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辯委員會委員：張興澤院士。

    答辯秘書：雷仲教授。

    我是誰？

    我在哪？

    我做了什么？

    我在做什么？

    越看，蔡東凡越想把這份名單給撕了！

    窩敲泥馬！

    抬頭看向天花板，天花板沒有蜘蛛網(wǎng)，但是有的是水泥墻壁下的吊頂，絕了往上望去的視線。

    雷仲，骨科學(xué)博士，一級主任醫(yī)師，一級教授，博士生/后導(dǎo)師，華組部高層次人才，教育部‘長江學(xué)者特聘教授’、科技部“中青年科技創(chuàng)新領(lǐng)軍人才”，國家衛(wèi)生健康突出貢獻中青年專家，享受國務(wù)院政府特殊津貼專家，國家臨床重點專科骨科和關(guān)節(jié)外科學(xué)科帶頭人……

    湘南省“芙蓉學(xué)者”特聘教授，湘南省科技領(lǐng)軍人才和骨科學(xué)科領(lǐng)軍人才，湘南省普通高校學(xué)科帶頭人，湘南省首屆“優(yōu)秀科技工作者”，湘南大學(xué)“湘雅名醫(yī)”。全國先進工作者，全國青年崗位能手。湘南省第十三屆人大代表……

    目前是華國醫(yī)學(xué)會骨科分會副主任委員，關(guān)節(jié)外科分會副主任委員，湘省醫(yī)學(xué)會關(guān)節(jié)外科學(xué)組組長，運動醫(yī)學(xué)委員會副主任委員……

    以通訊作者在jama、n engl j med、ann intern med、eur heart j、ann rheum dis、br j sports med、nat un、arthritis rheumatol、int j surg、j cachexia saria muscle、ebiomedie和acta biomater等國際知名期刊上接收發(fā)表sci論文150余篇，總if 1500＋……

    秘書？

    神tm秘書。

    “唉，我這個副教授評得，真難啊。”蔡東凡低聲喃喃。

    蔡東凡的老婆這時走進來，語氣溫婉，給他倒來一杯咖啡。

    笑著說：“最近才升了副教授，就開始裝深沉了？”

    “深沉？”蔡東凡回頭，肩膀松動地投過去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少婦身著水群，端進來的是咖啡，放在升官發(fā)財?shù)睦瞎媲昂蟆?/br>
    一眼掃過蔡東凡身前桌子前的那張名單后，身子微微一顫。

    “老公加油?！迸牧伺牟號|凡的肩膀。

    “明天行不行？”蔡東凡愕然轉(zhuǎn)頭。

    少婦默默走了出去，甩給蔡東凡一個白眼，不再打擾他繼續(xù)沉思……

    周成與安若約出去吃火鍋，湘省人對辣椒有一種由衷的鐘愛，冬天吃火鍋覺得暖胃，夏天吃火鍋覺得超爽。

    提前說好了周成請客，剛從仁濟醫(yī)院拿到錢，安若打秋風(fēng)。

    安若放下手提包，一邊解開圍巾準備落座。

    周成拿著菜單點菜，就說：“安若，我這個月月中會回沙市一趟，回去答辯，蔡老師特意交待，我一定要準時參加?！?/br>
    “噗嗤！”安若解圍巾的動作一滯，忍不住笑吟吟起來，還勒得脖子有些難受。

    “你笑什么？”正點rou的周成好奇抬頭看向安若，目光閃爍。

    安若笑笑，道：“你若是不回去準時參加答辯的話，要么就是別人把蔡老師的皮給揪掉，要么就是蔡東凡老師把你的皮給揪掉，你只能選一樣。”

    “而且似乎你也沒得選?！?/br>
    緊接著，安若也沒賣關(guān)子，給周成講了一些她知道的趣事。

    周成立刻眼睛瞪得如牛大。

    原來如此！

    雷仲教授是秘書，下面坐著的是五個大佬，蔡東凡當(dāng)指導(dǎo)老師，說什么導(dǎo)師舌戰(zhàn)群儒？

    tm就是個大冤種啊。

    周成同時也有點可憐蔡東凡了，說：“那我可能會晚回來一段時間?！?/br>
    “嗯？你在湘省還有事？”安若的情緒稍有波動。

    她可后知后覺到過，以前八醫(yī)院的骨科，存在著一個覃敏的小護士，而且還有一個自己老師的侄女，曾依玲虎視眈眈。

    現(xiàn)代的社會節(jié)奏很快，幾個晚上的工夫就能造出新生命。

    “蔡老師幫我頂住這么大的壓力，也該是要留下點東西才好?！?/br>
    “蔡老師于我有知遇之恩。”周成如實說。

    蔡東凡是給他一切勇氣和底氣的來源，比羅云還早，私下里拉他談過不少的條件，給了他很多好處，這份人情，不能現(xiàn)在自己發(fā)達了就忘掉。

    在周成心中，蔡東凡是他第一個帶教老師，一輩子都不會忘。

    如今更是頂住如此大壓力，自是不可能再置若罔聞。

    “奧，蔡老師現(xiàn)在已經(jīng)升副教授了。如果要升教授職稱的話，的確是還差點東西?！?/br>
    “我也好久沒回家了，前段時間我三哥也說讓我有空回去一趟。”安若漫不經(jīng)心地回。

    信息，她早就備好了，現(xiàn)在還沒回，就是特意遞給周成看的。

    周成看著安若揚了揚手機，然后又有些忐忑地把手機收了回去，故意裝傻。

    周成看破不說破，把菜單丟給了安若：“來，你也多點一些，今天吃rou管飽?！?/br>
    小切口切開復(fù)位內(nèi)固定術(shù)的事情，打開了兩個豁口，他的事情，總算是完成了一小截，后面就是純等即可。

