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娶了陰鷙王爺后 第30節(jié)
一來,真的從自己身上牽出了太子,倒果真是順了大皇子的意。這已經(jīng)足夠惡心了。 二來,此時就把太子揭出來,端王……怎么辦? 何明德思緒翻飛,可這周長月卻是不耐煩了,“何明德,你可看出什么來了?” 何明德思忖再三,卻也知曉,此事是絕沒有辦法自己解決的。 該來的,誰也攔不住。這真相,總是要露頭的。 眼下只能與端王先互通消息,看看各自的打算了。 因為何明德道:“暫時沒看出什么。” 周長月剛要呵斥,便聽何明德又十分誠懇地補充道:“因為我被大人不分青紅皂白的責(zé)打傷害了身體,痛到看不出什么。” “荒唐!你這是無計可施,只能拖延時間了嗎?” “自然不是,”何明德道,“只是希望大人能給我一點時間,因為我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暈倒了?!?/br> 周長月:…… 何明德?lián)嶂~頭,一字一頓道:“啊,我要暈了?!?/br> 說罷,眼睛一閉,伏在地上了。 周長月審了十幾年的犯人,無法無天的見多了,可是無法無天又無恥的,今兒可是頭一回見。 被人挑戰(zhàn)了顏面,周長月勃然大怒,“來人,潑水,叫醒犯人?!?/br> “誰敢?” 何明德剛做作暈倒,端王已經(jīng)到了他身邊,著急地試他的脈搏。端王聽了周長月這話,冷聲道:“就是父皇親自審犯人,也是仁善為先。照周大人這審案的法子,也不知道大理寺有多少冤案?!?/br> “今日便到此處吧?!?/br> 說罷,端王竟拉著何明德的胳膊,把他背在了身上,徑直往后堂去了。 裝暈的何明德:…… 造孽啊。 等被放到了柔軟的床鋪上,何明德聽著端王一疊聲地叫請大夫,他忙撐著精神,拉住了端王。 何明德晃晃腦袋,有些好笑:“差點真的睡著了?!?/br> “還得勞煩王爺給我倒杯冷茶,我醒醒精神?!?/br> 端王把在涼水中浸過的毛巾按在何明德的腦門上,沒擰干的水滴滴答答流了他一脖子。 何明德:…… 端王:…… 端王把盆放到床邊,何明德自己擰干了毛巾。 何明德問道:“王爺,先別急著叫人。你怎么突然來審案了?有什么打算?” “咳咳,父皇覺得此事還是要有合適的人坐鎮(zhèn),便讓本王來了?!倍送跽f得云淡風(fēng)輕。 “本王今日只是來給你爭取一點時間,免得周長月又立功心切,對你動手。依本王看,你這案子的關(guān)鍵就在鄭彥身上,本王今日得了空,便去找他談?wù)?。他有一家老小,?yīng)該學(xué)會說真話?!?/br> 這個談?wù)?,只怕不是很和平了?/br> 何明德卻搖頭,“王爺只怕是來晚了,鄭彥那邊,可能已經(jīng)有人’談’過了?!?/br> “我裝暈,是有另一件事想告訴王爺。我也不知大皇子知道此事有多少,只是覺得這回是瞞不住了。萬一東窗事發(fā),我還是想王爺先知道情況?!?/br> 他說得鄭重,端王也不由得不安起來。片刻,又有了幾分警惕,“莫不是你果真收了錢?若是如此、如此,本王便要秉公處理了。” 何明德道:“哇,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與王爺怎么也該有五十年恩了,王爺這般心狠?” 他這么一說笑,端王心中便安定了幾分。只是這話在心里過幾遍,竟不知不覺紅了臉。 “宋志遠(yuǎn)、錢進(jìn)進(jìn)京城,”何明德還是說了,“在寶豐隆過了一筆二十多萬的帳。” “在戶部,滿打滿算也不過才花了三四萬,那剩下的錢,又被瞞著送到哪里去了呢?” 第28章 銀子 屋內(nèi)的氣氛凝住了。 池旭堯似乎是沒明白何明德意思,何明德又重復(fù)了一次,“宋志遠(yuǎn)、錢進(jìn)帶進(jìn)京城的錢,和交出去的賬簿,只怕是對不上。” 這回端王是反應(yīng)過來了,瞬間冷下了臉,問道:“你這是何意?你是想說,皇兄也該被問責(zé)嗎?” “皇兄為人剛直,怎會做出收受賄賂這種事?況且他本有封地,又怎會缺這幾兩銀子?” 何明德糾正道:“不是幾兩,是十幾萬兩現(xiàn)銀?!?/br> 端王見他說的堅持,心頭火氣,豁然站起就要離開。何明德卻是一拉他手,溫聲道:“旭堯,你先聽我說完?!?/br> 端王:…… 端王憤然坐到窗邊,微微抬著下巴,驕矜道:“本王倒是要聽聽你究竟要說些什么?!?/br> 何明德心里過了一遍能說的、不能說的,然后才開口。 “戶部收茶敬碳敬,也不是一兩日了,為何偏偏此時才被御史臺檢舉?我入獄之后,何明晟就來探望,暗示我要搬出太子。周長月頭一天就對我動刑,與鄭彥一唱一和,誘導(dǎo)我說出是太子縱容,才導(dǎo)致戶部的風(fēng)氣?!?/br> “現(xiàn)在看來,這背后都少不了一個大皇子吧。” 