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

    “為什么？”

    “是因?yàn)樗麄冎赖哪切┦虑樗悴簧稀孛堋蛘哒f，算不上什么重要的‘缺陷’?！?/br>
    倒也是。在冷戰(zhàn)時期能毫無顧忌的跟蘇聯(lián)spy耍在一起，群眾也覺得你都這么公開了，能“通敵”嗎？反而會覺得你牛逼得很，瀟灑得很。所以就是如果你做的一切都能公開，其實(shí)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我也不需要擔(dān)心fbi會有我的檔案？”

    “不需要。對fbi來說，除非你殺了人，這才能算把柄，其他的都不會是什么重要的事情?！?/br>
    嘖嘖。

    她也許沒有親手殺人，但她……好吧這事可以忘了。

    既然“通敵”都不算個事，跟好萊塢性感偶像和玉女明星有什么不倫之戀也算不上是什么事了。

    張文雅是有一點(diǎn)點(diǎn)好奇啦，她問：“fbi也知道瑪麗蓮和奧黛麗的事情嗎？”

    肯尼思笑著問：“怎么？你想知道？”

    “問問。能說嗎？杰姬說過嗎？”

    “杰姬……”他嘆氣，“她幾乎不說，她覺得……太恥辱?！?/br>
    “這么說，確實(shí)有。”

    “對，可能還不止她倆，還有……白宮的女職員?！?/br>
    張文雅忙說：“提醒我，等到我們住進(jìn)白宮，你那半邊連一只母蚊子都不允許有?！?/br>
    他大笑，頓時忘了這茬。

    她說話真的很好笑，是開玩笑的，他明白。她幾乎從來沒有為了他的忠貞擔(dān)心過，他曾經(jīng)不止一次發(fā)誓，絕不背叛她，絕不令她受到羞辱。當(dāng)年母親忍受了很多，盡管母親幾乎從來不提，但事實(shí)是存在的，不是你不提就能消失的。

    他不明白父親為什么會這樣，會無法控制自己的欲望，年少時為了這個他沒少跟人打架，也因此母親認(rèn)為他脾氣暴躁，但他的暴躁是有原因的，不會無緣無故對人發(fā)火。

    他曾經(jīng)視父親為無所不能的英雄，但當(dāng)他知道父親的不忠之后曾經(jīng)對父親非常失望?，F(xiàn)在年長幾歲，他也明白到父親的思路，父親是很受群眾歡迎的總統(tǒng)，明星式的人物，他會認(rèn)為自己不需要克制男人的本能。

    理解，但不能接受，也絕不會像父親那樣對妻子不忠。

    說到不忠的肯尼思，鮑比叔叔的次子小羅伯特就是一個典型，肯尼思就算不怎么關(guān)注堂兄弟們的私生活，也聽說小羅伯特背著妻子偷情，還不止一次，也不止一個情婦，屬實(shí)是個時間管理大師了。

    張文雅聽說小羅伯特的丑事后很不高興，要他去跟小羅伯特談?wù)?，警告他不要太過分了。她的意思是不希望以后孩子們（不限于他倆的孩子）跟小羅伯特學(xué)壞了。家里有個壞榜樣的影響會很嚴(yán)重，一個大家族要是想一直存續(xù)下去，除了多生孩子之外，還要有一個好家風(fēng)。

    說到家風(fēng)問題，肯尼思認(rèn)為妻子說的很對。

    肯尼思家族的問題是后代真的很多，鮑比叔叔過世的太早，埃塞爾管教孩子的方法實(shí)在算不上很好，也跟孩子太多有關(guān)。埃塞爾自己有十一個孩子，她的哥哥和嫂子飛機(jī)失事逝世后，她又把侄子帶來撫養(yǎng)，所以家里最多的時候有十二個孩子。

    保姆只管給孩子喂吃喂喝穿衣服等等生活瑣事，想要搞思想工作，需要父母付出極大的心力。相比之下，同樣是寡婦的杰姬只需要教育兩個孩子，便可以將所有精力都放在兩個孩子身上，卡羅琳與約翰姐弟都被教育的很好。

    肯尼思知道自己跟其他兄弟們都不一樣，他們……怎么說呢？就是普通的富n代吧，明白錢和權(quán)能帶來什么，對法律很是不以為意，雖然他們一半都是律師。

    張文雅自己的家族壓根沒有這種問題，也是因?yàn)樘F。她為家族里的孩子做擔(dān)保，小堂妹張文璟今年秋天將要入讀mit麻省理工學(xué)院，已經(jīng)跟父母來了波士頓。年輕姑娘是個特別聰明的孩子，張文雅以自己的名義給小堂妹寫了推薦信，麻省理工很快便給張文璟寄出了錄取通知書。

