,說完才想起來,“不對,他奶奶也是我奶奶?!?/br>
    這副懊惱的模樣又透出幾分可愛,陳寄北俯身,在她發(fā)頂親了親,“那就不回。家里要真是有事,萬輝就給你寫信了,咱們就當這信沒收到。”

    對付夏萬光又不能也郵一包燒紙回去,夏芍也覺得哪怕寫封信,都浪費了自己的郵票錢。

    她很快平復(fù)了心緒,把信紙重新裝回信封,“只要我不回,就是他浪費了郵票錢?!?/br>
    以夏萬光那自私的性子,浪費他一分錢都夠他難受的。而且一回信,夏萬光不就知道她不借了嗎?還不如不回,讓夏萬光數(shù)著日子等,急死他。

    陳寄北什么都沒說,只略微收緊了懷抱。夏芍微微一歪頭,就能把腦袋枕在他手臂上。

    能因為借人三十塊錢不想還,就把自家妹子賣過去,夏芍對這個便宜大哥早有了解,其實也沒那么氣。不過男人這樣,顯然是在安慰她,她也就沒說什么。

    然后安慰著安慰著,就安慰到炕上去了……

    酣暢淋漓的一架打完,夏芍早把什么夏萬光拋到腦后了,摸著男人的腹肌窩在男人懷里。

    陳寄北身上還有未散的熱汗,顯然和他的冷臉正相反,他的身體很激動,情緒很亢奮。

    夏芍摸著摸著,就有些想睡了,男人卻突然在她耳邊問:“我走了,對你會不會有影響?”

    對她會不會有影響?

    夏芍在男人懷里調(diào)整了個位置,“你是釀造車間的,我是糕點車間的,能有什么影響?別說會不會有人想不開來找我的麻煩,就算真有,他也得能管到糕點車間?!?/br>
    別看幾個車間的主任關(guān)系看著不錯,沒事還互相串門,可那是沒動真格的。

    哪個專管一攤的沒點脾氣,沒點領(lǐng)地意識?

