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錢借給奧斯汀先生這樣有前途的商人，幾乎是沒有風(fēng)險的??！”維吉爾先生扼腕嘆息，為自己錯過了一樁好生意。

    第27章 紅粉世界027

    作為一個成功的高利貸商人，維吉爾先生無疑是眼光毒辣的。羅麗莎是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女孩，會希望奧斯汀先生的事業(yè)大失敗，并且覺得這件事很有可能。但維吉爾先生的判斷顯然更有參考價值——他認為奧斯汀先生能獲得成功。

    事實也差不多是這樣，‘可麗’肥皂從出現(xiàn)在市場上，到現(xiàn)在確實有了一些名氣。因為口碑真的很好，所以銷售量雖然沒有爆發(fā)式增長，卻也是很扎實的、很穩(wěn)定地上漲著。

    生產(chǎn)肥皂的‘工廠’一直保持著堪稱理想的狀態(tài)，庫存非常少！幾乎是有多少就能賣掉多少呢！

    這不只是奧斯汀先生熟悉的小小市場在消費，隨著分銷商進場，教區(qū)內(nèi)很快到處鋪貨。再然后，就是美林堡其他的教區(qū)——美林堡在此時堪稱超級都市，城市內(nèi)有很多‘城中之城’，而教區(qū)就是非常常見的一種地盤劃分，任何一個教區(qū)拿出來都可以看作是一個自治市。

    總之，隨著產(chǎn)能增長，‘可麗’肥皂雖然沒有緊俏到供不應(yīng)求的地步，但確實是不愁賣的。

    這不，大約是下午4點半，一個矮瘦的男人來到了白帆街136號。才走進奧斯汀家的客廳，他就摘下了帽子向奧斯汀夫人致意：“哦，夫人！冒昧前來打擾…在下聽聞奧斯汀先生住在這兒……”

    奧斯汀夫人只能告訴他奧斯汀先生不在家，去工作了：“如果您十分緊急，可去街尾倉庫區(qū)，克里斯應(yīng)該在那兒?！?/br>
    矮瘦男人露出為難的表情：“是的，夫人。事實上，我已經(jīng)去過肥皂工廠了，工廠的門房說奧斯汀先生不在。”

    不在也很有可能，創(chuàng)業(yè)期么，很多事老板都會親自參與，奧斯汀先生應(yīng)該是去跑銷售或者原材料的事去了。

    最后沒有辦法，奧斯汀夫人只能請對方留下名片，或者改日拜訪——晚上奧斯汀先生回家，看到了留下的名片，一點兒也不意外。

    略帶得意地對奧斯汀夫人，還有薇薇安說道：“我們的肥皂最近大受歡迎！不只是在我們教區(qū)，在別的教區(qū)也開拓市場了！我去拜訪了周邊教區(qū)的女演員和交際花，贈送肥皂請她們使用，效果非常好呢！”

    奢侈品這種東西，一般都是上流社會使用，找那些圈子里有名的貴婦人帶貨也是很好的。但以奧斯汀先生的身份，怎么接觸的到那些人？相對來說，接觸女演員、交際花卻很簡單，至少對奧斯汀先生來說，相對簡單。

    都說‘貧學(xué)富’，卻不知道這句俗話的全文是‘貧學(xué)富、富學(xué)娼’。所有人都看不起妓女、交際花這些，但很多流行風(fēng)尚確實是她們帶出來的。

    奧斯汀先生的推廣計劃是對的，也是成功的，他首先在交際花、女演員的圈子里打開了市場…這個圈子里的潛在用戶不在乎手工皂比普通肥皂的價格高出那么多，又很偏好化妝品、清潔用品這些，確實很好賣貨呢。

    因為這些客戶的‘帶貨’，之前還是奧斯汀先生主動尋找分銷商的，現(xiàn)在別的教區(qū)的分銷商都主動找上門來了。

    “現(xiàn)在工廠每天出貨600條肥皂，說起來很多，其實也不多嘛，不過12箱而已，一個外教區(qū)的分銷商就至少會拿走2箱…”餐桌上的奧斯汀先生滿意地喝了一大口淡啤酒，大笑了起來：“如果出貨量還能這樣繼續(xù)增長，過幾天又要再雇幾個攪拌工了！”

