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當然早就意識到因為‘月經(jīng)羞恥’，銷售衛(wèi)生巾可能面臨的問題。但經(jīng)過奧斯汀先生的再次強調(diào)，她不得不更加重視這個問題——是的，她的想法是，總有人能發(fā)現(xiàn)衛(wèi)生巾的優(yōu)點，然后就像女仆jiejie們一樣‘用腳投票’。

    但現(xiàn)在的問題是，大家如果聽說有這樣的商品，是會用都不肯用的！這樣哪里談得到發(fā)現(xiàn)它的優(yōu)點呢？

    “薇薇安，這個問題你可以好好考慮…當然，如果你堅持，爸爸依舊會開辦衛(wèi)生巾工廠支持你的決定。只是你必須事前明白，有的堅持不一定能有想要的結(jié)果?！眾W斯汀先生最后這樣對薇薇安說。

    薇薇安聽從了奧斯汀先生的建議，真的好好思考了一遍這件事。一開始當然也覺得棘手，培養(yǎng)市場這種事本來就比單純的賣貨要麻煩的多，更別說是培養(yǎng)衛(wèi)生巾市場這種了——這不只是習慣的問題，這需要的是突破一個禁區(qū)。

    但她瀏覽報紙廣告的時候，忽然得到了靈感。

    “勒孟紙業(yè)，醫(yī)藥廁紙…咦…醫(yī)藥廁紙還在打廣告嗎？看起來它們是存活下來了？”薇薇安看報紙的時候，微微向后仰了一下頭，有點兒不可思議的樣子。

    必須要說的是，薇薇安之前就見過廁紙廣告，甚至她出于好奇，真的去藥店買過廁紙（是的，又是藥鋪，畢竟此時的廁紙都是打著藥用的旗號）。她和奧斯汀夫婦一起看過那些廁紙后，一致認為這沒前途的。

    當時奧斯汀家還沒什么錢，奧斯汀夫人主要是覺得，花錢買擦屁股的紙，這種事很少有人會去做，就不是一個好生意——她沒有覺得這件事荒謬，純粹是因為薇薇安就是堅持要買紙的人。

    一般人都是用任何他們能隨手找到的印刷品，包括舊報紙、包裝紙、舊海報什么的，反正廢物利用，不用花錢嘛。

    薇薇安要特意買紙，一是那些之前不知道接觸過什么環(huán)境、什么人的印刷品，是不是干凈。稍微有點衛(wèi)生常識的人都知道，廁紙還是干凈一點好。二是，印刷品真的普遍太硬了，這個原因其實比第一個原因更重要。

    畢竟印刷品只要不是接觸了什么病原體，然后自己也恰好破了皮，最后還運氣奇差。廁紙是不是新紙，影響其實沒那么大。

    但印刷品紙張相對較硬，這個問題就嚴重了。不夠柔軟的紙會導致擦不干凈，這種‘不干凈’導致的細菌滋生，問題往往會更嚴重。而且紙張比較硬，本身對屁股就是一個不小的折磨。

    薇薇安自己年紀小，是沒有痔瘡的，只能體會到單純的不舒服。但她想，對于這個時代廣大的痔瘡患者，硬質(zhì)的印刷品擦屁股，估計就用砂紙差不多吧——她沒有問奧斯汀先生是不是這樣的……

    嗯，是的，奧斯汀先生就患有痔瘡，這年頭的痔瘡還挺常見的?；蛘邠Q個說法，任何時代的痔瘡都挺常見的，只不過大家患有痔瘡，不會隨便和人說，這樣就缺乏痔瘡很常見的實感了。然而‘十男九痔’之類的俗語雖然夸張，但無風不起浪?。?/br>
    想當初，薇薇安為了買到足夠柔軟的紙不知道跑了多少店鋪，找來找去最后卻是一種賣的很廉價的紙成為了她的選擇。

    這種紙比其他紙便宜，因為其原料更接近薇薇安所知的‘草紙’，生產(chǎn)者做這種紙只是為了原材料易得、便宜而已。用途也沒有瞄準寫字紙、印刷紙這些，它似乎是用來做一些易碎的長距離運輸商品的第一層包裝的。

