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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洛李維斯回信 第30節(jié)

    陳挽長得好,性子也好,做什么吃什么,讓喝湯喝湯,讓吃水果吃水果,阿姨就沒見過那么聽話的年輕人。

    陳挽之前因為萬寶航的項目瘦了很多,如今被養(yǎng)得回了點rou,人也看起來精神了許多。

    阿姨憐惜陳挽,受那么多處傷,住院這么久除了卓少這些朋友也沒有一個親人過來看一眼。

    偶爾聽見他和母親打電話,對方總是不是在打牌就是在逛街,陳挽說自己沒什么大事,對方就很快地把電話掛掉了。

    陳挽笑了笑:“阿姨,我真的沒事了,再待下去要發(fā)霉的?!?/br>
    他不知道阿姨是趙家十幾年的老人了,只當是趙聲閣臨時聘請的阿姨,走的時候還給她封了大紅包。

    阿姨退回去:“不用不用,陳生,這是我的工作?!彼谏贃|家那里己經(jīng)拿了豐厚的工資——少東家說他這個朋友是個工作狂,要她偶爾拍一些對方的照片以此監(jiān)督他真的有在好好休養(yǎng)。

    譚又明從卓智軒那里得知陳挽提前出院,開始張羅他之前的計劃一一為陳挽辦出院派對,去去晦氣。

    陳挽不好讓這些少爺們替他cao辦,主動說:“譚少,我請大家吧,算是謝謝大家這段時間來對我的關心。”

    譚又明說好,跟他約了時間。

    既然是陳挽作局,自然也由他來邀約大家,沈宗年、蔣應還有另外幾位平時玩得不錯的朋友都去醫(yī)院探望過他,自然是都要叫上的,比較棘手的是趙聲閣。

    趙聲閣難約,這是圈里的共識。

    陳挽想過是否可以通過卓智軒或者譚又明邀約對方,但又覺得不真誠。

    這是他的出院宴。

    如果其他的朋友他每一個都親自打了電話,唯獨趙聲閣是托人捎話,這不禮貌,也不公平。

    陳挽思來想去,還是鼓足勇氣,給趙聲閣的二助致電,客氣禮貌地道出自己的邀請。

    二助也非常客氣禮貌,大致意思是她會轉(zhuǎn)達,不過她非常熱心和善地建議陳挽,這種私人邀約陳先生或許可以試試直接致電趙總,這樣能成功邀請到他的概率更高。

    陳挽一怔,雖然他不知道二助是怎么知道的,但他確實是有趙聲閣的私人號碼。

    是那天趙聲閣到醫(yī)院看他的時候給的。

    “那些人不一定會放過你,你要是發(fā)現(xiàn)有什么異常直接給我打電話,隨時都可以,不要等?!?/br>
    陳挽當時怔了一下。

    全海市擁有趙聲閣私人號碼的人會超過十個嗎?

    他竟然也變成幸運的千萬分之一?

    陳挽盡量顯得很鎮(zhèn)定地說:“好的?!?/br>
    趙聲閣看他一直低著頭研究那串數(shù)字,沒有后續(xù)反應,說:“不過我一般不接陌生號碼?!?/br>
    陳挽頓了一下,雀躍像被戳爆的氣球悄悄xiele氣。

    可是趙聲閣又說:“你得把你的給我。”

    很公事公辦的語氣,陳挽抬起眼,緩緩眨了眨。

    作者有話說:

