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如果沒有長輩或者仆人陪同，根本就不能出門的！

    薇薇安和蘇珊也互相拉著手說話，她們的離別之情還算少的。雖說蘇珊家不住白帆街，離那兒有好幾個街區(qū)了，但說起來因為奧斯汀先生如今法律上的事都倚重伍德福德先生，兩家的關(guān)系倒是緊密了起來。

    而且奧斯汀家將要搬去的白玉蘭廣場，倒是離蘇珊家近了不少…今后兩人見面的機會還多著呢！

    “唉！離開學(xué)校之后，我就只能呆在家自學(xué)了…我還會想念這兒的?！碧K珊傷感地說。

    薇薇安安慰她，并承諾會借書給她——白玉蘭廣場18號那個大書房被薇薇安描述給了蘇珊，之前那些流行小說先不說，剩下一半的空間要買什么書填滿，薇薇安還是很有發(fā)言權(quán)的，而她也將這個‘寶貴的權(quán)力’讓渡了一部分給蘇珊。

    蘇珊想看什么書，也可以列一個書單出來…反正是要買書填滿那里的，買什么書不是買呢？

    而且薇薇安相信，奧斯汀先生肯定會樂意參考蘇珊的書單，因為蘇珊喜歡的就是那些很艱澀的書。而那些書換一個說法，其實就是‘體面’！上流社會的書房里，誰不會收藏一批那樣的書充門面呢？

    因為可以從薇薇安這里得到足夠的自學(xué)書籍，蘇珊的感覺好了不少。收拾收拾心情，又看向薇薇安：“那么你呢？你應(yīng)該會繼續(xù)上學(xué)吧？”

    薇薇安之前沒對蘇珊說過這個，擔(dān)心她聽了心里更不好受。不過很顯然蘇珊不會猜不出來，她看著奧斯汀家境況和以前大不相同，已經(jīng)有能力供薇薇安去上中級學(xué)校了。而奧斯汀夫婦顯然非常疼愛薇薇安，只要是薇薇安想要的，他們就不會阻止。

    “嗯…是的，但還沒有決定去哪一所學(xué)校。你知道的，這類女校大多都要寄宿，但我不想寄宿，我爸媽也舍不得我?！鞭鞭卑脖M量簡單地說起這個，不想在蘇珊面前談的太多。

    “哦，是的，寄宿是一個問題，你一向夠嬌氣的?！碧K珊笑了起來，揶揄地看著薇薇安。

    說實話，薇薇安的嬌氣是‘不為人知’的。和她不熟的人看她非常自立，自己的事都自己做，獨立做決定也一點兒不含糊，根本沒有六神無主的時候，是不會想到她‘嬌氣’的。

    只有真正了解她的人才知道，她有多挑剔！只不過她的挑剔，并不是講究商品的價格，要求仆人更好的服務(wù)而已……

    蘇珊印象深刻地記得，有一次薇薇安去逛水果店，買到的水果就是不在店里吃。蘇珊問她才知道她覺得水果店里的水果在運輸途中不知道經(jīng)歷過什么，擔(dān)心不衛(wèi)生。對此蘇珊沒什么可說的，就差人去附近的水泵那兒清洗一下。

    薇薇安還是不愿意，覺得水泵里出的水也不見得干凈。

    那么給水果削皮呢？薇薇安又不愿意用水果店給的小刀…最后還是帶回家處理了那些水果才吃的。

    對此薇薇安是很有話說的，她當(dāng)然不覺得自己挑剔，她那樣都是有道理的——水果店的水果不干凈的可能性真的不低！這個時候雖然不用擔(dān)心水果上的農(nóng)藥殘留，但天知道這些水果在買到手前經(jīng)歷過什么！

    薇薇安就親眼見過一個白帆街的賣水果小販，吐了一口唾沫清洗了一番那沾上塵土的水果?？紤]到此時人們患口腔疾病、傳染病的幾率不低…啊，真是想想都要瘋了！

    那之后薇薇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愿意吃連皮的水果。

    現(xiàn)在也是，剝殼的水果，如橘子最好。如果是蘋果這樣的，削皮也行。最麻煩的是櫻桃、草莓這類水果，那樣小巧，還要削皮就不剩下什么了。偏偏薇薇安還就喜歡吃草莓櫻桃這些——她吃這些水果，一定要用燒開晾涼的水清洗。