    給分銷商的價格當(dāng)然要比零售低得多，但出貨量上去了，總的利潤又比最初翻了好幾倍！這一點，看每天晚上奧斯汀先生快樂地算賬，還有跑銀行的頻率就知道了。

    “如果這樣的利潤是可持續(xù)的，奧斯汀家也要成為大富之家了！”最近奧斯汀先生每天的心情都好的不得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要知道上個月的賬算下來，凈利潤居然達到了驚人的800多鎊！

    這樣的利潤堅持一整年豈不是就要近萬鎊了？

    更不要說，現(xiàn)在利潤還在上漲呢！隨著手工皂的市場擴大，明顯利潤還有不小的上漲空間。

    當(dāng)下的和禮蘭王國，年收入上萬鎊的可都是貴族以及屬于中產(chǎn)階級第一梯隊的大商人、銀行家、金融家等，算是這個社會的頂尖了——當(dāng)然，要進入這個圈子，收入是一方面，資產(chǎn)又是另一方面。有些很能賺錢的新興富豪，年收入輕松達到萬鎊，但沒有積累，也是不算的。

    至于說對資產(chǎn)的‘標準’，就是‘百萬鎊’了，中產(chǎn)階級要有百萬鎊的資產(chǎn)才到頂尖。當(dāng)然，貴族是不用說這個的，因為除非是敗落了，不然貴族有至少數(shù)代的傳承，相較于年收入的要求，反而是積累的資產(chǎn)更容易達到標準。

    錢來的這樣快、又這樣‘容易’，真不怪奧斯汀先生飄飄然了。

    當(dāng)然，賺錢其實是很難的，此時就算是大商人也很少能像奧斯汀先生一樣享受這樣豐厚的利潤。之所以看起來這么容易簡單，還是因為奧斯汀先生做的是獨門生意。當(dāng)下市場上的肥皂沒有任何一款能夠和他們的手工皂相媲美，使用感差距很大！

    這種情況下，掙錢就應(yīng)該輕松愜意！

    ……

    因為此時分銷商拿貨都不會立刻結(jié)清貨款，所以奧斯汀現(xiàn)在手頭也沒有多少錢——這也很正常，就像奧斯汀先生現(xiàn)在正兒八經(jīng)大量生產(chǎn)之后，原材料要量比較大了，也沒有立刻對原材料供貨商結(jié)清賬。

    不過分銷商拿貨的時候還是要付一筆定金，大概是30%的樣子。而只要這筆錢到，就能回本，甚至小賺了，畢竟手工皂的成本相較于售價并不高。

    然后，隨著生意慢慢做下來，最初一些分銷商的第一筆尾款開始打進賬，奧斯汀先生開始真正看到‘大錢’。

    ‘看到大錢’的奧斯汀先生更加得意，在之后就對奧斯汀夫人說：“我們在白帆街住不了多久了！等再賺一些錢，我們就搬到更上等的街區(qū)去，住那種豪華的像宮殿一樣的房子…到時候什么都會有的?！?/br>
    “對，什么都會有！”奧斯汀先生又看向薇薇安，笑著說：“我本來打算為薇薇安買一架鋼琴，但除非是那種便宜的小鋼琴，不然薇薇安的房間都放不下了…所以干脆買新房子的時候買一架漂亮的大鋼琴吧！”

    對于過去的奧斯汀家，立式的小鋼琴也是昂貴的，不然也不會沒買了。不過現(xiàn)在有錢了，奧斯汀先生確實有底氣說‘便宜’了。

    “不用太節(jié)約了，大家都知道我們有錢了…唔，買房子還做不到，至少先做一些好衣服……”最后奧斯汀先生叮囑奧斯汀夫人，讓她去高級裁縫店，或者找好裁縫上門，給她和薇薇安做一些真正的好衣服。

    這也是此時的常見選擇了，有錢了之后相比起‘住房’這個遠期目標，大家都是最先給自己買一些好衣服。畢竟，在這時一個人在外交際應(yīng)酬時穿著如何，也是首先表明自己所屬層次的方式。

