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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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老爺子抬起胳膊,手指落在田恬淺色發(fā)絲,又因為對方顏色顯得他手背有些偏黑,再次蹙著眉頭收起,搭在田恬衣領(lǐng),不小心碰到男生冰涼的臉。 可能是下車時凍透了,即便在車上這么長時間也沒暖和過來,柳老爺子無奈解開安全帶,身子前傾,雙手摩擦暖熱手掌之后輕輕貼在田恬側(cè)臉。 見對方未掙扎,柳老爺子又把他從車窗那邊拉過來摟在懷里,不自覺地輕嗅田恬發(fā)絲。 “我早就想說了,怎么還是染這個顏色的頭發(fā),學(xué)校里難道不管嗎?” 他套近乎的意圖過于明顯,導(dǎo)致田恬也不好拂去老人的面子,鼻尖埋在對方的袖子里悶聲悶氣回答。 “藝術(shù)學(xué)院的都不管,你要是喜歡黑發(fā),就再去經(jīng)管學(xué)院找一個順眼的男的領(lǐng)養(yǎng)吧?!?/br> 這句話說的真有點大不敬了,前面的警衛(wèi)渾身冒了層冷汗,暗自為田恬哀悼。 誰知柳老爺子非但沒生氣,反而停頓幾秒后哈哈大笑,將田恬摟得更緊些。 或許是保養(yǎng)得當(dāng)?shù)木壒?,柳老爺子身上完全沒有那些刺鼻的老人味,反而有一種常年累月沉淀下來的凌冽茶香。 配合他那張宛若世家公子老了之后的儒雅面孔,根本無法讓人猜到他的實際年齡。 “......” 老人平平靜靜看了他片刻,隨之捧起田恬的臉,兩人鼻尖相抵,而坐在前面的警衛(wèi)員仿佛察覺了秘聞,呼吸都變得有些遲鈍。 田恬比柳老爺子先察覺這點,他看著對方深邃而閃爍的眼睛,伸手碰觸他的發(fā)絲,在柳老爺子不加掩飾的驚喜望過來時,田恬又死死拽住他發(fā)絲往下狠拉。 雖說是狠狠,可田恬也不敢真的用力,不過連帶著柳老爺子低頭,兩人額頭再次撞到一起。 在他不解的目光中,田恬張口,呼吸噴灑在柳老爺子的面容,帶著幾絲絕望氣息,讓田恬的氣質(zhì)顯得比以前還脆弱不堪,恨不得讓人揉在手心里再吞咽下腹。 田恬看上去有些痛苦,他凝視柳老爺子那張臉,仿佛遇見柳昭夕年老后的模樣,他深呼吸一口氣。 “我是田恬,不是我父親,您看清楚了,不要再把對他的愛強加在我身上,好嗎?” 由于田恬并沒有掩飾音量,所以他的聲音反彈在車壁,回到兩人耳中。 他說完這句話就猶如等待死神的凌遲,閉上眼睛蜷縮在一旁不動。 就在他以為柳老爺子會跟他保持距離一直到目的地,誰知對方微笑,手指也隨之落在他胸口,解開田恬算不得保暖的棉服。 “過去幾十年了,你怎么不知道我現(xiàn)在愛的是你?” 他呼吸錯亂,語氣也變得詭異。 “不要仗著我對你的愛為所欲為?,F(xiàn)在,松開手?!彼麕缀跏且悦畹目跉庹f著。 田恬凝視他的臉,卻忽然尖叫—— “我討厭你,柳河!” 第83章 聲音實在是猝不及防, 以至于所有人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時,前后簾子被猛地拉上,幾乎不給人窺視的縫隙, 就剩下微微晃動的布料以及令人面紅耳赤的呼吸聲。 不過, 其實里面卻沒有警衛(wèi)員想的那般旖旎,反而是帶著一股血腥氣息。 只見簾子后的兩人糾纏,氣氛緊繃毫無曖昧, 宛如將對方吞入腹中。 田恬呼吸都帶著一絲警惕, 視線也隨之落在老人臉上, 雙目微瞪,哪還有先前溫柔可愛。 此刻就如一只被逼到困境的小獸, 無助朝著惡人咆哮, 結(jié)果這種無法掩飾的恐懼,卻是獵人最好的滋養(yǎng)劑。 他試圖想要掙脫開柳河的束縛, 誰知對方不給他這個機會,也不知道一個老人的力氣會這么大,幾乎鉗制的田恬動彈不得,狼狽躲在角落, 雙手環(huán)胸擺出防御而警惕的姿勢。 或許他這個模樣太過讓人戀愛, 導(dǎo)致柳河沒了一開始的斤斤計較, 反倒是停下動作慢條斯理后仰,欣賞田恬此刻因恐懼而發(fā)抖的身體,聲音也回到先前和聲細(xì)語。 這是種不同于面對媒體與記者的溫柔, 看得田恬后背發(fā)涼,眼下只想趕緊逃離他的視線。 車外景象一晃而過, 周圍也不是他所熟悉的路,雖然知道柳河房產(chǎn)眾多, 但眼下還是田恬頭回過去,心中無助隨著車輛加速而蔓延,他心里茫然喊著柳昭夕的名字。 可是到最后,還是他自己面對柳河全部的怒火。 “......” 誰知對方僅是抬手解開袖子后綴,就沒了下一步動作靜靜坐在旁邊,視線從田恬眉梢一直落在他胸口,柳河順勢滑動車載屏幕,將車內(nèi)暖氣調(diào)高之后才揉揉眉心。 “還跟小時候一樣啊,甜甜?!?/br> 對于很小時候發(fā)生的事,田恬其實記不太清了,他只能隱約回憶起床頭昏暗的光線,床邊坐了個男人,手里還拿著小熊,似乎在哄他睡覺。 聲音輕柔,偶爾哼著搖籃曲,碩大的床的另一邊堆滿了各種毛絨玩偶,像是在守護田恬,又像是旁人給予的補償。 再后來,田恬稍微長大一些,開始記事便搬到柳昭夕的房間里,從此以后跟人開始了同居生活,但對于這些記憶,田恬其實已經(jīng)記不太清。 發(fā)愣時間太長,以至于他沉默地蜷縮在角落,任由柳河對他動作。 倒不是說他不懂得反抗,而是心安大于心死,他想不通自己為什么要跟著方清月去什么酒店,又想不通自己為什么把手機調(diào)到了靜音,沒有接通來自柳昭夕的那兩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