    是的，她不相信手壓水泵提上來的地下水，因為美林堡這座城市太臟了，地下水也污染的不輕——人口大量聚集，還有工業(yè)生產(chǎn)不斷增加，這些都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這座城市的承載力。

    “…說起來，維吉爾才是真的嬌氣，我沒想到她會出國上寄宿學(xué)校?！碧K珊和薇薇安在一起說話，抬頭看到對面算是‘眾星捧月’的羅麗莎，感慨了一句…羅麗莎最近向同學(xué)們宣布了，她要去佛羅斯的一所寄宿學(xué)校上學(xué)了！

    雖然如今和禮蘭工業(yè)大發(fā)展，國力越來越強了。但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佛羅斯才是周邊地區(qū)的文化中心。和禮蘭人嘴上硬的不行，心里還是很稀罕佛羅斯的種種的。而且文化這種東西，受社會經(jīng)濟、政治等影響沒錯，卻也滯后于那些。

    即是說，一個國家強大，其文化也會逐步強勢起來。而當(dāng)一個國家衰落，文化也會跟著衰落。可是，這樣的強勢和衰落都有滯后性，比方說薇薇安上輩子的英國吧，自打日不落帝國的太陽落下了，英國的日子是一年不如一年不錯，可他們出的文化產(chǎn)品，是直到21世紀(jì)都很有存在感的。

    英劇什么的，看的人可多了。一度壓倒美劇，站在鄙視鏈的頂端呢！

    總之，因為如今和禮蘭對佛羅斯的心態(tài)，大家都很羨慕羅麗莎能去佛羅斯上學(xué)。同時也真心覺得維吉爾先生的高利貸事業(yè)是真的賺錢，因為沒錢根本支撐不起這筆費用??！

    國內(nèi)提供中級教育的女?？墒呛苜F的，最貴的上不封頂，普通的一年也能開出200鎊的賬單。

    這幾年提供中級教育的女校開始向下蔓延，不再只是大貴族和大資本家的女兒去讀了，有了便宜的選擇。但就是這樣便宜的選擇，一年收費也在120鎊到150鎊?。?/br>
    羅麗莎要去佛羅斯上學(xué)，就不可能是去讀那種最便宜的。再加上出國本身就有一筆開支…這真是讓很多同學(xué)只有羨慕的份兒了。

    “…那所學(xué)校是三年制的，就在奧爾馬郊區(qū)，據(jù)說是由一座貴族莊園改建成的校舍，是一所真正的新式寄宿學(xué)校。在那兒可以學(xué)習(xí)高雅的音樂、繪畫藝術(shù)…學(xué)校的賬單嗎？那一般是在學(xué)生畢業(yè)的時候寄出的，不過據(jù)我所知，三年的賬單在38000佛羅斯盾上下?！?/br>
    羅麗莎正在向同學(xué)們炫耀，她的跟班貝蒂立刻發(fā)出了一陣驚呼。38000佛羅斯盾確實并不是一筆小錢，換算成和禮蘭貨幣，就是1500鎊的樣子。三年開銷出這么些錢去，就是每年500鎊了，而貝蒂家每年連這一半的錢都掙不到！

    說實話，她是真的羨慕羅麗莎，無比希望能去佛羅斯上寄宿學(xué)校的人是自己。但這是不可能的，甚至她都不能繼續(xù)上學(xué)了。她的mama希望今后幾年她能在家輔助著管理這個家，包括分擔(dān)一部分家務(wù)，了解要管理一個中產(chǎn)階級家庭需要怎么做。

    她家說是‘中產(chǎn)階級’，但屬于底層中產(chǎn)階級。這類中產(chǎn)階級的一個特征就是家里只雇了一個雜役女仆，另外，最多在家里幼兒比較多的時候雇一個保姆，分擔(dān)照顧孩子的壓力。

    當(dāng)下貝蒂最小的孩子是已經(jīng)4歲的弟弟，最大的孩子是她的長姐，是16歲，都用不著保姆了。年初時她mama就辭退了保姆，家里的仆人就只剩下一個雜役女仆了。

