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紀女繼承人 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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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位年輕女士的話也只能信一半而已,如果做女演員不能比妓女更好,那美林堡一夜之間不知道會少掉多少女演員,多出多少個純粹的妓女——這個時代當然也有純粹追求表演藝術(shù),在演員的道路上磨練自身的女性。 但不可否認,女演員們在此時,也只是在藝術(shù)和賣yin之間反復(fù)橫跳罷了。 她這樣一說,大家的注意力又被共同的、糟糕的‘職業(yè)生涯’轉(zhuǎn)移了,不再談?wù)摾渌氖聝?,轉(zhuǎn)而埋怨詛咒起了女演員、妓女的生活,罵起了她們接觸過的每一個男人——沒有任何男人能夠拯救她們,即使是那些出了名可靠的紳士,也只會將她們推向更深的陷阱。 這些女士們,再次想到‘蝸牛冷霜’,就已經(jīng)是晚上卸妝的時候了…卸妝需要‘蝸牛冷霜’,這在很短時間內(nèi),成為了美林堡所有化妝的女士們的共識。顯然,負擔得起真正的化妝的人,每個都是能消費得起‘蝸牛冷霜’的。 第104章 紅粉世界104 當然不只是每天需要仔細化妝的妓女和交際花才追捧‘蝸牛冷霜’,實際上,在大家的不動聲色中,可麗牌‘蝸牛冷霜’幾乎登上了美林堡每一個體面人家,女人們的梳妝臺。 ‘冷霜’本身的出色,以及關(guān)于‘蝸牛粘液’的故事,全都發(fā)揮了作用,甚至居功至偉! 奧斯汀先生看著面霜工廠一箱箱面霜出廠,就像是看到一個大金礦不斷地在出產(chǎn)金子。事實上,這兩者也沒什么不同了——指導價為6先令6便士的蝸牛冷霜,出廠價在4先令,而它的成本其實不足1先令! 也就是說,每出廠一箱冷霜,奧斯汀先生就要掙7、8鎊!而這怎么會只有一箱呢?裝貨的馬車分明裝的滿滿的,分銷商只要能拿到貨,就會仿佛不要錢一樣,盡量多拿貨!冷霜流水一般被拉走,金錢也就像水流一樣流動。 借著這個冬天,夜夜不斷舉行的宴會的功勞,冷霜賣的毫不費力…這是看得見的,光只是這個冬天,冷霜就能為奧斯汀先生賺來數(shù)萬鎊了! “…是的,我當然愿意提供‘蝸牛冷霜’,但親愛的朋友,情況你都看明白啦!工廠的生產(chǎn)早就排到明年了,我能怎么辦呢?我也想擴大生產(chǎn),但這需要訂購機器、培訓工人、和原料商談好原料供應(yīng)…這根本不是我想要擴大生產(chǎn),立刻就能擴大生產(chǎn)的?!?/br> 奧斯汀先生親切地和一個手工皂時期就合作的分銷商老朋友坐在一起,他在辦公室里接待了這位老朋友——現(xiàn)在的情況其實有眼睛的都看得見,但非得要奧斯汀先生解釋一番,其他人才能認命!才能接受現(xiàn)狀! 有錢不能賺的現(xiàn)狀! 在這種情況下,反而是奧斯汀先生的心情沒那么急切。坐在一起的老朋友感嘆:“您一直這樣不動聲色,說實話,正是看到您這樣,我們大家才想著您會不會有什么后招。就像是一個賭術(shù)高手,在牌桌上,總像是有一兩手牌還沒有出出來的樣兒!” “哦,那不過是我心寬體胖…我當然也很后悔,當初應(yīng)該更大膽一些,既然相信冷霜會大受歡迎,那為什么不建個更大的工廠呢——但,朋友,我轉(zhuǎn)過念頭一想,到底要多大才算合適呢?要做出這個判斷太難了!” “說到底,人是看不清未來的,只能像個瞎子一樣摸索。摸對了當然高興,可差一些才是常理…反正我是在掙錢,我何必再耿耿于懷,同自己過不去呢?” 不過,雖然是這樣說,奧斯汀先生還是要努力的,不可能就隨他去了。所以面霜工廠擴產(chǎn)的事兒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真的是有條不紊,畢竟這是工廠開始生產(chǎn)之前,就有些預(yù)料到的事了。 