    比如說瓷器，會先用它包一層，然后塞干草、木花什么的。

    雖說不是不能用舊報紙什么的來代替，但有一說一，賣面包的，賣餡餅的，賣炒栗子的…太多的小生意人都可以用報紙來做包裝紙，這已經(jīng)消耗了太多舊報紙了。

    還有的舊報紙被回收后繼續(xù)做紙，人們用舊報紙防寒、燒火等，其實也沒有那么多舊報紙可以大規(guī)模、穩(wěn)定獲得。

    這年頭的報紙的發(fā)行量也沒有那么大，大到舊報紙怎么用都好像用不完。

    有人專門生產(chǎn)這種廉價的，根本沒法用于書寫的紙，其實也不奇怪。

    這種紙偏厚，紙屑偏多，墨水很容易發(fā)散，根本不能用來書寫，但用來做廁紙，相對是好用的。

    不過薇薇安雖然是會買廁紙的人，但她看到藥鋪賣的廁紙，也同樣不看好——不是覺得大家不會買，而是那個廁紙實在是太硬了，比普通的書寫紙還要硬，表面非常光滑，怎么都不像是薇薇安印象中柔軟衛(wèi)生紙的樣子。

    奧斯汀先生不看好廁紙的原因是結(jié)合了薇薇安和奧斯汀夫人的看法，認為大部分人都沒有購買廁紙的習慣，同時醫(yī)藥廁紙確實使用感不好。

    然而，薇薇安沒有想到的，當時一家人都不看好的廁紙，到現(xiàn)在依舊在賣，而且看起來賣的還不錯呢！

    對此，奧斯汀先生似乎知道原因，聽到看報的薇薇安忽然說起這個，就解釋說：“哦，這個我倒是了解了一些呢！勒孟紙業(yè)的老板，我上次在一個俱樂部見過他，聽他大談特談了一番關(guān)于廁紙的見地。”

    “他告訴我們，他做的不是廁紙，而是藥品。呃，就像我們當初在報紙廣告上看到的一樣，他們的廁紙浸泡過殺菌劑，能夠殺滅病菌，守衛(wèi)人們的‘肛門健康’?！眾W斯汀先生似乎不想在薇薇安面前提到‘肛門’這個詞，還遲疑了一下。

    但他最后還是說了出來。

    第94章 紅粉世界094

    薇薇安反而很喜歡奧斯汀先生能這樣坦然直接地對她說‘肛門’這個詞。

    這個詞，本身說不說其實不重要，薇薇安只是不愿意奧斯汀夫婦也像這個時代其他人一樣，要么將女性踩在腳下，要么就將她們保護在虛幻的肥皂泡泡里。

    她發(fā)現(xiàn)，奧斯汀先生現(xiàn)在對她越來越‘放心大膽’了——這或許有奧斯汀家財富增加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驚人的原因。

    曾在底層打拼的奧斯汀先生顯然清楚，這樣巨額的財富，對于一個沒有家族，沒有兄弟姐妹互相提攜的女孩兒來說，不可能單純是保護，也可能是很多‘心懷叵測’的來源。

    他想到自己和妻子年紀已經(jīng)大了，能夠為女兒遮風擋雨多久是說不定的事兒，自然也就有了讓薇薇安多見見‘風雨’的打算。

    雖然讓薇薇安來說，這樣的‘風雨’，也太溫和了一些。

    那些東西，別說對一個曾在真實社會上獨立生活的女性了，就是薇薇安上輩子那會兒的小學生們，也是懂的都懂了吧。

    奧斯汀先生發(fā)現(xiàn)薇薇安一點兒特別的反應(yīng)都沒有，雖然是意料之中的事，還是讓他想不通…所以，到底是為什么呢？

    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奧斯汀先生可以接受自己的孩子是屬靈的，所以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搞出手搖冰淇淋機沒問題，后來弄出手工皂、牙膏等等，也沒問題。一切都是神給的啟示，是這孩子屬靈，受到神青睞的原因。

    但薇薇安，能夠?qū)Α亻T’這一類詞完全不在乎，他就完全不能理解了。即使薇薇安從小到大，性格上、行事作風上，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了足夠多的與眾不同。

    “總而言之，作為藥品來賣，讓顧客為了健康而買…醫(yī)藥廁紙就這樣賣出去了。事實上，我們之所以能在一個俱樂部碰面，正是因為他們在做醫(yī)藥，那個俱樂部好多做醫(yī)藥的商人?！眾W斯汀先生也有一個藥廠了么。