    這樣的家庭之中，男主人的妻女要參與到家務(wù)中實在是太常見了！而想到要做的那些家務(wù)，貝蒂就覺得厭煩…她從小屬于家里兄弟姐妹中比較受寵的，因為她在自己的姐妹中是更漂亮的那一個。

    外國人或許沒有‘生男無喜，生女無怒，獨不見衛(wèi)子夫霸天下’的典故，但類似的想法都是有的。覺得貝蒂漂亮聰明，她的父母就想多培養(yǎng)她，甚至在沒什么結(jié)余的收入里擠出錢送她上了女校。

    這是增加貝蒂在婚姻市場上的‘價值’，希望她能嫁一個年收入在2000鎊以上的紳士（當(dāng)然，更多一些就更好了）。再然后，能多多提攜自己的兄弟姐妹——這種事外國當(dāng)然也有，《傲慢與偏見》里，伊麗莎白和簡分別嫁了達(dá)西和賓利，不是也提攜了瑪麗和凱瑟琳嗎？

    也就是莉迪亞早早和人私奔就嫁了，不然也是一樣提攜。

    總之，在家里獲得了‘特殊優(yōu)待’的貝蒂幾乎沒做過家務(wù)，而現(xiàn)在要面對那些了，她十分抗拒——這年頭的家務(wù)活兒可沒有家用電器輔助，即使真正的重活兒都有雜役女仆去做，那對于一個小女孩來說也挺辛苦的。

    貝蒂只想依panpan舊過著過去的日子，每天上學(xué)，學(xué)習(xí)各種優(yōu)雅的東西，除此之外無所事事。在她心里，像羅麗莎這樣能去佛羅斯上寄宿學(xué)校，就是更進(jìn)一步了…她甚至忍不住想早點兒結(jié)婚，如她母親所說的一樣，找到一個年收入2000鎊的紳士嫁了。

    年收入2000鎊的家庭里，女主人是根本不用干一丁點兒活兒的！而且那些她想要的好東西，對年收入2000鎊的家庭來說，都不是問題。

    對貝蒂來說，從學(xué)校畢業(yè)，到結(jié)婚前的時間，都被看作是一種‘忍耐’，享受好生活前的必要‘忍耐’。

    “啊…寄宿學(xué)校？嗯，希望維吉爾能學(xué)會和善待人，少挑釁人，不然我不敢保證，那些佛羅斯小妞不會把她的頭給打破?！鞭鞭卑矊α_麗莎能去寄宿學(xué)校，還是佛羅斯的寄宿學(xué)?？蓻]有什么羨慕的，反而是調(diào)侃地對蘇珊眨了眨眼睛。

    蘇珊也笑了，笑過之后才說：“或許不會，維吉爾的脾氣是不太好，但也不是一點兒眼色沒有?；蛟S去了佛羅斯，她就該意識到對不同的人要有不同的‘方案’，在異國他鄉(xiāng)，周圍也全是和她一樣的嬌小姐，她也該收斂一些?！?/br>
    薇薇安和她一起笑，過去在這所學(xué)校里發(fā)生了很多事，有好的，也有不好的。經(jīng)歷那些事的當(dāng)時，真可謂是‘五味雜陳’…而現(xiàn)在，即將要離開的時候，好像一切就都隨風(fēng)飄去了。

    直到這一場‘畢業(yè)會’結(jié)束，薇薇安都沒有和羅麗莎說一句話。不管羅麗莎是因為什么這樣安靜，薇薇安都松了一口氣——她當(dāng)然不恨羅麗莎，人對于一個小孩子，可能會有討厭，但很難談的到‘恨’。

    這樣的日子，她最后一天在夏普夫人精英女子學(xué)院的日子，能夠這樣毫無波折地過去，真是太好了…她真的很煩要應(yīng)付一個針對她的熊孩子。

    而暫時結(jié)束校園生活的薇薇安，也能全心全意投入到搬家的事情里了。她幾乎是前腳帶著同學(xué)們贈送的離別禮物和女校長簽發(fā)的畢業(yè)證書回家，換下外套，后腳就和奧斯汀夫人乘馬車去了白玉蘭廣場18號。

