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娶了陰鷙王爺后 第53節(jié)
蘇小月的話說完了,屋內(nèi)眾人心中都是沉甸甸的。木婉君和顧嬌嬌想摟著她,哄哄她,卻是無處下手。 何明德再問,可惜更多的蘇小月也不知道了。 何明德和池旭堯出了門,才討論起來。 因為走水一事,引出大皇子做出這等腌臜之事,大皇子才徹底失去了圣心。這消息是瞞不住的,估計很快,京中官員百姓都會得知真相,對大皇子厭惡起來。 失去了圣心,失去了民意,大皇子應該是再無翻身的機會。 知情人都覺得,那把意外的大火,是上天要絕了大皇子的路。 可眼下…… “若是有人縱火,今日這局面,或許就是他的目的所在吧?!?/br> 何明德邊說,邊暗暗觀察端王的神色。 端王本是滿腹心事,敏銳地察覺到身邊人的眼神,一覷他。“你想說什么?” 還能想說什么? 何明德心里想著,嘴里卻也沒敢說。沒有證據(jù),說這些猜疑做什么。他轉(zhuǎn)了個話頭,問道:“既然知道是有人縱火,王爺要如何?” 端王搖搖頭。 “眼下一團亂麻,只有蘇娘一個證人,證人卻是一問三不知?!?/br> 說到這里,端王又疑惑起來,“那些逃出去的女子究竟哪兒去了?這能往哪里藏去?” 也是,那些女子,沒有路引,沒有銀錢也沒有親人,能往哪里逃去? 可別是出了狼窩又進了虎xue。 至于這案子…… “無論如何,大皇子借此籠絡朝臣的罪名是躲不過了,有胡氏在,那些大臣也能被揪出來。至于縱火之事,明日我再去稟告父皇?!?/br> 二人商議定了,只等明日。 誰知到了第二日,皇上竟罷朝了。一道廢除大皇子爵位的圣旨悄悄送進了皇子府中,一道結(jié)案的旨意被太子親自送進了大理寺。 涉及其中的官員殺了幾個,罷免了幾個,更多的卻是無罪釋放了。 至于胡氏,夜間自縊死了。 而民間,果真如同池旭堯、何明德所預想的那般,大皇子的名聲徹底地毀了。 端王實在是接受不了這般的定論,去宮中求見皇上,皇上卻只是道,“水至清則無魚,難不成要六部都空了不成?” “你大哥不爭氣,做出這種事,朕也罰了。至于其余的,也不過是癖好上不得臺面,朕也讓則寧去訓斥了。” 池旭堯再說縱火之事,皇帝雖有些吃驚,卻是擺手。 “案子已經(jīng)了結(jié)了,莫要再提了。” 再要說,皇帝卻是不再聽了。大理寺、京兆府那邊,得了圣旨,案子也不會再查下去了。端王這心中好似吃了一顆黃連,又好似吃了多少的棉花,全堵在胸口了。 他竟是什么也做不了。 * 定國公府。 何明德和二房的叔叔嬸嬸剛吵了一架,把分家的事情定下了。 二房揪著何明德的父親被罷官,給家里帶來損失的由頭,又說何明德對家里進賬沒有出力,硬是不肯給何明德多少錢。 何明德哪能讓他如意。 二房刻薄,他便刻薄。二房撒潑,他便對著老太太哭。他一根獨苗,又喪父喪母,老太太終究還是心疼的。老太太自己做主,把家里的地產(chǎn)房舍大致分了。 二房雖是不滿,卻不敢明對著母親,只能負氣走了??倸w還有幾天,不如想法子再撈點。 何明德也沒管,裝作不知道,任由他們?nèi)チ恕7凑约耗樒ひ埠?,被拿走的,都是要鬧回來的。 老太太看著這長房長孫,嘆氣。 “便是搬,也該是他們搬走才是。你繼承了爵位,也該留在這宅子里。” “房子是死的,爵位才是真的。等孫兒搬到那邊去,那邊就是新的國公府?!?/br> 老太太憐愛地看著這孫兒,也就作罷了,“你跟你爹不一樣,主意正,能過得更好。什么時候搬走?” 何明德算算日子,“下個月吧,具體的時間,孫兒與王爺再商量商量?!?/br> 說是這么說,何明德心里清楚,池旭堯估摸著早就想搬出去了。住在這里,總歸是不自在的。 出了這邊,一鴻便迎了上來。 “大公子,浮月樓送消息過來了,”一鴻邊跟著,邊壓低了聲音,“有失蹤那些姑娘的消息了。” “大公子猜的不錯,確實有人把那些姑娘又倒手賣了。綠浮姑娘之前托幾個鴇母留意,因此那幾個姑娘剛被賣了,綠浮姑娘便知道了?!?/br> 何明德問:“賣了幾個?” “只找到了三個,年歲都不足十三。三個人被賣了三家,說是手里還有個小丫頭,明天再送過去?!?/br> 這還知道避人耳目,分批出售呢。 何明德點點頭,示意知道了。 “綠浮姑娘把那幾個姑娘都接到樓里了,可惜那幾個姑娘都說那夜逃出去,白天卻被幾個人強行帶走,關(guān)到了一個大宅子里。昨日這三人被分開,蒙著眼睛帶走,等能看見,自己已經(jīng)在窯子了?!?/br> “這綁人的手段,倒是做慣了的。告訴綠浮,好好照顧這幾人,余下的便由我這邊來?!?/br> 不過這跟蹤的事情,自己這邊卻是沒什么人,少不得去找端王幫忙了。 端王府里也養(yǎng)了些家將,都放在王府了。