    閣開始釣,大釣特釣

    閣幾乎是沒有童年的,但是挽寶會屢次讓他想起那些童話人物,他都沒讀過,但他會感覺大概就是那樣子的

    第34章 哪位陳先生

    陳挽在電話中感謝了二助的溫馨提示,但心里其實并沒有嘗試的打算。

    這是趙聲閣留給他應急的,要發(fā)現(xiàn)情況異常才能播出,不能假公濟私。

    那串數(shù)字像某種密碼,或是咒語,能打開陳挽情緒的開關,即便已經(jīng)被他在口中、心上反復默念千萬遍,他也一直沒覺得自己會真的撥出去。

    除了電話能夠聯(lián)系,陳挽和趙聲閣還有一個共同的群,是譚又明拉的,不過他和趙聲閣不是好友。

    很多個深夜陳挽都點開過對方的賬號主頁,不過也從來沒有想過主動添加好友。

    派對定在周日,一直到周五陳挽都沒有等來趙聲閣二助的回信,他從一開始的每日滿懷期待地check郵件和信息到后來幾乎挫敗地認定,趙聲閣不會來了。

    趙聲閣的時間很珍貴,按分秒計,即便是譚又明和沈宗年叫他他也不是次次都會應邀,何況是陳挽。

    這應該是他第一次以自己的名義邀請趙聲閣,陳挽不免遺憾,他并不是想做什么,只是趙聲閣給他請了保安和阿姨,出于禮貌,他都理應當面道一聲謝。

    周日在即,仍是沒有任何來自趙聲閣助理的音信。

    按照慣例,這種邀約,無論是來還是不來,都應該會有個明確的回復。

    陳挽想了想,忍不住再一次致電。

    這次不是上回那位親切和善的二助接的,是傳聞中比較不近人情的特助。

    但陳挽覺得對方的態(tài)度也足夠尊重和禮貌。

    他委婉地問起明日的邀約,對方說趙總的行程一般都是二助做schedule,二助最近出差了,他需要核實過才能給陳挽答復,非常抱歉。

    陳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但介于對方的語氣措辭都非常專業(yè)嚴肅,他便沒有再多想。

    “不過陳先生,”特助最后對他說,“周末是趙總的私人時間,很多時候我們也不一定能確保聯(lián)系上他,您有急事的話最好親自給他致電,這樣或許會更高效?!?/br>
    陳挽怔了一下,和二助的說辭如出一轍。

    二助建議他直接打私人號碼,特助也建議他親自聯(lián)系,陳挽不禁感慨,原來連內(nèi)部人要找趙聲閣也這么難,大家都不容易。

    陳挽本來從未真的想過直接撥打趙聲閣的私人電話,但兩個“天子近臣”都不約而同提出了同樣的建議,陳挽開始猶豫:“直接致電會不會打擾到趙先生?”

    “應該不會,陳先生,”特助語氣自然地說,“如果趙總不想讓您找到,您根本打擾不到他?!?/br>
    “……”是這個道理,對方應該是撲空的經(jīng)驗十分豐富,豐富陳挽道謝,“好的,那我試一試吧,謝謝何助理?!?/br>
    “您客氣了?!?/br>
    通電結束,陳挽握住手機一動不動,一字一句地打好腹稿,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

    特助送文件進來的時候,趙聲閣正在開視頻會議。

    他看到上司掃了一眼手機,但很快又把它放進抽屜。

    到下班的時候,特助再一次進去拿趙聲閣批好的文件出來,那支私人手機又在桌面上了。

    趙聲閣一直在辦公室忙到十點,海市cbd園區(qū)是不夜城,幢幢大廈燈火通明。

    他拿上那支一直沒有動靜但電只剩下百分之五的手機走出門。

    在走廊上碰到去茶水間的助理,是那位被特助對外聲稱近期去出差的二助。

    對方恭敬地問:“趙總,那明天晚上的時間需要給您留出來嗎?”

    趙聲閣的時間是精確到以小時計算的,平時的schedule一直是她負責,未來一個星期的板塊都做好了,只有明天晚上的空白還有待填充。

    因為趙聲閣遲遲沒有跟她check。

    走廊里的白熾燈在夜間非常明亮,照得趙聲閣的臉有些冷峻,二助直覺自己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問這個問題,但是這是她的工作。

    好在這時候趙聲閣的手機震動了一下,趙聲閣很快看了眼屏幕。

    因為他的目光太直接迅速,二助也不由得下意識跟著地低了下頭。

    但來電顯示的并不是個名字,是一個什么圖案或符號,她沒有看清。

    趙聲閣沒有馬上接電話,對助理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先走,然后他拿著手機走向電梯,直到來電提示快要斷了才接起來。

    接起來了也沒有馬上說話。

    陳挽聽著那頭空空的白噪音,心跳得很快,但聲音維持地很鎮(zhèn)定得體:“您好,請問是趙先生嗎?”