    此時的白玉蘭廣場18號已經(jīng)沒有裝修工在工作了，這兒修繕工作兩天前就結(jié)束了，最近在做的事都是仆人們在忙。

    是的，仆人們，男管家朗特里先生和女管家費舍爾女士都先搬了過來。反正此時的裝修材料也不用擔(dān)心甲醛什么的，直接進(jìn)駐沒問題的。而和他們一起的，還有其他男女仆人20名，其中除了貼身女仆、貼身男仆，還有廚師，是奧斯汀一家面試的，其他都是男管家和女管家雇的。

    這也算是此時默認(rèn)的了，主人很少直接接觸高級仆人以下的仆人。那些仆人的工作往往是輔助高級仆人，甚至服侍高級仆人，就連解雇通知，往往也是高級仆人發(fā)出的呢。這種情況下，由高級仆人來雇那些仆人，沒毛病的。

    “男管家70鎊，女管家52鎊5先令，廚娘20鎊2先令，貼身女仆20鎊7先令，房間女仆18鎊6先令，洗滌室女仆7鎊，廚房女仆12鎊，儲藏室女仆9鎊，兩個貼身男仆30鎊和28鎊5先令，侍應(yīng)男仆25鎊，園丁25鎊，粗活男仆17鎊4先令，馬車夫20鎊9先令，馬夫8鎊……”

    在路上，薇薇安就聽到奧斯汀夫人在計算要在仆人身上花多少錢。

    薇薇安的心算還可以，沒多久得出了結(jié)論，一年是505鎊15先令（其中貼身女仆、房間女仆、廚房女仆、侍應(yīng)男仆、粗活男仆都是2名，園丁是3名）。

    哇！這可不是一筆小錢，她剛剛還覺得羅麗莎去佛羅斯上寄宿學(xué)校，一年要開銷500鎊很多呢?，F(xiàn)在一算，家里仆人一年的工資也是這么多了——薇薇安不是覺得仆人工資高，實際上仆人的工資并不高，如果不是包吃包住，仆人的工資往往是沒什么競爭力的。

    只不過對比奧斯汀家以前的收支情況，真的就覺得，表面上只是搬家，實際上奧斯汀家是真的就此不同了。

    “克里斯還打算再買一輛車，多雇一個馬車夫…說實在的，我覺得這真是太奢侈了?！眾W斯汀夫人在算最近如流水一樣被花掉的錢，又算將來會被花的錢，不由得感嘆。

    其實相對奧斯汀家的收入，這個開銷是正常的，但奧斯汀家乍富，奧斯汀夫人還是習(xí)慣過去那種計算著的、有條理的、節(jié)儉的花錢方式。

    而且奧斯汀先生打算再買一輛車也是有原因的，家里只有一輛車的話，他要是用車，奧斯汀夫人和薇薇安就不能用了。雖說還可以找出租馬車，但那哪有私家馬車用著方便舒心呢？

    沒錢的時候出租馬車也舍不得用，但現(xiàn)在不是有錢了嘛，何必委屈自己呢？

    嗯，沒錯，奧斯汀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一輛車了，就是薇薇安和奧斯汀夫人現(xiàn)在乘坐的這輛。這是一輛新車，用的是時下在首都美林堡最時興的熱帶木材，其打磨圓潤的弧形扶手、粉刷成黃色的車身，無不顯示著精工細(xì)作！

    只看這輛車本身，不算馬匹之類，就要400鎊…如果愿意買兩年前的二手貨，大約這個價錢的1/3就能拿下一輛保養(yǎng)的不錯，且翻新過的了。這也是很多中產(chǎn)階級的選擇，只不過馬車到底是新出廠的，還是翻新過的二手貨，總會在細(xì)節(jié)處體現(xiàn)出來。

    薇薇安是不太在意這個的，對于一個現(xiàn)代人來說，豪華馬車再豪華，體驗感受上也比不上后世最普通的車啊——不要說空調(diào)這樣的大殺器了，就說車子的速度、平穩(wěn)、座位的舒適，那也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維度了。

