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就跟著羅云到了骨科二病區(qū)，羅云則是直奔休息室先去瞇一會兒續(xù)下命。

    周成就沒去休息室搶床位了，他現(xiàn)在沒有困意，免得打擾到羅云和值班醫(yī)生的休息，索性就到了辦公室里看了會兒手機。

    然后無聊刷了會兒好久都沒看過的直播……

    大概十一點三十分，蔡東凡已經(jīng)在小組群里面發(fā)了吃飯地點的定位，上面寫的時間是十二點集合。

    周成這才打了杜嚴軍的電話，杜嚴軍那一頭還睡意朦朧著，接電話后沒猶豫就答應(yīng)了下來。

    可周成給張正權(quán)打電話的時候，張正權(quán)卻說：“周成哥，你給羅云老師和蔡老師他們說一下，就說我太累了，就不去吃飯了，你們自己吃吧。”

    語氣和聲音都還蠻精神，偶爾有汽車鳴笛聲穿過，聽起來應(yīng)該是不在屋子里。

    周成便再次確定問道：“中午蔡老師請客吃飯，不蹭一頓?。俊?/br>
    也沒戳穿張正權(quán)。

    “不來了。你們吃吧?！睆堈龣?quán)的話里還有些遺憾，可能也是太累了，所以就不想來聚餐了。

    周成便點頭掛斷了電話，然后把羅云叫了起來。

    羅云在休息室里，和衣而睡，被周成叫醒后，搓一把臉，就帶著周成出發(fā)，進到電梯后，羅云問道：“杜嚴軍和張正權(quán)兩個，都打過電話了吧？”

    昨天這兩小只也累得夠嗆，可別把他們忘了才好。

    “打過了，羅老師，嚴軍直接打車去吃飯的地方，可權(quán)子說他太累不想來了。”周成連忙回。

    羅云直接掏出了電話就給張正權(quán)撥了過去。

    “張正權(quán)，過來吃飯，吃完飯再睡。”羅云當即便說。

    張正權(quán)就有些支支吾吾回道：“羅老師，你們吃吧，我現(xiàn)在實在是趕不過來了。羅老師，你們吃，你們吃好——”

    羅云馬上就打斷了張正權(quán)：“你擱哪兒呢？你趕不過來？”

    “有東西都不來吃，你可真行？”

    “是不是在陪女朋友，是陪女朋友的話，那你可以不來，不然的話，馬上過來?！绷_云用上了命令的語氣，主要也是想犒勞一下張正權(quán)。

    這個昨天值班收了十幾個病人的下級醫(yī)生。

    張正權(quán)可能覺得不說實話，羅云不會放過他，就低聲說：“羅老師，我現(xiàn)在人不在湘省，所以是真趕不回來?！?/br>
    “那你在哪？”羅云愣了愣。

    “吉省，連市。”

    “我同學約我晚上一起燒烤。”張正權(quán)說著。

    然后馬上保證道：“羅老師，我明天早上八點之前，肯定能準時參加交班和查房的！”

    羅云頓時覺得有點次奧了gou。

    張正權(quán)這絕對是閑得蛋疼，專門飛去連市搞一頓燒烤，有這個機票錢，他娘的一個組晚上再搓幾頓，他不香么？

    掛了電話。

    人都不在湘省，再繼續(xù)講下去就涉及到隱私且沒意義了。

    ……

    周成看羅云這表情，就知道張正權(quán)肯定來不了，便笑了笑問：“權(quán)子去哪兒了？”

    “吉省，連市?！绷_云輕輕地吐出了四個字。

    周成表情稍微有點愕然。

    這張正權(quán)是真跑得夠野的啊。

    值完班然后再跑去吉省的連市？

    這都橫跨大半個華國了?。?/br>
    ……

    到了吃飯的地方后，周成就發(fā)現(xiàn)，老主任王永勁沒來，說是回去休息了！

    也能理解——

    王永勁年紀大了，很快就不在科室里發(fā)光發(fā)熱了，今天能來給自己撐場面，就已經(jīng)算是為骨科發(fā)最后的熱量了。

    除了王永勁之外，還有醫(yī)務(wù)科的竇成鵬科長也沒來。

    其他的，比如曾異、嚴駭涵、麻醉科的主任曾毅與他學生以及巡回護士聶亞麗與洗手護士劉燕，都是紛紛到了場。

    杜嚴軍比周成和羅云都還要先到。

    此時正坐在蔡東凡的旁邊，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似的，在那里發(fā)著愣，又好似在懷疑人生。