他聽何明德說了,便撥了兩個,接了窯子的地址,等著明日去跟蹤。 何明德看著端王吩咐了,一直都是冷著臉,心知今日入宮,池旭堯必然是聽了些不好聽的。 沒一會兒,張?zhí)t(yī)來了,說起了蘇姑娘的病情,張?zhí)t(yī)臉上露出了為難之色。 “蘇姑娘這腿上的創(chuàng)口是越來越大,姑娘身子又弱,反復高熱,只怕是熬不住?!?/br> 端王的臉色更白了。 “張?zhí)t(yī),府里的藥、太醫(yī)院的藥、這天下的藥,只要是有用的,不必吝惜錢財,本王都會拿來,你務必要多盡心,保住蘇姑娘的命。” 張?zhí)t(yī)頗詫異地抬頭,端王肯定地道:“不計代價?!?/br> “是?!?/br> 張?zhí)t(yī)也不知在心里如何看這命令,退下了。何明德走到端王身邊,端王忽然道:“我都不知,該如何去見她們?nèi)??!?/br> “怎么了?” “大哥是造成他們痛苦的罪魁禍首,卻只是被剝奪了爵位。那些拿她們做玩物的,只是被斥責,今夜可能還在家中喝酒慶賀。而那個放火的,更是無處可尋?!?/br> “本王……并不能為她們伸張正義?!?/br> 何明德看他實在是低落,忍不住,把他按在了自己懷里。 “有時候,正義不是立刻就能來的。只要王爺一直記著,此事便不算是了結(jié)?!?/br> “她們?nèi)?,總能等到的?!?/br> 端王的額頭靠著何明德的胸口,慢慢地放松了,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希望吧。 明面上這案子了結(jié)了,何明德和池旭堯不再需要去應卯,兩人無事可做,干脆便準備搬家的事。 蒹葭館里需要帶走的東西開始一一清點,這幾日也有幾輛馬車來回走動。來來往往地,這院子里的人便有些亂了。 到了下午,池旭堯派出去的人才回來,還帶了個小姑娘,看著更小,才七八歲。進了蒹葭館,就嚇得牙齒打顫,渾身發(fā)抖,不敢說話。 何明德無法,叫來了木婉君。這小孩兒一見了木婉君,先是愣愣看了許久,等認出來了,“哇”地一聲沖過去,抱著木婉君的腿不撒手。 “婉君jiejie,魚兒jiejie、胡jiejie、靈jiejie……她們都死了。” 怎么會? 木婉君被哭得心煩意亂,抱著這個小姑娘哄著。 “小角兒,她們不是跟你們一起跑出去的嗎?怎么會死?” 這小姑娘哭得直抽氣,木婉君又是心疼,又是著急,卻也只能按著性子,哄了許久,才聽出個大概。 原來那晚她們逃出去,都好好的,誰知第二日就被人綁到了一個別院。倒是吃喝不愁,只是不知這別院的主人是誰,門口有人看守,不許她們出門。 到了前日,忽然門被推開了,有幾個帶著刀劍的人闖了進來。領(lǐng)頭的就是那個賣她的男人,那男人看了一圈,忽然指了一下這四個小孩,她們便被帶走了。 那三個大一點的,昨日便被送走了。留下小角兒一個,被換了個地方關(guān)著。她又哭又鬧許久,體力不支睡著了。不知多久,她被一陣慘叫吵醒,她舔濕窗戶紙一看,發(fā)現(xiàn)那些大jiejie們,都渾身是血,被人拖了出去。 那些jiejie一動不動,小角兒見過那樣子,知道那便是死了。她也不敢再哭了,裝作什么都不知道,躲在角落不動了。 這幾日這些消息,實在是一條比一條叫人心驚rou跳,心里難受。 何明德示意木婉君把人帶走,那個派出去跟蹤的侍衛(wèi)被叫了進來,卻是一臉難色。 端王問起別院的位置,那人吞吞吐吐,不知如何說的模樣。 這邊還沒說完,一鴻先是緊著來敲門。 “大公子,方才凝香趁亂出去了,后門的mama聽了吩咐留心,說她去見了個男人。隱約聽見提到了大皇子和太子,說了些話,吵起來了?!?/br> 何明德和端王交換了個視線,讓人先把凝香押了進來。 凝香進來一見了這氣氛,何明德和端王沒什么溫度的眼神,不等二人問,自己倒是說得干凈了。 “在宮里的時候,大皇子便讓奴婢留心王爺?shù)氖虑?,可惜奴婢只是灑掃宮女,沒什么用?!?/br> “那日王爺宮中走水,奴婢確實是見著皇后娘娘了,娘娘走后,好一會兒王爺屋里才走水,奴婢心中也有疑惑。奴婢當時想去叫人的,可是……” 可是…… 凝香咬了下嘴唇,也不安起來。 “王爺,奴婢到了這種時候,沒什么好隱瞞的,說的都是實話。” 何明德握住了端王的手,藏在了自己的衣袖中。他道:“你說你的,是不是實話,王爺自然會判斷。” 凝香道:“那晚,王爺歇下了,宮里又放起了煙火,合宮上下年輕的都去看熱鬧了。奴婢那晚不舒服,沒去,當時見王爺屋里有火光,便要去叫人,可是……奴婢還未出門,卻看到太子殿下走進了院子?!?/br> 凝香回憶著,當夜種種又出現(xiàn)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