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試攻略滿級黑月光[穿書] 第1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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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度失血讓他無比脆弱,同衣裳一般近乎白如吹彈可破的紙張。 他將所有力氣都凝聚在了手中的劍上。 二人周遭的劍氣相觸,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危險之極,誰也不敢靠近。 若是靠近就會被二人的劍氣交鋒卷入其中,撕成無數(shù)的碎片。 幾輪打斗下來幾乎兩敗俱傷。 祝如疏撐著劍半跪在地上,若非手中滅災劍的支撐,他現(xiàn)在已然倒在地上。 血祭消耗了他大部分力量,再加之同沈知節(jié)打這么幾輪,和固魂釘?shù)挠绊?,到此處祝如疏已?jīng)是強弩之末。 只是索性他不行了,沈知節(jié)也不行了。 頭頂上的黑紅色的漩渦劍氣已經(jīng)被血祭的陣法全部吞沒。 方才佩劍還會吞噬他的血液給予他力量,劍靈在耳旁冷冷地提醒他。 “若是在這樣下去,你必死無疑。” 若是他死,劍靈勢必會再度進入沉睡。 佩劍名曰爭鳴。 是從沈知節(jié)少年時起就一直陪著他,也是如今見著他一步又一步變成這副模樣的。 爭鳴輕嘆一口氣,這是自己不知曉多少次這么勸他了。 “收手吧?!?/br> “你去求求沈若煙,她是你的女兒,或許她會讓你活下來?!?/br> 縱使他虎父食子,險些也將沈若煙卷進去了。 爭鳴卻知道,他這個女兒看似冷漠,實則心思卻是軟的。 爭鳴勸是勸了,只可惜沈知節(jié)如今什么也聽不進去,它究竟會不會沉睡,它無所謂,只是好歹是朝夕相處了如此久的人,劍靈通常分不清人口中所言的正義抑或是非正義。 它只是覺得,既是朝夕相處了這么久,它自然也不希望沈知節(jié)殞命。 只可惜,沈知節(jié)早已走火入魔,無論爭鳴再說什么,他都聽不見去了。 他死死盯著對面幾乎站不起來的祝如疏,再恍惚聽見爭鳴提起“沈若煙”三個字,他卻有幾分癲狂地將神色轉向沈若煙。 此時林鷺和祝如疏二人皆傷,毫無還手之力。 他半跪在地上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同沈若煙急切地喊道。 “煙兒!你…你將他們抓起來,這樣你母親就有救了…你母親就能活過來了,煙兒…你這么大還沒見過你母親吧,她是世間最好的女子…” 到最后,他的語氣中帶著哀求。 就算將林鷺和祝如疏留下也無濟于事,因為長明燈中,孟青竹的魂魄早已散去,只是沈知節(jié)早已瘋魔,怎會記得這些。 爭鳴見此景,微微嘆一口氣,隱去了身形。 罷了,跟了他這么久,爭鳴早已勞累不堪,還不若就此沉睡得好。 它不再做任何無畏的勸告。 沈若煙將手中的軟劍握緊了些,她兩步上前走到沈知節(jié)面前,至少在沈若煙記憶中,她的父親向來都是高高在上,從未如此狼狽過。 她睨著冰冷的神色,眸中竟無聲的溢出些淚花來。 沈若煙聲音哽咽沙啞。 “沈知節(jié),這路你當真走錯了。” 沈知節(jié)抬眸看著沈若煙,聞言愣住了。 她和孟青竹容貌極像。 在眼前的少女落淚的那一瞬間,沈知節(jié)仿佛從她身上見到了孟青竹的影子。 他記得那日孟青竹知曉闌珊處之時,也曾落淚一字一句同他說。 “沈知節(jié),你如何會走上這條一錯再錯的路?” 恍若隔世。 他手中的爭鳴重重摔在地上。 沈知節(jié)眸中托起虛妄的光亮,他從少女落下的淚珠中,好似見到了那個他許久未曾再見到的人的身影。 沈若煙含淚,劍起劍落,將她的父親,她崇敬了好些年的人一劍穿心了。 她親手將多年一來束縛住她的束縛斬盡。 沈若煙往后退了兩步,眼前的場景讓她雙眸失了神色,變得無比麻木,她幾乎軟癱跪在地上,卻被身后的南宮信接住。 他將渾身發(fā)軟的少女摟在懷中,她在他懷中第一次,不停地落淚,卻還是隱忍著未曾發(fā)出聲音。 近乎刻進骨髓的乖巧懂事,讓她自小,就連落淚都只是眼淚緩緩下滑,從不哭出聲音。 