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學模擬器 第296節(jié)
楊弋風雙手拿著水杯,先和張正權(quán)碰了一下,然后又和看到張正權(quán)舉起杯子后,再把杯子端起來的杜嚴軍碰了一下,然后周成也單手拿起了杯子。 一邊碰,面向周成,但眼神卻看向了張正權(quán),回說:“那不是以前嘛?!?/br> “這一次我親眼看到了爆炸,看到了門口有人翻滾,火勢上身,痛苦地呻吟叫喊,地上血跡斑斑,小孩,大人。有人的臉上受了傷,捂著面,比電視劇里演繹地還要殘酷些……” “有一份心,盡一份力!” “而且只是管幾張床的話,不會影響到我的創(chuàng)作的?!睏钸L收起了自己的真實目的,回答得半真半假! 理由肯定是對的,但只是其中一部分。 還有另外一個被他藏住的理由就是,楊弋風這是第一次看到事故的原發(fā)現(xiàn)場,以往接診到的急診病人,都是從事故地拖到了醫(yī)院里。 急診科所能看到的殘酷,也遠不及現(xiàn)場。與不幸的人比起來,或許他的父母也都是幸運的,至少還有一口氣,拖到了醫(yī)院,拖到了急救車的到來。 其實這么比不完全正確,但是今天的這件事,讓楊弋風意識到,天意這個東西! 誰也說不準。 也許不是天意,沒有天意,也許就是天意和命運。 這是個哲學性的問題,楊弋風堪不破。 但是,在事發(fā)現(xiàn)場看到那么多人在痛苦地呻吟和恐慌地逃竄時,楊弋風那一刻是真的感受到了他們的求生欲,也是那種來自別人臉上的痛苦和祈求,讓楊弋風當時忍住了內(nèi)心強大的恐懼! 再次提起了不是刀的刀! 幾個人象征性地以茶代酒,喝了一杯后,就把手放了下來。 周成這又問:“弋風哥,你說你要官床的事情,你和蔡主任說過了嗎?早上的時候,我還聽蔡主任說你要回去來著。” “在來吃飯之前,打了個電話,蔡主任同意了?!睏钸L回了后,又是下了一盤rou到鍋底里面去,紅油咕嚕咕嚕沸騰,一陣陣香氣撲鼻,繼續(xù)招惹著幾個人略有些空乏的胃。 周成就點了點頭,只是神色稍稍有點復雜幾許之后,又說道:“弋風哥,其實啊,和你比起來,我,權(quán)子,還有嚴軍三個人,都算混子。” “你是湘南大學的高材生,臨床醫(yī)學八年制的錄取分數(shù)線可能都夠去華清京大了?!?/br> “我要不要去和蔡主任說一聲,我回去管床,然后你來做我這個總值班的職務?” 周成這么說主要是考慮到楊弋風的實力可能不比自己差,可能在一些比較偏門的技能上,上限與自己有一定差距,但是楊弋風在醫(yī)學范疇、大醫(yī)學基礎方面,可能比自己厲害。 其實楊弋風更加適合總值班這個角色。 當然另外一個層面也是怕楊弋風不好想,楊弋風正經(jīng)的湘南大學博士即將畢業(yè)的人,而且已經(jīng)完成了博士的畢業(yè)要求,只要按部就班走,以后鐵定留院的人。 來了八醫(yī)院當管床,自己當總值班,算是他的小上級。 楊弋風若是心里有想法,周成是能夠理解的。 楊弋風聞言,忙搖頭說:“不必,我覺得管床很好?!?/br> “總值班要值班太多,以后肯定躲不過,但我的小說還沒寫完,我肯定沒那么多時間。而且蔡主任說了,我管床但不排班?!?/br> “上手術但可以不上急診手術,我就覺得這樣蠻好。” 楊弋風一副不情愿的表情。 “還是辛苦周成哥你繼續(xù)來做著,我?guī)讉€月之后還要走,我來做總值班又算什么回事?”楊弋風很是有自知之明地說。 杜嚴軍聽到楊弋風這自謙的話,便道:“弋風哥,周成哥的規(guī)培,也只有四個多月不到就要結(jié)束了!” 每一屆的規(guī)培,專業(yè)型研究生的規(guī)培是從8月份開始,但是社會性的規(guī)培,一般是從七月份開始,為期三十三個月,中途如果沒有休假的話,是在第三年的四月份和三月份結(jié)束! 也就是說,周成明年的03.31,規(guī)培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只要完成住培考試,就能夠拿到證書。 當然,杜嚴軍這么說,主要還是覺得,楊弋風畢業(yè)之后,就可以直接擔任湘南大學附屬醫(yī)院的總住院,怎么可能做不了總值班的事情呢? 楊弋風還是搖頭說:“算了吧,嚴軍哥,我現(xiàn)在寫小說好歹還有點收入?!?/br> “爭取在工作之前,靠著自己的努力,賺點錢存起來?!?/br> “正式工作之后,時間就少了,而且工資可遠遠比不上自己現(xiàn)在寫小說賺的錢?!睏钸L又隨便找了個借口。 杜嚴軍這才想起來,是哦,楊弋風現(xiàn)在寫小說,每個月他喵的十幾萬,羅云正式的在編職工半年才十幾萬…… 自己三年研究生期間的補貼,還不到八萬,其中還包括學費。 然后杜嚴軍又看了看張正權(quán)—— 這個逼一天的利息十幾萬…… 這tm好現(xiàn)實啊。 杜嚴軍接著從周成那里找到了同類的影子。 