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學模擬器 第222節(jié)
這個病人,雖然罕見,但罕見的病例肯定也難纏啊,后果更是難以預料。 收治越罕見的病人,除了辛苦,還麻煩,遠遠不如常見的病例那么輕松。 紋身男就說:“那邊就是縣醫(yī)院,醫(yī)術差,看到我的骨頭不見之后,當時就不敢再搞了。建議我轉院來?!?/br> “然后我就被轉運到了你們這里。昨天那個值班醫(yī)生還讓我轉院去湘南大學附屬醫(yī)院和附屬二醫(yī)院,那我怎么可能去哦?” “上次我mama去那里住院,也是骨科,就三四天,報銷后還沒了八萬。簡直燒錢,我不去,也相信你們這里能把我搞好?!?/br> “你們都是三甲醫(yī)院,但花錢卻差了太多!”紋身男的嘴碎碎念叨著。 說到三四天八萬的時候,非常夸張地給周成兩人做了個手勢。 楊弋風聽到這話,繼續(xù)翻了翻白眼。 都是三甲醫(yī)院,為何收費會有差距?你就心里沒一點逼數(shù)么? 但未開口說話,心里逐漸地開始對病人鋪人設。 周成聞言,就繼續(xù)說:“你現(xiàn)在的這個情況很嚴重欸。我們這里雖然也是三甲醫(yī)院,但是和湘南大學附屬醫(yī)院和二醫(yī)院的差距是很大的。” “而且我們這里的其他病人的病情大多只是骨折,那做一個內(nèi)固定把骨頭固定起來就可以了?!?/br> “你這骨頭都沒了,你想過可能的后果嗎?要從哪里去把這一截找回來?” “如果找不回來的話,你以后就再也走不了路,甚至連腿都有可能保不??!” 周成覺得這位大哥簡直心太大了,也不知道真的不怕,還是無知者無畏。但周成必須要和他說明事情的嚴重性,如果病人和家屬一直都是這樣的心態(tài),覺得這就是一個小疾病的話,那后面肯定是會出問題的。 周成可不是單純地嚇他們,而是他這個股骨,從小轉子下3cm處開始,到股骨內(nèi)外側髁上4cm之間,中間至少有十幾厘米的空缺。 甚至可能有二十厘米! 別人的骨缺損,一般也就一兩個厘米。 那做一個內(nèi)固定加植骨就可以了。 但他? 周成即便是擁有完美級的骨缺損移植術,都覺得很是麻煩。 中年就大大咧咧地說:“醫(yī)生,這骨折不是有你們醫(yī)生來想辦法的嗎?” “所以我們才來找你們啊,不然我來找你們干嘛?” “骨折也不怎么可怕,我都上網(wǎng)查過了,說是為數(shù)不多可以完全恢復的病。沒什么問題的。” “我才不去湘南大學附屬醫(yī)院呢,那邊的醫(yī)生和護士都吊得很,不搭理人就算了,還死貴!” “還是這里好,從我入院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至少過來了七八波人來看了。這多熱情?”這位大哥還看得很開,也不知道上網(wǎng)查了些什么。 周成頓時就發(fā)現(xiàn),楊弋風此刻看向了自己,滿眼都是復雜之色。 似乎也不知道該問些什么好了,只是在用手去輕輕摸了摸大腿中段做簡單體查時,軟趴趴的。 病人還有些害怕,不斷地遠遠地吹著自己的大腿,生怕被楊弋風弄疼。 看到這一幕,周成和楊弋風就把病人的老婆給叫了出去,覺得這件事啊,還是由他老婆來告訴給他算了,他們兩個,和病人好像有一些溝通障礙。 出了病房,病人的老婆就道:“醫(yī)生,你們就直接說吧,我昨天就知道了,我老公這個情況很嚴重,只是他還像個小孩子似的,根本意識不到問題的嚴重性!” “他這個,真的要截肢嗎?”中年婦女面無表情地整理了自己微亂的頭發(fā)。 也很無奈,攤上了這么一個沒心沒肺的老公,平日里倒是逗比歡樂多,但是就是不記事,也扛不起事來,好像來玩笑人間的神仙。 在縣醫(yī)院的時候,也有人找過她,說他這個情況很難搞。昨天來醫(yī)院的時候,值班醫(yī)生就稍微找她談了一下,說很難處理。 有可能就要截肢。 只是她如何甘心自己老公就這樣被截肢了,那家里怎么辦?靠自己一個人撐起來么? 那她肯定撐不起啊。 男人不管怎么樣,也相對比同等條件的女人能夠掙得多些。 周成就說:“他這個情況啊,是很復雜的情況!” “我剛剛講的話不知道你注意了沒有?” “這么大一塊骨缺損,原來的骨質(zhì)已經(jīng)不見了,無法用自己的骨質(zhì)來填補,那說得不好聽點,那就要用很多錢才能把她填補起來!” “而且,即便是補起來之后,也是沒辦法進行正常成年人能夠進行的體力活動,只能夠有正常的行走和美觀功能。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這是一件非常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周成提前給病人家屬打了個預防針。 好歹病人老婆算是明白人,聽得進人話,不然的話,那就真不知道該怎么溝通了! 