之前算好了要做的事,這個時候就只需要‘照章辦理’就是了…寫給機器廠的信發(fā)了出去,招聘工人的廣告也出現(xiàn)在了街頭,原料商一個個見過,確定機器和工人準備好后,他們?yōu)榇嗽霎a(chǎn)的原料也能到位。 …… “真是了不起,你家的面霜我也用過了,蝸牛冷霜,真是好用極了!”說這話的人是澤西雅,她在贊嘆了一番后,又話鋒一轉(zhuǎn):“還記得嗎,我們前段日子還抱怨過面霜的事兒,說現(xiàn)在的面霜都不好用,還羨慕了哈拉登的宮廷秘方面霜。” “雖然這樣猜測很荒唐,但我還是想問問。莫非、莫非是你向你家的工廠提議,要開發(fā)面霜…噯!我知道這樣想很奇怪,畢竟如此好用的面霜,不該是一朝一夕變出來的,之前沒有過,難道是別人沒想過這很賺錢嗎?” “我只是覺得巧合,實在是太巧合了?!睗晌餮磐低档乜戳艘谎坜鞭卑?,才繼續(xù)說道。說起來,她也是真的很好奇這件事??! 薇薇安當然不好說是自己‘發(fā)明’了冷霜,想了想便對澤西雅說道:“其實,冷霜是有一個源自一千多年前的古老配方的,它是在這個古老的傳統(tǒng)配方的基礎(chǔ)上改出來的。所以研發(fā)蝸牛冷霜沒有費太大功夫,相反,讓它更適合工廠生產(chǎn),這才是困難的地方?!?/br> “你應(yīng)該能夠想象到,自家手工制作面霜,需要考慮的事很少,可以根據(jù)自己的使用,保存習慣制作…工廠生產(chǎn)的麻煩就太多了。其實現(xiàn)在市面上也有不少傳統(tǒng)的配方是很不錯的,只不過不適合工廠生產(chǎn),所以……” “是這樣嗎?”澤西雅覺得這有點兒難想象。但她不是沒見識的女孩兒,仔細一想又覺得正是這樣,便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正說話的時候,澤西雅聞到空氣中的味道,就笑著推了推薇薇安的肩膀:“哦…是你家的‘蝸牛冷霜’的味道,真好聞,是一種馥郁而高貴的味道,只是有點兒不適合少女…對于少女來說,那太端莊堂皇了?!?/br> “不過,最近哪怕是少女們都在用它,所以我簡直是走到哪兒都能聞到它的味道。” 對于這個,薇薇安倒是蠻得意的…冷霜本身就有傳統(tǒng)配方做底子,而她又有上輩子知道的冷霜配方做底子,根本不是她自己的功勞!其他人稱贊再多,她也只認為自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了。但‘香味’不一樣,調(diào)香劑的配方真的完全是由她確定的。 稱贊冷霜的味道,本質(zhì)上就是認可她的香味品味嘛! 所以她不無得意地對澤西雅透露:“你是這樣認為的嗎?實際上‘蝸牛冷霜’的味道是我決定的,準確的說,它的調(diào)香劑配方,是我試出來的。我做了好幾個版本,還問了很多人,最后選了喜歡的人最多的這一種,就是現(xiàn)在這種?!?/br> 澤西雅‘哇’了一聲,贊嘆道:“你可真行,你好像一直是這樣,什么事都能做好…香味,是的,你對香味的品味很棒!以前你身上的香水味就非常特別,不是市面上販售的單一的某種花香?!?/br> 薇薇安笑了一聲,低聲說:“我好像對調(diào)香是有那么一點兒天賦,說不定以后我家還會開一家香水廠,完全由我來掌舵呢!” 澤西雅聽薇薇安這樣說,微微張大了嘴,似乎有一會兒沒有反應(yīng)過來。等到反應(yīng)過來,她才說:“薇薇,我真是太羨慕你了!不知道是奧斯汀先生、奧斯汀夫人本身就很通情達理,還是因為你是獨生女的原因——總之,你可以自由地參與任何你想?yún)⑴c的事?!?/br> “他們沒有阻止過你,還盡力為你提供適宜的條件,是不是?” “說實話,我很喜歡北美林堡學院,在這里我學到了很多東西…但我有時候會怨恨巴斯夫人、瑪格麗特小姐她們,如果沒有讓我們學到這么多東西,開闊了我們的眼界,我或許就能像我的jiejie那樣簡單地生活了?!?