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對比著蘇湛清手里的福字還有桌上蘇湛清才寫的對聯(lián)來來回回的看了好幾遍。

    有些不死心：“真的不曾？”

    蘇湛清已經(jīng)開始在福字上面刷漿糊。

    雖然知曉她想聽的答案, 但還是如實(shí)的搖了搖頭：“娘子畫本里的字亦是，美則美矣，卻過于規(guī)范了一些?！?/br>
    顧月明默了默。

    和她過往聽到過的評價一樣……

    蘇湛清已經(jīng)舉著刷了漿糊的福字站到了西屋的門前：“娘子幫我看一看, 此處位置可否合適?！?/br>
    顧月明回神。

    蘇湛清正在比劃著要將她沒有風(fēng)骨的字貼到西屋的門上。

    顧月明：“……”

    “二郎不是說沒看出風(fēng)骨來, 怎的還要貼起來？”

    蘇湛清自己往后了一些, 估摸著福字的位置：“有娘子的福氣已然足夠，無需風(fēng)骨。”

    顧月明：“……”

    顧月明默了瞬間，但到底還是指揮了起來：“二郎還是往左邊一點(diǎn)。”

    “再往上一些?！?/br>
    “好，就這個位置?！?/br>
    家里三間住人的屋子還有大門處都備了對聯(lián), 還有各處的福字。

    顧月明和蘇湛清去貼福字。

    蘇家大哥大嫂在貼對聯(lián)。

    蘇母幫著蘇父在將前些日子蘇父自己扎好的燈籠掛去門口。

    就連冬至夏至，也得了一個去給院子里的那只狗還有那些雞去綁紅繩的活計。

    *

    等著四處都掛好，春節(jié)的氣氛立馬便更加濃郁了起來。

    午飯后, 家里陸陸續(xù)續(xù)又來了好幾個要寫對聯(lián)的村里人。

    蘇湛清一一去幫他們寫了。

    *

    當(dāng)晚, 顧月明沒有畫畫稿。

    字不行, 沒心情。

    *

    第二天就是三十。

    雖說蘇家眾人一致認(rèn)為顧月明的手藝不錯, 但按著向水村的習(xí)俗, 今年的年夜飯還是由蘇母cao持。

    比不得前世各種精美的擺盤。

    但是雞rou、豬rou、魚rou應(yīng)有盡有。

    甚至因著過年, 桌上還多了二斤的酒。

    蘇父蘇母動了筷子之后，顧月明先挨個嘗了一口。

    “好吃?！?/br>
    蘇母笑瞇瞇的看著這一大家子人：“我和你爹總算也是看著你們都成了家，往后啊，我和你爹就盼著你們兩家這日子越來越好！”

    家里沒那么多的講究, 喝酒全部用碗，除了冬至夏至，每個人手邊都多了一個酒碗。

    蘇母說罷, 抿了一口碗里的酒。

    “一定會的?！鼻厥细钤?。

    顧月明也跟著點(diǎn)頭：“嗯嗯?！?/br>
    飯桌上眾人也跟著各自喝了一口。

    第一次喝大堯的酒, 顧月明只稍稍的淺嘗了一口。

    味道有點(diǎn)怪。

    但莫名感覺還挺好喝。

    奇怪又令人上頭的味道。

    她忍不住又嘗了一口。

    一口又一口。

    碗里不過也才幾口的量。

    顧月明喝完了最后一口, 潮./紅已經(jīng)從脖頸處蔓延到了耳根處。

    她不曾注意到, 她只是覺得面上微微的有些熱。

    因著一直記得自己酒量不錯，所以顧月明也沒有將面頰上泛起來的熱意放在心上。

    這酒味道又怪又好喝。

    顧月明琢磨著再伸手去探桌上的小酒壺，再給自己來一碗。

    她的正對面。

    蘇家大哥自己喝罷之后，將手里的碗稍稍的壓低了一些，藏在了桌子下面，他旁邊的冬至立馬湊過去自己也來了一小口。

    喝完之后，滿足的起身坐好。

    迅速，熟練。

    正巧看到的顧月明：“……？”

    冬至幾歲來著？

    可以喝酒嗎？

    她在腦海中想著。

    但莫名的思緒有些遲滯，沒個結(jié)果。

    晃了晃腦袋將這件事暫且晃出去之后，顧月明抬手準(zhǔn)備去探桌上的酒壺。

    “娘子放心，往后我定不會如此?！?/br>
    才抬手，旁邊的蘇湛清給她夾了一筷子帶著些辣味的雞rou。

    手臂正正好擋住了她準(zhǔn)備伸出去的手。

    顧月明手頓了頓，緩緩的轉(zhuǎn)頭去看蘇湛清：“嗯？”

    片刻后，有些暈乎的開口：“二郎是說像大哥一樣偷偷給冬至喂酒嗎？”

    她人有些暈乎，也便沒有了收聲的意識。

    想著，便直接說了出來。

    秦氏和蘇母愣了愣，一起看向了還不曾反應(yīng)過來的蘇家大哥。

    蘇家大哥怔了怔，看向顧月明：“……？”

    秦氏已經(jīng)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腳，蘇母也已經(jīng)皺起了眉頭。

    蘇父更是一邊吃飯，一邊熟練的一巴掌朝著他后腦勺呼了過去。

    一大家子人，看向明顯心虛的蘇家大哥還有蘇冬至，均面露不善。

    “冬至才幾歲，你真給他喂酒了？”

    “有你這么當(dāng)?shù)?？?/br>
    那邊，幾人一起瞪向了蘇家大哥。

    這邊，蘇湛清要收回的筷子頓了頓，同樣微微垂眸看向了身側(cè)的顧月明。

    她面上不知道什么時候蔓起的淺淺紅意，目光遲滯又有些飄忽。

    蘇湛清：“……”

    蘇湛清下意識的去看桌上她的酒碗。

    空的。

    顧月明已經(jīng)微微起身，壓著蘇湛清還擋在前面的手，順從著心底的想法先去探那只酒壺。

    拿到手之后坐回凳子上。

    后背一個不穩(wěn)，便要向后倒。

    蘇湛清忙的伸手去扶了一把：“娘子這是醉了？”

    顧月明朝著扶住自己的蘇湛清笑了笑，抬著酒壺去給自己倒酒，搖頭：“沒有?！?/br>
    一邊說著，一邊朝著蘇湛清的方向靠了靠。

    說悄悄話一般，但卻依然沒有收聲，道：“我酒量很好?！?/br>
    說完，酒壺里的酒就要往桌上倒。

    蘇湛清：“……”

    蘇湛清拉了旁邊的酒碗一把。

    顧月明手里的動作停下，皺了皺眉頭，又將他拉過來酒碗朝著旁邊推了推。

    再次準(zhǔn)備倒酒：“二郎莫要搗亂?！?/br>
    “……？”

    這邊聲音不小，引得原本還準(zhǔn)備說道蘇家大哥一番的蘇母和秦氏也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看到神色認(rèn)真直接開始倒酒的顧月明，蘇母眼疾手快，快速的推了被她推遠(yuǎn)的碗一把，才沒有讓她真的將酒倒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