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節(jié)
洛觀手持青銅劍,蹲在戈犸小姐的門口,苦著臉道:“你快回來吧,我堅持不了多久了,這里太邪門了?!?/br> 戈犸小姐的房間跟陰司地府一樣,到處都是那些玩意兒,而且還是外國貨色,他都沒法交流。 胖驢友被他開了一下天眼,現(xiàn)在躲在門板后面,畏畏縮縮不敢出來。 瘦驢友稍微好一點,還能站得住,就是腿有點打顫。 楚逢月瞥了一眼,洛觀旁邊有東西飄過,還往彎腰屏幕這里看。 “滾你媽的蛋?。 迸煮H友手舞足蹈,吱哇亂叫,捂著眼睛,“老子不喜歡跟外國的玩意說話?!?/br> 一抬頭,旁邊都是腦袋,洛觀心累不已。 他從兜里摸出另外一個備用機,打開翻譯軟件,生無可戀道:“你們對著這里說?!?/br> 楚逢月本來沒覺得有什么,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手cao作秀翻了,打趣道:“洛小道長啊,要不然你還是學(xué)個什么外語吧,有利于拓展國外業(yè)務(wù)啊。” 洛觀耷拉著臉,有氣無力:“楚小姐,我想回國。” 在這螞蚱家族他真是待得夠夠的了。 只有辛奈和小格幸免于難,他們一直在電梯口沒有過來,不管洛觀怎么喊都不去。 “你再堅持一晚,不是有符紙嗎?門窗都封上。”瞥了眼旁邊殷勤的戈犸,楚逢月輕笑:“放心,戈犸先生家大業(yè)大,會給你算錢的。” “是,一定算,加倍算!”戈犸先生大點其頭。 等楚逢月掛斷電話,他問:“楚小姐,蕊蕊她……” “中了巫術(shù),比夫人嚴重?!背暝虏挥嗾f,“今晚你們睡房間,我睡沙發(fā)?!?/br> “這不好吧。”戈犸先生猶豫道:“要不然您陪瑞晗睡房間,我睡沙發(fā)?!?/br> 這個套房就是一房一廳一衛(wèi)的格式,只有一間臥室。 “也行?!背暝曼c頭,打著哈欠,“洗漱完早點睡吧,下半夜就沒覺睡了。” 戈犸還不懂她這話是什么意思,陪妻子說了會兒話,然后又去陽臺給兒子打電話。 綏瞿不放心meimei,說要回去看看。 他也擔(dān)心女兒,想問問情況。 剛才楚小姐的視頻里,那個小道長不知道在自言自語什么,他有些擔(dān)心那個道長也中招了。 楚逢月簡單洗漱了一下出來,就見戈犸太太坐在沙發(fā)上,看著陽臺上男人的身影。 戈犸指尖夾著煙,猩紅跳動,倚在欄桿上。 “怎么了?”楚逢月隨口問:“你想和戈犸先生睡嗎?那我睡沙發(fā)也可以?!?/br> “不是?!备赆锾p柔一笑,“就是覺得他是個好丈夫?!?/br> “確實不錯,以戈犸先生的身份能放下架子來求我,足以見得你在他心中舉足輕重?!背暝履税涯樕系乃?,在她旁邊坐下。 “在他心里家人很重要,他和犸扎以及犸哈都不一樣?!备赆锾佳廴岷?,臉上帶著些許疲倦:“楚小姐,希望您能施以援手,讓他如愿以償。” 雖然不知道她這話具體什么意思,但楚逢月聽出來了,除了戈犸太太和戈犸小姐的事,戈犸還有事要求她。 自己最擅長的是風(fēng)水,戈犸把她請到南洋來絕不可能就是解個降頭這么簡單。 這些楚逢月都無所謂,來都來了,錢到位就行。 哪怕自己不缺錢,可誰會嫌錢多啊。 等回去她想成立個基金會,專門用來幫助婦女兒童,到時候需要的錢也不少。 烏云這家伙養(yǎng)他用不了多少錢,學(xué)費都是司徒正出了,而且他還背著自己偷偷出去打零工。 別以為她看不出,經(jīng)常一副蔫了吧唧的樣子,那可不是被灰仙折磨的,多半是玄學(xué)協(xié)會看中了他的能力,趁自己不在家拉他去當(dāng)臨時工。 所以他才會跟餓狼撲食一樣,往趙書青身邊湊,完全是消耗過度了。 等戈犸先生進來,楚逢月也和戈犸太太進了臥室。 聽她提到兒子綏瞿,楚逢月又想起烏云那個逆子。 為什么別人的兒子都那么乖巧聽話?! 想著想著就睡著了,戈犸太太眼皮漸沉,也閉上眼睛。 萬籟俱寂,走廊的燈也逐一熄滅。 到了后半夜,聽到走廊里好像有彈珠的滾動聲,戈犸先生睜開眼,有些恍然。 而犸哈夫妻也聽到了響動,淑涵推著丈夫,“你有沒有聽到哭聲?” “沒有。”犸哈不想起身,別說哭聲,哪怕現(xiàn)在父親說繼承人就是長子戈犸,他都不想動了。 淑涵卻睡不著了,聽著丈夫輕微的鼾聲,她撐著床沿起身,穿鞋下床,準備出去看看。 “楚小姐……”瑞晗腦子里有很多血腥場面,她痛苦不堪,試圖把旁邊的女人叫醒。 可無論她怎么喊,楚逢月就是巋然不動,瑞晗幾欲崩潰,捶著自己的腦袋。 楚逢月站在床邊,看她又哭又笑,蹙眉道:“又發(fā)作了?!?/br> “楚小姐,現(xiàn)在該怎么辦?”