    雖然這年頭藥廠不多，實力還大多挺弱，但這么大的美林堡，總還是有一些的。

    之后奧斯汀先生還說：“哦，其實也不只是作為藥品來賣，他們的醫(yī)藥廁紙還有一個意料之外的用途——那種堅硬、光滑的質(zhì)感，很適合用于作圖，建筑學院的教授，甚至有人規(guī)定自己的學生只能用醫(yī)藥廁紙作圖?！?/br>
    這時期，城市正在擴張，大建設(shè)無處不在，建筑行業(yè)是真正的欣欣向榮。建筑師當然也就成了一個非常大的行業(yè)，在中產(chǎn)階級中也是很有存在感的。這導致各種建筑學院很常見，學生很多，他們用醫(yī)藥廁紙作圖，也是一個挺大的消耗了。

    而且這種需求很可能是會慢慢傳導的，從幾所建筑學院，拓展到很多所，然后又入侵校外的建筑行業(yè)……

    這是很容易想象的，但薇薇安沒有去想。她聽到‘當藥品來賣，顧客為健康而買’那里，就完全愣住了——這真的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爸爸！我知道了！”薇薇安眼睛都亮了，忽然大聲說。

    奧斯汀先生停下說話，看著她。

    薇薇安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才解釋說：“爸爸，我真是太笨了！明明這番道理我也明白，甚至還運用過呢！為什么這一次就忘記了？賣牙膏的時候，我們打廣告，就告訴顧客用牙膏能夠守護口腔健康啊！”

    因為很多人缺少使用牙粉類產(chǎn)品的習慣，為了改變這些人用牙膏就是多余，甚至刷牙就是多余的想法，以及促使一些人越過行為成本的門檻，他們打了‘健康’牌。

    是的，有的人不會為了時髦，口氣之類的原因改變洗漱習慣和消費習慣，其中的原因可能就是單純因為懶得改變。但如果是為了‘健康’，人的能動性至少會高那么一點點。

    當初銷售牙膏的時候做過，并且取得了成功的例子在前，現(xiàn)在怎么就忘記了呢？

    “所以，爸爸，‘衛(wèi)生巾’不是女性應(yīng)對月事的新式圍褲，而是‘藥品’。它用的是干凈優(yōu)質(zhì)的原材料，成品清潔透氣，一次性可拋棄，絕對不會讓zigong在流血的虛弱期被傷害?！?/br>
    因為心里明白衛(wèi)生巾真的是好東西，所以薇薇安說這些時，就和賣牙膏時打了健康牌一樣，并不心虛。

    而且她還能順著這個思路往外發(fā)散呢，說著說著就想到了什么，立刻補充：“對了，脫脂棉花，對，脫脂棉花！爸爸，‘衛(wèi)生巾’里用了脫脂棉花！這個可以用來給傷口止血、擦藥什么的?！?/br>
    “現(xiàn)在藥劑師和醫(yī)生也用棉花，但那遠遠比不上脫脂棉花！”

    之前薇薇安就買過藥鋪出售的醫(yī)用棉花，她確定那些棉花不是脫脂棉花，如果是的話，也不用她自己煮棉花脫脂了！

    那些棉花當然也經(jīng)過了一些處理，但也只是去籽，然后挑掉了小石子、碎葉之類棉花里比較常見的雜質(zhì)，最后弄得蓬松了一些。這樣讓它們一眼看上去是比較白，可其實還是經(jīng)不起細看。

    不過藥劑師和醫(yī)生也不太在意這個，這個時候可是醫(yī)生做手術(shù)都強調(diào)‘紳士的手是干凈的手’，不會導致病人生病，不需要特別清洗的時代。

    雖然也有醫(yī)生通過經(jīng)驗，感覺到了更講衛(wèi)生能提高病人的存活率，因此主張手術(shù)前洗手、換干凈的圍裙、不用成分可疑的敷料…然而多數(shù)人也不在乎別人提出了什么說法，百家爭鳴的時代，誰不會發(fā)文章提新建議呢？

    其實這時大家已經(jīng)可以用顯微鏡觀察不少東西了，對微生物有了不少了解，甚至病菌的概念都有了！只是缺乏一個微生物學集大成者，理清楚一切，總結(jié)出來，然后將理念推向大眾、說服大眾。

    這樣的人物，在薇薇安上輩子就是巴斯德，微生物學之父。不過這樣的人物在這個世界尚未橫空出世，也不代表此時類似的東西一點兒沒有，大眾也對此漠不關(guān)心、毫無知覺——任何東西都不會突然蹦出來，特別是這樣級別影響力的東西。

