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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娶了陰鷙王爺后 第12節(jié)

    頓了頓又道:“本王在侯府里一切都好,大公子對本王很是照顧,讓父皇母后不要掛念?!?/br>
    陳公公聽著端王還算平靜的聲音,應(yīng)下了。

    水碧道:“奴婢送公公出去?!?/br>
    兩人走了幾步,估摸著臥室里已經(jīng)聽不到兩人的說話聲了,陳公公從袖子里摸出了一個(gè)白瓷瓶。

    “水碧姑娘,這是太醫(yī)院新研制出來的藥,你拿回去,勸王爺用些?!?/br>
    水碧嘆了口氣,“自從太醫(yī)說王爺?shù)娜菝不謴?fù)無望之后,誰勸王爺用藥王爺都要生氣的。既然治不好,又何必讓王爺生氣呢?”

    陳公公正色道:“用藥總歸是有些好處的,王爺用了藥,皇后娘娘也能放心些?!?/br>
    “生辰宴的事,姑娘也勸勸王爺?;噬匣屎笠彩菗?dān)心王爺,想辦個(gè)宴會(huì),讓王爺高興些?!?/br>
    他二人說著,不提防一旁的門被人打開。

    陳公公抬眼便見一位長身玉立的青年走了出來。這人他自然認(rèn)得,端王的夫婿。只是不知為何,此次見面,倒覺得此人氣質(zhì)大不相同,隱隱有幾分壓迫之感了。

    何明德在屋里聽了半截,心中便有些不大高興。他接過水碧手中的藥瓶,問陳公公:“王爺生辰是哪一日?”

    陳公公道:“是五日后?!?/br>
    “那可不巧,王爺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五日后要帶我出門游玩。王爺言而有信,承諾我在先?!?/br>
    陳公公:“大公子,皇上皇后的心意,可要比一切都重要?!?/br>
    何明德正色道:“新婚夫夫,培養(yǎng)感情更重要,皇上又不能替我與王爺過日子。”

    陳公子剛想說一句大逆不道,便又聽何明德道:“天色晚了,不好留公公了。公公回去之后替我向皇上皇后請安,等王爺病好了,我們一同去給他二位請安。”

    陳公公還要說,何明德便道:“請。”

    陳公公拂袖而去。

    何明德看著陳公公離開,吩咐水碧:“日后宮中來人,你先問問,若是讓王爺心情不好的事,便讓他們先來找我?!?/br>
    水碧答應(yīng)了。

    何明德猶豫片刻,又問道:“王爺受傷之后,可有情緒失控過?”

    水碧更猶豫了,不知該不該說。

    何明德道:“我與王爺現(xiàn)在才是一家人,王爺?shù)氖虑椋惺裁春貌m著我的?”

    水碧想到王爺改口,暫時(shí)不殺何明德的命令,便開了口。

    “王爺被從火場中救出之后,昏迷了三四日。他醒來之后,得知自己毀容,很是傷心地哭了幾日。那段時(shí)候皇后娘娘常來陪著王爺說話散心,王爺便漸漸地不哭了?!?/br>
    “后來太醫(yī)說王爺傷好之后,這些疤痕也是不會(huì)消失了,皇上和皇后都很傷心,倒是王爺性子堅(jiān)韌,反倒安慰他們。”

    “后來王爺?shù)耐鈧昧?,還會(huì)用些太醫(yī)院送來的祛疤藥膏,不過皇后娘娘搬回去之后便再也不用了。奴婢提過一次,王爺便生氣了。”

    什么性子堅(jiān)韌?

    乍逢變故,人要么是一蹶不振,焦躁易怒,整個(gè)人變做尖銳的針,對抗著世界,讓自己和親近的人都遍體鱗傷。

    要么就是接受現(xiàn)實(shí),積極求生。

    若是端王真如水碧所說,對自己毀容一事接受地很好,還能安慰皇后,這些時(shí)日又怎會(huì)連人都不愿意見?

    他也不過是故作堅(jiān)強(qiáng),讓關(guān)心他的人放心罷了。

    可他的心底,只怕已經(jīng)是一蹶不振了吧?

    何明德籠了那瓶藥,進(jìn)了臥房。

    端王坐在了何明德平日睡覺的軟塌上,靠著窗邊出神。從背后看,少年身形本就不是很健碩,這些日子又添了幾分瘦削,更顯得小小的一團(tuán)了。

    端王聽著腳步便知道是他,問道:“水碧和你說什么了?”

    何明德的指尖捏著那瓶藥,猶豫半晌,還是道:“問她,你多久沒上藥了?陳公公送來了新的祛疤藥?!?/br>
    端王忽然轉(zhuǎn)過了頭,眼中閃著可怕的殺意,他從齒縫間用力地?cái)D出了一個(gè)字。

    “滾!”

    第12章 比試

    何明德沒有滾,反倒是上前一步,“我替王爺上藥?!?/br>
    池旭堯擋住了何明德的手,冷淡道:“你若是再放肆,本王便折斷你的手?!?/br>
    何明德放下藥:“王爺不高興上藥,為何不這么跟皇后說呢?不喜歡去生辰宴,為何不直接說討厭呢?”