    趙聲閣還是沒有說話,一直到陳挽的心臟要徹底停跳的前一秒才開口,直接叫出他的名字:“陳挽?!?/br>
    陳挽覺得自己的耳朵炸了一下,趙聲閣不知道是在一個什么空曠的環(huán)境里,聲音壓得很低,還有很淺的回響。

    陳挽有些用力地捏著手機,聲音還是穩(wěn)的,有種溫順的冷靜:“是我,趙先生?!?/br>
    趙聲閣沒有坐電梯下去,推門走進了樓梯通道里,這一層只有他一個人。

    感應燈熄滅后,一片漆黑,他靠在墻上,不拿手機那只手插在兜里,低著頭,很放松的樣子,淡聲問:“什么事?”

    陳挽把打了一天的腹稿說出來:“是這樣,我前幾天住院大家來看望我,現(xiàn)在我出院了,想請大家吃個飯,時間定在周日晚上的七點,不知道您有沒有空?!?/br>
    過了數(shù)秒,趙聲閣輕聲問:“你邀請我?。俊?/br>
    陳挽心里打鼓:“是,我想邀請您,您有空嗎?”

    趙聲閣也沒說有沒有空,只是一邊慢悠悠地走下樓一邊抬手看了看腕表,語氣很平淡地說:“定在周日晚七點,現(xiàn)在是周六晚十點?!?/br>
    “……”他這么說,陳挽也覺得自己很唐突沒有誠意,邀人吃飯至少都得提前幾天,何況是趙聲閣這樣日理萬機的人。

    這不合規(guī)矩。

    他錯在沒有在最開始的時候就聽從二助的建議親自致電邀請對方,平白浪費了很多時間。

    太失禮了。

    陳挽有些著急起來,生怕趙聲閣感受不到他的拳拳誠心,解釋道:“抱歉趙先生,是我考慮不周?!?/br>
    他也沒有說自己已經(jīng)兩次致電他的助理,早在一周前就發(fā)出過了邀請,只是說:“我應該早點來邀請您的,那您……這周日晚還有空余時間嗎?”

    趙聲閣沒想到陳挽對自己其實已經(jīng)提前一周通過助理發(fā)出要約的事只字不提,就這么默默背下這口鍋,他沉默片刻,說:“周二是你打電話給我的助理?”

    陳挽一怔,原來助理是為他轉(zhuǎn)達了的,那趙聲閣為什么今晚才知道呢?

    趙聲閣游刃有余:“她說陳先生約我,我不知道是哪個陳先生?!?/br>
    “……”陳挽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但很好脾氣地攬錯,“可能是我忘記了留名字,因為沒有得到回復,所以只能冒昧地嘗試地打一下您的私人電話,希望您不會覺得唐突?!?/br>
    陳挽總是想得很多,這個電話是趙聲閣留給他應急的,他拿來邀請人吃飯,不知道對方會不會覺得他得寸進尺貪得無厭。

    趙聲閣語氣意味不明地說:“原來我給你留了私人號碼啊。”

    “……”

    這句話可以理解成趙聲閣陰陽怪氣陳挽沒有及時親自打電話邀請他,也可以理解成趙聲閣真的忘記自己給陳挽留過電話。

    總之可以解讀成太多重意思,陳挽謹慎地解釋:“留了的,我住院那天晚上,您忘記了嗎?”

    說完陳挽又有些懊悔,這實在很像嗔怪和埋怨,他完全不是這個意思,他只是想確認和提醒一下趙聲閣這件事情。

    但好像怎么說都是錯,陳挽希望自己盡快恢復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