她在淚眼朦朧中看著南宮信。 從今日起,她永遠失去了父親。 沈若煙卻不后悔方才弒父那一劍。 若是如此。 當初他應當同她母親一起去了才好。 少女埋在他懷中,淚水濕透了他的衣裳。 這是南宮信頭一次見到他的師姐哭。 就算之前在慕容氏拿到那份名單,亦或者是在闌珊處將這件事的真相撕開了一個角落,她都從未哭過。 南宮信心如刀割。 只能一遍又一遍同她說。 “沒事了…沒事了,這一切很快就會過去,很快就會好起來?!?/br> 時間真的能夠撫平一切傷疤嗎? 沈若煙這一劍幾乎是致命的。 沈知節(jié)甚至能感受到身體中的力量在不斷的流逝,他的眼前出現(xiàn)了許多過往的場景。 就像走馬燈在他眼前不斷的閃現(xiàn)著。 他在幻境中見到與孟青竹初見之后。 他那時尚且還只是御云峰的弟子,鮮衣怒馬、意氣風發(fā)的少年郎,卻已然因為劍道之上的造詣名聲大噪。 那是春日。 沈知節(jié)和同門一道下山降妖除魔,遇到了還尚在閨中的官家小姐孟青竹。 她與他前半生所見到的女子都與所不同。 那日她正預備著翻墻出去看看街上的風景,剛好翻身上來坐在墻頭時,卻同路過的沈知節(jié)遙遙相望。 少女身后的桃色正盛,微風拂去,花色竟隨風翩躚。 墻頭的少女見到他,露出了比身后桃花更恬淡的笑容,聲音宛若悅耳的輕鈴,隨著微風一同撫過他的臉頰和耳邊,只同他說。 “沈知節(jié)?我知道你,我是你以后的妻子?!?/br> 他當時還不明白少女為何在素未謀面之時便能夠說出這樣的話。 只是遙遙相望的一眼,一瞬的皤然心動,后來做錯的事再讓他耗盡了后半生去償還。 那人死后,他讓牧如景將他的情根拔除,他同牧如景說是為了潛心專研劍道。 誰也不知曉,他只是不想那人死后,他再愛上別人。 他從前覺得孟青竹同那人長得像,后來等孟青竹死后,沈知節(jié)才知曉。 她只能是她。 縱使他失了情根,那潰爛的根系還是能夠為了孟青竹就著腐爛的根系,生根、發(fā)芽,結出潰爛發(fā)臭的果。 他才知,萬物皆是因循果報。 旁人知是沈知節(jié)有個是凡人的妻子,知他愛她入骨,卻不知沈知節(jié)在入修道界前,少年時只是在路邊與野狗爭食的乞丐。 在此期間他曾有一位愛之入骨的白月光,名喚衛(wèi)虞。 后來衛(wèi)虞死后,他將其尸骨常年藏于修煉的冰室中,那長明燈中的魂魄也是那位早死白月光,他曾尋遍世間萬千方法都未曾知曉如何將其復活。 直至沈知節(jié)坐上了御云峰峰主之位,他才知世間又還魂之法,可托生情魔之子,如此便有了闌珊處。 他最初并未急切的想要將衛(wèi)虞復活,只是從不知哪日起,他發(fā)現(xiàn)自己甚至想不起衛(wèi)虞的音容笑貌,而滿腦子都是孟青竹的影子,不會再將孟青竹認作是那人的替身起,他才知曉,自己可能已經(jīng)愛上孟青竹了。 沈知節(jié)認為自己不應該這樣,強烈的譴責感讓他最終創(chuàng)造了闌珊處,真正開始著手復活衛(wèi)虞。 他在旁人和孟青竹面前就是體貼的丈夫,在私下卻創(chuàng)造了十惡不赦的闌珊處。 這種平衡被打破的契機是,孟青竹發(fā)現(xiàn)了他同闌珊處其余創(chuàng)立者的通信,發(fā)現(xiàn)了后山冰室中的女尸。 為世間之人所贊頌的因愛而生的血鳶,其實并非因愛而來。 那時孟青竹已有身孕,沈知節(jié)在旁事上抽不開身,便將孟青竹日日鎖在房中,留有血鳶去監(jiān)視孟青竹的一言一行,同樣也是為了防止她自縊。 誰也不知,神仙眷侶后究竟藏著些什么。 沈知節(jié)知曉自己這一生做過的錯事實在是太多了,多到他只能用命去償還。 他的雙眸逐漸回過神來,眼前短暫的清明就宛若回光返照。 天空中的血雨逐漸停歇,那蒼茫的白色即將撕扯開分明是晨間,卻有幾分黃昏的天色。 沈知節(jié)想要支撐著爭鳴起身,誰知爭鳴脫手后,他卻再也拿不起來了。 爭鳴已然沉睡。 沈知節(jié)只能慢慢雙手扶著地面往前緩慢地爬著。 他想去冰室那邊,想去再觸碰一下曾經(jīng)溫熱著孟青竹靈魂的長明燈。 沈知節(jié)爬了許久,他的下半身逐漸化作灰燼,好不容易爬到冰室的石門前,他眼前一亮,像是看到了希望,爬的速度越來越塊,下半身已經(jīng)消散到他的腰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