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學模擬器 第186節(jié)
甚至于,李長宏都覺得自己可能都做不到周成現(xiàn)在手術的這么干脆利落。 只能寄希望于周成了。 然后,嚴駭涵那邊已經(jīng)縫合完了,也不太放心周成這邊,就跑到一旁來壓陣。 靜靜地看著周成格外繁瑣地完成著找血管,縫合血管,然后觸摸動脈的搏動…… 這如同流水線的工作,以及看到周成額頭上的細汗,也是有點心疼了,轉身喊了一下:“巡回,幫周成擦一下汗!” 巡回護士這才趕緊跑來幫忙。 黃石南此刻聽到聲音也抬起了頭,他肝臟的清創(chuàng)術與肝葉切除術,可還沒完全著落的,倒是周成這邊,保肢術都快做完了。 看了看手術時間,這才一個多小時! 也是頗為佩服周成。 一是佩服周成的速度,二是佩服他的敬業(yè)。 這可是馬不停蹄啊,真正的馬不停蹄啊。 左上肢,恢復了血運之后,時間已經(jīng)來到了六點多,接近七點鐘。 李長宏則也都有點于心不忍地勸說:“小周,節(jié)奏可以稍微放慢點。累了的話,休息一下都沒關系。我們已經(jīng)保住了三條肢體了?!?/br> 周成則抬頭說:“李主任,我們還是把手術直接做完吧。” “羅老師,你累不累?要不要歇會兒?” 羅云搖頭,笑道:“這算什么?以前時間最長的一臺手術,我做了三十二個小時?!?/br> 聽了這話,李長宏好奇問:“你們做的什么手術?做三十二個小時?” 羅云就說:“骨盆惡性腫瘤切除后半骨盆成形重建術?!?/br> 李長宏當時張了張嘴巴,好像抽自己一下,自己為什么要嘴欠,問這個? 手術的方式他都沒聽明白。 “哦!”但也得給個回應啊。 羅云便與周成換了個位置,然后繼續(xù)最后一臺手術。 與此同時,嚴駭涵則舒了一口氣,對李長宏說:“長宏,現(xiàn)在患者雙下肢的血運仍然良好,我可以稍微放心地去給家屬回報,可以期待保肢的結論了?!?/br> 聽到這話,曾毅忙說:“欸,等等,我和你一起去?!?/br> “我這邊,生命體征也基本平穩(wěn)了下來。這個病人的家屬不是真家屬,也年紀大了,喊他早點去休息?!痹愎室庹伊藗€理由,與嚴駭涵一起往外走。 出了手術室,曾毅就問:“嚴主任,你們科這個周成,很有些意思???” 嚴駭涵點頭,突然又想起了楊弋風。 然后道:“曾主任也這么覺得吧?我一直都這么覺得的。算得上是我們顆一名強有力的干將?!?/br> 嚴駭涵這是在曾毅面前堆人品了。 同時心里則是暗中揣摩,把編制給林霖這件事,到底是不是一個錯誤。 曾毅沒看穿嚴駭涵深層的想法,只是笑了笑道:“是吧,蔡東凡也是這么說的。我想向你掃聽一下,這個周成,他平時是個什么樣的人?。俊?/br> “我有個侄女兒……”曾毅竟然開始旁敲側擊周成這個人怎么樣起來。 估計啊,也是覺得周成以后前途無量。 這問題就把嚴駭涵問住了,因為他之前都沒怎么關注過周成,哪里知道這些? 便回道:“這個不太清楚,可能有吧,也可能沒有。我覺得有的可能性更大些?!?/br> “畢竟我們科周成的小伙子,那還是能打的?!?/br> 小伙子在湘省有顏值的意思。 曾毅便明白了,周成啊,與嚴駭涵壓根兒就不熟,看來自己還是得去和蔡東凡掃聽。 其實前面一段時間,曾毅看到周成竟然能夠讓湘南大學附屬醫(yī)院的副教授來親自當助手的時候,就有了這個心思,只是一直游離著。 …… 在雅致三合園里。 楊弋風心思漂浮著,也沒心思碼字,更沒有心思做大綱,只寫了個請假條。 給自己的書友說晚點更新。 不過,楊弋風很快就等來了自己的老師,丁長樂教授。 丁長樂見到楊弋風后,便笑了笑:“你還能找到這個地方,不錯啊,夠雅致的?!?/br> 這地方丁長樂其實來過,但沒說破。 楊弋風就說:“師父,是科室里的一個有意思的人帶我來的。今天辛苦老師您跑這么一趟了,我現(xiàn)在,覺得心情好多了?!?/br> 丁長樂就拍了拍楊弋風肩膀道:“心情好些了就行,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其實快樂最重要?!?/br> “其實我們不管怎樣,最后還是會以物理的方式,回歸到自然。我們身上這些無機物和有機會堆積在一起?!?/br> “其實就是結合起來,支撐了我們這一輩子的意識這么一段時間?!?/br> “我們該享受這段時間,去尋找快樂,而不是糾結于一事一物?!?/br> 丁長樂作為教授,看過的東西太多,特別是醫(yī)生,生老病死,那簡直太常見不過了。家長里短,鄰里關系,干架,母慈子孝,大不孝,都見識過了。 久病床前無孝子。 