    不過奧斯汀先生和奧斯汀夫人都挺在意的，奧斯汀先生如今在外談生意，很多時候就需要這種‘體面’。有了這份體面，好多不好辦的事都會好辦許多，實際上來說還省錢了呢！

    奧斯汀夫人則是估計搬到白玉蘭廣場后，也要開拓新的交際圈，她對體面的需求和奧斯汀先生也是一樣的。

    第54章 紅粉世界054

    在薇薇安和奧斯汀夫人來白玉蘭廣場18號的路上時，仆人們早就忙碌開了。在結(jié)束修繕之后，有太多太多的事要做了，以至于他們一來到這座宅子就忙碌了起來。這忙碌的程度，幾乎像是天天都在做大掃除。

    “不過我倒是愿意這樣哩！”

    一個仆人剛剛接到酒莊送來的一批某修道院釀造的雪莉酒，總共兩4箱，每箱24支，他將這些酒送去了酒窖。最近是陸陸續(xù)續(xù)送來了各種酒，包括白葡萄酒、白蘭地、威士忌、香檳、蘋果酒和各種紅酒。

    他回來之后繼續(xù)清理小客廳，和其他仆人如此說道。

    “我在上一個雇主家時，主人不在家的日子就是做大掃除的好時候。那樣的日子總會格外忙，但心里挺輕松…如果主人在家，就得隨時注意主人的情況了?！?/br>
    大家都比較贊同這個說法，而且說實在的，最近每天的事多，但并沒有想象的那么累。一所剛剛做過修繕，重新貼了墻紙，有些地方還換了地板的房子，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已經(jīng)做過一次相當(dāng)徹底的大掃除了。

    現(xiàn)在看起來的‘亂’，屬于是比較好收拾的，灰塵臟污也是‘浮于表面’的那類，稍微擦一擦就干凈了。

    “杰奎琳去哪兒啦？”就在小客廳里的仆人一面閑聊，一面干活兒的時候，女管家費舍爾女士走了進(jìn)來問道。她剛剛出去了一趟，確定了日后奧斯汀家合作的洗衣房——確保雇主一家和仆人的衣服、寢具都足夠清潔，這是女管家的職責(zé)。

    而且她還了解到薇薇安非常愛干凈，在她的影響下，奧斯汀夫婦也比普通的老爺太太講究。出于這個原因，她就更重視合作的洗衣房情況了，她經(jīng)過了一番考察，才定下現(xiàn)在這家洗衣房。

    這是一家并不開在城里的洗衣房，他們用馬車將需要洗的紡織品接到鄉(xiāng)村。利用鄉(xiāng)村更加清潔的水源，寬敞的晾曬場，在干凈的、不帶臭味的空氣里，明媚的陽光下，洗曬衣服和寢具。

    相比起城里那些彌漫著蒸汽，散發(fā)出潮濕的腌臜味兒的洗衣房，那無疑令人放心的多。

    “杰奎琳去書房了，她正在整理書房新到的書籍，造圖書目錄，她說這是小姐命她做的?！币粋€女仆連忙解釋說。

    杰奎琳是薇薇安的‘貼身女仆’，奧斯汀家這次雇了兩個貼身女仆，奧斯汀夫人一個，薇薇安一個。貼身女仆不像管家和廚師一樣，要管理其他仆人，但她們一樣是高級仆人。她們一般和女主人非常親近，在家里的地位非常特殊。

    費舍爾女士點點頭，對這個女仆說：“你去告訴她，圖書目錄可以慢慢來，讓她先去一趟曼圖亞大街，為小姐定做的一批衣物沒有按時送來，必須催促裁縫加緊做…小姐和夫人的衣櫥空蕩蕩的，急需被填滿！”

    貼身女仆跟隨在女主人身邊，深得信任，但也是有實際工作的，而不是個花瓶。她們得管理女主人的首飾和衣服，幫助女主人穿衣和打理頭發(fā)——此時的衣服大多很復(fù)雜，稍微正式一些的衣服就需要別人的幫助才能穿好。

    交代完畢的費舍爾女士很快就離開了，她還要去查看一下儲藏室呢！儲藏室里的家庭必需品，如蠟燭、糖、茶葉等，說是今天要送來，雖然有儲藏室女仆接應(yīng)，但這也是她的職責(zé)范圍，不去確認(rèn)一下她是不會放心的。

