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鈴響了一陣, 老師進(jìn)來，溫杳不再多想, 捏著課本翻開兩頁。

    天氣慢慢轉(zhuǎn)涼, 教室的風(fēng)扇開了一會有人過來關(guān)。

    聲音頓時小了一大半。

    講臺上生物老師在講植物頂端優(yōu)勢, 旁邊的陸京航趴在桌子上睡覺，頭枕著手肘，左手無意識地搭在右邊的胳膊上。

    溫杳瞥了眼。

    男生的手指漂亮修長，骨骼感分明，透著健康嫩粉色的指甲蓋修剪得圓潤干凈，撐開的掌背面青筋紋路分明。

    溫杳下意識多看了兩眼。

    “現(xiàn)在請同學(xué)來回到這道題選什么？”

    講臺上生物老師開始點名。

    “今天周二, 2號同學(xué)。”

    話音剛落, 班里的同學(xué)齊刷刷轉(zhuǎn)向他們的座位。

    2號，陸京航。

    當(dāng)時他們的座位號是按分班成績來排的。

    溫杳覺得自己有義務(wù)叫醒自己睡覺的同桌。

    她低聲叫著他的名字：“陸京航。”

    沒回應(yīng)。

    溫杳推了他的手臂，“陸京航？”

    “嗯？”他還沒睜開眼, 卻能準(zhǔn)確無誤抓住推他的手。

    男生手指很涼, 溫杳指尖觸碰到，心里慌了一瞬。

    “陸京航，”她沒掙扎, 但逐漸紅透的耳尖出賣了她的慌張, “老師叫你回答問題?！?/br>
    “…嗯？”

    陸京航回了神，眸光低低落在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上，女孩垂著眼, 烏黑的頭發(fā)下露出一小截通紅的耳尖, 陸京航眉心微動, 后知后覺松開抓著她的手。

    下午上完數(shù)學(xué)課，下課之前孔明華提醒了要去競賽的同學(xué)。

    “周六早上別忘記去彩排?！?/br>
    溫杳收著書，心里把這事記下。

    周六那天，溫杳到青少年會議中心，彩排還有十分鐘開始，陸京航還沒來，班長看了眼表。

    “溫杳，你要不問問陸京航到哪了？”

    她應(yīng)聲好，給他發(fā)了信息。

    出乎意料，陸京航回復(fù)得很快：【在醫(yī)院，拆石膏。】

    他去拆石膏了。

    溫杳也不好催他，回了一句：【那你慢慢來?！?/br>
    想了想再加一句，【注意安全?！亢蟀秧撁媲谢刂鹘缑婢痛Щ囟道?。

    彩排流程也不復(fù)雜，主要走個過場。

    第二場團(tuán)隊賽主要是配合，附中這邊默認(rèn)的是陸京航和溫杳。

    結(jié)束的時候一群人各自散場。

    溫杳下臺的時候有個三中的女生一直盯著她看，眼神不太好。

    像是溫杳搶了她什么東西一樣。

    “借過一下，謝謝?！睖罔玫?。

    女生站在臺階上，把狹窄的臺階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聽到這句話才移開眼，抱著臂走開了。

    真是奇怪。

    周一上學(xué)，溫杳在校門口遇到陸京航。

    他手上沒再打著石膏。應(yīng)該恢復(fù)得不錯。

    陸京航看見她，挑了下眉。

    “早?！彼蛄藗€招呼，帶著很濃倦的鼻音。

    溫杳覺得還挺稀罕，笑了下也回了一句早。

    兩人并肩朝校內(nèi)走去。

    一路上有些尷尬的無話，快要踏進(jìn)教室的時候，他突然問，“彩排怎么樣?！?/br>
    “啊，”溫杳回頭，“很順利，對你來說應(yīng)該不復(fù)雜?！?/br>
    他點頭，嗯了聲，有點沒睡醒似的進(jìn)了教室。

    大課間的時候外頭來人喊陸京航。

    他應(yīng)聲出去。

    過道的那桌女生聚在一起小聲地說著話。

    “哎，我周五晚上過生日，我爸爸給我訂了天音的頂層包間，你到時候可得來啊。”

    “你周五過生日啊，這么快，我還沒準(zhǔn)備禮物呢?！?/br>
    溫杳摸了摸耳朵。

    生日。

    這時，孟星然轉(zhuǎn)過頭來找溫杳說話。

    “杳杳，你也快生日了，有沒有打算怎么過?！?/br>
    溫杳停下運算的動作，搖了搖頭，“下周五我要去上小提琴課，暫時還沒打算?！?/br>
    孟星然趴在她桌子上，“那好吧?！?/br>
    十分鐘的課間休息結(jié)束。

    陸京航從外面回來，孟星然轉(zhuǎn)回去自己的座位。

    坐下后，陸京航敲了敲她的桌子，問她，“你下周五生日？”

    溫杳點頭。

    物理老師抱著教案進(jìn)來。

    陸京航壓低聲音，“你周五能不能晚點回家?！?/br>
    溫杳一愣，猶豫開口，“可是我要去練琴?！?/br>
    “……”

    陸京航靠著椅背，單腳撐著椅子來回晃動。

    “那你學(xué)完幾點？”

    “大概七點半?！?/br>
    “行，”陸京航把手機收起來，“到時候我去等你?！?/br>
    “?。俊睖罔貌恢浪墒裁?，但是還是乖巧地點頭說了一句，“好。”

    記憶中，溫杳很少過生日。

    初中的時候有時碰上競賽或者比賽，林照青會在家做個小蛋糕和她一起慶祝，在她的記憶里好像生日就和平常的日子一樣，沒什么特別的。

    是以，陸京航問完她的生日之后，溫杳有些莫名地期待。

    周五下午。

    溫杳一下課就拎著小提琴過去沿江西路那邊。

    因為記著和陸京航的約定，她出出校門前就和林照青說了今天晚上會晚點回家。

    林照青在外面忙著，對溫杳生日但是沒有人陪她慶生這件事有點愧疚，連聲應(yīng)好并吩咐她早點回家之類的話。

    時針指向七點零五分。

    溫杳把小提琴裝進(jìn)琴盒里，洗完手和老師說再見。

    溫杳以為陸京航會在她下課之后才過來，她都準(zhǔn)備好等他了，結(jié)果剛推開門，對面江邊的欄桿靠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溫杳拎著琴盒走近，陸京航應(yīng)該是在附近剛打完球，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短t，迎著風(fēng)，衣角被吹鼓起。

    溫杳拽緊圍巾快步走過去。

    “你等很久了嗎？”

    “嗯？”陸京航還沒察覺她的靠近，收起手機回過頭，看見快把臉縮進(jìn)圍巾里，只露出一雙眼睛的溫杳，“還好，等了五分鐘。”

    溫杳點了點頭，露在袖子外面的指尖縮了縮。

    江邊是真的冷。

    陸京航接過她手上的琴盒，下巴稍抬，“走吧?！?/br>
    溫杳手上一空，指尖立馬往回縮，揣進(jìn)棉衣的兜里，點了點頭跟著他往前走。

    “你要帶我去哪？”

    陸京航不緊不慢地按著她的步子走著，有點神秘說了句：“你到了就知道?！?/br>
    沿江西路這邊靠近江邊，到了晚上格外的熱鬧。

    有露天的輪船餐廳，還有酒吧閃著各種各樣的光。

    陸京航帶著溫杳走到一家裝潢很科技感的店前，這家店的門頭上面掛著很有個性的一串英文，是噴漆的——saturn。

    中文名是土星。

    “這是什么店？”

    “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