    池旭堯很是意外他的話,卻轉(zhuǎn)過臉,并不愿意和他說心中所思。

    何明德卻又接著道:“你才是最難過的人,你有放縱自己的權(quán)利?!?/br>
    池旭堯冷笑道:“若本王真得放縱自己,只怕會(huì)像個(gè)瘋子?!?/br>
    “那又怎么樣,至少你能高興一些。若是王爺好面子,可以只在我面前做個(gè)瘋子,我替你保密?!?/br>
    池旭堯冷哼一聲,聲音卻軟了許多,不像是嘲諷,倒像是回答了。

    何明德伸出手,征求他的意見:“讓傷口也透透氣?”

    片刻,池旭堯沒有反對,何明德摘下了他的面具,果然臉上的皮膚又被捂得發(fā)紅,微微發(fā)脹。他也沒嘮叨什么,接著方才的話題。

    “我讓公公回去傳話,王爺生辰那日,要帶我出門去游玩?!?/br>
    池旭堯一怔。

    “以后,王爺不高興做的事情就不要勉強(qiáng)自己?!?/br>
    池旭堯被他的話說的熨帖,卻遲疑道:“母后會(huì)傷心的。”

    “可是去宴會(huì)的話,王爺也會(huì)傷心的。”

    池旭堯反駁道:“母后是我的母親,不讓母親傷心,是孝道。況且,我也不舍得讓母后為我擔(dān)心?!?/br>
    何明德一點(diǎn)他的額頭,道:“去了你會(huì)傷心,卻還要強(qiáng)顏歡笑,這不是顯得皇后不慈嗎?你此時(shí)勉強(qiáng),反倒是損害皇后的名聲?!?/br>
    “等你身子好了,心情也養(yǎng)好了,你再去給皇后日日請安,彩衣娛親也無人管你,那才是真的孝?!?/br>
    池旭堯被他繞了一圈,只覺得似乎是有道理,卻又覺得有些迷糊。

    可他還沒理清楚,便聽何明德已經(jīng)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貑柕溃骸吧侥侨?,王爺要帶我去哪兒游玩??/br>
    “本王何時(shí)說了要帶你出門?”

    何明德理直氣壯:“因?yàn)槲覍噬先鲋e了,你我夫夫一體,你必須要為我的欺君之罪善后?!?/br>
    “王爺只要帶我出門游玩,我便不算是欺君之罪了?!?/br>
    實(shí)在是大逆不道。

    池旭堯道:“是你欺君又不是本王欺君,你自己想法子吧?!?/br>
    “我的法子就是那日把王爺騙出去?!彼淇斓卣酒饋?,“那就這么定了,多謝王爺配合,保我一命了?!?/br>
    何明德心情愉悅地去繼續(xù)看書了,池旭堯坐在窗邊,心中道,誰答應(yīng)配合你了?卻是始終未曾反駁出口。

    夕陽余暉照在何明德的背影上,像是鍍了一層暖融融的金邊。

    池旭堯看著自己隱沒在黑暗之中的手,探出一個(gè)指尖,搭在了窗框上。一點(diǎn)夕陽也愿意落在了他的指尖了。

    他想,縱然容貌變成了怪物,卻依舊心向光明。

    自己在臥室之中畫地為牢,不過是把自己一步步送入深淵。我雖不知我的出路在何處,卻不能如此沉淪。

    況且如今身邊有人同行。

    出去看看也好。

    *

    五日后。

    天剛蒙蒙亮,定國侯府的奴才們已經(jīng)起床為主子們準(zhǔn)備一日所需。

    何明德推開門,便感覺一陣秋意,肌骨泛著寒意。幾個(gè)丫頭已經(jīng)掃干凈了落葉,正在打理幾盆新送來的菊花。

    一鴻抱著個(gè)盒子上前低聲道:“大公子,百步閣的楊掌柜來送東西?!?/br>
    何明德打開開了一眼,便見當(dāng)日所定長弓靜臥其中,頭尾以青玉包裹,弓身以描金之法繪有梅花。

    完美符合何明德要求的華麗卻又脫俗。

    何明德道:“把銀子送過去,說今日忙,便不見他了。馬車備好了嗎?”

    一鴻道:“備好了,沒用侯府的裝飾?!?/br>
    何明德點(diǎn)點(diǎn)頭,“把弓放到馬車?yán)??!?/br>
    他回了屋里,池旭堯覺淺,已經(jīng)醒了,懶散地靠著床頭打呵欠,萎靡不振。見何明德來了,還要抱怨,“外面好吵?!?/br>
    何明德道:“你若是再不起床跟我出門,一會(huì)兒宮里派人來送賀禮,只怕更吵?!?/br>
    池旭堯立刻停止抱怨,默默地下了床。

    何明德遞過來一套新衣服,池旭堯抖開一看,發(fā)現(xiàn)是一套武生服。

    池旭堯:“……你今日打算去哪兒?京中禁止械斗?!?/br>
    “出門隨便走走,這些衣服輕便些?!?/br>
    這衣服果真是簡單,池旭堯自己便穿好了。何明德替他扎好袖子,又幫他扎了一個(gè)馬尾,偷偷系了個(gè)蝴蝶結(jié)在上面。

    何明德退后兩步,上下打量了一番。

    少年眉梢眼角雖有幾分萎靡,但穿的干凈利落,還是襯出了幾分少年人的意氣來。

    只是臉色蒼白,帶著不耐。

    何明德想了想,挑了一對碧玉的耳充給他戴上了,果真好了許多。

    何明德很是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走吧?!?/br>
    他從一旁的桌子上取過來兩個(gè)面具,遞了一個(gè)給池旭堯,“我讓人新做的,看看合不合適?”

    那面具也是描金的,大片的芍藥覆在面具之上。烏金之下,露出了少年嫣紅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