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藏嬌 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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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此一世,意味著她其實只有一世。 更是他們今生緊密連接在一起,共度一世。 窗外,天將拂曉,陸嘉念心緒無法平靜,抱著膝蓋泣不成聲。 今生他們是一體的,她再沒有道理獨(dú)善其身,丟下他獨(dú)自面對一切。 她要回去,她要站在他身邊。 陸嘉念簡單梳洗,毅然決然走到門口,還未等侍衛(wèi)阻攔,就拿出匕首橫在頸間,堅決道: “帶我回去,去京城!” 侍衛(wèi)還想奪過匕首,但是眼看著她就要撞上去,知道是動了真格,只好套上馬車,載著她離開宅院。 陸嘉念掀起車簾,望著窗外變幻的風(fēng)景,毫無心情欣賞,催促道: “快點,再快點!” 馬車在小道上疾馳,陸嘉念闔上雙眸,拭去眼角淚水。 這一世,她再也不會丟下他了。 作者有話說: 終于寫到這里啦~ 前文提到的女主生辰、糖紙、命運(yùn)竹筒、陸狗的愛與執(zhí)念、前世今生的來由......終于在這一章有了結(jié)局! 其實前世的故事和細(xì)節(jié)還有很多,后面會考慮單獨(dú)開一個番外哦~ ps:這一章字?jǐn)?shù)太多,通宵快寫猝死了,晚上可能來不及寫下半部分,寶貝們周日早上來看! 第58章 大結(jié)局(下) ◎正文完◎ 數(shù)十日間, 風(fēng)云變化,當(dāng)初撒開的那張網(wǎng),終于慢慢收了起來。 越州兵馬觀望許久, 近日按捺不住圍攻京城,于城門外京郊背水一戰(zhàn)。 按照事先布置的命令, 禁軍全部調(diào)走迎戰(zhàn), 皇宮中防備空虛,人人驚慌失措。 紫宸殿內(nèi),天光透過簾幕投射進(jìn)來, 映照出頎長挺拔的身影。 陸景幽端坐高臺之上,俊容肅穆沉穩(wěn), 玄色衣袍熠熠生輝,淡淡俯視滿面驚懼的宮人。 他遙遙望著宮外,耳畔仿佛能聽到兵刃交接的冷硬聲響,掌心把玩著茶盞,感受茶水緩緩變涼。 倏忽間, 殿外傳來急促沉重的腳步聲。 張大統(tǒng)領(lǐng)狂奔而來,褪去鎧甲踏入紫宸殿,彎下腰氣喘吁吁, 迫切地想要開口。 宮人識趣地退下, 陸景幽擰眉站起了身, 沉聲問道: “如何了?” “回稟陛下,臣于前線觀望,雖然越州軍馬勢頭正猛, 但禁軍嚴(yán)防死守, 沒有半點差池?!?/br> 張大統(tǒng)領(lǐng)半跪著回話, 神色如緊繃的弦, 道: “不過越州一方路途坎坷,難免勞頓折損,這勢頭不知能撐多久。 若是各方合計起來,眼下來看,咱們的勝算......大抵有六分。” 說到后面,他的聲音漸漸小了許多,臉色凝重地埋下頭,時而遲疑地抬眸。 六分勝算,無論放在何時何地,都太過冒險。 更何況,如今孤注一擲,身后是皇城,行差踏錯皆會傾覆。 陸景幽明白這個道理,眉頭擰得更緊了,長臂撐著桌角,俯身撥弄茶盞。 “哐當(dāng)”幾聲輕響,茶盞繞著他的指尖打轉(zhuǎn),茶水滴落在檀木桌上,看得人愈發(fā)焦急不安。 殿內(nèi)一片寂靜,空氣近乎凝滯,沉沉地壓在身上,連喘息都變得困難。 張大統(tǒng)領(lǐng)耐不住了,猛地吸了幾口氣,猶豫片刻后,試探道: “陛下,其實寧京山脈中段,還有禁軍的一部分屯兵,距離京城也不遠(yuǎn)。 若是此刻支援,不久便能到達(dá),勝算就能有九分了?!?/br> “不可!” 陸景幽目光一凜,芒刺般扎在他的身上,斬釘截鐵地回絕,杯盞應(yīng)聲而停。 他籌謀已久,亦知這是勝算最大的辦法,卻從未想過調(diào)兵。 只因為,皇姐藏身于寧京山脈上,且離屯兵之處并不遠(yuǎn)。 若是陸言清有所察覺,先行帶人圍剿,極有可能危及皇姐。 