    別說其他車間的了,廠長副廠長想插手他們車間的事,他們都未必樂意,何況夏芍在糕點車間還很被老羅看重。

    雖然夏芍不說,但她怎么轉(zhuǎn)的正,怎么應(yīng)對的大字報,陳寄北還是知道的。

    明白自己的離開不會影響到她的前途,陳寄北沒再說什么,默默把人摟緊。

    第一天夏芍就開始忙了,雖說距離正式開始做元宵還有近一個禮拜的時間,但有些準備工作總得提前做好。這樣等到了年前那一十天,直接開始包就行了。

    首先是將米磨成粉。

    食品廠一般每年都會做兩種元宵:一種用干面滾的,一種用濕面包的,也就是湯圓。

    干面滾的簡單,糯米直接上磨磨成粉,到時候餡料沾一些水,在面里滾大就行了。食品廠有很多圓形的竹簸箕,不像普通簸箕有開口,就是拿來滾元宵用的。

    濕面的湯圓卻有些麻煩,只能手包,江米在上磨之前還需要泡軟。

    食品廠的大缸已經(jīng)刷洗干凈了,這些江米放進大缸里用水浸泡,一天換一次缸,泡個兩天才能上磨推。推完還不能馬上用,要繼續(xù)放在大缸里靜置。

    這樣磨好的水磨粉里的水分才會析出來,將表層的水撇干凈,剩下的就能用來包湯圓了。

    這種水磨面因為提前泡發(fā)過,做出來的湯圓極其軟糯,比元宵好吃很多。只是因為手包沒有用簸箕滾快,也格外費人力,賣的就比元宵貴,食品廠每年只做三分之一。

    而除了元宵的外皮,用來作為餡料的豆沙也要提前制作。

    這年代的元宵還沒有什么黑芝麻餡,基本是以糖餡和豆沙餡為主,糖餡的多,豆沙餡的少。

    由于豆沙里含糖量較大,易保存,做好了放在大缸里,用一年都不會壞。只不過八月節(jié)打月餅,把之前做的豆沙差不多都用完了,這次做夏芍才有幸看到了制作過程。

    畢竟她前世做甜品,并不怎么喜歡用豆沙餡,那時候的豆沙也不需要自己做。

    當然食品廠用的量大,也不會像后世把豆沙打得那么細。都是小豆加糖上鍋蒸熟,晾涼后在添油下鍋炒一遍,一斤豆大概是一兩的油,炒出來的豆沙還微有顆粒感,綿滑又香甜。

    夏芍并不是所有的活都參與了,但每個步驟都是怎么做的,她卻基本搞清楚了。

    人忙起來,聽八卦的時間也就少了。

    等夏芍再聽到李來娣的消息,石科長那三個孩子已經(jīng)被接走了,石科長他媽專門從老家趕過來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死心了,走的時候竟然沒像之前那么鬧。

    聽說兩人已經(jīng)在商議婚期,李家開口要五百塊錢的彩禮,石科長還沒說給不給。

    反正婚還沒結(jié),大家對李來娣的印象已經(jīng)不好了。小小年紀找了個能給自己當?shù)睦夏腥耍€一去就把人家孩子趕走了,讓人家孩子剛沒了媽又等于沒了爹。

    這關(guān)里哪有江城這個城市好過,沒了城鎮(zhèn)戶口,以后上哪找工作,又上哪找對象?

    議論紛紛中,商業(yè)局有調(diào)令下來,陳寄北被調(diào)去了土產(chǎn)公司。!

    第74章 兩全其美

    “陳寄北被調(diào)走了?”

    消息傳到釀造車間辦公室,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一直負責(zé)人事的胡副主任,臉上難掩震驚地望著劉主任,“土產(chǎn)公司不是說把人借過去用幾天嗎?怎么又調(diào)走了?”

    剛聽人事科的方科長說起此事,劉主任也很驚訝,他甚至不確信地又問了一遍。

    方科長就把那份調(diào)令拿給他看了,白紙黑字寫得清楚明白,上面還有商業(yè)局的蓋章。

    “的確是被調(diào)走了,檔案已經(jīng)調(diào)到了土產(chǎn)公司?!眲⒅魅伪砬槟兀皇侵苯踊貋淼?,還特地找商業(yè)局的人打聽了下,“說是他能做圓肚子木桶,土產(chǎn)林經(jīng)理親自去商業(yè)局要的人?!?/br>
    “他能做圓肚子木桶?”核算員小李一直沒插話,聞言也忍不住驚了。

    如果說陳寄北會做普通木桶,還是看過馬四全做,跟著學(xué)的,那圓肚子的呢?

    總不能因為幫著修過幾個月,就知道怎么做了吧?

    要是那么簡單,馬四全也幫著修過,怎么不會做?紅香縣的牛師傅也幫著修過,怎么不會做?

    還有酒廠從省城請的那個,人家?guī)煾颠€是會做的呢……

    她覺得不可置信,“騙人的吧?”

    劉主任也覺得不可置信,可人是土產(chǎn)公司去找人調(diào)的,他要是不會做,土產(chǎn)調(diào)他干嘛?

    要只是修,每年過來借人就行了。之前馬四全幫著修過那么多年,怎么沒見他們動過挖人的念頭?陳寄北也借調(diào)去了五個月,當時怎么沒見他們有挖人的念頭?

    胡副主任想起前些天土產(chǎn)的借人,“我說怎么才修完,又要修?他們不會那時候就知道了吧?”

    劉主任一聽,眉心蹙得更緊,“他是我們單位的,我們都不知道,土產(chǎn)就知道了?”

    這話可就值得琢磨了,明顯是懷疑消息是陳寄北放給土產(chǎn)公司的。

    核算員小李一聽,立馬假借喝水降低存在感。胡副主任也跟著皺眉,皺著皺著卻突然長嘆一口氣,“我們不知道的事多了,他以前就會修桶會做桶,我們不也不知道?”