    要知道，一些有經(jīng)驗的窮人就算窮的要賣衣服了，都會留下自己最體面的一套衣服，就是因為穿的體面一些才更有機會找到好工作！

    甚至穿的體面一些都更容易乞討…大家普遍認為穿著干凈整齊、相對體面的乞討者，雖然是乞討者，卻也不是那種不知羞恥的懶鬼。更可能是時運不濟，只要度過眼前的難關(guān)，很快就能走出困境。

    這種邏輯，其實挺接近薇薇安上輩子國人口中的‘救急不救窮’。雖然對‘乞丐’這套邏輯不見得對，但人家的傳統(tǒng)觀念下，事情就是這樣了。

    奧斯汀夫人早有這個意思了，畢竟她也是這個時代的人，家里的社會地位要提升了，當(dāng)然也是首先想到要做好衣服。只不過之前奧斯汀先生叮囑過要‘低調(diào)’，而且賺錢歸賺錢，錢只存在于賬面上，也不能夠花很多錢在衣服上，所以沒有動手。

    現(xiàn)在奧斯汀先生都開口了，她當(dāng)然不會再猶豫。很快就帶著薇薇安去了城里的高級裁縫鋪。

    奧斯汀夫人并不認識出色的、□□的裁縫，所以決定訂做一些好衣服之后就選擇了去裁縫店。奧斯汀先生可以自己去找裁縫定制一整套的正裝，包括手杖和帽子，奧斯汀夫人只要購置自己和薇薇安的衣服就好了。

    一開始她帶著薇薇安去了白帆街最近的幾家裁縫店，但都不滿意。還是店里的熟人提醒她：“要我說，我們這樣的店沒什么可看的，如果您想要逛街，待會兒可以去‘五月大街’，或者‘曼圖亞大街’…五月大街有各種精巧的玩意兒，曼圖亞大街到處都是裁縫鋪和布料店，非常適合女士拜訪?！?/br>
    薇薇安雖然沒去過美林堡大多數(shù)地方，但她看過旅游小冊子，對愛林堡是有一些了解的。知道‘五月大街’原本是‘五月集市’，是愛林堡的干草集散地，愛林堡所有的稻草、草料都從這里批發(fā)。后來房地產(chǎn)開發(fā)到此處，干草市場搬遷，這里就成了五月大街，主要經(jīng)營各類進口奢侈品，格調(diào)非常高。

    ‘曼圖亞大街’則歷史悠久許多，數(shù)百年前這里就是愛林堡的制衣業(yè)集中地之一，后來女裝‘曼圖亞’流行，所有的女裝裁縫都被成為‘曼圖亞制造商’，這里也就被稱作曼圖亞大街了。到如今，曼圖亞女裙早就是過去式了，但街名依舊。

    奧斯汀夫人當(dāng)然也聽說過五月大街和曼圖亞大街的名聲，但她過去也沒有去過那些地方，所以是真的沒想到。經(jīng)過別人的提醒，她才反應(yīng)過來，今時不同往日，她已經(jīng)可以帶著女兒去一些很高檔的地方了。

    于是，托這件事的福，薇薇安也因此難得離開了平?；顒拥慕謪^(qū)，可以去比較遠的地方‘開眼界’。

    奧斯汀夫人叫了輕便馬車，直接和薇薇安去了曼圖亞大街。薇薇安是第一次來這邊，第一感覺就很好。在美林堡很多街道依舊是泥土地，就連商店門口一小片空地往往也只能鋪設(shè)一些瀝青的當(dāng)下，曼圖亞大街的街道很寬闊，可以容納多輛馬車并行，還鋪設(shè)了相當(dāng)平滑的石板。

    大概是因為曼圖亞大街不許攤販占道經(jīng)營，店鋪還大都是裁縫店和布料店，少量的其他店鋪也是做奢侈品生意的，所以產(chǎn)生的垃圾不多，環(huán)境真的很不錯——街道整潔、沒有異味，一眼看過去居然和薇薇安上輩子看過的普通商業(yè)街很像。

    當(dāng)然，街道兩邊的商店是‘復(fù)古’了一些，但也是符合現(xiàn)代人想象的復(fù)古——實際上，很多出現(xiàn)在影視劇里的復(fù)古，都太美好了！現(xiàn)實才不是那樣的呢！

