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韞珍：今天背了五十個單詞?！?/br>
    【未命名：背到300找個時間抽背?！?/br>
    【宋韞珍：……好的老師?！?/br>
    付星看她一臉不爽，猜到是學(xué)英語的事，刮了刮她的鼻子：“慢慢來，能識點字就夠了，以后用到的機(jī)會不多?！?/br>
    宋韞珍想起那個在英國留學(xué)的“云諾”，腹誹道：以后用到的時候多了去了。

    顧老師又發(fā)來一個清單，說可以讓付星買給她讀。這是他第一次提到應(yīng)星，宋韞珍也起了興趣，問：你和付星什么關(guān)系啊。

    【未命名：熟人。】

    【宋韞珍：那你其實不用教得這么認(rèn)真?！?/br>
    【未命名：既然答應(yīng)了，還是把你教好吧?！?/br>
    “還是?！彼畛雎晛怼Ｒ簿褪钦f他本來不打算教得這么細(xì)致。

    【宋韞珍：謝謝老師?！?/br>
    醫(yī)院很快就到了，付星帶她上去找常穎樺。距離第一次來醫(yī)院每沒多長時間，而她已經(jīng)可以算是個現(xiàn)代人了，細(xì)細(xì)想來竟有點物是人非的感覺。

    常穎樺開門，卻沒讓他倆進(jìn)去。

    “宋韞珍？”

    “嗯？”

    “你是宋韞珍？”

    “怎么？”

    他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感覺變了很多。”

    “哪里變了？”

    “……像個人了?！?/br>
    宋韞珍無語：“就算我確實不知道一些事，好歹也是人吧?！?/br>
    常穎樺沒多解釋。他只是覺得一開始的她眼里沒什么神彩，做什么都好像是打起一萬分精神，對一切都有些警惕。

    那種無望的淡淡哀愁，也許她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會有，但作為心理咨詢師，還是很容易看出來的。

    但其實，他不知道能為她做什么。宋韞珍沒有精神疾病，甚至很難說她有什么trauma。她失憶了，但腦部沒有任何異狀?，F(xiàn)代科學(xué)確實有無法觸及的地方，讀文獻(xiàn)的時候，也時常胡思亂想，覺得她更像……功能不太完全的穿越。

    算了。

    依舊是例行的檢查，順便問了一些日常生活的問題。

    常穎樺看著自己的筆記，問：“自己在劇組還習(xí)慣嗎？”

    “李靖陪著我，不算自己一人。”

    “嗯，”他點頭，“喜歡拍戲嗎？”

    宋韞珍頓了頓。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演好戲?！?/br>
    她露出苦惱的神色：“雖說導(dǎo)演經(jīng)常夸我，但有的時候，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哦？”他筆尖頓了頓。這是有點解離？

    “和我看的那些電影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她搖了搖頭：“是我做的不夠好?！?/br>
    她說不出來那種感覺?？催^的很多電影里演員都美到了極致，但到最后，更吸引她的是別的東西。那些或細(xì)膩或外放的表演，完美演繹了角色的一切，并和整部電影的氛圍節(jié)奏融為一體。很多時候，單看臉是丑的，但演員的情態(tài)總能讓她震撼、讓她心折。

    她看過監(jiān)視器里的自己，并沒有那種光采。

    常穎樺卻明白了她的意思：“這個是你專業(yè)上的事情，最好問問前輩。不過據(jù)我所知，電視劇和電影本來就不一樣，導(dǎo)演的審美和拍攝的能力有高低，就算是同一個演員，也不一定每種影像都能呈現(xiàn)出同樣的表現(xiàn)力。你現(xiàn)在看的那些電影，應(yīng)該都是經(jīng)典中的經(jīng)典，是最好的導(dǎo)演、最好的編劇和最好的演員拍出來的。那種程度的表演，不是靠一個人的努力、第一次拍攝就能達(dá)到的。”

    他喝了口水，看著宋韞珍若有所思的樣子，突然笑了。

    “想做好演員？”

    宋韞珍皺了皺眉：“我什么都都不想做！”

    常穎樺笑得更大聲，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惹著她了。道告別的時候，聽她說“常老師再見”，才知道小姑娘是不好意思了。

    他忽然有點理解付星了。宋韞珍就像張白紙，可這張白紙很聰明，有自己的準(zhǔn)則。

    也有點可愛。

    付星在門外捏了捏她的臉：“怎么什么都跟人說？”

    “我也沒說什么啊，”宋韞珍也去捏他的，“都是常穎樺倒豆子似的說個不停。”

    “嗯，是常老師不好?！备缎谴蛉さ?。他心里有點不舒服了：“你怎么不叫我老師？”

    宋韞珍一臉古怪地上下打量他：“你也沒教我什么啊?！?/br>
    “小白眼狼，上次來的時候我還教你什么是電梯，你忘了？”

    她可不管：“你慢慢攢積分吧！”

    付星琢磨了一下，樂了：這話是從她門口那家奶茶店學(xué)的吧。一句話嚼了又嚼，竟從“慢慢”二字里品出一點天長地久的味道。

    “我要去這個地方，”她把和張意好的聊天記錄給付星看，“張意好讓我去拍個雜志。”

    “謝熙川的工作室？”付星皺了皺眉，“你去打白工？”

    宋韞珍本來根本沒想到什么工錢不工錢的，聽他一說，立刻反應(yīng)過來：“不行，我去了得先跟他談報酬?！?/br>
    付星心想，給謝熙川打白工其實也有很多人上趕著。

    “不過這種事情最好跟我先說一下。”

    宋韞珍點頭：“我們是同事。”

    “拉鉤？”

    “你好幼稚?！彼雾y珍伸出小指，跟他拉了拉，想要脫離時卻被勾得牢牢的。

    “備了一些私服我待會兒先放衣柜，之后多穿穿，不能老是穿衛(wèi)衣?！?/br>
    “知道了。”她打了個哈欠，心里莫名一咯噔，卻想不出有哪里奇怪。

    “結(jié)束了就叫我?！备缎菐退粹?，見到謝熙川的面，才點了點頭，推著她的肩將人送了進(jìn)去。

    謝熙川沒跟他打招呼，只是微微點了一下頭。

    只有宋韞珍是懂禮貌的好孩子：“謝老師好?！?/br>
    付星目送著人進(jìn)去，心里有點復(fù)雜。她乖乖叫人老師的樣子實在可口，不過這稱呼就跟批發(fā)的一樣，現(xiàn)在沒有就……沒有吧，他有獨一份的積分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