    費舍爾女士離開之后，剩下的仆人才又重新說起閑話來。剛剛那個女仆跑了一趟書房，給貼身女仆杰奎琳傳了女管家的口信，才回來接著干活兒。她原本在擦拭一株盆栽的葉子，保證上面一點兒灰塵沒有，就差一點兒要做完了。

    “…所有窗簾都已經(jīng)掛起來了…床上的床單和毯子還沒鋪上。因為小姐格外愛干凈，新的紡織品都不肯直接使用，一定要清洗過一次才行?！?/br>
    雖然他們中有的人連一句話都沒和薇薇安說過，但已經(jīng)傳播起了薇薇安的一些習(xí)慣了。他們很清楚，了解這些對于他們的工作有好處。

    “哦，我以為那些東西看起來夠干凈的了，就算有灰塵，也會被小心吹掉，不是嗎？”有人對此不能理解。

    這說起來就算是‘認(rèn)知差異’了，薇薇安上輩子那會兒，早就養(yǎng)成了‘臟了？那就洗一洗吧’的習(xí)慣。但在此時，事情不是這樣的，不知道是因為用水沒有現(xiàn)代社會那么方便，還是別的原因，此時的人們處理臟污，用水清洗并不排在首位。

    如果有幸拜讀一位此時女仆的日記，就會知道她們的工作內(nèi)容是這樣的——‘撣塵’‘擦拭’這樣的字眼高頻出現(xiàn)，偶爾出現(xiàn)‘擦洗’這種詞，結(jié)合前后文也會知道，是以擦為主的，用打濕的抹布擦，就算是擦洗了。除了洗餐具，幾乎見不到將東西泡在水里洗。

    就連洗衣服也是這樣的，干洗非常常見。當(dāng)然，這里面應(yīng)該也有為了延長紡織品壽命，有意盡量少洗的原因……

    大家除了內(nèi)衣外，其他衣服，不到‘迫不得已’，都是傾向于干洗，而不是‘濕洗’。當(dāng)然，就是字面意義上的干洗，并不是后世干洗店那種狹義的干洗。

    最常見的，那些呢料的外套，沾上灰塵了不用洗，拍拍撣撣，再盡力吹掉灰塵就行，這也是干洗。至于高端cao作，屬于專業(yè)洗衣房的做法，那就太多了，其中最常見的是灑一點兒酒精在污跡處，再用小刷子刷——這招太常見了，以至于家庭內(nèi)清理紡織物也會用了。

    至于說普通的干洗法，對于和禮蘭王國這樣一個大量使用羊毛織物的國家來說，用刷子干刷羊毛織物就是最普通的了，人人家里都這樣做——先用藤拍拍打掛起來的羊毛衣服，將結(jié)塊的泥點、糾纏的細(xì)小絨毛拍松，再用一把硬毛刷子按照一定的順序刷衣服表面，泥巴就除掉了。

    然后用軟毛刷子同樣按一定順序刷，沾上的各種細(xì)小絨毛，還有灰塵、花粉等等，也就沒有了…這樣一套流程下來，羊毛織物沾上的只要不是油污，都是能弄得挺干凈的。而且這個薇薇安還親眼見過，奧斯汀夫人就經(jīng)常這樣處理奧斯汀先生的羊毛外套。

    薇薇安相信，有的時候不用水洗也能處理好，甚至有的方面不用水還更有優(yōu)勢，用水就是圖省事兒的做法。但她更相信，大多數(shù)情況下用水都是更好的，除非水本身也不干凈。

    所以，就算知道此時的習(xí)慣是怎樣的，她也堅持自己那套。

    “小姐喜歡這樣的就行，反正那些東西都會送去洗衣房?！庇腥藢Υ瞬辉诤酢?/br>
    畢竟薇薇安愛干凈，甚至有潔癖，那又怎樣呢？洗衣服這種事兒根本不歸這所房子里任何仆人管的！這里是有一個洗滌室，但那只用來洗瓶瓶罐罐、杯盤碗碟的，洗滌室女仆也算是廚房的輔助人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