    以店鋪為例，薇薇安這輩子接觸的大多數(shù)店鋪室內(nèi)光線都很暗淡，店鋪內(nèi)的商品也就是可憐巴巴的那幾樣。稍微冷門一些的商品，不在特定的店鋪里就很難找到……

    但曼圖亞大街這邊不是那樣的，商店內(nèi)挑高很高，毫不吝嗇地使用櫥窗和大的挑窗，很好地襯托出了店內(nèi)色彩豐富的布料，以及用木制模特展示出來的衣裙。再加上店員殷勤地一對一服務(wù)、干凈舒心的購物環(huán)境，真的一點兒不錯。

    奧斯汀夫人一家一家店看過，通過櫥窗里展示的衣服判斷這家店是否符合自己的喜好，最終停在了一家‘李夫人裁縫店’門口——奧斯汀夫人發(fā)現(xiàn)櫥窗里主要展示的竟然是童裝，而且每一件都相當(dāng)奢侈。

    這很少見，此時就算是有錢人，也會稍微講究‘節(jié)約’，比如會避免給小孩子穿很貴的衣服。倒不是小孩子長身體，一件衣服很容易變得不合身。畢竟昂貴奢侈的衣服大多數(shù)也不適合長久地穿著，在小孩子長大之前，衣服可能先就先穿破舊了。

    主要還是小孩子未進入社交界，只是平常穿的衣服根本沒必要那么講究。

    奧斯汀夫人剛剛路過了很多男裝裁縫店、女裝裁縫店，但專門做童裝，而且如此奢華，真是一家也沒有。

    如果是別的母親，或許不會為11歲的女兒踏足這樣的店鋪，不是不愛女兒，而是會覺得不合適。但奧斯汀夫人完全不會的，她和奧斯汀先生一樣，非常溺愛薇薇安，這種溺愛混雜了對獨生女兒的珍惜，還有對‘受神喜愛的孩子’的崇拜，其實是挺微妙的。

    奧斯汀夫人毫不猶豫地拉著薇薇安的手，走進了這家裁縫店。

    光顧這家店的顧客非富即貴，奧斯汀夫人和薇薇安的穿戴在其中實在是太普通了，即使今天出門前她們已經(jīng)穿了自己最好的衣服也一樣。不過顯然店員具備基本的素質(zhì)，對待她們和對待其他顧客沒有什么區(qū)別。

    并沒有發(fā)生狗血的狗眼看人低事件。

    “女士，我來為您服務(wù)！”女店員對奧斯汀夫人說話的同時，目光放在了一旁的薇薇安身上…畢竟他們是一家主要做童裝的店，走進店里的顧客大多數(shù)是要為自己的孩子做衣服，店里的員工也因此養(yǎng)成了會注意看隨行的孩子的習(xí)慣。

    簡單交談了幾句之后，她立刻確定這是一筆很容易做的生意，又積極了很多——有的時候，即使顧客是一位貴族夫人，生意也不見得好做，對方有多少錢，和愿意在此花多少錢，那是兩回事。

    而眼下進來的母女則是最好的情況，她們目標明確，并不是出于打發(fā)時間的原因隨便逛逛，是早已決定要做一些衣服了！

    很快，店里的裁縫學(xué)徒也過來了，他們比起普通店員要對定做的服裝更熟悉，往往是顧客決定要在店里做衣服，需要確定衣服的細節(jié)時他們才會來——年輕的學(xué)徒恭敬地請薇薇安站在房間中央的圓臺上，要為她量尺寸。

    這個時候那種幾個尺碼所有人穿的成衣很少見，大家都習(xí)慣量體裁衣，不過量體裁衣也有高低之分。普通的裁縫，還有買了布自己做衣服的主婦，就可能只需要幾個有限的尺寸就夠了，而高級裁縫鋪里則是事無巨細，有很多尺寸要量。

    這家‘李夫人裁縫店’就屬于這一類，學(xué)徒認真地為薇薇安量尺寸時，奧斯汀夫人就在一旁從印刷精美的圖冊中挑選中意的款式。而這些款式往往也只是一個基礎(chǔ)，因為是完全手工制作，當(dāng)然可以支持個性化定制，客人想要增加再多不同的細節(jié)也沒問題。

