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婚后我嫁給了年代文大佬 第61節(jié)
陳寄北一下子就醒了。 此刻聽她說肚子疼, 他立即想起了晚上被自己炒糊的那盤菜,薄唇緊抿, “你是不是吃壞肚子了?”二話不說就要穿衣下炕, “我送你去醫(yī)院?!?/br> “不是,不是壞肚子?!毕纳诌€在被子里哼哼。 陳寄北哪里懂那些,三下兩下穿上了衣服, 又把夏芍的拿了過來,要幫她穿, “去醫(yī)院?!?/br> 去醫(yī)院有什么用?醫(yī)院又不管痛經(jīng)…… 夏芍覺得頭也開始疼了, “說了不是壞肚子, 是大姨媽。” “大姨媽?”陳寄北皺眉。 他顯然沒有這方面的知識, 夏芍無奈, 只能解釋了句:“這是女人家的事, 你就別管了?!?/br> 陳寄北還在皺眉,夏芍已經(jīng)忍著疼爬起身, 去箱子里找了早已備好的東西。 換好回來, 她又拿出一個輸液瓶,可惜手上沒力氣,打了半天都沒打開。 “我來。”陳寄北幫她把瓶塞打開, 又問:“怎么弄?” “裝點熱水?!?/br> 這年代一沒暖寶寶一沒熱水袋, 只能用這東西代替了。 可惜暖水瓶里根本沒剩多少熱水, 陳寄北一拎又放了回去,“我去燒,你先回炕上歇著?!?/br> 為了趕快燒好, 他沒放太多水,燒上后也沒在廚房等,重新回了屋里。 夏芍已經(jīng)躺回了炕上,整個人蜷成一團,合著眼睛,臉上透出不正常的蒼白。 這種病懨懨的樣子在她身上很少見,哪怕是上次發(fā)低燒,她依舊有心思惦記她的魚?;畋膩y跳的時候那張小嘴更是滿嘴跑火車,有時看著挺聰明,有時又笨得讓人生氣。 陳寄北越看,唇抿得越緊,干脆伸出手,“是這里疼?” 掌下的小腹肌膚細膩,雖然也沒多少rou,卻有著和他不一樣的柔軟。 感覺到他的觸碰,對方似乎往后縮了縮,可貪戀那份溫暖,又停住了。 于是陳寄北清楚地感受到了那里的冰涼,和從內(nèi)透出的絲絲寒意。 他皺眉,把另一只手也貼了上去,“怎么這么涼?” 可能是前幾年太餓,餓得一年多沒來,傷了底子,也可能是上次跳水救人涼到了。 小腹上的手掌有著粗糙的薄繭,掌心卻足夠熱燙,夏芍閉著眼睛沒說話。 見她身體沒那么緊繃了,臉上痛苦也有所減緩,陳寄北知道這樣有效,也沒說話。 靜夜里兩個人就這么無聲待著,直到水燒好的聲音清晰地從外面?zhèn)鱽?,陳寄北才動了動?/br> 夏芍似乎又有點迷糊了,他一動,她兩只小手都抱了過來,將他緊按在自己小腹上。 和她的腹部一樣,她的手指也是冰涼的,陳寄北以前偶爾觸碰到卻沒有注意的冰涼。 陳寄北抿緊唇,心里不知是個什么滋味,那瞬間他甚至在想,要不就這么一直捂著算了。 可她身體太涼,這點溫度顯然不夠,他還是俯身抱了抱她,“你乖,我去裝熱水。” 那一抱很輕,夏芍也不知感受到了沒有,整個人又往被子里縮了縮。 陳寄北干脆把自己那條毛巾被也蓋到她身上,這才快步去廚房,灌了一輸液瓶熱水給她。 熱水瓶塞到被子里,夏芍立即抓住,下意識緊貼在小腹上。陳寄北站在炕邊看了看她,又轉(zhuǎn)身回廚房,不多會兒端了一碗姜湯,“先別睡,把這個喝了?!?/br> 夏芍迷迷糊糊睜開眼,接過來喝了一口,“甜的?” 是啊,甜的。 上回她跳水救人,不是嫌他做的姜湯辣,還吐舌頭? 陳寄北什么都沒說,看著她把姜湯喝完,出去將碗刷了,又在鍋底添了把火。 再回來的時候,夏芍裹著兩條毛巾被,已經(jīng)睡了。燈光下長睫微微抖顫,眉心還輕蹙著,平日里看起來那么高挑的一個人,縮起來卻小小一只,透著脆弱與可憐。 陳寄北看著,不禁又想起上次她腿抽筋,腳踝也是纖細得仿佛一捏就碎。 她曾那樣餓過,又中過農(nóng)藥,怎么能因為她平時都活蹦亂跳的,就真覺得她身體很好? 默默注視良久,直到那眉頭再次松開少許,陳寄北才關(guān)燈上炕。 黑暗中他側(cè)過身,將夏芍連人帶被攏在了懷里。 夏芍后半夜的夢就沒那么兇猛了,雖然肚子疼睡不踏實,身前和身后卻始終有兩個熱源。尤其是身后,像是有個插電就熱的趴趴熊緊緊貼著,把她從背到腰全暖了起來。 早上醒來,她還懵了兩秒,才注意到小腹絲絲拉拉的疼痛和懷里的熱水瓶。 要不是外面晨光大亮,廚房里還傳來孫清做飯的聲音,她差點以為自己才睡下沒多久。不然這熱水瓶怎么會這么熱?就算是暖寶寶,睡一宿覺也該涼了,除非…… 除非有人起早,給她換過水。 還有這炕。 自從天熱了,他們家炕就不燒通宵了,只晚上做飯的時候燒一下,做完飯就將火熄滅。此刻她身底下卻是熱的,也不知道是早上才燒的,還是昨天半夜就燒上了。 夏芍想知道,但陳寄北不在,這男人又早起出去了。 到底還要上班,夏芍沒在被窩里賴太久,還是爬起身,去外面洗漱。 