    只不過黎明前的黑暗往往不太為人所知，后世書寫歷史、說的故事，都很少提而已。

    “醫(yī)生們，不少人還是否認自己的雙手會導致做手術(shù)的病人感染，而圍裙是他們的‘勛章’，也很少愿意清洗的。但止血擦藥的棉花又沒什么特殊的，我們宣揚更干凈的棉花能夠有利于病人，他們應(yīng)該很容易接受?！?/br>
    其實以現(xiàn)在微生物學、醫(yī)學的情況，大家未必不知道干凈一些有利于病人。如果不是這樣，大家都搞得臟兮兮的就好了，那些棉花也不用挑掉石子碎葉，直接用不是更便宜？就連普通人都模模糊糊知道，保持身體清潔是有利于健康的，要說醫(yī)生對此毫無概念，那未免太可笑了。

    只不過，知道那些，也不妨礙他們在具體情況里，做出與之矛盾的判斷——醫(yī)生當然很難接受過去病人居高不下的手術(shù)致死率，有一部分居然是因為自己，因為自己沒有每次手術(shù)前都認認真真洗手。

    那自己到底是救人的醫(yī)生，還是殺人的劊子手？

    這聽起來是殺人庸醫(yī)的自欺欺人，到這份上了還不肯面對現(xiàn)實，不能知錯就改。甚至為了保護自己的‘脆弱心靈’，下意識回避了那個可能（也有可能不是下意識回避、否定，而是已經(jīng)清楚了，就是不想承認）。

    這個說法大部分沒問題，但處在這個時代，這就是這個時代的一部分。

    薇薇安說要推‘脫脂棉花’，奧斯汀先生立刻點頭：“是的、是的，親愛的，如果脫脂棉花真如你說的那樣，那真是個極好的商品。我們可以請醫(yī)生來做實驗，不，是請診所的醫(yī)生都免費試用，然后統(tǒng)計數(shù)據(jù)?！?/br>
    “數(shù)據(jù)結(jié)果可以公布在報紙上，說服所有人，而且醫(yī)生也實際用過脫脂棉花了，會成為第一批接受脫脂棉花的人。”

    脫脂棉花看起來是門小生意，畢竟這年頭除非是不得已了，不然會去專門找醫(yī)生處理傷口的人就是極少數(shù)！但誰讓這是獨門生意呢？而且這都是消耗品，細水長流、積少成多的，生意也就不小了。

    薇薇安理了一下剛剛想到的東西，就說：“正是如此，爸爸，我們可以不必先做‘衛(wèi)生巾’，而是先做脫脂棉花。嗯，我們要取一個好名字，更方便推廣，就叫‘藥棉’吧？這樣一聽就知道了?！?/br>
    “將‘藥棉’推向醫(yī)療領(lǐng)域，受到認可之后，再低調(diào)推出衛(wèi)生巾。衛(wèi)生巾，不，我們叫它‘衛(wèi)生棉’，強調(diào)這是使用了藥棉的，對女性的身體有好處…這樣即便還是覺得羞恥，也會有人愿意嘗試?！?/br>
    ‘衛(wèi)生棉’也是薇薇安上輩子時，衛(wèi)生巾的眾多叫法之一了，薇薇安直接拿來用了。這樣在大眾那里，也是無形之中強化了它和‘藥棉’的聯(lián)系嘛。

    經(jīng)過整理之后的方案得到了奧斯汀先生的認可，雖然他依舊覺得，即使這樣，愿意嘗試‘衛(wèi)生巾’，不，是‘衛(wèi)生棉’的人還是不會多。但至少應(yīng)該會有那么一些人愿意試試看，而只要有那么點兒人愿意，這樁生意就能做下去。

    他也不是要這樁生意賺到錢，他覺得‘藥棉’的利潤應(yīng)該就足夠維持一個衛(wèi)生巾工廠了。只是如果沒有人買，那衛(wèi)生巾工廠維持著、不斷生產(chǎn)著衛(wèi)生巾，又有什么意義呢？

    事情方案確定，行動力超強的奧斯汀先生自然是立刻開始做起來了。首先要做的就是脫脂棉工廠，他按照薇薇安的想法，在離美林堡不算特別遠，用水很有保證的地方選定了工廠廠房。

    選那里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那里挨著好幾家棉紡織廠…那是蒸汽時代前就有的、規(guī)模比較大的棉紡織廠了，那時的紡織廠多數(shù)都用水力紡織，所以要建在河邊。