    奧斯汀夫人為嚴寒的冬天選購了整套的衣服，內(nèi)衣和襯裙是細棉布的，還鑲著漂亮的花邊。裙子是華麗溫暖的天鵝絨的，還裝飾了順滑而珍貴的裘皮。還有外套，外套是白色裘皮的短斗篷大衣！

    其中最昂貴的當(dāng)然是裘皮外套，只是這一件短斗篷外套就價值超過百鎊了！

    說實話，這樣的裘皮外套很少見有買給孩子買的，不同于其他‘普通’的衣服，原本也穿不了多久。皮草大衣往往能得到精心的保養(yǎng)，穿上許多年，甚至作為遺產(chǎn)傳給兒女的也很常見。而如果是孩子來穿，可穿期太短，實在是過于奢侈了。

    薇薇安就有些接受不來這種程度的奢侈——她雖然有現(xiàn)代生活的經(jīng)歷，那是一個物資過剩的社會，她那時的生活對這個時代絕大多數(shù)人，包括不少有錢人來說，也可以說是‘奢侈’，但此奢侈非彼奢侈。

    很多時候她對這個世界的‘奢侈’不敏感，也只是因為這些東西在上輩子不算什么，甚至可以說是基礎(chǔ)生活所需…而超過百鎊一件的裘皮大衣，哪怕不考慮到這個世界和上輩子的物價換算，單純只說東西本身，也屬于是她上輩子絕對不會考慮的奢侈品了。

    “mama，這真是太昂貴了，完全沒必要…”薇薇安勸說奧斯汀夫人。

    要知道年收入1000鎊左右的中上層中產(chǎn)階級，他們一年在服裝上的開支大概也就是100鎊出頭。這種情況下，一件外套就花掉上百鎊，實在是奢侈的不能更奢侈的行為了。一般來說，只有奢靡無度的貴族，以及大富豪中對錢沒有概念的人才會這樣消費。

    這也是為什么即使在貴族、大富豪之家，裘皮衣服也會小心保存，而且其本身也不受時尚的影響…畢竟價格擺在那里，有那樣的價格，還要說什么時髦不時髦呢？

    奧斯汀夫人卻不這樣認為，覺得如果是買一件裘皮外套，花這個錢就很值得。裘皮外套一直都是豪富奢侈的象征，很多中產(chǎn)階級的體面婦人也是夢想著有一件的，其心態(tài)類似薇薇安上輩子時，老一輩東北女性對貂皮大衣的狂熱。

    那其實不僅僅是一件衣服，更是美好憧憬的具現(xiàn)化代表。

    “不用擔(dān)心，這很棒不是嗎？”奧斯汀夫人只認為是薇薇安太過懂事了。顯然相比起薇薇安，她更能適應(yīng)這個時代的‘暴富’——薇薇安其實對這個時代暴富之后的生活沒有真切的概念，一切都還停留在過去（包括上輩子）。

    奧斯汀夫人則是計算著今后的家庭年收入，覺得買一件裘皮外套是應(yīng)該的！

    一旁的女店員也奉承她們：“奧斯汀小姐非常適合穿這樣的外套，只有奧斯汀小姐這樣雪白的皮膚才適合這樣一點兒雜色都沒有的白色皮毛！多么白皙漂亮啊…而且這是最時髦的款式，是名媛淑女們最新的優(yōu)雅！”

    這話倒沒錯，這種短的斗篷外套確實是最時髦的款式——鋪展開的廓形是方形的，寬松不收腰，長度剛剛過腰，大家都稱之為‘短大衣’。穿上身時既可以當(dāng)短斗篷，也可以將雙手從兩個窄縫中伸出，再戴上暖手筒。

    這樣的‘短大衣’薇薇安之前也有一件，只不過是羊毛編織的，用料相對普通，還是成衣工廠出的，價錢就比較便宜了（這樣寬松的廓形，對尺碼的要求就放寬了，最適合此時的成衣工廠來生產(chǎn)了）。

    “我記得，只是幾年前，這還是水手和農(nóng)夫的衣服，沒想到現(xiàn)在的花花公子和名媛淑女們卻視之為時髦。”奧斯汀夫人堅持要為薇薇安訂購這件裘皮‘短大衣’，支付定金時還對裁縫學(xué)徒和女店員‘抱怨’。