    對于小堂妹的監(jiān)護(hù)權(quán)問題，因?yàn)樗€未成年，理論上上了大學(xué)學(xué)校便是監(jiān)護(hù)人，但張文雅總覺得文璟太小了，才十六歲，一個人在mit她不放心，不如讓她父母過來，以工作換住宿和生活費(fèi)，她的飲品店和甜品店多雇一個人也不是問題，住宿則是住在波士頓市區(qū)，張文雅借給堂妹一家三口一套公寓，不需要交房租，但要他們一定維護(hù)好公寓。

    解決了文璟的學(xué)習(xí)和生活，張文雅也算是覺得自己做成了一件大好事。

    不是說國內(nèi)的大學(xué)教不了張文璟，只是要論教學(xué)質(zhì)量，美國的大學(xué)真是首屈一指，特別是名校。至今她仍然記得自己在幾百門課程前面暈了頭不知道怎么選擇——你能想象選擇困難癥居然是因?yàn)橄雽W(xué)的科目太多了嗎？

    作者有話說：

    *驚聞長者過世了！

    第603章營養(yǎng)液7萬加更

    ◎波士頓來客◎

    國會休會, 肯尼思徹底成了“跟得丈夫”，跟著老婆回了華盛頓。

    每天的日程是上午送老婆上班，中午和老婆在aclu附近共進(jìn)午餐, 有一家兩個人都喜歡的餐廳, 有固定的餐桌；下午五點(diǎn)接老婆下班，回家待著，很少外出應(yīng)酬。

    周末倆人通常乘游艇享受二人世界, 不過因?yàn)楣纷嘘牼尤灰沧饬擞瓮Ц鷣?，煩不勝煩，后來便還是回費(fèi)城過周末。

    周末也過的很樸素，倆人原本早上晨跑, 現(xiàn)在改成傍晚散步，周日晚上或許會去看電影, 很低調(diào)。

    張文雅的肚子這個月增長的比較快，現(xiàn)在是無論穿什么衣裙都很難遮擋住隆起的腹部了。她的睡眠也越來越不好, 晚上有時候能起床兩三次。

    晚上最好不要喝太多水, 但也不能不喝水。

    胎動現(xiàn)在很明顯了，特別是晚上睡覺前，孩子動的次數(shù)增加。她也覺得很煩, 因?yàn)樘菏菍?shí)實(shí)在在的要在她的肚皮里面拳打腳踢的, 很不好受。

    肯尼思每天翻著花樣哄她開心，不上班的人有大把閑暇時間，沒事就問她腳累不累，腿疼不疼, 學(xué)會了給她捏腳揉腿。懷孕中期孕婦會浮腫, 而且因?yàn)轶w重增加, 再怎么小心控制身材也會有變化, 這都是讓她很煩惱的事情。

    肯尼思都不明白她為什么會煩惱，在他看來，她沒有什么改變，就算有所改變，他也覺得沒什么，他不會嫌棄的。

    唉，傻瓜，她才不是害怕他會嫌棄她身材的變化。

    她只是不習(xí)慣“改變”本身。

    這很難說的清楚，她其實(shí)從來了美國之后也已經(jīng)改變了很多，目前看來，這些改變都是好的，造就了現(xiàn)在的她。

    她為什么會害怕“改變”呢？可能因?yàn)楹⒆颖旧砭褪亲畲笞兓鹊胶⒆映錾?，他們的生活會大變樣的?/br>
    *

    李文和案還沒有開始審理，初審后排期到了十月，aclu不很著急，是因?yàn)槁煽汲煽兙旁碌壮鰜恚鲁醣隳苤缽埼难诺降子袥]有通過，關(guān)系到她是以律師身份出庭還是以助理身份旁聽的問題。