況且,他當(dāng)初讓皇姐去此處,正是想把那些屯兵留給她。 萬一......他不能再見到皇姐,余生無法護(hù)著她,好歹是條后路。 他知道皇姐的性子,向來喜歡留條后路,就像當(dāng)初同他撇清關(guān)系,不愿昭告天下一樣。 無妨,他從無怨言。 今生的后路,他會親手為皇姐留下,只要她能安然無恙。 張大統(tǒng)領(lǐng)略知內(nèi)情,但從大局考慮,他還是不愿放棄,再次懇求道: “陛下,只是調(diào)兵而已......” “出去吧?!?/br> 還未等他說完,陸景幽就冷聲打斷,負(fù)手背過身去。 身后傳來著急無奈的嘆息,張大統(tǒng)領(lǐng)不再多言,行禮離去。 直到殿門沉重闔上,陸景幽才眸光復(fù)雜地回首,指節(jié)抵在太陽xue上輕揉。 他走到今日,從不愿自涉險境,總是勝券在握。 輕而易舉能多出那么多勝算,他怎么可能毫不動搖? 但是......他更放心不下皇姐。 他想要皇姐安好,更甚于自己的性命。 他不能再聽下去,他怕他稍一松懈,點頭答應(yīng)。 若是大破敵軍,卻再也見不到皇姐,只能對著冰冷尸首度日,又有何趣? 陸景幽打定了主意,容不下一絲質(zhì)疑,抿了一口冷茶,目光落在天際。 六分勝算......足夠了。 興許,看著只有六分,實則遠(yuǎn)遠(yuǎn)不止呢。 京郊之外,層層疊疊的樹林之中,隱約可見一座簡陋的小木屋。 木門虛掩著,陸言清佇立門外,仰頭等著前線的消息,目光滿是期待。 屋內(nèi),憐玉還穿著一身大紅袍子,襯得臉蛋圓潤白皙,眼睛水靈靈的,閃著純澈幸福的光彩。 她小小的身子坐在床榻上,身形還是那般瘦弱,只有腰腹之處有些緊了。 榻上鋪展著許多紅紙,憐玉拿著一把剪子,照著床頭那張囍字的模樣,笨拙遲鈍地剪著。 她的手藝不好,不是剪錯了地方,就是剪歪了。 好一會兒過去,竟是沒有一張像樣的,倒是榻上的碎紙屑越來越多。 憐玉懊惱地?fù)狭藫项^,歪著腦袋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歡快地笑了起來。 這些日子,公子時常抱著她說,馬上要搬去一個富麗堂皇的地方了。 她對榮華富貴沒有概念,但只要公子喜歡,她必定追隨。 樹叢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下屬爬上山坡,附在公子耳邊說了幾句話。 憐玉聽不清楚,也知道自己聽不懂這些。 不過公子先是淡淡點頭,后來唇角微微揚(yáng)起,眉眼彎起弧度,似乎很是高興。 他傳達(dá)吩咐后,笑意盈滿眼睫,轉(zhuǎn)身朝著小木屋走來。 “公子,現(xiàn)、現(xiàn)在要搬家嗎?” 憐玉看著亂七八糟的床榻,羞愧地埋下頭,扒拉幾下遮掩著,說話都磕巴起來。 然而,陸言清只是輕輕掃了一眼,沒有半句責(zé)怪,坐在一旁幫她收拾,柔聲道: “沒有呢,再等等?!?/br> 他耐心地拾起碎紙屑,一片片攏在衣袖中,眸光柔和地?fù)е鴳z玉,將她的腦袋按在心口。 方才傳來急報 ,越州將士拼盡全力,終于看到了一絲希望。 雖然勝算不大,但是他并不失落,興奮激動難以抑制。 當(dāng)初于大火中逃生,何曾想到會有反擊的時候? 哪怕只有一分勝算,他相信定能扭轉(zhuǎn)乾坤,得到他想要的結(jié)局。 退一萬步說,就算真的敗了,他也絕不后悔。 無非就是一死,他經(jīng)歷過九死一生,怎會害怕這些? 在越州的時候,他就是咽不下那口氣,恨極了那些傷害他、將他踩在腳下的人。 他含著無盡仇恨撐下去,時至今日,眼看著就要大仇得報,反而釋然了許多。 越州那些人已經(jīng)死了,至于陸景幽和陸嘉念,全看今日命運(yùn)。 最重要的是,他有了憐玉,灰暗的日子照進(jìn)光彩,深淵中也能開出花來。 只要同她在一起,無論是生是死,是成是敗,他都心安理得地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