戈犸在旁邊干著急,只能眼睜睜看著妻子發(fā)狂,他求助地看向旁邊的女人。 “不著急,看看到底是誰在搞鬼。”楚逢月示意他讓開,等戈犸太太從臥室走了出去,兩人從后面跟了出去。 玻璃彈珠落在走廊的大理石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原本熄滅的燈又驟然亮起。 淑涵肩膀上搭著一條羊毛披肩,她推開門,一道黑影猛然沖過來,將她撲倒。 “犸哈!”她驚慌失措,大聲呼救。 聽到妻子的尖叫,犸哈“蹭”地從床上坐起,連鞋也沒穿,就這么走了出來。 “怎么了?”男人的聲音不滿中帶著一絲擔(dān)憂。 等他出了房門,被眼前的一幕驚到。 今天剛訂婚的兒媳檀葉正趴在淑涵身上,對她連撕帶咬。 犸哈愣了一下,趕緊上前想把人拉開。 見拉不動,男人抬手,一巴掌甩過去,沉聲喝道:“檀葉!你在做什么?!” 第138章 行走于黑暗的隱士 被扇醒的檀葉捂著臉,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犸哈將她從妻子身上掀開,抱起嚇暈過去的老婆,對匆忙趕來的兒子說—— “現(xiàn)在立刻把你未婚妻帶走!” 在這丟人現(xiàn)眼,要是被父親知道了,明天又有一場風(fēng)波。 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男人臉色陰晴不定,但還是扶起未婚妻,攬著她的腰身,溫聲哄道:“先回房間,有什么事等下再說?!?/br> 檀葉迷迷糊糊回了房間,指甲縫里還有被她抓下來的血rou。 犸哈立刻打電話讓家庭醫(yī)生過來,看到二太太身上猙獰可怖的血紅抓痕,醫(yī)生怔愣在原地。 過了半分鐘,他拿出醫(yī)藥箱,先給傷口消毒然后上藥。 沒有問前因后果,他的職責(zé)就是做醫(yī)生該做的事,有些東西不是他能知道的。 對于他的識相,犸哈十分滿意:“不管任何人問起,你就說二太太自己打碎花瓶,跌了一跤,被碎片劃傷?!?/br> “懂了嗎?” “是,如您所愿?!碧幚硗陚?,留下消炎藥,說了幾句注意事項,醫(yī)生提著醫(yī)藥箱退下。 床上的人因為驚厥還沒有醒過來,犸哈抬起腕表看時間,現(xiàn)在是半夜三點。 坐在床邊,手肘撐著床頭,他偏頭看向昏迷不醒的妻子。 醫(yī)生說她受了驚嚇,休息一陣會自己醒來,沒什么大礙。 犸哈想不通,今天晚上的事情到底是因為什么。 兒子訂婚前他調(diào)查過兒媳檀葉的情況,沒有任何的精神病史或者其它病況,難道是被下了降頭? 懷疑的念頭迅速萌芽,他想到了自己的好大哥。 趁著晚宴,不動聲色就搶了他談了許久才啃下來的一塊硬骨頭,而剛才這件事,很有可能也是他的報復(fù)。 作為戈犸家族的長子,只有他有資格直接用戈犸這個名字作為代稱,手里享有的權(quán)利也比自己多。 戈犸不是個心胸開闊的人,肯定猜到大嫂的事和自己有關(guān),所以現(xiàn)在開始回擊了。 越想越覺得不安,等天一亮,父親會宣布什么事? 直接讓戈犸當(dāng)繼承人嗎?難道他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還做了什么?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犸哈卻沒有再睡覺的心思。 另外一邊,楚逢月和戈犸跟在瑞晗的身后,幽暗的走廊隨著她的腳步,逐漸亮起燈光。 作為戈犸家族的長子,戈犸和其余兄弟姐妹沒有住在同一樓層,他有權(quán)利獨享一整層。 而樓上就是他的父親,老戈犸。 絳紫色的長裙在地上拖迤,戈犸太太眼神空洞,赤著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 環(huán)形的長走廊戈犸從小到大已經(jīng)走過無數(shù)次,卻沒有哪一次像現(xiàn)在這樣惴惴不安,總覺得即將有什么事要發(fā)生。 楚逢月不緊不慢跟在后面,她臉上看不出喜怒,指尖卻暗藏一抹蓄勢待發(fā)的明黃。 前面的女人在一扇古銅色的門前停下,她伸手去拉門栓。 戈犸先生臉色大變,趕緊跑過去制止:“瑞晗!這是……不能開?!?/br> 已經(jīng)失去神智的女人哪里會管這些,門栓打不開她就一直晃門,像是回應(yīng),里面也有“嘎吱嘎吱”的響聲。 楚逢月就站在夫妻倆身后一米的地方,她沒有出聲,也沒有任何動作。 從入了夜開始,這座古老的城堡就散發(fā)出各種詭異,在戈犸先生眼中的古銅門,其實只是一扇安全門。 戈犸先生也中招了。