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上回月考的年級第三，他們重點班的第一名，不過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誰讓咱們年級第一第二都太叼了，他一個區(qū)區(qū)第三就顯得沒啥排面了?！?/br>
    “不過沈默上回也沒考第一啊，第一的那個不是他們班新轉(zhuǎn)來的嗎，而且還賊牛逼，除了語文其他全滿分，這他媽是人能考出來的分數(shù)嗎？”穿人字拖的男生越扯越興奮，咬著個牙刷半天不去洗漱。

    他對床的男生想到什么：“你說萬一這次又是他們?nèi)嘈罗D(zhuǎn)來的考第一，不光打一班的臉，順帶還會把沈默的臉也給打了，這不成了雙打臉嗎?！?/br>
    人字拖男生立馬激動道：“臥槽臥槽，你說的很有道理啊，我怎么這會又希望內(nèi)新轉(zhuǎn)來的再考個年級第一呢，要真這樣，就有好戲看了?！?/br>
    倆人正聊在興頭上時，上鋪傳來一個聲音打斷他們：“行了別逼逼了，都快打熄燈鈴了趕緊洗洗睡吧，成績表后天就出來，到時候再看唄，現(xiàn)在說再多有什么用？快困死了趕緊關(guān)燈?！?/br>
    “行關(guān)燈關(guān)燈，要真是三班新轉(zhuǎn)來的考第一就好咯，那多刺激。”人字拖男生往牙刷上擠上牙膏往嘴里一賽，順手關(guān)了燈走出宿舍。

    寧堔不知道自己成了議論中的躺槍對象，從宿舍到教室發(fā)現(xiàn)總被人莫名盯著，而且還不止一兩個。

    心里覺得煩躁的同時，臉上依舊維持著表面平靜。

    午休去食堂吃飯期間，坐在寧堔對面的吳文瞟了瞟周圍，確認沒人再朝他們看過來，才伸長脖子靠近寧堔說：“你知道現(xiàn)在咱們年級里有多少人希望你能拿這次第一嗎？”

    黑框鏡片后的目光沒有動，寧堔看著面前的餐盤垂眼道：“我這次拿不了第一?！?/br>
    “什么？”吳文露出一臉詫異，頓時說不出話來。

    寧堔：“其實誰拿第一都一樣，不一定非得是我?！?/br>
    吳文沉默了好一會，才小心翼翼問道：“寧堔，我多嘴問一句，你是不是顧忌到沈默所以故意不考第一？”

    “？”寧堔抬起頭，表情帶著疑惑。

    吳文放下筷子，一臉認真地解釋：“你看哈，你轉(zhuǎn)來之前一直是沈默拿第一，這半路突然殺出個你來，嚯，把他的第一給搶走了，那他心里肯定不爽啊。一次也就算了，次次比他考得好，誰知道他哪天就給惹火了，再和你翻臉那肯定是你吃虧啊，你看咱們附中誰敢招惹他，連高三那幫人都不敢?！?/br>
    “高三的？”寧堔夾了塊土豆放嘴里慢慢嚼著。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是上學期開學那會的事了?！眳俏脑俅螙|張西望了一會，確認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邊才繼續(xù)說道，“沈默剛來附中時，你是沒見過，和現(xiàn)在相比那完全不是一個風格，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染了個煙灰色頭發(fā)，我去，一般人誰敢染內(nèi)顏色啊，太考驗顏值了，一個不小心就成了殺馬特貴族?！?/br>
    寧堔沒說話，他實在想象不出煙灰色到底是個什么顏色。

    吳文見寧堔沒反應(yīng)，知道自己跑題了，忙將話題繞回來：“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當時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沈默他一個剛?cè)雽W的新生，突然和高三一個叫劉義的學長結(jié)上了梁子，學長家里還是當官的，賊有權(quán)有勢的那種，好像進附中也是靠家里的關(guān)系。你猜后來發(fā)生了什么嗎，內(nèi)學長找來外面一幫混社會的混混，指名說要砍死沈默，我沒半點夸張啊，是真的說要砍死，當時我聽到都嚇得一哆嗦?！?/br>
    原本反應(yīng)很淡的寧堔，臉上的表情這才有點變化。

    吳文也沒耽誤，繼續(xù)說：“當時沈默被帶出學校時，我們都準備報警來著，不過后來也是真的報了警。等警察和老師找到人時，那幫混混早跑了，人影都沒見著一個，就剩沈默和那個學長。不過很出乎意料的是，明明是學長帶人要砍死沈默，結(jié)果卻看到沈默手上拿了根鋼管站在那，內(nèi)學長不知怎么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給沈默磕頭，我聽說磕的頭都破了皮，還流血了，嘖嘖?！?/br>
    “為什么磕頭？”寧堔笑了笑，終于問了一句。

    “??？”寧堔這一笑，把吳文給笑愣住了，正常人聽到這種血腥暴力的事情還能笑出來嗎？

    “哦，這個就不清楚了，畢竟只有當事人知道，反正從那件事之后，學長就退學了再沒敢在附中出現(xiàn)，也沒人再敢惹沈默。哎發(fā)生那種事誰敢惹啊，萬一被砍死還得搭上條命?！眳俏陌橇丝诶涞舻娘堖M嘴里，唏噓道。

    吳文想起什么忙說：“我不是故意要嚇你啊，你可別因為這個以后就不拿第一了，咱學習上該考第一還得考，這是你憑實力和努力得來的。”

    寧堔安靜了幾秒，說：“你誤會了，我不至于因為這種事……”

    “那就好那就好，走吧回教室先?！眳俏亩似鸩捅P。

    “嗯?！睂巿撄c點頭，轉(zhuǎn)身朝食堂外走。

    吳文站在原處沒動，盯著寧堔的背影一臉的深思，對方的反應(yīng)實在太過平淡，他剛才說的那些話，似乎牽動不起寧堔的任何情緒。

    為什么會這樣呢？吳文突然覺得自己對寧堔好像一點都不了解。

    —

    下午的幾節(jié)課上，三班學生個個顯得都很心不在焉，最后一節(jié)是自習課，倪棠會來三班發(fā)這次月考的成績表，所有人都等著這一刻。

    坐在前排的宋羽揚一會抖腳，一會又拿著書翻來翻去，急得不行：“不是這學校鈴聲是不是出啥問題了，最后這節(jié)課怎么就這么長啊，你說是不是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