/br> “現(xiàn)在這樣,我會不甘心做個上流社會的幸?;ㄆ俊绻蛔鰝€幸?;ㄆ浚矣帜茏鍪裁茨??” 薇薇安完全理解澤西雅的想法,這個時代真的就是這樣。 雖然她經(jīng)常覺得北美林堡學院還不夠‘激進’,那些新娘課程弄得她不耐煩,而有些平權(quán)訴求的方向又讓她哭笑不得——有的時候,巴斯夫人他們不由自主地想將他們引導地像一個男人,而不是成為一個更優(yōu)秀的女性。 這簡直就像是這個時代稱贊一個女人的獨特、出色,會說‘她簡直像個男人一樣果決’‘她所具有的優(yōu)秀品質(zhì),堅毅、大膽、忠誠,都使她像個男人一樣偉岸’之類。 薇薇安明白說話的人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稱贊,也知道大眾認可這個,沒有惡意。她還是覺得哭笑不得:這讓她想到了很多,想到了有一段時間影視劇里女主角大多是‘假小子’那種類型的,想到了女子女扮男裝吸引到男神關(guān)注的橋段,想到了朋友圈被吐槽一時的‘漢子婊’…… 總之,不管怎么說,北美林堡學院已經(jīng)是這個時代,女孩子們少數(shù)幾個能接受正經(jīng)教育的地方之一了。 除了這少數(shù)幾個地方,其他的女孩兒當然也多的是要接受教育的,但薇薇安不愿意將那些教育視作真正的‘教育’——女孩兒們學了讀寫之后,剩下東西就沒太大實際意義了。 看起來她們學的東西很多,要學外語、音樂、繪畫,要能同男人們談?wù)軐W,同女人們談園藝。論起歷史、地理來,也儼然是學者的模樣…但身處這個圈子里,薇薇安很清楚,這些東西都是老師隨便教教,學生們隨便學學。 她們只要能在社交場上彈奏的出幾首流行的小曲,能夠講兩句佛羅斯語,再能夠畫兩筆水彩,就足夠被傳頌為才女,成為繆斯女神一樣的存在了。 這不是她們真的優(yōu)秀,而是大眾對她們的期待就是這些了! 而且,別看男人們不止一個抱怨過這些(《傲慢與偏見》中就有刻畫過這個),但要是真的女性學識淵博,各方面都不比專業(yè)人士差。大眾,包括那些潛在追求者男性們,又要大叫起來了! “真是個書呆子”“怪女孩兒”“她看起來像是要做老處女了”…種種難聽的話就等著呢! 大眾看起來希望女性讀書,能夠以知識充實自己——就像他們自己宣揚的那樣,這樣的女性才能做好一個母親,為這個家庭,甚至這個國家,培養(yǎng)出出色的孩子。但實際中,培養(yǎng)出來的女性只要懂一點兒讀寫也就到他們的警戒線了。 學會讀寫后的女性,他們就要盡力‘保護’她們!她們讀的書必須是單純而淺薄的,呃,他們不會直說‘淺薄’,但事實也差不多了。那些書最好就是主旨為引人向上、以德報怨、具有教化意義的故事書,再不然就是一些簡單介紹地理歷史、風俗傳統(tǒng)的小書。 這些書是如此地單純,沒有一點兒不好的思想,這樣女性就能盡量保證單純無知,仿佛是生活在肥皂泡里的‘公主’——她們幾乎不能獨立生活,沒有應(yīng)對外界挑戰(zhàn)的能力,只能選擇依附,而且她們意識不到這種選擇是教育的結(jié)果。 對于澤西雅一瞬間的‘有感而發(fā)’,薇薇安也很難說什么…澤西雅感覺到的東西并不是單純的一個問題,它是來自整體的、來自系統(tǒng)的壓迫。 “最重要的,還是堅持做自己…我是說,哪怕今后的生活是戴著鐐銬,但要帶著鐐銬做什么,我們自己還是能做一些選擇的。我不想做一個只會出入舞會,一天天想著衣服、珠寶,想著要在裝束上打敗至少50個女人的社交場‘女戰(zhàn)士’……” “撲哧!”聽到薇薇安的形容,澤西雅原本還很郁悶的,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拍了拍薇薇安的手臂:“噯!薇薇,如果是你的話,你要相信,你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打敗50個女人。不是因為你多擅長穿衣服,而是你有‘臉’??!