    只是要在特殊的時候，再出手好了。

    真正的大佬帶課題的時候，指個方向，就自然有人去剛了，不像他，給了方向給了細節(jié)，還要自己慢慢帶，太難了！

    好在是帶的人夠給力，不用他時時刻刻盯著，否則的話，也有點忒浪費時間。

    如今余橫沉而未動，粟敏久居不出，他該主動出擊了。

    不然這兩個貨色，估計不知道要藏在什么時候。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俊卑踩糁乐艹蓜偰玫搅艘还P不菲的巨款，沒有細問，但肯定是與課題有關(guān)。

    但是實則，周成可不止拿到一筆啊，這都已經(jīng)算得上是第四筆了，雖然還有兩筆沒有到賬，但那其實才是大頭。

    “周師兄，我們屆時一起回去嗎？我可以提前問蘇國源老師請好假?！卑踩魡栔艹梢庖?。

    “可以。”周成點頭，而后再問：“你后面再有什么打算？”

    “回魔都來??？我交換學(xué)習(xí)的時間可是有一年呢。”安若很自然地回。

    周成撓了撓腦殼，就說：“我回魔都之后，應(yīng)該只有很少時間待在九院，我可能會多往瑞金醫(yī)院和華山醫(yī)院跑?！?/br>
    周成本打算，把這兩位炸出來的，可余橫回了華山后就杳無音信。

    “打算做新課題？”安若眼睛一眨，問。

    周成有講，他是真心實意地會沉下心來學(xué)習(xí)一段時間，他這個年紀，除了做實驗，就是做臨床課題。

    “差不多，上次在京都參加培訓(xùn)班的時候，遇到了兩個朋友，想和他們合作一下。”周成就說。

    安若就沒繼續(xù)追問了，“我還是繼續(xù)留在九院，蘇國源老師對我蠻好，我還有很多東西要學(xué)，就不亂跑了?！?/br>
    “周師兄那你到時候會換房子嗎？”

    只要租的地方不換，周成總有回來的時候。

    “先不換，舍不得違約?！敝艹蛇粕嗾f……

    吃得稍微有點撐，吃到中途，薛修德教授那邊打電話來說，是已經(jīng)是做完了一臺手術(shù)。

    難者不會，會者不難，薛修德教授的手法復(fù)位技術(shù)本就極好，快速解決戰(zhàn)斗，也是在預(yù)料之中之事。

    電話中，薛修德的心情極好，想來是大大地裝了一場比，然后此刻瀟灑離開，深藏功與名，這樣的機會，并不多。

    “薛教授現(xiàn)在還打電話給你匯報了？”安若目光眨巴，好奇。

    她如今仍然只是蘇國源的一個小學(xué)生，雖有重視，可仍然可被替代。

    周成把手機一收，知道這小妮子好勝心和攀比心并不弱：“哪里有，薛教授這是向我炫耀，估計是這臺會診手術(shù)過程，中途發(fā)生了些許的小插曲?！?/br>
    “那就是和周師兄你平時進行手術(shù)的那樣，你一個人cao作，其他旁觀的人都咂舌一樣咯？”安若馬上就找到了比擬的類似對象。

    周成其實不喜歡在女孩子面前裝逼，因為他覺得在女孩子面前裝逼的都是傻逼。你能裝得過真的？

    周成脫口而回：“咂舌不如繞舌好?！?/br>
    “什么？”安若的知識結(jié)構(gòu)估計沒這么復(fù)雜。

    “沒什么?！敝艹哨s緊閉嘴，被動技能發(fā)動了……

    再步行回到了租住的房子，周成一共和安若步量了半個多小時，也沒覺得時間蠻久。

    安若可能是膝蓋走得太累了，在那里踱著小高抬腿，顯示運動風(fēng)，緩解一下。

    周成見狀沒控制住，脫口而出：“晚上還練高抬腿？”

    這話周成知道很污，但是在安若聽起來就稍微有點撩。

    其實原話是，以前蔡東凡對一個輪轉(zhuǎn)的規(guī)培生說的，“你白天也抬腿，晚上也抬腿，累嗎？”

    周成如今資質(zhì)大漲，融會貫通。

    安若可不是久經(jīng)沙場的，她在八醫(yī)院跟著的是麻醉科主任，這里跟著的是蘇國源副主任，一般人哪里敢和她說葷段子？

    周成便繼續(xù)解釋：“高抬腿其實是無‘氧’運動。并不利于身體健康?！?/br>
    俏臉燒紅，故作沒聽懂：“膝蓋有點痛?！?/br>
    “膝蓋痛是姿勢不對?！敝艹捎置摽诙?，然后又趕忙解釋。

    “很好的走路方式，其實是稍微用到跨步的力量，就比如說競走，就是如此?！?/br>
    “我們?nèi)粘５淖撸蠖喽际乔リP(guān)節(jié)，這樣其實是對關(guān)節(jié)有一定損傷的?！敝艹珊迷谑菆A了過來。

    知識儲備深厚，果然是好事。

    ……

    別過安若之后，周成也是搓了搓自己的臉蛋子，不行，不能再這么隨便了，一定得想辦法把這個被動技能給干掉！

    還好那句高抬腿是無癢運動和無氧運動同聲正好圓了過去。

    回到了家里之后，周成想起了自己答辯的事情，眉頭稍稍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