孫清正在鍋前打面子粥,聽到動靜還有些納悶,“今天怎么這么晚?!?/br> 結(jié)果一回頭,把她嚇了一跳,“小夏你咋了?臉色這么差?!?/br> 夏芍肚子還疼,弱弱朝她笑笑,“我沒事。” 孫清卻連粥都顧不上了,“臉都白成這樣了還說沒事,你不是把那酒給你家小陳喝了吧?” 夏芍:“???” 夏芍還沒來得及解釋,孫清已經(jīng)急忙忙又道:“說了讓你自己喝,你給他喝干嘛?他本來就厲害??窗涯阏垓v的,乍一看,像被哪個男鬼男妖精榨干了?!?/br> 不,她是被大姨媽這個小妖精榨干的…… 眼見外面門洞處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熟悉的身影,夏芍趕緊解釋,“不是,我是大姨媽來了肚子疼?!?/br> “你大姨媽也來了啊?!睂O清竟然有些失望,“我還想問問你那酒效果怎么樣?!?/br> 效果可太好了,嚇得她昨晚都做噩夢了,還做來了大姨媽…… 夏芍怕她在陳寄北面前說穿幫,“孫姐你粥該糊了?!?/br> 孫清“啊”一聲,趕忙回去看鍋,“我這粥本來就沒撥勻,再糊可毀了?!?/br> 她這邊話音剛落,那邊陳寄北就進來了,手里還提著不少東西。 夏芍有些意外,“你去買東西了?” “嗯,買油條?!标惣谋卑褞赘S澄澄的油條放在灶臺上,還有一大搪瓷缸子濃白的豆?jié){。 孫清一面盛粥一面看了眼,“這得早上三四點就去排隊吧?” 這年頭可沒有琳瑯滿目的早市,麻花、油條、油炸糕,全都是國營飯店做的。自家想做也做不起,畢竟炸這些太費油,每月供應(yīng)那點油根本不夠。 有些人家條件差,買了油條也不舍得直接吃,都是切碎了炒菜用。 這東西也不便宜,□□票一對,一對一毛四,光有糧票和錢還不行,還得提前去排隊,等著飯店的人出來發(fā)小票。發(fā)到手里的小票是一兩、四兩還是六兩,全看臉和運氣。 陳寄北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有熟人,竟然買了六根大油條回來。 那油條根根都有一尺多長,炸得外表焦黃硬挺,一看就知道特別酥脆特別香。 這還不算完,放下油條和豆?jié){,陳寄北又拿出兩飯盒包子,“留著中午帶飯?!?/br> 夏芍這何止是不用做早飯,午飯都不用做了。 陳寄北甚至都沒讓她動手,自己搬了炕桌拿了碗筷,還摸了摸夏芍手里的熱水瓶,“不用換?!?/br> 孫清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這小陳,平時跟小夏是這么相處的嗎? 看不出來啊! 他家姜百勝只是長得黑,小陳可是真性子冷,一看就不好親近。他和小夏剛搬過來頭一個月,跟他們兩口子加起來沒說上十句話,她都不知道小夏怎么跟他過的。 結(jié)果就這么個性子冷的人,大早上三四點排隊給媳婦兒買油條,還管媳婦兒肚子疼不疼…… 孫清嘖嘖兩聲,回去看到姜百勝還光著個膀子,在炕上睡得正香,她突然有點不爽。 “起來了。”孫清一巴掌糊在了姜百勝臉上,“人家小陳去給小夏買油條都回來了,你還睡!” 姜百勝都被拍懵了,一激靈,“啥?你說啥?” “我說小陳大早上就去給小夏買油條,我沒指望你也跟著學,你好歹給我起早點,別等吃飯了再讓我叫。同樣是來例假,這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這么大?” 姜百勝:“……” 姜百勝要是晚生個幾十年,一定會知道這世上有個詞,它叫內(nèi)卷。 然而陳寄北一點沒有在卷別人的自覺,吃完飯刷完碗,還問夏芍:“我?guī)湍阏埣伲俊?/br> 夏芍搖頭,“已經(jīng)沒那么疼了,就不耽誤工了。” 聽夏芍說還要去上班,陳寄北皺起眉,“一來好幾天呢,總不能天天在家歇著,再說這東西每個月都來。” “每個月都來?”陳寄北眉頭皺得更深。 估計跟他說他也不懂,夏芍沒再解釋,起身準備給輸液瓶換熱水。 陳寄北沒讓她動,接過手幫她換了,見她拎好飯盒,又把坐墊放到了車后座上。 兩人和往常一樣先來到食品廠,陳寄北卻沒和往常一樣離開,而是跟夏芍一起進了單位。 夏芍有些疑惑。 陳寄北沒多說:“我找一立有點事?!?/br> 夏芍本就沒精神,也就沒再問,抱著熱水瓶走了。陳寄北在釀造車間的一層小樓找了一圈,聽說何一立還沒來,又回到單位門口,站著等了會兒。 等了能有七八分鐘,何一立來了,一邊走一邊還在打哈欠。 陳寄北一見他這副沒睡醒的樣子就皺眉,“你昨晚又干嘛去了?” 何一立被他嚇了一跳,瞬間全醒了,“我昨晚什么都沒干,真的!” 陳寄北看著他有些驚慌失措的臉,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