端王點點頭,“那個御史的妻弟,與大皇子的一個門客是遠(yuǎn)方親戚,關(guān)系遠(yuǎn)了些,所以一開始并沒有想到大皇子身上。” “此事是由大皇子起的,那么他若是沒有拿到太子的把柄,為何偏偏此次要把事情鬧出來呢?我在戶部也曾聽聞,太確實是收了銀錢的?!?/br> 話說到此處,端王也無法回答了。 之前他心中也依稀想過,大皇子為何偏偏此次要把事情鬧出來?但是每一次,他都很快就把這個念頭跳過去了。 何明德又道:“我猜測了一番,大皇子選這一次,最重要的還是要把太子拖下水,讓皇上對他生出芥蒂。二來戶部尚書要換人,大皇子也是想把這個錢袋子放在自己手中的,揭發(fā)太子受賄,皇上定然不會再把戶部交給太子?!?/br> “我與王爺關(guān)系親密,皇上又寵愛王爺?shù)搅藰O致,皇上對我祖父的許諾,只怕是礙了許多人的眼,我想這也是我遭受刑罰的原因之一吧?!?/br> “此前你我在定國公府中,關(guān)系密切,或許讓何明晟生出二心,投靠大皇子了。當(dāng)然,此事只是我猜測,并不是很確定,或許他此前來暗示我攀扯太子,只是為了離間?!?/br> 何明晟跟著太子挺久了,若是他忽然反水跟著大皇子,那么太子的許多秘密可也是保不住了。 何明德說完了,端王卻沒什么回應(yīng),只是出著神,良久,忽然嘆了口氣。 想想,還是道:“皇兄此次作為,或許有隱情吧?!?/br> 一句話說得何明德幾乎要不忍心了。 端王問道:“你特地裝暈,就是要告訴我這個嗎?” 自然不是。 最重要的事情當(dāng)然還是自己的生命安全了。 何明德道:“宋志遠(yuǎn)送到戶部的錢,要么是換成了現(xiàn)銀,要么是寶豐隆的銀票。當(dāng)時給我銀票之時,我看了一眼,確實是寶豐隆的?!?/br> 端王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神情卻是有些寥落。 何明德有些不忍,卻不得不說。 何明德想到徐慧光手里的賬本,還是試探了一下,做出了一副給太君出主意的狗腿樣來。 “王爺,此次案件是你審理,算是占了許多的便宜。宋志遠(yuǎn)與錢進(jìn)也不敢說自己給太子送了錢,否則一不小心,便是儲君與邊關(guān)勾結(jié),王爺只要打點好了他二人,此事應(yīng)該很快就能了結(jié)。” 這一回,端王才是真的動了氣,瞬間臉都紅了。 他指著何明德道:“你雖不通詩書,卻也在戶部任職,怎能生出這種心思來?那戶部本該是最清廉的地方,如今出事,更該好好清理一番?!?/br> 端王原地踱了幾步,還要再說,可是那眼中卻是極失望的。再開口,便很是漠然了。 “你在此休息吧,本王不會姑息罪人,也不會冤屈了好……無罪之人。” 何明德無辜地回望,怎么,說了幾句不像樣的話,連好人都算不上了? 端王收回了視線,果真是一副嫌棄的模樣了。何明德見了卻是有些放心了。 何明德身體動不了,別扭地擰著頭。 “王爺,我方才說的那些,都是些模棱兩可的事。往大了說,能說太子勾結(jié)武官生了異心,往小了,也不是是一時糊涂,收了筆錢罷了?!彼D了頓,道,“徐慧光大人手中有一個東西,希望有人能呈上御前,今日告訴王爺,由王爺處置吧?!?/br> “你還說太子性情剛直,我看這朝野上下,非說性情剛直,大約是你了?!?/br> 這句話,說的是評價,卻更是包含期盼了。 端王雖不知那是什么,卻也猜出那是對太子不利的東西。他聽出何明德這期盼之意,那方才那幾句話便是試探他本性了。 著實是可惡! 端王有意罵兩句,可恨自己不會罵人,想要動手,此人卻是一臉可憐,半身不遂。終了,還是把那毛巾在水中甩了甩,丟在了何明德的臉上。 “可惡!” 出門去了。 何明德苦笑著擰干了毛巾,搭在了腦袋上。一邊擔(dān)心,一邊卻是抵擋不住,逐漸昏睡過去了。 * 卻說端王從徐慧光手中拿過那兩本賬冊,看了幾遍,分明是極清楚的事了,卻仍舊是不敢相信。 “這……徐大人,這賬目可屬實?” 徐慧光那眼睛幾乎要黏在了端王手中的賬簿上,聞得他言,道:“自然是真的,下官在戶部任職二十年,手中不曾錯了一筆賬?!?/br> 他撩起衣擺跪了下去,道:“王爺,下官這幾年雖總是聽了音信,說是戶部的銀錢被挪用,卻不曾想是如此嚴(yán)重。如今戶部錢倉幾乎要空了,閩南還做了假賬來?!?/br> “下官一命不足惜,可是這股邪風(fēng)卻該制止了?!?/br> 池旭堯把那賬簿看了又看,看了又看,那白紙黑字卻也看不成別的。他扶起了徐慧光,把賬簿還了回去,道:“徐大人的意思本王明白了,這賬簿還是你收下吧,到了該拿出來的時候,再拿出來。” 徐慧光摸著這賬簿,卻是不明白了。 他本以為,要么自己是要被滅了口,要么就是端王要為自己做主,這眼下,卻是什么意思? 端王此時也沒有心情去給他解答。 他不許周長月今日再審理案子,出了大理寺,徑直前往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