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娶了陰鷙王爺后 第19節(jié)
一股幽香從春月的身上散發(fā)出來,春月聞著那味道,臉色煞白。她看著端王的鬼面,只覺得此人真是從地獄而來。 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猛地跑了出去。 “水碧,”端王吩咐道,“出去看著,等李文霜出來,再來叫本王?!?/br> 吩咐完,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走回了房間。 何明德從背后看去,只看到他纖細的少年身量,像是不諳世事的貴公子,可誰知他做起事來,如此殺伐果斷。 他的視線下落,又落在了他的一雙足上。 方才端王大約是真的怒了,連寢鞋都未換,便走了出來。那寢鞋是用月白的緞子做的鞋面,他方才以足抬起春月下巴之時,腳尖微微用力,在緞面之上留下痕跡。 那幅睥睨蒼生的氣質(zhì),卻讓那纖細蒼白的腳踝與繃直的腳背,更招人喜歡了。 端王回過頭,狐疑地看著他。 “你看什么?”頓了頓,瞇起了眼睛,“你覺得本王對春月的處置,太過于嚴苛了?” 語氣是寬容的,似乎是自由討論的氣氛。 可是那表情卻是,若是何明德敢多說一句,今晚被關(guān)小黑屋的,只怕就是三人了。 恰好,何明德卻不這么覺得。他三兩步走上前,與端王并肩。 “雖然我不會那么做,不過卻覺得王爺做得并無可指摘之處?!?/br> “相反的,王爺方才的氣度,倒讓我覺得王爺比往日更英俊幾分了?!?/br> 端王看進了何明德的眼中,卻見其中唯有坦蕩磊落。 片刻之后,端王挪開了視線,心中暗想,“真是見鬼,方才竟覺得眼前之人與風光霽月四字般配?!?/br> 他雖是想著見鬼了,卻仍是忍不住又抬頭看了一眼。何明德仍舊是溫和地笑著。 這笑倒讓端王心中有了些怪異的感覺。他方才那怒火上頭的狀態(tài)忽然便結(jié)束了。 他有些不自在地道:“本王平日待人,頗為寬和,是何明晟這狗東西太過了,竟利用起本王來?!?/br> 說著說著,竟還有幾分委屈了,一時之間,還有幾分按捺不住。 “從前我還在宮中,誰敢如此?如今不過是看本王成了廢人,誰都敢來欺辱本王!” 何明德長嘆一聲,揉了一把他的腦袋,低聲笑道:“端王是天上明月,如今不過是一時被烏云遮住罷了。地上的俗人看不明了,說月亮黯淡無光便也罷了,怎地月亮自己也這般說了?” 他的指尖下滑,停在了面具上。 “我啊,知曉一點相術(shù),王爺?shù)哪?,日后會好的?!?/br> 端王愣愣地看著他。 何明德比他稍微高一點,兩人靠的近,需要他抬頭看。他的視線從何明德臉上的笑意微微偏移,停在了那高懸的明月之上。 恍惚之中,那笑與月,似乎合二為一了。 端王忽然便有些不敢直視何明德的視線了,但是看著他一本正經(jīng)的神情,卻又覺得好笑。再三忍了,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胡說八道?!?/br> 然而心底的陰郁,卻是消散了。 天上明月嗎? 第18章 保護 “王爺,大公子”一鴻前來回話,“聽荷館里鬧起來了?!?/br> 端王放下筆,整理了一下衣服,對著何明德一偏頭:“走吧,去看他們唱完這出戲?!?/br> …… 聽荷館。 莫說端王不愛出門,便是何明德,來了這么久,也是頭一次見到定國侯府如此熱鬧。 春月衣衫不整,發(fā)絲凌亂,躲在角落嚶嚶哭泣。 何明晟敞著懷,正在攔著一路輸出的李文霜。 一對中年夫婦站在一旁,一臉的嫌棄和無奈,看年歲,應(yīng)該就是何明晟的父母了。 污言穢語,不絕于耳。 何明德不想讓端王聽到這些,便攔了一下他,自己走上前去。他也是有些幸災(zāi)樂禍:“堂弟,弟妹,這是怎么了呢?” “明晟,你瞧瞧你這衣服,和弟妹的閨房之樂,不好拿出來的?!?/br> 何明晟見了他,更是怒火中燒,一把推開李文霜,手指著他:“你你你是不是你害……” 何明德朝旁邊一閃,露出了身后的端王。 何明晟看著何明德臉上小人得志,有恃無恐的笑容,還是咬著牙,收回了手。 端王這才走上前,像是剛看到這遍地的杯盞,問道:“這是怎么了?” 何明晟明知自己是被擺了一道,卻只能擠出一個難看的笑:“沒什……” 只是這三個字還沒說完,方才一直縮在角落之中的春月卻是哀嚎一聲,撲過來跪倒在端王腳下。 “求王爺為民女做主,民居首告何明晟,逼迫民女,jian·污民女。” “你胡說什么?”何明晟還未說話,李文霜便先出了頭,一腳把春月踢翻。 她的聲音尖銳,直刺得人腦子疼。 那一腳不知踢著哪兒了,春月趴在地上咳嗽幾聲,又跪了下來?!懊衽f,句句屬實?!?/br> 李文霜又要上前,卻被端王的視線釘在了原地。 “jian·污良家女子,是要入獄的。” 四周圍一片寂靜。 一場鬧劇,忽然便被端王的肅穆改了性質(zhì)。 李文霜都不再吵鬧,換了個笑臉:“王爺,這婢子胡說,這分明是她也允了的?!?/br> “對對,”何明晟醒過神來,“是她允了的?!?/br> 端王撩起眼皮看著他,“她說出口允了你?” 何明晟漲紅了臉,道:“那倒沒有???、可她留下為我斟酒……” “堂弟,她是婢女,為你斟酒是她的活兒?!焙蚊鞯乱环粺o恥震驚的模樣。 何明晟又是極力爭辯道:“那、那我讓她喝一杯,她也喝了?!?/br> 端王不耐煩糾纏了,問道:“她便是把一壺酒都喝了,她說出口允了嗎?” 他銳利的視線看著何明晟,何明晟喏喏道:“不曾……可是……” 端王一揮手,“既然未曾允你,便是你違法,送官吧?!?/br> 說完便要走,何明晟和他的父親哪里敢讓他走,忙上前跪了一地。何靈璧道:“王爺,犬子犯錯,可是念在他為太子殿下鞍前馬后的功勞下,饒他一次?!?/br> 端王道:“你讓本王枉法?” 何靈璧語塞,李文霜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忙道:“王爺,明晟和我說過,他喜歡這婢子,想是因此失態(tài)。既如此,便讓明晟納了她,這便是一家人了?!?/br> 何靈璧與何明晟連連點頭,“是是是?!?/br> 何明晟的母親親自扶起了春月,溫聲勸道:“好孩子,以后你便算是我們一家人了,好不好?” 眾人視線齊聚于此,何明晟更是緊緊抓著春月的手:“春月,我會好好照顧你的?!?/br> 端王看著春月,眉眼低垂:“你愿意嗎?” 半晌,春月點了點頭。 這一句話出口,二房之人皆是喜笑顏開。二夫人更是連連道:“好孩子好孩子,我這便讓名聲納你過門?!?/br> “等等?!倍送醮驍嗟?,“她雖愿意嫁人,卻也是你們家負她在先。既如此,便不能算妾,只做妻子,正兒八經(jīng)抬進門去?!?/br> 李文霜的笑凝固在了臉上:“王爺,我才是明晟正妻?!?/br> “沒人說你不是,平妻之事,古之有之,明晟好福氣?!倍送躅D了頓,“還是明晟不想要這福氣,反倒想去刑部?” 何靈璧咬咬牙,笑道:“王爺哪兒的話?王爺做主的婚事,是明晟的福氣。下官這邊與夫人商議婚事。” 端王滿意了,“既然對不起人家姑娘,可更要把人家照顧好了,若是出了事,本王可要為她做主的?!?/br> 他處理完這些事,又如來時一般,輕飄飄離開。 他幾人剛走遠,何靈璧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轉(zhuǎn)身給了何明晟一個耳光。 “逆子!” 何明晟捂著臉,委屈,“我也不知道王爺會知道我利用他啊!爹,他也不過是個沒有實權(quán)的廢物,等皇上和太子對他淡了……” 何靈璧瞪了他一眼。 他這邊還沒解決了,便見李文霜對著春月?lián)溥^去,掐住了她的脖子,“小賤·蹄子……” “你發(fā)什么瘋,沒聽那個丑八怪說了什么?”何明晟一把拽開李文霜,李文霜回首就是一耳光抽了過去。 何靈璧被這個逆子不謹慎的言語又氣得抖起了手。 走遠了的何明德回首,便見四周暗淡,唯有聽荷館中燈影重重,幾個人在一起互相廝打拉扯,像是一出熱鬧的滑稽戲。 角落,捂著脖子咳嗽的春月伏在地上,顯出了幾分可憐來。 可是片刻,她緩過了勁,站了起來??粗矍俺臭[的一團,忽然勾起嘴角,露出了一個快意的笑。 “怎么了?”端王忽然問。 何明德?lián)u搖頭,把一點憐憫都忘卻了。 “王爺知不知道養(yǎng)蠱?” 端王皺著眉,“苗疆巫術(shù)?” 何明德笑了一下,“是。五毒之物人人畏懼,可是只要把五毒之物放到一起,它們便會互斗起來?!?/br> 說著,忽然又想起來,“何明晟也是太子的心腹了,王爺這么做,要不要對太子打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