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之前以為可以用錢能讓簡隨回來,沒想到簡隨根本不看在眼里,不過這也為禹里提供了新思路,錢不行,就從情上入手,簡隨這個孩子是最看重感情的。 可這“情”在誰身上呢? 回去的江酩看著空蕩蕩的房子,廚房還有簡隨洗好的水果,擱置了些天,橙子已經(jīng)干癟,梨也失了水分。 短短一周,一切都沒變,一切又都變了。 再也不會有人從廚房探出身來說,餓了吧,飯菜快做好了。也不會有人撒嬌讓他親親抱抱了。 送給簡隨的那些禮物依舊在那擺著,簡隨一件也沒拿走,江酩開始后悔,在一起的時候為什么沒有更用心對簡隨,這些東西大部分都是讓于成買了送去,毫無真心可言。 往事細細在腦海里回憶,江酩開始悔恨,恨自己為什么對簡隨不夠仔細,程因澤是彈鋼琴的手,簡隨也是,可是對程因澤,自己呵護備至,可是簡隨…也只是口頭關(guān)心幾句… 簡隨… 江酩心里一直呼喚著這個名字,靠在墻壁身體無力的往下掉落,他痛苦的掩面,這種后知后覺的悔恨比一開始就發(fā)覺更為讓人窒息。 一開始發(fā)現(xiàn)或許還可以有補救的機會,可現(xiàn)在他再無機會去補償簡隨了。 窗簾隨風飄動,月光透過落地窗溫柔的灑在江酩身上渡上了一層柔軟的光暈。由于剛洗完澡,原本一絲不茍的背頭現(xiàn)在柔順的散落在額前,整個人看起來年輕了不少,沐浴液還是簡隨選的味道,半干的頭發(fā)時不時有水珠滴落順著脖子往下劃過,修長的腿隨意擺放,靠在沙發(fā)上猛灌了幾瓶冰啤酒,任由思緒放飛,手里還攥著一顆暗色的紐扣… “嗡嗡嗡嗡…” 手機震動的聲音,打破了這安靜的客廳也驚醒了微醺的江酩。 江酩猛的抓起手機查看—— 不是簡隨。 電話那頭傳來程因澤的聲音。 “酩哥你到家了嗎?” 江酩心里莫名失落,他又重新躺回到沙發(fā)上,把玩著手里的那顆紐扣,“…嗯,剛洗過澡,待會就睡啦…睡不著?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明天想吃什么我給你帶過去…別多想了…” 掛掉電話后程因澤依舊沒睡,江酩心里的那個人,不是他了。 不是他敏感多疑,而是相處的這幾天,江酩表現(xiàn)出來的情緒太水滴不漏了,之前有爭吵,有爭吵證明感情還在,只有不在乎才會沒情緒,而且很多時候,江酩人坐在這里,可是思緒早已經(jīng)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 程因澤還發(fā)現(xiàn)江酩對“jian”“sui”等字的發(fā)音異常敏感,就連打掃衛(wèi)生的大姨姓“隋”,江酩都要抬頭看一眼。 江酩已經(jīng)愛上簡隨了,可是江酩自己卻沒想透。 程因澤幾乎已經(jīng)確認,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生病,江酩不會回來,他會在簡隨的陪伴下將自己逐漸遺忘。 程因澤是自私的,至少在所剩不多的時間里,他想讓江酩記住自己,永遠記住自己,畢竟在自己顛簸的這半生里,唯一真心愛過的只要江酩啊,那五年的感情,不是假的。 后來安南來醫(yī)院看程因澤,趁著江酩出去接工作的電話的空,安南毫不留情的指責程因澤:“江酩攤上你真是到了八輩子霉了!看到別人幸福過得好你就難受是不是!你就看不得別人好!” 程因澤完全理解安南對自己的厭惡,畢竟當年拋棄江酩那些事,安南都是看在眼里的,程因澤對于這些指責欣然接受,他一點也不辯解甚至十分的坦然的回道,“所以我的報應不就來了?活不成了。還有我就是嫉妒你們這些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不行嗎?我就是心里陰暗不行嗎?你們理所當然的享受所有偏愛,好像生來就比別人高一等,想要什么都不費吹灰之力,我就是看不慣,不可以嗎?” 安南還真是第一次看到說自己陰暗還這么理直氣壯的,他必須要替簡隨說句話了。 “那你就錯了,人家簡隨的生活環(huán)境也不比你好哪去,父親出軌,母親被小三逼的抑郁而終,怎么人家就沒你這么陰暗,沒想著過來給你搗亂呢!” 程因澤直接反駁,“再怎么他也是禹厲的兒子,身份在那擺著,以后自然一堆人上等著巴結(jié),想要什么還不是輕而易舉?!?/br> 安南嫌棄的直皺眉,“那你又錯了!要不他為啥叫‘簡隨’而不是‘禹隨’?人家壓根就不喜歡禹家的身份,算了,我和你說這有什么用,江酩都已經(jīng)和你在一起了,和簡隨也徹底沒可能了,你就安心養(yǎng)病吧?!?/br> 這倒是程因澤沒想到的,當初他在季月月那里只知道了簡隨是禹厲的兒子,怎么也想不到會真實情況是這樣的。 而且當程因澤在知道簡隨的身份后,第一涌出的最大情緒是不甘。 身邊所有人的背后都有個強大的依靠,唯獨自己沒有,就好像大家的脆弱和不堪都是裝的,別人輕易就可以得到的東西,自己則要費千倍百倍的努力才可以得到。 可是知道簡隨真實的情況后,程因澤發(fā)覺,簡隨也不似表面看起來的那樣從容,或許簡隨和自己才是一類人,在扭曲的生活里掙扎前行。 安南還是有些悶氣,他還想再說兩句的時候,程因澤突然開始咳起來,臉色極具蒼白,鼻間又開始流血,聲音也無力起來:“安南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以前的事情都是我錯了,我現(xiàn)在只想剩下的時間里可以和酩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