    蔡東凡此刻正在與麻醉科的曾毅主任嘮嗑……

    曾異則是在一旁對嚴駭涵進行說教，私下里說的，嚴駭涵頻頻點頭，也不知道是說了些什么。

    而周成進去后，就找了個靠門的位置坐了下去。

    羅云也準備坐，可正和曾毅聊著天的蔡東凡，卻趕緊把羅云叫了過去。

    接著蔡東凡非常隆重地再次被隆重地介紹給了麻醉科的主任曾毅！

    同時骨科的大主任曾異以及嚴駭涵看到了羅云來后，停止了交談，重新審視科室里這位老面孔羅云。

    當蔡東凡說到，羅云曾經(jīng)在骨科年會上，都做過匯報的時候，曾毅以及曾毅的學生安若等人，都是沒由地投向了羅云好奇的目光去。

    蔡東凡的話，他們可聽得真切了啊。

    一個學科的年會，而且是全國性質(zhì)的年會！

    八醫(yī)院去參加的次數(shù)便不多，作為講者的，整個湘省每一個亞專科，最多只有那屈指可數(shù)的幾個。

    羅云在研究生的時候，就能夠去當講者？

    這是真的有實力，而且他的老師也是真的敢捧啊。

    曾毅等人的心里暗暗吃驚——

    這樣的人，怎么會淪落到八醫(yī)院工作呢？

    如此一來，周成什么破格被授權(quán)ii級手術(shù)的事情，倒是顯得不值一提了。

    畢竟是在骨科全國的年會上作報告啊。

    羨慕得緊，卻羨慕不來。

    ……

    周成看著羅云被眾人圍了起來，頓時心理的壓力一松，覺得，好像突然冒出來一個羅云，其實蠻不錯的。

    他就可以繼續(xù)劃水，不像上次那樣，與丁長樂教授等人吃飯的時候，他也被拉進了正中心。

    很快，桌面上的菜一盤一盤被端了上來，羅云依然是被所有人好奇地‘關(guān)切’著，甚至曾異都親口對他保證，只要羅云敢做，他和蔡東凡，就是他最堅實的后盾類類的話。

    不過羅云的興致似乎并不高，說話的次數(shù)很少，大多都只是陪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曉得了曾異等人是擅長畫蛋糕，但實則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當菜都上齊之后，倒?jié)M了酒和飲料后，蔡東凡這才坐正了身子，大喝一聲：

    “周成，端起酒杯！站起來！”

    周成立刻聞聲而起！

    心里略有些苦，說好事的時候沒自己的份兒，敬酒的時候，自己就是首當其沖了。

    當然，周成這也是玩笑般地想了一下，他撈著的好處，已經(jīng)夠多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機緣和境遇。

    周成就馬上用酒盅往杯子里倒了一小杯。

    蔡東凡卻馬上說：“你今天還用杯子啊，直接把酒盅端起來！”

    “這第一杯，你要好好地敬一下兩位曾主任和嚴主任，主要都是靠他們，你今天才能夠完成我們八醫(yī)院以前從未完成過的先例。住院醫(yī)師，提前正式地在醫(yī)務(wù)科拿到ii級手術(shù)授權(quán)的備案?！?/br>
    “這一杯，你得直接喝了！”蔡東凡主動地勸酒。

    周成馬上舉起酒盅示意，給所有人道謝后一飲而盡……

    如牛飲水般把酒下肚，只喉嚨有點辣，根本品不出來酒的味道，趕緊喝了一口牛奶壓了一壓。這才忍了過去。

    曾異看周成喝完后，才忙說：“坐下，坐下，趕緊開始吃飯，吃點東西墊一墊?！?/br>
    接著轉(zhuǎn)頭批評蔡東凡：“你帶學生簡直就是胡鬧，喝酒哪能這么喝？糟踐了人，還糟蹋了酒?！?/br>
    蔡東凡就笑著接道：“曾主任，這一杯他得喝啊。這是第一次和曾主任您正式會面，見到了主任還不干一杯？”

    “這沒有這個道理不是？”

    明顯就是意有所指。

    曾異如何不知道蔡東凡心里的算盤，這是在給他曾異遞投名狀呢，意思就是啊，周成這個人，以后就是我組上的人了，也是我們八醫(yī)院的人了。

    曾毅也看明白了，嘴角輕笑，骨科的事情他不想摻合。

    曾異等人既然費這么大工夫去給周成要手術(shù)授權(quán)，自然他留院的事情也水到渠成了，這蔡東凡也是在宣示主權(quán)。

    只是招呼自己的學生安若說：“你自己吃自己的東西，不要管他們。”

    安若只是掃了此刻臉色稍微有點紅的周成一眼，馬上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比起聽骨科的這些老頭商業(yè)互捧，明顯美食要更加有誘惑力一些。

    只是安若的眼神在有意無意地往羅云身上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坐在旁邊的劉燕發(fā)現(xiàn)了，低聲道：“若若，這個羅云年紀有點大哦。”

    安若頓時低下頭，回瞪了劉燕一眼，翻了翻白眼道：“燕姐，你在想什么呢？”

    ……

    曾異就接話茬過去說：“那也不能這么喝，酒得慢慢品才有味道?！?/br>
    “小周，你先坐下，吃點東西緩一緩。別聽蔡東凡的，聽我的……”

    “小羅，你在科室里不老實，難道在酒桌上，也要不老實么？”

    接下來的時候，周成發(fā)現(xiàn)啊，好像酒桌上就沒自己什么事了，大多都是蔡東凡在對幾位主任互相敬酒，聊天打屁，并沒有誰再關(guān)注他。

    羅云就再一次成了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