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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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相聲演員鞠躬下臺了,陸覺有心想走,忽的看到臺上上來了一位俏佳人來,是唱大鼓的——這也是規(guī)矩,攢底的演員總是唱大鼓的。這姑娘一上來,臺下就響起了怪好,總有些不是來真聽玩意兒的東西。陸覺撇了撇嘴,順帶看了一眼正一臉興趣盎然的杜暉,心里在走與不走之間坐著抉擇。琴師已經(jīng)款動絲弦,陸覺再瞧臺上,忽然發(fā)現(xiàn)這位唱大鼓的姑娘穿的是一身黑底暗花金絲的旗袍,陸覺的嘴角竟不自覺的勾起一抹笑來:可巧了,剛才那說相聲的,穿著大褂的樣子還要比這姑娘穿著旗袍更俏上幾分吧?由那肥大的長褂罩著,卻還能看出細(xì)腰長腿來,簡直要比旗袍更有幾分味道。 要說起偏愛男色這檔子事兒,并不是陸覺在美國這三年沾的什么“惡習(xí)”,他在美國時也曾交過女伴,人在異鄉(xiāng),難免寂寞,談愛未免太空洞,只能互為慰藉的床伴。但這位床伴卻好死不死的對陸覺這種薄情人莫名其妙的交付了真心——但可悲的是陸覺的真心好好的揣在心窩里,連面都不曾讓她見。真真假假,到底作罷,這件事過后,陸覺找起伴兒來倒是“謹(jǐn)慎”了許多,但卻多同性了。 原因有二,一是陸覺偏愛同性多些,二是男伴相較沒有女伴難纏,雖是在美國,但這仍是一件拿在臺面上讓人不恥的事兒,陸覺這樣精明的人,心里的算盤打得噼啪作響。 說起來,令他印象最深的,還是那個金發(fā)碧眼的男孩。陸覺叫他盧卡斯,是陸覺的同學(xué),明明比陸覺身量還要高上幾分,平日里也是一副不可褻玩的冷淡模樣,卻在床幃里聽見陸覺在他耳邊低語“你的眼睛真美”時,會紅了臉頰。陸覺和盧卡斯糾纏反復(fù)了大概半年之久,終于是在陸覺將要回國之前分道揚鑣。陸覺要離開那天,盧卡斯來送他,陸覺遠(yuǎn)遠(yuǎn)的瞧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還是扭頭狠心的連句再見也沒有留下。陸覺回想起那天盧卡斯的模樣,也曾琢磨過他到底要說些什么,但想來想去,又設(shè)身處地的換做是自己,想來必然只剩下了臟話。陸覺想到這,竟然寬慰了不少。 天底下最虧欠不得的,大概就是這個情字了。 “l(fā)t;a href=/tags_nan/sanguo.html target=_blank gt;三國紛紛起狼煙,刀兵滾滾民不安。曹cao占了中原地,皇叔劉備駕坐西川……” 臺上唱的這段叫《單刀會》,這姑娘嗓音極好,唱的扣人心弦,婉轉(zhuǎn)動人。陸覺讓那黑大褂擾的鬼迷心竅,又看見杜暉已經(jīng)跟著板眼搖頭晃腦起來,知道現(xiàn)在是走不了了,只能四下里尋著地方落坐,可無奈池座已經(jīng)坐滿,陸覺正不知該如何是好,茶館的小二就腿腳麻利的跑過來了。 “四少爺!”這小二是個認(rèn)人的。 紀(jì)則書、杜暉他們這樣與陸覺常常同吃同玩的,叫他一聲“眠之”顯得親昵,但在外頭,旁人多是要畢恭畢敬的叫他一聲“四少爺”,要么就是“陸少爺”。 三不管這地方雜人多,茶館更是如此。小二人確實機靈,但今天還是有些膽兒突。陸覺這樣身份的,來他們這種地界真是稀罕事兒,他腳下生風(fēng),又和老板打了招呼,知會一聲“四少到了”,這才將兩位少爺引到了二樓的包廂去。 陳卿言剛一下臺就將領(lǐng)口的兩??圩咏忾_,露出了里頭雪白色的內(nèi)衫,又拿起扔在一旁的蒲扇,一下下的扇了起來。 他向來是這樣,倒不是天氣有多熱,只是因為他在臺上表演賣足了力氣,寒冬臘月里頭,一下臺滿頭是汗的情況也是有的。 陳卿言來天津差不多有一年多了。他生在北平,住在北平,本是跟著自己的師父、師兄戴春安,也就是現(xiàn)在給他捧哏的這位,一同來的,誰知道到了天津不過三月有余,師父就得了一場疾病,沒成想人就這么沒了。陳卿言和師兄就一直在三不管畫鍋撂地,一天下來也能勉強賺來養(yǎng)活自己的錢。再后來倆人名氣漸漸大些了,常有熟客來找,慶園茶館的老板看準(zhǔn)了這個機會,找上他們來茶館說相聲,每月給他們包銀,倆人風(fēng)雨飄搖的日子算是有了著落。 “師弟,我先走了?!贝鞔喊埠攘税胪氩瑁獕蛄送饶_,跟陳卿言打了一聲招呼。 “哎。”陳卿言雖然和他這師兄一同租住,但戴春安平日里結(jié)束了演出總要出去胡混,陳卿言說過他幾次,但總是被戴春安打個哈哈糊弄過去?,F(xiàn)下陳卿言累的緊,也無暇顧及他要去哪兒。 后臺里獨剩下了他一個,陳卿言喘勻了氣,拿出帕子抹干了臉上脖子的汗。那梳的一絲不茍的頭發(fā)現(xiàn)下有些碎發(fā)落了下來,沾了濕氣軟趴趴的貼在陳卿言的腦門兒上,他這會兒倒沒有臺上那么講究了,就任由碎發(fā)亂著。但現(xiàn)在這副隨意的樣子,卻要比臺上還好看了三分——哪里還像是個說相聲逗趣的,白白凈凈,身量高挑又文質(zhì)彬彬的樣子,怕要是唬人說是念書的學(xué)生,也是有人信的。 可惜陳卿言沒念過書,連學(xué)校的門都不曾踏過。 認(rèn)字的事兒還是拜了師之后,師父一筆一劃教的??上煾刚J(rèn)得字也不多,好在陳卿言自己要強,常翻???。戴春安那時總酸溜溜的說:“一個說相聲的,看再多的書也不如說上一段貫口有用。”那時候陳卿言說的不如他好,想來戴春安目光短淺,哪知道陳卿言用功不是沒有用的。 不單單說這貫口,陳卿言最擅長柳活的節(jié)目,唱戲,唱曲兒,大鼓,他全行,他天生一副好嗓子,比起那臺上唱大鼓的姑娘萬笙兒,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