    善談的女店員立刻笑了：“夫人，您說的對哇！不過，現(xiàn)在很多時髦的服裝本來就是來自民族服飾，或者為了方便勞動特制的。譬如男士們流行戴的圓頂禮帽，原本是方便獵場看守使用發(fā)明的，現(xiàn)在卻成為了時髦……”

    奧斯汀夫人心滿意足地離開了‘李夫人裁縫店’，之后又去了另外的店，訂購了自己的衣服。除此之外，她們還在一些店里買到了別的東西，色彩鮮艷的長筒襪、一打一打的絲綢手絹、精美的手套、裝飾著羽毛或者仿真花的帽子……

    其中相對麻煩的是鞋子，這也需要定制，奧斯汀夫人和薇薇安是在一家很大的鞋店定制的。因為此前并不是這家鞋店的客人，所以鞋店需要仔細量她們的腳，制作和她們的腳完全一樣的鞋楦。

    這是高檔鞋店都會提供的服務(wù)，為每個客人量腳定制鞋楦，之后還會保存。只要客人的腳沒有發(fā)生什么變化，就不用再量腳也能做出最合適的鞋了。而一般來說，人的腳是很少發(fā)生變化的。

    當(dāng)然，薇薇安這樣還在生長期的孩子例外。

    奧斯汀夫人為薇薇安和自己，每人都訂制了好幾雙鞋，從拖鞋到普通的皮鞋，再到靴子、木屐（此時的鞋子防水之類的都做不太好，下雨或者地面泥濘時往往需要穿木屐，即使是有錢人也一樣），應(yīng)有盡有。

    薇薇安在一旁為自己的靴子挑選搭配的蕾絲時，奧斯汀夫人就和鞋匠商量著皮鞋的款式：“現(xiàn)在更流行尖頭對嗎？小女孩也是這樣？”

    “夫人，尖頭是女鞋中不變的流行，只有男鞋才會偶爾流行方頭…當(dāng)然，小女孩的話，圓頭皮鞋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但奧斯汀小姐已經(jīng)是個大女孩了，尖頭皮鞋更能襯托出她那雙纖細小巧的腳?！?/br>
    顯然，不只是華夏喜歡小腳，西方一樣喜歡，只不過沒有變態(tài)到裹腳而已——這種對小腳的喜愛，其實從《灰姑娘》中只有灰姑娘穿上了那雙脆弱小巧的水晶鞋就能看出來了。

    “不錯，那就定下尖頭的皮鞋，要矮跟的…粗跟和細跟的各要一雙。”奧斯汀夫人做出了決定。

    鞋匠點點頭，記下要求，又問：“那么夫人，鞋子的裝飾呢？之前更流行皮革鏤孔或者繡花，但最近大家也很喜歡綢緞綁帶做裝飾——當(dāng)然，最經(jīng)久不衰的還是鞋扣，簡潔而美觀。”

    最后奧斯汀夫人詢問了薇薇安的意見，薇薇安直接略過了綢緞綁帶和鏤孔圖案，畢竟現(xiàn)在是冬天，鏤孔太冷，綢緞綁帶則是對一個需要步行的人毫無實用性，要知道哪怕是美林堡城里，也多的是一下雨就泥濘的道路，那足夠絲綢綁帶‘拖泥帶水’了。。

    最終決定一雙用刺繡，一雙用鞋扣。刺繡和鞋扣都不便宜，前者是工費，后者是鞋扣本身的成本。相較而言可能后者更‘劃算’，畢竟此時的人穿鞋子很費，裝飾在鞋面的鞋扣則不然，可以換在新鞋上。

    大多數(shù)鞋扣都是銀質(zhì)的，根據(jù)重量和工藝算錢，普遍價格在5-8鎊一對。薇薇安選擇了經(jīng)典的、不復(fù)雜的樣式，報價7鎊——這比剛剛訂購的任何一雙鞋都要貴得多，薇薇安只能用這是‘真金白銀’，是耐用品，而不是消耗品安慰自己。

    確定好皮鞋的事，奧斯汀夫人問薇薇安：“蕾絲選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