自然,丁長樂也有自身對生命的體會,只是他一直覺得自己的體會,太老了,有點不太適合楊弋風這樣年紀的人。 像他這個年紀,就該意氣風發(fā),而不該與自己一樣,堪破人生這一輩子。 不過,為了能夠讓楊弋風走出來,提前拉伸一下他的心里成長線,與他多聊一些,若是有所啟發(fā),提前養(yǎng)老般的活著,也要比如今陷入心魔般活著要好得多。 “師父,你對生命的體悟,蠻豁達的啊。”楊弋風就看向了丁長樂,笑著回道,盡量不顯示內(nèi)心的情緒波動。 丁長樂則說:“人老了,誰都有,認識到生死和看破生死,是必須要走到這一步的。也逃不掉。” 心里則暗說,你都要鋪精神病的人設去殺人了,我還不給你講一講,那就為時太晚了啊。 師者,所以傳道受業(yè)解惑者也! 楊弋風就說:“是啊,誰都逃不掉?!?/br> “不過按照師父你這個說法的話,那我們在有限的意識形態(tài)過程中,思維會怎么改變,我們的rou體來自自然和回歸自然這個本質(zhì)過程中。” “經(jīng)歷肯定也不一樣?!?/br> “因為經(jīng)歷不同,對快樂的理解也不一樣。” “我以前一直以為,我離開了醫(yī)學,我就會快樂,我去遲到地聽從我mama的話,不來學醫(yī),不來這門苦活兒里,就能夠快樂?!?/br> 勸人學醫(yī),天打雷劈。 學醫(yī)真的很苦,他mama就是希望他不要這么苦,以前建議他不要學醫(yī)的。 楊弋風繼續(xù)說:“我一直都這么認為的?!?/br> “直到今天,我發(fā)現(xiàn),并不是這樣子的。我喜歡寫作,這一點并不假,也希望勾勒故事線,也很享受。” “但其實,這只是我的愛好。卻并不是我的夢想?!?/br> 楊弋風非常坦誠地對丁長樂說:“那一刻,師父,我覺得有點懂了?!?/br> “我的愛好是寫作,但是我喜歡的,其實是當一個醫(yī)生,所以我遵從本心,第一反應地跑去了手術室。只是我進不去了,所以我就只能逃出來。” 楊弋風此刻心情好了很多,所以可以非常自然地說出來這一切。 這個世界,很少人,也可能說沒有人會有楊弋風這樣的經(jīng)歷,但是。 丁長樂也經(jīng)歷過父母的自然逝去,他也能夠回憶起他們。 他深刻的感受到了: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父母故,人生只剩歸途。 他們是自然死亡,尚且如此。 更何況楊弋風他遇到的,還是頗為不一般的遭遇呢? 丁長樂心情有點復雜,說:“弋風,其實喜歡和愛好,并沒有太大的不同?!?/br> “你現(xiàn)在的喜歡,也許只是將來的愛好。將來的喜歡,肯定又和現(xiàn)在不一樣?!?/br> “就比如,你曾經(jīng)的喜歡,也許現(xiàn)在連愛好都不是了,不是嗎?” 丁長樂以過來人的身份,對楊弋風說完后。 “其實,你如果真的喜歡醫(yī)學,未必就要進入到手術室里面,才算是喜歡,才是夢想?!?/br> “還有很多路?!?/br> “科研,去內(nèi)科?!?/br> “??!” “還有去帶教,當一個純粹的老師,都可以讓你游離于這個圈子之內(nèi),繼續(xù)完成你的夢想?!?/br> “醫(yī)學不僅僅只是治病救人,但目的都是為了救人。而且科研和教學,還能夠救更多的人,這何樂而不為了?” “其實,你師父我,是可以給你很多選擇的?!?/br> “去留院當老師,當實驗室里的負責人,去聯(lián)系內(nèi)科的教授改科,或者你去外面的生物公司擔任研發(fā)經(jīng)理?!?/br> “這些都蠻不錯的,而且,從事這些行業(yè),你也能夠繼續(xù)現(xiàn)在的愛好,隨時都可以寫小說啊,看書啊,去旅游啊,比當醫(yī)生好得多?!?/br> 丁長樂繼續(xù)講:“單純來評論醫(yī)生這個職業(yè)的話,其實是頗為不值當?shù)摹!?/br> “別人都說,醫(yī)生越老越吃香,老了還能賺錢。” “可我覺得,醫(yī)生不老不掙錢,老了還要賺錢?!?/br> “多么無奈?。俊?/br> 楊弋風笑笑,也明白了丁長樂的意思,不過,楊弋風卻說:“師父,我再看看吧,我也還沒想好,不敢就隨意地把自己后來幾十年要做的事情,給決定了。” “我看看,自己能不能試著,邁出那一步吧?!?/br> 楊弋風是知道丁長樂希望他能夠回到骨科當外科醫(yī)生的。 他自己也想,但是,他晚上做的噩夢,都是他自己用手術刀把自己的爸媽給‘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