    八月的一天，一個青年男子找到了aclu華盛頓分部，指名要見張文雅。

    這種事情幾乎每天都有，人們從全美各地來到華盛頓，都想讓張文雅代理他們的案子。

    樓下秘書請他登記姓名：杰夫·阿姆斯特朗。

    阿姆斯特朗帶來了一封克里斯托弗·菲茨杰拉德的“介紹信”，張文雅還挺驚訝的：克里斯托弗為什么不事先給她打個電話？

    信里克里斯托弗說杰夫是他的中學(xué)同學(xué)，杰夫想見她有點(diǎn)法律事務(wù)咨詢，請她見見他。

    有意思。張文雅想著既然是克里斯托弗的中學(xué)同學(xué)，那么就該是個波士頓人，波士頓沒有律師了嗎？是什么“重大”案件需要跑到華盛頓來找她呢？

    她接通內(nèi)線電話，讓自己的秘書下樓帶阿姆斯特朗上樓。

    *

    阿姆斯特朗是個白人，年齡大概在三十歲到四十歲之間，克里斯托弗比肯尼思大三歲，不到四十歲，阿姆斯特朗應(yīng)該跟克里斯托弗同歲。

    “你好，阿姆斯特朗先生。請坐?！睆埼难派焓指帐郑埶?。

    他的手心濕漉漉的，感覺要么是太緊張，要么腎虛。

    “你來見我是有什么案件嗎？你要知道aclu不是普通的私人律所，我們只接公民權(quán)的案件?！?/br>
    阿姆斯特朗拘謹(jǐn)?shù)恼f：“我知道……我想，呃……”

    他的雙手在大腿上搓來搓去，顯得很是不安?！拔也恢酪趺锤阏f，我找過很多律師，但沒人能幫我……”

    他很痛苦。

    “是什么案子？能簡單介紹一下嗎？”

    “是……”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又很快抬眼看她，“我想控告我的本堂神甫，他……在我很小的時候，他侵犯了我?！?/br>
    張文雅差點(diǎn)跳起來：什么？！

    她看著阿姆斯特朗，“別的律師沒法幫助你？”

    “是?！彼^續(xù)局促不安，“他們一聽到是天主教神甫就說這事……贏不了，叫我放棄，或者去找別人。”

    這可是大案！

    好萊塢就此拍了一部電影，名為《聚焦》，講述持續(xù)了幾十年（甚至可能更久）的波士頓地區(qū)天主教神甫集體性侵兒童的事件，受害兒童多達(dá)數(shù)百人，這些兒童絕大部分是男孩。

    張文雅想了一會兒，“你為什么會來找我？”

    “是因?yàn)槟闶强夏崴继?，”阿姆斯特朗有點(diǎn)激動，“你是女人，你也許更能體會我的痛苦和絕望——是的，是絕望，你看?！?/br>
    他猛地伸出兩只手腕，將手腕內(nèi)側(cè)翻上來：雙手手腕都有數(shù)道刀痕，顯然是自殺未遂的遺跡。

    張文雅很震驚：這個人是如此痛苦！他寧愿死都不想繼續(xù)活著。

    “那你現(xiàn)在又不想自殺了，是嗎？”

    “是的！我在報紙上看到你來了aclu，我就想，如果我可以找到你，如果你能為我找尋到‘公正’，那么我的痛苦也許不會令我如此絕望。你是一個肯尼思，但我不知道我去找肯尼思家族的人他們會不會理會我。他們也許覺得我是一個——一個瘋子！”

    阿姆斯特朗激動的站了起來。

    張文雅很冷靜，“你坐下來。你確定你能承受？如果能在法庭立案，你需要上庭，還需要作證。你能經(jīng)受得起對方律師的問詢嗎？”

    阿姆斯特朗愣住，頹然坐下，“我不知道?？晌也幌朐龠@樣活下去，我做什么都做不好，我總是失敗，人生失敗，婚姻……失敗，事業(yè)也失敗?！?/br>
    張文雅搖頭，“你要先搞清楚，是因?yàn)槟闶×?，所以將失敗歸咎于某個神甫，還是因?yàn)槟阋恢闭J(rèn)為自己是個受害者，不配得到更好的生活。”

    他再次愣住，“我不懂……”

    “我會讓我的助理給你做筆錄，你要說清楚事情的起因經(jīng)過結(jié)果，對方的名字，和時間，不然我沒法去找法官申請立案?！?/br>
    阿姆斯特朗眼睛一亮，“這么說，你肯接我的案子？”

    “不，如果你說的案情有問題，我不會接?！彼酒饋?，走回書桌后，拿起電話，要秘書喊她的法律助理過來。

    *

    波士頓可是肯家的老家！肯家就沒人知道這事？

    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不過據(jù)說，波士頓本地媒體其實(shí)早就報道過神甫性侵男童的罪惡，但是一直無人關(guān)注。

    真奇怪。

    而且媒體也沒有大肆炒作，據(jù)說是被波士頓的天主教大主教找人“壓”下來了。

    所以這年頭普通人沒什么活路，有權(quán)力（？）的天主教大主教可以找人壓下“丑聞”。

    天下烏鴉一般黑呀！

    普通人的悲痛無人關(guān)注，所以這也是為什么非裔喜歡動不動就給你來個零元購，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罷了。

    回了家跟丈夫提及此事，肯尼思反而非常驚訝，“怎么會有這種事情！”

    呵，天真！

    “你怎么看？”

    他沉吟片刻，“你相信他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