可周成現(xiàn)在一個月比他拿的都要多,而且就算自己畢業(yè)之后,能夠找到的工作還未必有周成找到的好。 自己果然是真正的蔡東凡門徒,最菜的就是自己了。 …… 一個小時后,幾個人都是吃得飽飽的,從火鍋店走出。 賬是楊弋風結(jié)的,本來周成和杜嚴軍要去付賬,可楊弋風搶先了一步,并且還讓其他人都不要轉(zhuǎn)過來,請客就是請客。 周成和杜嚴軍也就不矯情了,道了謝,就各自打車走了。 張正權(quán)就沒想著給這個逼轉(zhuǎn)錢,要轉(zhuǎn)也沒錢! “弋風哥,一起打車回去嗎?”到門口,周成又一次地搶到了打車權(quán)。 車馬上來接駕。 張正權(quán)和杜嚴軍兩個人都已經(jīng)自然而然地坐去了后座,周成怕楊弋風不習慣,所以把副駕駛給他留著的。 “好啊?!睏钸L想了一下,點了點頭,雖然有些搞不懂為什么張正權(quán)不自己買輛車,為什么不單獨打車,但是他其實還蠻好奇張正權(quán)一直在做什么的。 今天也沒搶著付賬的意思。 四個人上了車,司機便一腳油門把車給開動,而且還當場表演了現(xiàn)行的s彎,在秀著車技。 …… 周成打車快到目的地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抬起手一看,赫然是羅云打來的。 “羅老師!吃晚飯了嗎?”周成笑著問候。 杜嚴軍和張正權(quán)兩個人聽到是羅云,紛紛豎起了耳朵。 “周成,你去科室頂一下我今天的班。我現(xiàn)在要出去一趟!”羅云的語氣平靜,但是吩咐和命令的語氣,根本不讓周成拒絕。 “哦,好的!”周成馬上回。 “辛苦了?!绷_云的聲音仍然很平靜,但是周邊有滴滴聲在響,應該是羅云正在開車。 “羅老師讓你代班?”杜嚴軍略有些羨慕地問。 羅云可是主治,能夠給主治代班,這是杜嚴軍現(xiàn)在做夢都想做的事情,但是奈何實力不夠,羅云即便真讓他代,他也做不來。 “嗯。”周成點頭。 張正權(quán)就頓時神色稍稍一閃:“羅老師一般不找人替班的?。克姓f是什么事嗎?” 一路上,張正權(quán)幾個都在聊著天,楊弋風一直都沒找到話茬。 聽到這里的時候,楊弋風突然問:“是不是羅云老師的母親出了什么問題???” “?。俊敝艹珊投艊儡?、張正權(quán)三雙眼睛同時移向楊弋風。 羅云的母親? 什么事? 羅云和他們都沒說起過的事情,楊弋風怎么會知道? “羅云老師的母親,胃癌晚期在我們醫(yī)院的消化內(nèi)科住院,你們不知道?”楊弋風本只是隨意問一嘴,然后回頭,迎向三雙愕然的目光,稍微有點驚訝。 “查一下消化內(nèi)科在幾樓?!敝艹蓪堈龣?quán)吩咐。 羅云母親在醫(yī)院里住院的話,他們還是有必要去看看的。 楊弋風就意識到了自己的‘邏輯’錯誤:“是在湘南大學附屬醫(yī)院的消化內(nèi)科,昨天和前天是在腫瘤科做了化療,今天應該轉(zhuǎn)過去消化內(nèi)科?!?/br> 張正權(quán)搜索的動作停了下來! 看向楊弋風。 楊弋風被這眼神瞪得稍微有點發(fā)毛。 便趕緊說:“你們先別急。我先打個電話問問孫老師啊。孫老師是消化內(nèi)科的教授,也是主管的教授?!?/br> 緊接著,楊弋風上下翻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了電話。 撥了過去,撥了第一次,沒接通。 第二次的時候,孫教授才接了,問:“喂,你是誰?” 楊弋風自報身份,然后問了自己想要問的事情后。 楊弋風的手機就開著擴音: “你說的應該是鄭惠吧?唉!”孫教授是一個老奶奶,語氣干練中帶著哀愁。 “也是個可憐的人啊,有個好兒子,今天本來打算轉(zhuǎn)來我們科室的,但中途她強烈拒絕了,而且她還自己給她的親弟弟打了電話,讓她弟弟把她接了回去。” “說是不愿意再浪費錢了?!?/br> “病人自己的意識清醒,態(tài)度堅決,腫瘤科的許教授也不好多說什么,便辦理了出院。弋風啊,這鄭惠,和你是熟人嗎?” 孫教授似乎是認識楊弋風的,所以還多問了一句。 “孫教授,我不認識鄭阿姨,但認識鄭阿姨的兒子,是我認識的一個老師。謝謝你啊孫老師,沒打擾到您工作吧?”楊弋風又客氣地問。 “還好,沒事我就掛了啊,這個點了還有個急診的大會診。我得去看看。”孫教授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車上的幾個人都沉默了起來。 就連出租車師傅的神色都稍微有點凝重地問:“你們幾個要改目的地嗎?” “我暫時去不了,我去八醫(yī)院還有事?!敝艹呻m然也想去看羅云的母親,但是很明顯,羅云交給他的事情更加重要。 今天羅云值班,在羅云的班上出了問題,羅云人不在,那他工作就都可能沒了,這可不是單純的關系能保得住的。 “你們要去嗎?要去的話,我改下目的地?!敝艹蓡柖艊儡姾蛷堈龣?q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