    那幾家大型棉紡織廠現(xiàn)在其實也活得挺好的，蒸汽機紡織取代了水力紡織，又不是蒸汽勝過了水力，都是做工，難道誰還比誰高貴？

    蒸汽機沒有水力的很多限制，而且隨著技術(shù)進步，穩(wěn)定性等優(yōu)勢是越來越明顯了。但如果是在水力條件特別好的地方，加上人家早就建好廠子了，這個時候單純論生產(chǎn)成本，水力紡織廠不一定就比蒸汽紡織廠高，也不一定沒有市場競爭力。

    靠近棉紡織廠有兩個好處，原材料易得，運輸方便…其實都是蹭的人家紡織廠的。

    棉紡織廠在那里，那里自然會形成棉花交易點，脫脂棉花廠再采購，不知道要省多少錢、多少事！運輸也是一個道理，紡織廠的棉布要運出去，無論是用船用車，此前肯定都有渠道了，人家一群羊都放了，肯定也不多脫脂棉花這一只羊。

    確定了廠址，生產(chǎn)脫脂棉用的機器又是比較簡單的，所以2月末第一批試生產(chǎn)的脫脂棉就送到美林堡。而此前奧斯汀先生已經(jīng)在報紙上打廣告了，說明‘?？邓幤窂S’生產(chǎn)了一種‘藥棉’，用于止血擦藥，相比傳統(tǒng)的棉花更好。

    強調(diào)能夠降低病人感染的機率——這一點不只是廣告上信誓旦旦，還特別發(fā)動已經(jīng)培養(yǎng)起來的、成團隊的‘公關(guān)隊伍’，去一家一家診所、一家一家藥店說明。

    是的，奧斯汀先生已經(jīng)養(yǎng)了一個可以說是公關(guān)部，也可以說是銷售部的團隊，這個團隊的起源是當初他為了賣手工皂搞的推銷二人組。一開始不常設(shè)，有需求的時候會組織一些人手做這個事，后來奧斯汀家的局面越來越大，才常設(shè)了下來。

    之前公關(guān)團隊的人拿安心片、開塞露給診所和藥鋪用過，大家對‘?？邓幤贰闶怯幸欢ㄐ湃蔚?，所以對沒見過的藥棉至少答應(yīng)愿意試試——?？邓幤窂S，就是奧斯汀先生名下那家藥品廠的廠牌，就像日化品共用的是‘可麗’這個品牌一樣。

    最后經(jīng)過免費試用，效果當然很好！都不用統(tǒng)計最后感染率是不是降下來，只單純說使用感受，藥棉都要勝過過去用的棉花。畢竟，棉花脫去了脂肪，吸水性直接大大增強，止血擦藥的時候就是更好用?。?/br>
    不能說藥棉更好用，就能一上來就干掉傳統(tǒng)棉花，霸占掉美林堡的這個市場。但至少一下占據(jù)了不算少的市場份額，藥棉的名頭算是打響了！

    最讓奧斯汀先生意外的是，他還得到了一份軍隊送上門來的訂單……

    “是之前那位亨頓上校，也是他向我采購了一些汽燈?！眾W斯汀先生接到這份訂單時，就向薇薇安分享了這個好消息。

    是的，當初軍隊其實也采購汽燈了來著，但很難說那是為軍隊采購的。采購量也不是很大，更可能是一些軍官自己想用汽燈了…至于說軍隊真有夜間照明的需求，更多還是用的馬燈。

    那個便宜，適合軍隊這種采購量大的地方。更別說馬燈還比汽燈皮實耐cao，這對于軍隊用品來說，其實是比其他都重要的。

    即使是現(xiàn)代社會，大家都說軍隊有高精尖技術(shù)的時代，大多數(shù)軍隊經(jīng)常用的技術(shù)也往往也是最可靠的，而不一定是最精巧先進的。

    現(xiàn)在的‘藥棉’不同于當初的汽燈，采購量很大，而且看用途，也不可能是軍官要自用吧？肯定是真正的軍需品單子了。

    薇薇安面露驚嘆：“這是…拿到軍需訂單了嗎？”

    拿到真正的軍需品訂單是非常難的，沒有軍隊的關(guān)系幾乎不可能！白玉蘭廣場的布萊克家，是做軍需訂單的，布萊克先生就有著深厚的軍隊關(guān)系——當然，他也因此賺的盆滿缽滿。

    奧斯汀家這種軍需品訂單從天而降的情況，真是很難想象，類似天上掉餡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