    劉主任不說話了。

    他們以前對人不重視,連人是真啥也不會還是假啥也不會都不知道。后來是知道了,可該給的重視一樣沒給,人回來一個月了,一直在想著怎么往外推。

    “咱們光想著兩全其美,讓他等四年,再從老馬手里順順當當,沒有矛盾地接過木匠房?!?/br>
    胡副主任語氣有些自嘲,“可人家憑什么等?他又不是沒本事。”

    陳寄北何止是有本事,他連圓肚子木桶都做出來了,比馬四全,比江城任何一個大師傅都有本事。

    雖然食品廠用不上圓肚子木桶,他會不會做都無所謂,可……

    劉主任揉揉眉心,“他這一走,等老馬退休,木匠房讓誰接班?曹德柱可沒那個本事。”

    這才是他們最頭疼的,陳寄北這一走,也就意味著四年之后他們可能要面臨無人可用的情況。總不能到時候把桶拿去土產(chǎn)找陳寄北修找陳寄北做吧?笑都能把人笑死。

    見主任和副主任都不說話,小李遲疑著開口,“還有四年呢,總能再培養(yǎng)出一個吧?”

    “哪那么容易?”胡副主任說,“曹德柱也學(xué)了兩年多,你看他能干啥?”

    說一千道一萬,像陳寄北這種一看就會的妖孽,多少年可能都出不了一個。而這么一個妖孽明明握在他們手里,卻被他們弄走了,誰心里能舒服?

    可再不舒服人已經(jīng)走了,他們又沒法把人弄回來。

    說來也好笑,他們以為他們提的建議夠好,也夠為陳寄北考慮了,根本就沒想過陳寄北會走,可以走。畢竟江城除了他們,只有紅香縣有食品廠,紅香縣還有自己的大師傅不可能再請別人。

    這該說是他們小瞧了陳寄北,還是他們太自以為是?

    而陳寄北就算不被土產(chǎn)調(diào)走,他還有個表哥在省商業(yè)局呢,這世上哪有那么多兩全其美?

    “現(xiàn)在也只能多找兩個學(xué)徒給老馬,指望能帶出來一個了?!眲⒅魅伍L長吁出一口氣。

    胡副主任沒說話,端起缸子喝了口冷茶。

    陳寄北有本事,是他第一個發(fā)現(xiàn)的,后來把桶送去給陳寄北修給陳寄北做,也是他一力促成?,F(xiàn)在人走了,最覺得可惜的就是他,可他也沒有任何辦法。

    消息很快傳出去,知道這件事的俱是嘩然。

    陳寄北這半年太出風(fēng)頭,有覺得他年紀輕輕能力出眾的,也有看他眼紅覺得他輕狂的。

    他這次回來沒得到廠里的重用,還有人在背后幸災(zāi)樂禍,尤其是出了酒廠拒借那事之后。前些天又被土產(chǎn)借走,更是有人說他那么喜歡往土產(chǎn)公司跑,怎么不調(diào)到土產(chǎn)公司去。

    誰也沒想到他真的調(diào)去了土產(chǎn)公司,還是因為做出了誰都不會做的圓肚子木桶,被人搶走的。

    也有人不信,可陳寄北早上送完夏芍,真去木匠房把個人物品都收拾走了。

    他去收拾的時候馬四全還沒來,只有曹德柱在燒炕。

    看到他,曹德柱神色很是復(fù)雜,似乎是輕松,又似壓了層敬畏。

    陳寄北記得當初馬四全尋機罵了他一頓,把他打發(fā)去劈竹子,他分明看到曹德柱是松了口氣的。可如今曹德柱再看他,早沒了當初的忌憚和嫉妒。

    大概距離差得太遠,遠如天塹的時候,就生不出什么忌憚了,畢竟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上。

    沒想到在大門口碰到馬四全,馬四全竟然丟下板車追了上來,“小陳!”

    老頭兒個子不高,穿得又厚,跑起來動作笨拙,差點被地上的積雪絆了一跤。

    既然要走了,該了結(jié)的前塵往事總該做個了結(jié)。

    陳寄北頓住腳步,聲音雖冷淡,可還是叫了聲:“師父。”

    那一刻馬四全看著他,竟然覺得自己特別矮小,矮小得甚至有些無地自容。

    “我……我沒想把你逼走?!彼行┢D難地開口,“我就是想再拼一把,想著你年輕,再等四年也才二十五……我真沒想把你逼走。”竟然有些語無倫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