我一直認為‘時髦’最重要的影響因素其實是臉。” 薇薇安‘咦’了一聲,稱贊道:“親愛的,你說了一句非常富有哲理的話呢!” 時尚的完成度靠臉什么的…真是非常超前的認知了。 “那當然,我一向很有‘哲理’!我的哲學課一直是優(yōu)等!”澤西雅也覺得剛剛似乎太沮喪了一些,轉(zhuǎn)而笑著說道。 她們正說話的時候,伊麗莎白·哈拉登和她的‘小伙伴’結(jié)伴走進了這個大家正在做手工的房間。經(jīng)過薇薇安和澤西雅身旁的時候,她們露出了一個很有默契的笑容——大家都知道薇薇安的針線活兒粗糙。 不過薇薇安自己都不介意這個了,別人嘲諷的再多,她也只當是風吹耳邊,態(tài)度輕松。而這樣的話,那嘲諷就沒什么意思了。所以伊麗莎白·哈拉登她們已經(jīng)不會諷刺薇薇安針線做的不好了,只是每次見到的時候,會有這種‘你知我知’的譏笑。 相比起笑話薇薇安,這更像是她們被這個娛樂到了。 伊麗莎白·哈拉登她們走到了相隔兩三個小桌的空位置上,也找出了針線布料開始做活兒。一邊做著,一邊就說閑話,其中有一個女孩兒忽然做作地笑了起來,對其他人指了指坐在不遠處的‘拉爾夫’。 拉爾夫是學校老師的女兒,和薇薇安她們是同屆生。想當初,她們剛?cè)雽W時,薇薇安還為她出頭過。當時伊麗莎白她們以她的牙齒糟蹋她——其實牙齒不是問題,只不過是她們挑她刺的一個說法而已。 那之后,薇薇安也沒有和她成為朋友,做朋友這種事是需要合得來的。雖然薇薇安很同情她,但她們根本不投緣??! 伊麗莎白她們對拉爾夫的輕蔑、鄙視也沒有因為薇薇安那次出頭就消失,最多就是沒那么針對了,不會閑著沒事了拿這個做消遣。不過就算是這樣,拉爾夫在學校的日子也輕松了不少。 但是,輕松了一些不代表就一點兒事兒沒有了。伊麗莎白·哈拉登她們一旦看到她有什么‘不入流’的地方,還是會嘲弄一番。 “拉爾夫,別那樣勤快地勾領(lǐng)邊兒了!顯得你是要靠這個活兒掙錢養(yǎng)活自己的女工一樣,太難看了!”伊麗莎白·哈拉登的伙伴之一,如此刻薄地說道。 這倒不是她在沒事找事,而是根據(jù)最近的傳聞,拉爾夫確實做了一些針線活兒賣錢補貼家用。畢竟要供她在北美林堡學院上學是很不容易的,即使學校應(yīng)該減免了一部分費用,那對一個老師也是供的很吃力的…… 拉爾夫的臉一下就漲得通紅了…說實話,這種時候要真是沒事找事可能還好些!現(xiàn)在說中了拉爾夫的心事,她簡直抬不起頭來了。 而那些壞女孩兒們,似乎由此得到了某種樂趣,像貓玩弄老鼠一樣,眼睛里閃爍著不懷好意的光,指甲撥弄著獵物。就連原本不在意這事兒的伊麗莎白·哈拉登也饒有趣味地看了過來——見她這樣,她的‘小伙伴’們就更來勁了! 埃米莉就忽然說道:“我好像在拉爾夫身上聞到了‘蝸牛冷霜’的味道,哈!難道她這樣用心地做活兒,就是為了給自己賺一罐面霜嗎?這讓我想到了我mama的貼身女仆,她也是拿出了往日積攢的硬幣,這才買下了奧斯汀家的蝸牛冷霜!” “說實話,‘蝸牛冷霜’是個不算壞的面霜,然而就是因為這個,我和我媽再也不可能用它了——它的味道是那樣明顯,而我們的女仆用上了它,聽說還有更多的下等女人為它攢錢…呵呵,我們可不想被誤會成下等人?!?/br> 話說到這里,埃米莉還提高了一些聲音。薇薇安就算不關(guān)心她們又說了什么沒營養(yǎng)的話,也該注意到了。而且很明顯,這就是說給薇薇安聽的!相比之下,嘲諷拉爾夫其實也只能算是順帶了。 薇薇安眼睛瞇了起來,放下了手上的針線,但沒有直接開口說話——看到這一幕,不少人就露出了看好戲的目光。特別是澤西雅,在‘吃瓜特等席位’上,她快樂地扔下了手工活兒,往椅背上一靠,就要見證這場‘北美林堡學院大戰(zhàn)’。 薇薇安平常很少理會伊麗莎白那些人的挑釁,一開始大家還以為是薇薇安本性不是特別要強,有的時候就隨別人去了。但時間久了大家就看出來了,才不是薇薇安性格平和、不要強,她只是看不上小女孩兒的口頭便宜而已。 說的更明白一些,她覺得那些挑釁她的女孩兒很幼稚,她要是真的和她們針鋒相對,不就顯得她和她們是一個檔次的了嗎? 