嬉皮笑臉著,總覺得醫(yī)生就是神仙,這樣的神仙才可怕。 “那大概要花多少錢?”中年婦女問出了最為關心的問題。 “如果你要做保肢術的話,而且還是那種不能恢復功能的保肢術的話,至少得往幾十萬考慮?!?/br> “這可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而且具體要花多少錢,還得在術前仔細地進行評估了才知道大概?!?/br> “最終的具體數(shù)值,還得術中根據(jù)實際情況來?!?/br> “植骨材料很貴的,普通人,就植骨這么一點,一萬多!”周成一邊說著,一邊做了個比喻。 比了一個很小缺損。 人工同種異體骨的移植材料,那有多貴?幾千塊一包,明碼標價,能填的骨缺損,不如一個勺子那么大,那么深! 周成說了一個巨額數(shù)字后,又道:“他這樣的情況,很罕見?!?/br> “而且最終還不會得到一個很好的結果。” “好幾十萬?”這句話立刻就把中年婦女給嚇到了? 往后退了好幾步,整個人如同垮了一般地靠上了墻壁。 面露驚恐之色:“那我們哪里有這么多錢?” 周成見狀,又還是道:“不過,等會兒具體該怎么治療的話,你還是可以在我們查房的時候,再具體的問一下我們上級醫(yī)師吧?也有便宜的治療方法?!?/br> 周成不想把話說死,天道四十九,仍遁去一,還是要給人留一線生機的。 只是,這缺了的骨頭,如果要用植骨來填塞的話,那真的不是普通人的家庭能承受得起的。 即便是做腓骨骨搬運術,那也還要填很多把骨架給搭起來,最后這只腳,只有美觀和行走的功能,沒其他能力。 如果不是看到病人自己本身太過樂觀了,周成都不愿意說這么多! 只是希望他們能夠做好心理準備,病人的老婆也早點去做一下自己老公的心理建設。 截肢,便宜。 幾千塊就做下來了,但后果就是,完全失去一條腿。 即便裝了假肢,找工作也很難。 保肢,花費大,后果不一定好。 而且還不一定有人敢做。 如果病人和家屬沒辦法意識到這樣的嚴重性的話,那后續(xù)肯定會發(fā)生不該發(fā)生的醫(yī)療糾紛。 但這一切,到底該怎么搞,最終還是要靠蔡東凡查房的時候,再作定奪。 自己只是先過來打一打頭陣。 中年婦女心事重重地走回了病房,都沒對周成和楊弋風道謝。 …… 再往回走的途中,楊弋風突然好奇問:“周成哥,你為什么不直接和病人談截肢的事情?他這樣的骨缺損,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樣的手術?” 這么大一塊骨缺損,你上哪里來弄這樣的骨支撐物??? 周成聞言,眉頭稍稍一皺。 暗道自己剛剛就只想著去找解決思路去了,進入到了擁有骨缺損移植術技能的狀態(tài),又忘記了,這樣子的骨缺損,可能就不是當前的醫(yī)學可以考慮的。 是的,如今雖然在骨缺損移植術上,已經(jīng)有了一定的基礎。 但是,周成現(xiàn)在得到的移植術的技能,卻不是現(xiàn)實中可理解的。 楊弋風是真正懂行的人,而且還是骨科??频娜恕?/br> 所以他可能會好奇自己的想法。 不過周成卻一時間不知道怎么解釋為好,就說:“我其實就是隨口那么一說,也總不能把病人保肢的唯一希望都給泯滅掉?!?/br> “這種復雜問題,還是讓蔡主任他們想辦法吧,我可不敢多想什么?!敝艹烧麄€人就變得很老實。 可楊弋風卻不是杜嚴軍張正權兩個人那么好忽悠的。 仍笑著追問:“周成哥,你應該還是有一定的想法的吧,你可不是那種隨口一說的人。” 這是周成留下來的一個話茬,若是溝通得好,楊弋風可能還能找到周成的破綻。 醫(yī)學交鋒,不論生死。 高手過招,先出手者會稍微處于下風! 周成便轉頭道:“弋風哥,不是我現(xiàn)在不說,而是不好說。現(xiàn)在時間也不早了,等會兒要不等交班查完房后,我們再來細聊吧?” 周成也不是說完全不愿意透露一下自己會的技能,而是一句兩句是真說不清楚。 而且,他若是說得多了,到時候楊弋風又是個特殊的存在,萬一在查房的時候,對蔡東凡說了幾句不該說的話,那周成要說這樣的病人,是有得治還是沒得治好呢? 說有的治,那誰來主刀這臺手術? 自己去上,這可是超iv級手術,屬于嚴重越級。 蔡東凡去上? 他蔡東凡也做不下來啊,周成內(nèi)心里最好的打算就是,要么建議病人轉院,要么就是請人過來做會診手術。 因為這樣的超iv級手術,放在八醫(yī)院就是一顆雷。 也不知道昨天值班的董千盛到底怎么想的,把這個病人竟然收了進來,然后還不放他們組,反而安排到了自己的組上。 “好,也是!”楊弋風也看了看時間,的確是快交班了,也就果斷地不追問周成了。 只是心里暗自在盤算,假如自己要去主刀的話,自己會如何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