但薇薇安也不是個面粉團,任人揉搓,實在惹到了她,又或者單純就是碰到了她心情不好的時候,是可以見到她干脆利落地反擊回去的!每當這個時候,大家就有了看好戲的樂趣…薇薇安很少口頭上爭強好勝,這不是她口才不好,相反,她口才好得很呢! 她是可以一下語言痛擊他人的,論氣人她是真有一手! 薇薇安沒有說話,只是氣氛已經(jīng)不一樣了。這個時候,伊麗莎白·哈拉登當然是不肯露怯的,她原本沒有加入嘲諷拉爾夫和暗諷薇薇安的談天中的,可這個時候反而要為自己的‘小伙伴’們出頭,就開口說話了。 “我不奇怪那些下等人會那么喜歡‘蝸牛冷霜’,他們沒見過好東西的,而且‘蝸牛冷霜’真的香味濃烈、氣味撲鼻。大概在她們想來,香氣就代表高級,代表了昂貴,所以就是越香越好了?!?/br> 她看向薇薇安,更加挺直了脊背,笑著說:“奧斯汀,‘蝸牛冷霜’是你家的工廠生產(chǎn)的…你說實話,你們請了哪位調(diào)香師調(diào)配了‘蝸牛冷霜’的味道?” “我簡直不知道該說他是高明好,還是不入流好。他顯然明白一些人想要什么,于是給出了這樣的味道。但這樣的味道就是太濃烈了,實在是品味不高?。≌嬲氖缗?,真的很難用它啊!” 薇薇安笑了笑,慢吞吞地說道:“哦,你是這樣認為的嗎?那我倒是要謝謝你的稱贊了,畢竟為‘蝸牛冷霜’調(diào)配出這個味道的人就是我——從我們認識以來,這可是你第一次肯定我,即使這份肯定也不完全?!?/br> “不過,雖然你肯定了我,但我還是要說…你是真的覺得用了蝸牛冷霜,你們就會被認為是下等人?那倒是有意思極了,原來你們是不是下等人,竟然可以由一罐面霜決定?!?/br> “你引以為豪的高貴出身,培養(yǎng)好的淑女風范,原來也就是一罐面霜的分量?!?/br> “說實話,你認真的嗎?從我的認知來說,東西從來沒有高低貴賤,人才有。高貴的人,就算穿二手的衣服,不做任何修飾,那也是高貴,那樸素的外物反而是他性情的象征,可親可敬。而不入流的混蛋,難道就因為他們能用上一些好東西,就能搖身一變成為叫人敬佩的人物了?” 其實還真是這樣,但話不能這樣說,薇薇安的話也無法反駁——這就是薇薇安在言語戰(zhàn)時常用的一個招數(shù),站在道德制高點上隨意開炮! 理想主義遇到現(xiàn)實主義,在現(xiàn)實中會被按在地上捶,根本不能翻身的。但如果只是口頭論戰(zhàn),10個現(xiàn)實主義也打不過一個理想主義! 第105章 紅粉世界105 “哈哈哈!你是這樣對哈拉登她們說的嗎?”羅拉聽薇薇安復(fù)述了她是如何站在道德制高點上霸凌伊麗莎白·哈拉登和她的‘小伙伴’們后,忍不住笑起來。 羅拉已經(jīng)從北美林堡學院畢業(yè)了,不過讀北美林堡學院的女學生們都是一個圈子里的,她也認識一些還沒畢業(yè)的女孩兒。學校里要是發(fā)生了什么‘頭條新聞’,她一樣能通過各種渠道知道。 她大概聽說了薇薇安又將伊麗莎白那幫人氣得說不出話來,立刻就過來詢問薇薇安詳細情況了。 “我就是這樣說的,我又不是好欺負的…過一段時間就得反擊一次,不然她們會找更多事兒的——嘶!卡特爾小姐,你扎到我了!”薇薇安和羅拉說話的時候,裁縫學徒正為她試衣服,半成品的裙子要用別針別起來,確保足夠合身,一分都不差。 “哦…對不起,奧斯汀小姐,你們說的事兒太有趣了,我也忍不住分心聽了幾句?!笨ㄌ貭栃〗氵B忙道歉,又調(diào)整了一下別針。 薇薇安搖搖頭:“沒什么,您注意一點兒就行了…幸虧維多利亞小姐沒看到,不然您要被好好嘮叨一頓了?!?/br> 維多利亞小姐是奧斯汀夫人和薇薇安的裁縫之一,卡特爾小姐就是她的學徒。維多利亞小姐是一個對工作非常嚴肅的人,不只是裁縫的本職工作要求很高,服務(wù)精神也務(wù)求細致,一絲不茍。類似別針刺到顧客這種事,當面不會說什么,回頭肯定會罰學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